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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退婚

牡丹在外哭闹,云妈妈扶着云氏出门查看。

“赵姨娘生病,你秉了向姨娘去请大夫就是,在此哭闹什么?”

“夫人,赵姨娘看起来极为凶险,奴婢实在着急。”

云氏道:“既然赵姨娘病得那般重,你哭闹岂不是耽误时间。忆柳叫个小厮快去请大夫!云妈妈,你随牡丹去菊香园看看。”

“是。”

正待云氏回屋,一个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夫人,三小姐和四小姐打起来了,两人都跌落池塘。”

“忆柳,扶我去看看。”

韩嬷嬷急忙阻止,“夫人,池塘边地面湿滑,让老奴去看看吧。”

方恒也出来了,“怎么回事?”

云氏低声把事情说了,方恒皱眉,“怎么今天一出接一出的,韩嬷嬷,你代夫人去瞧瞧。”

方恒扶着云氏转身进屋,“玉娘,实在抱歉。”

“无事,咱们何须客气。”

三人刚坐定,云氏犹豫片刻道:“玉娘,你提议的事我们夫妇商量了一下。”

正待云氏要说出他们不合适的话,慕青神色焦急的在窗外踱步,云氏示意韩嬷嬷出去查看。

韩嬷嬷进来低声在云氏耳边说了两句,云氏神色恼怒。

“北夫人,您要是觉得我方家的大姑娘配不上你们子爵府的世子,直说便好,何必辱人至此!”

虽然云氏和方恒今日找北夫人就是为了婉拒这门亲事,但是在她们还没说清楚之前,北彦枫敢如此行事,实在令人恼火。

扔下那句话,云氏起身气呼呼地朝外走去,方恒忙跟上,北夫人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

“卿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慕青,你说说发生了何事?”

慕青面色涨红,有些说不出口,“奴婢从竹风园回来,见一群仆人围在花园边的厢房前指指点点的,就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

一股不祥之感在北夫人心中升起,急声问:“发现了什么?”

慕青低声道:“北公子和仙儿小姐在厢房内。”

当几人赶到花园时,北彦枫和方晴仙还在睡梦中。

见方恒和云氏面色铁青,北夫人替北彦枫开拓,“方老爷,方夫人,彦枫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是不是陷害的问问不就清楚了,忆安,把他们叫醒!”

北彦枫醒来,看见身旁的方晴仙,神色惊慌,“怎么是你?”

方晴仙用被子裹住自己,面色惨白,“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去喊二老爷和二夫人过来。”

方毅不在府内,柳氏赶来见到方晴仙的样子,搂着方晴仙大哭,“我苦命的仙儿,哪个心思歹毒的人这样陷害你!”

问询而来的老夫人,心中是另一层想法。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可以趁机让方晴仙和北爵爷的世子订亲。只要方府的仆人不到处乱说,外面的人不可能知晓发生了何事。

“北夫人,此事你是否该给老身的孙女一个说法!”

北夫人面色僵硬,方晴仙之前只不过是一七品县令之女,现在方二老爷还无差事,难道让堂堂一个子爵世子娶一个平民女子。

“彦枫,怎么回事?”

此时北彦枫已经收拾好了,“我走到假山边听到一个丫鬟着急忙慌的说方大小姐在花园昏倒了,我有些担心就跟着一起来到花园。在花园没见着方大小姐,那丫鬟说大小姐在厢房。我找到厢房,却只看见仙儿小姐在此处,后来喝了两杯茶就觉得晕乎乎的……”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问梅。”

“问梅?”柳氏尖叫道:“原来是大小姐陷害仙儿和北公子,她不喜欢北公子明说就是,何必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出!”

云氏生气道:“弟妹说话要有依据,到底是不是问梅一问便知。”

说着低声吩咐慕青去喊方晴依和问梅过来。

早在云氏一行人赶往花园时,向姨娘的丫鬟回去向向姨娘汇报了此事。向姨娘直觉不对劲,写了张纸条让丫鬟送给方晴依。

方晴依那时正在竹林练剑,接到谷雨拿来的纸条展开一看,只有两个字,北仙。

方晴依瞬间明白了向姨娘的意思,招呼几个大丫鬟检查一下这两日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听了慕青简单叙述了事情始末,方晴依带着问梅问竹就到了花园,仅着天蓝色紧衣窄袖,装扮简单清爽。

“给祖母,爹娘请安,北夫人好!”

老夫人看着方晴依的装扮皱起眉头,“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回祖母,依儿刚才在竹林练剑,听慕青姐姐说有急事怕娘着急就这样过来了。”

方恒指着问梅问竹问道:“北公子,你在花园看到的是谁?”

北彦枫看着感觉像,又感觉不太像,“回方老爷,彦枫当时心内着急,没怎么主意那丫鬟的相貌。”

“样子记不住,衣裳总有些印象吧?”柳氏扶着方晴仙走出厢房。

“衣裳是有些相像。”

见方晴仙衣服有些凌乱,面色苍白,方晴依疑惑道:“二婶,仙儿怎么了?”

柳氏盯着方晴依,“大小姐别装了,不是你让问梅设计仙儿和北公子的吗,现在还装什么好人!”

“问梅一直在竹林和我一起练剑啊,仙儿和北公子怎么了?”

方恒和云氏面有难色,“依儿,这……”

“这到底是怎么了,北夫人?”

北夫人看方晴依的样子好像真不知情,刚才她以为方晴依不想和北家结亲故意设计这一出。

见北夫人欲言又止,方晴依更着急,瞟到慕青就在身边,“慕青姐姐,你告诉我,北公子和仙儿发生了何事?”

慕青一咬牙,附在方晴依耳边耳语了几句。

方晴依面色越来越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彦枫。贝齿轻咬嘴唇,竭力保持冷静。

北彦枫看见方晴依如此反应,急声道:“大小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仙儿和我是被人陷害的!”

到现在还护着方晴仙,果然怜香惜玉,幸亏自己一开始就没答应这门亲事。

“被人陷害?你是说我吗?”方晴依偷偷掐了一下大腿,瞬间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方恒和云氏对视一眼,怎么女儿看起来好像很在乎北彦枫似的,昨天不是还说不喜欢吗。

方晴依假装低头遮掩,悄悄朝云氏使了一个眼色。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北夫人和北彦枫今天请他们过来是要拒绝这门亲事。不然发生方晴仙和北彦枫的事看起来就太过巧合了,难免让别人怀疑云氏和方恒为了推掉这门亲事设计陷害亲侄女,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威远将军府,说他们仗势欺人。方晴依宁愿别人嘲笑自己被方晴仙抢了亲事,也不愿意让方恒和云氏的声誉受到诟病。

见方晴依伤心欲绝的样子,北彦枫心中还是有些窃喜,方晴依一直对他很冷淡,他还以为方晴依不喜欢自己。没想到方晴依对他用情这么深,北彦枫急忙安慰:“方大小姐,你相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你连是不是我的丫鬟都认不出来,让我如何相信你!”

北彦枫正为难,瞅着方晴依身边的两个丫鬟都不像在假山边的那个丫鬟,但是衣裳又有些相像。见北彦枫动摇,方晴仙偷偷朝翠竹使了一个眼色。

翠荷上前禀告,“老夫人,老爷夫人,有个小丫鬟在假山边捡到一支簪子。”

方恒和云氏没来得及说话,老夫人就让那丫鬟把簪子送过来。

片刻后,一个小丫鬟低着头把簪子送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拿着簪子质问方晴依,“还说不是你设计仙儿和北公子,这簪子上都刻着问梅的名字。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方晴眉头紧皱,“母亲!”

方晴仙哭得梨花带雨,“大姐姐,你不喜欢北公子,可以和北夫人直说,为何非要使这种手段陷害退婚。仙儿的名声微不足道,但是北公子是堂堂世子,这传出去还怎么在朝堂立足啊!”

一直知道方晴仙对自己有好感,没想到她宁愿自己名声受损,也要维护自己的声誉。北彦枫有些感动,“仙儿……”

方晴仙也羞怯的望了北彦枫一眼,见此情景,方恒和云氏怒气更重。北夫人倒是松了口气,抓住了方晴仙为退婚不择手段的证据就好,说不定还有其他用途。

北夫人叹息道:“卿儿,彦枫和大小姐的亲事我们还在商议。如果大小姐不喜欢彦枫或者心中中意他人,完全可以直说,我们北爵府绝对不会勉强。”

亲事还处在商议阶段,方晴依就在等这句话。

“祖母,那只玉簪可否借孙女看看?”

老夫人让丫鬟把簪子递给方晴依,方晴依翻看了一番,身后的问竹惊呼:“问梅,这支簪子和小姐赐给你的那支好像!”

“小姐,奴婢也觉得有些相像。”问梅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里面裹着一支簪子。

方晴依把两支簪子递给北夫人,“北夫人身为爵爷夫人,对首饰的鉴赏能力一定比晴依好。北夫人请看这两支簪子,一支是我赐给问梅的,是用真正青玉雕刻的,触手光滑冰凉。一支是丫鬟捡的,触手粗糙,这根本不是玉,应该是石头。”

北夫人当然看得出区别,神色僵硬。

方恒盯着那个小丫鬟,“那只簪子你是从哪得来的?”

“回老爷,奴婢捡到的。”

“忆安,把这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

忆安上前就绑住那丫鬟,那丫鬟只想贪点碎银子,哪知道会要命。

“老爷饶命,簪子是翠竹给我的!”

“翠竹?”

忆安解释道:“老爷,翠竹是仙儿小姐的大丫鬟。”

方晴依神色带着伤心和委屈,“仙儿,你既喜欢北公子大可直接对姐姐言明,何必做出这等事又嫁祸到姐姐头上。”

方恒朝北夫人说道:“诚如北夫人说的那样,亲事只是在商议,既没有交换庚帖,又没有商议其他事。既如此,我的女儿高攀不起你们子爵府!其他事,你和二房自己商议!”

云氏补充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我在外边听见半句不实的传言,我一定会让败坏我女儿名声的人付出代价!”

说完,方恒扶着云氏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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