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自言的模样,和那日出了三王爷府的样子着实相像,亦或者,他又感到了和那天相同的恐惧。挨着小黑看的方向,公良赐不解的眯起眼,“你又是如何了,这般表情是看到什么了吗?”一波未落,一波又起,两个姑娘的对话,他也不是没有听清。
“王爷,咱们走吧,皇上还等着呢?”小黑半作惊慌的摇了下头,“王爷,走吧。”
小黑虽然害怕,但还不至于到达神经的地步。疑似的再看一眼那边的****,他又道:“王爷,妖物可能真的已经死了,您还是安心了吧?”忽然消失的妖物,紧而出现的两个闲言的姑娘,他当然会害怕。
睨眼看向房檐上趴着的两个人,再看那边已经选择踏步离开的男人,古良弗如顺势揪住凌日轩的袖子,略显激动的喊道:“师傅,她们走了,咱们上去吧!”
凌日轩无事的低视过徒弟,淡淡道:“去哪里,上哪里?”
“上去啊,师傅你难道没看见房檐上的那两个人吗?”凌日轩突然转变的脸色,使得古良弗如一阵不解,可是再想,师傅的性子,她也不敢再过多追问什么?松开他的袖子,古良弗如有些惊慌的朝后退了两步,问道:“师傅,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不生气。”说着,凌日轩一个探身朝着房檐上跃去。
遥眼望着凌日轩比平时利索的轻功,古良弗如甚不明白的撅起嘴,不服起的蹲下身,玩弄着自己的指头,“不去了,不去了,阴晴不定的凌日轩,要是祖师爷在就好了。”
“你找祖师爷我干什么?”白胡子老头,俯身盯着蜷着的古良弗如温柔的道:“是想我了吗?”
祖师爷响亮的声音徘徊在她的耳边,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记起以前师傅用雪山医术误打误撞的救了一个女人,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几个圆月夜的禁闭不说,最可怜的还是那女人,在师傅的牵连下,被祖师爷来了个死无葬生之地,最后连个全骨都没得到。
然而吗,今日不比当日。当年凌日轩年纪小,今个的凌日轩可不比当年。假若让祖师爷看见了白凡凡,想来那后果也是惨烈。
定眼凝视着古良弗如又在胡思乱想的神情,祖师爷也是无奈了,“那个女人可没有死,她的孩子都已经随地跑了。”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还有,那年罚你师傅禁闭也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
当年凌日轩可是通过自己的允许才去救治,至于这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舆论,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古良弗如学着当年的自己,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嘴脸,干笑道:“祖师爷,不是那样,那你今日为何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亦是个意外,怎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般恐慌你祖师爷我的出现。”
“只要你答应我不责罚师傅,我就告诉你。”
“我为何要责怪你的师傅。”原来这小妮子还是没听懂他的话,继续皱着眉,他道:“难道你师傅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吗?”
师傅怎会犯那种错误,可再想当年师傅无故的禁闭,古良弗如还是迟疑了,“没有。”她唯唯诺诺的扬了扬脸,“但是,在您眼里可能也算是个错误。”
祖师爷假装严肃的捏了下胡子,挑衅的看着这个始终还在‘诬陷’自己的曾孙,“诺,为何又是在我眼中?难道你师傅喜欢上了别人吗?”
那日路经拜访过古良爷爷之后,这白胡子老头,就计划好了后面的打算。
从未出过远门,真正接触过外界的徒弟和曾孙,他可真的放不下。徒弟呆傻执着,想必定会在这旅途其中爱上一个孽女;曾孙古良弗如则是顽劣十足,想来在这其中定也会胡收徒弟,然后胡作非为。
自是对她们二人的了解,作为长辈的他又怎能坐视不管。
“好了,你告诉我你师傅的事情,我就离开。”他随手掸去袖边的灰尘,“不说的话,那我就去找他。”说完,他明目张胆的看向房檐上的三个人。
直视着凌日轩迷惑的眼眸,白凡凡尴尬的道:“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跳下去。”身为一个医者,最厌恶的就是遇到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病人。但又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女人,他就是厌恶不起来,看着她,他只想将她狠狠的抱入怀中,然后用着可恶的口气,告诉她,不要再做傻事,不想死就不要再做傻事,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但那只能是他的想法。
触手滑过她托在房檐边的腿肚子,他心疼的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跳下去可能会摔死吗?”
“不会摔死的,最多摔残。”白凡凡轻眼瞟过他背着自己的后脑勺,“所以,没事的。”
“没事?”她无所谓的样子,在因她而伤的白小皓眼里可谓是可恨加可憎。
扶着被那人掐伤的脖颈,白小皓可怜兮兮的看向替她缠着绷带的凌日轩,“先生,你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狠,明明很会打,还要害我,所以说,您可千万不能被她蒙蔽的了双眼。”
“白小皓,那个人来了,你给我装晕,我一个人可以对付。”
“可是,你的腿不是站不稳吗?”白小皓不敢相信的瞪着她还在打慌的右腿,“算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被他带回去吧?至于我,我就先走了。”
“不可能。”被小黑带回王爷府,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就算浪了她这条命,她也不能被那人毁了清白。坚强立起根本不给力的伤腿,她又狠毒的喊了声,“不晕倒,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听着她变调的声音,白小皓不禁一颤,随后听话的倒了下去。
慢节奏的眨巴着有些困楚的眼帘,白凡凡故作温柔的扭向那边沉溺回忆多些迷糊的白小皓,“别想了,那都是过去式了,再说,我真的不会打架,你也别就纠结了。”
从小自强的她,从未想着让人看见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以前住校的白凡凡,因为年纪小不懂事,仗着自己跆拳道的优势,好多次都差点被学校开除。要不是爸爸妈妈不计较,想必自己的上学生涯早就没了吧!
定然也是那几次险些被开除的阴影,让她顺然没了打架的勇气。淡淡消散的冲动,也将她变成了别人眼中弱不经风的淑女。
亦是方才又被逼出的野蛮,让她着实没了再忍下去的克制力。侧眼盯着白小皓,她的拳头也不由紧了下。
轻扫过白凡凡紧握的双拳,凌日轩淡淡笑了笑,随后明白的看向那边仍在沉思的白小皓,“白小皓,你的伤看上去不重,你先下去,我帮她把伤口处理好了就下去。”
白凡凡的一切他都看得出来。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不喜欢别人去揭露自己的一切。
那年的自己,他也不曾忘记。几日几夜的闭关,几日几夜之后的听到的消息,都是他的恨。
那年被他救上的女人还是死了。死得蹊跷,死的不明不理。亦然也是那次,他不再使用轻功,不再帮人。
但对这个女人,他又破例了,可能也因师傅的那句话,“缘分来了,挡不住,喜欢一个人就去认真保护,认真了解,哪怕死,也不能退缩。”谨遵师傅的教导,今日,他恨了,因为今日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傻女人。
“好,那我走了。”白小皓朦胧着睡眼,像是忘却一切似的,听话的朝着房檐下跳去。
紧随着白小皓的身影,白凡凡又不明白了,“他怎么了。”松动拳头,她习惯性的扶住凌日轩的肩膀,“不会出事吧?”
凌日轩打眼瞥过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柔道:“没事,他可能看见了什么?”
“是吗?”白小皓是贼,想必凌日轩说的不无道理。
“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狼狈的不得了,可又不知为何,看见他我也是开心。”可能是他眉目间和白皓的相像的原因吧?抹去眼角的雾气,她又牵强的笑了下,“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腿可能真的会残的。”
“我不会看着你残。”凌日轩头也不抬的包裹着她的伤腿。
房檐上挨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也是和谐,深深倒吸一口气,祖师爷备受感动的红着眼睛,“我的日轩终于走出阴影了。”
“什么就走出阴影了。”古良弗如不懂的拂过祖师爷的眼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生气吗?”
祖师爷依旧感动着,“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生气,真是个傻丫头。”说着,他轻手推开她的手,笑道:“好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也该走了,你和你师傅好好相处,不要气他记住了没。”
“记住了。”凝视着祖师爷比起平常还要温柔的面相,古良弗如不自然的扬起唇角,“那您走好。”
祖师爷的为人她懂,假若此时她再傻一点,多问些疑惑,想来祖师爷定也会厚着脸皮,留下来吧!
但,那可不行,师傅的幸福,她可不能看着这个花样百出的祖师爷给破坏了。继续笑着,她故作伤感的又冲着祖师爷的背影,招了两下手,“走好,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