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带我去啊,时间不是问题的小李公公。”太医院,多么惹人垂帘的名称,想来自己的身体也该好好检查下了。
“人命可比那些重要,求你了。”说着,白凡凡又将身子朝下俯了俯。
“不行。”甩开她惨白的下巴,小李子有心无力的背过身,冷冷道:“给你安慰也完了,实在难受就把脑袋探出窗去,让那委屈的眼泪随风飘散一会儿。”
“公公,我我是肚子疼,又不是脑子疼,您这是要闹哪样啊?”小李子的话当真刺激了她,一阵接着一阵比方才还要难过的疼感,身陷疼痛之中,白凡凡硬是没了同他对抗的力气。
捂着小腹,她痛苦的扭过头,百般艰难的撩开眼前的帘子。
清风一面而来,配着小风,她不假思索的张开嘴深深呼了口气。亦许也是这般轻松的感觉,让她的痛楚也随之散了些。
睨着眼睛,就像小李子说的那样,伴着风,委屈的眼泪也会随之飘散。
“王爷。”
“将军,今日一同走是好。”
“当然好,只是不知王爷会不会嫌弃。”
“怎会嫌弃,大进军乃是奋勇英雄,我怎会嫌弃。”
那夜之后,黎明晰和公良白亦的关系亦是好了不少。迎着风,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对话,还是引起了白凡凡的注意。
微微偏侧过脑袋,她小心翼翼的朝里缩了下,一手保持着帘子之间的缝隙,一手依旧捂着还在抽痛的小腹,眯眼看着直对面公良白亦那张不食人间烟火,乃至不懂怜香惜玉的嘴脸,继续咬紧牙关,将眼睛丝不客气的眯成挑线,她才开始感慨。
马车与马的擦边而过,也是白凡凡与那两人的擦身而过。
甩掉手里举着的帘子,她咬牙切齿的收回身子,再想昨日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禁的,对于那三王爷,她又生了兴趣。
挑眼看向对面的小李子,她道:“小李公公,那三王爷真的是有病的说吗?”
木然想起昨日他踹自己的面无表情,她怎会不觉恐惧。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再不到多久的时间,她便要成为那照顾阿水的可怜人。此话不说,不怨!谁让自己欠了那姑娘的命。
暂且剔去傻姑娘不考虑,她也必须考虑下那喜怒无常,今日不比昨日的三王爷。
提着兴趣捂着肚子,白凡凡又好事的凑着根本不想着试她的小李子靠了些,“我也只是想知道一下,毕竟以后他是我的主子,自己的主子,再不了解,那怎能照顾的好,您说是不是啊。”
“一派胡言。”白凡凡好事的模样还是引起了小李子的不瞒。
扫眼瞅着她小腹上扶着的单手,他不屑道:“肚子不疼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你当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你当真忘记昨日皇上说的话了吗?”
皇上说的话,她怎会忘记,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可那又怎么样?此时她的问题当真联系关重,如若哪里做的不对了,再被那王爷踹上一脚,那她的命不就真的保不住了吗?当然,那样的结果,她亦是不想再去拥有,故以借此,她的脸皮也必须厚起来。
慢慢悠悠的扬起手,她把握七分的揪住小李子垂在座边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挤了滴眼泪,“我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该胡言,可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总不能因为我的疏忽再去了吧。”
小李子淡定的撇开她靠着自己的头,细声道:“不用说这些无用功,阿水姑娘不难照顾,至于三王爷,你也不必知道,因为皇上就没打算让他见到你。”
也是,她一个半杆子打不上,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小丫头,身为皇上的他,就算不为她着想,也定会替自己着想下。
再者说,自己的模样亦是不太适合与那三王爷见面。俗话说的好,若一个人见你不顺眼,不管过多少年,换了多少身份,都不可能改变。
就说那三王爷对她白凡凡一样,定是超级不顺眼,要不然为何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来上一脚。
也好也好,不了解比起了解些,或许会好上百倍。
“好吧,我明白了小李公公。”想通的白凡凡知趣的捂着小腹,重新坐回自己方才离开的方位。
软榻席间,她舒展开双臂朝后躺了躺,又道:“那也请小李公公到了叫我下,身子不舒服,谅解谅解。”
“那你好生休息着。”对待这人,他生是没了脾气。
“阿水姑娘,你好生也吃点东西啊。”三王府的厢房内,御寒焦急的看着房檐上倒挂着的女人,“若是你真的饿死了,那王爷定也会要了我的命,您听话些好吗?”
“不好。”古良水避嫌似的逃开他递上的糕点。
拿着糕点,御寒接着又向她的唇边凑了下,“王爷说,这是您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不多吃,吃一口,就吃一口吧。”
这个女人是王爷朝思暮想,好不容易盼回的女人。作为奴才的他怎能不去好好替主子关照些。紧着步子,他又拿起桌旁放着的水壶,继续道:“不吃可以,但是,您多少喝点水可好。”
微微张了下眸子,睨眼看着他手中倒着的水壶,古良水有些升渴的咽了下喉咙,随即,避开他,大斥道:“不喝,除非除非你把本姑娘放下来。”
“不行的,姑娘。”看着她倔强的性子,御寒小心的放下水壶,“王爷说只有这个样子,您才能恢复记忆,只有您恢复记忆了,王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公良白亦的幸福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之前她们确实存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可那,可那也只能当做回忆。
今日不比当初,今日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古良水。
“什么恢复记忆,胡扯八扯的,快点放我下来,要不然等我自己解开了这个绳锁,你就等着死吧。”古良水宁死不屈的偏过脸。
侧耳拨弄着耳垂后的杂发,门外的小丫鬟极为谨慎的扣了两下门,轻声问道:“公公,御寒公公,在吗?”
希耳听着门外的声响,御寒百般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糕点和水壶,纠结的看了眼木门,“我这就来。”
盯着他背过自己的后脑勺,古良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说话,你是没听见,还是你的耳朵聋了,听不见了。”
“听见了,阿水姑娘。”耳后阿水姑娘如此这般的言辞,甚是激怒着他本想平淡风清的思绪,但再想早早离开的王爷,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情绪,故作温声的道:“府上事多,奴才等会儿再来。”
说完,御寒便已没了踪迹。
凝着再次被关上的木门,古良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白痴。
王府门前,白凡凡依旧痛苦的俯着身子,略显苍白的扶着小李子的胳膊,“公公,要不你还是将我带回去吧,我这个样子,当真不行啊。”
“不行,你再忍耐一下,等会儿到了屋内好生睡上一觉就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小李子对这可怜的姑娘也是生了同情,“等会儿就好了,再等等啊。”
说的好听,等会儿就好了,来时这趟,好得半个时辰,也没见自己好到哪里去。
继而又弯俯了下身子,白凡凡的表情更是纠结了几分,不平不稳的步子,模模糊糊的视线。一阵眩晕,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自己。
“公公,这是怎么回事。”迎面而来的御寒纠结的看着小李子一侧偏倒的姑娘,百事无奈的皱了下眉,下意识的顿下脚步,问道。
“没事没事。”三王爷的府邸,他怎能怠慢了自己的身份,“这丫头晕车要紧,你只要派人将她送到该去的房间就好了。”小李子无所谓的看了眼地上蜷着的女人。
随着他眼力,御寒顺势也没了担忧,迈开顿下的步子,他径直朝着地上的女人走了步,然后又及其小心的探了探身子,等看清楚地上之人的衣着之后,他也算是放心了。
侧过身,他一把揪住吴佳的袖子,小声道:“吴佳,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的身子骨不是太好怕是抱不动。”随后他又气乃的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所以,就拜托你将她送到阿水姑娘的房间就好。”
吴佳冷冷的看了眼一旁自以为是的御寒,随即扫开他揪着自己的手,不慌不忙的蹲下身,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将白凡凡重重的朝着肩头上放了放。
扶着她背对自己的腰身,吴佳一脸不自在的又看了眼一旁的小李子,“你也回去吧,省的王爷看到你不开心。”
吴佳留下的那句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不开心吧!拿出方才没来得及拿出的册子,舍去那多余的情愫,小李子略显无神的道,“御寒,这是皇上给王爷的册子。”
“是,奴才记住了。”吴佳是怎样的人,御寒比谁都清楚,或许也是这样的熟知,他也必须好生跟这个摸不透性子的小李子说清楚些。
接过册子,他又道:“吴佳的话,您也别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