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聪明,聪明的是你们。”
这样精密的计划,如若不是他说的露骨,自己是现代人,想来她也猜不出,依旧笑意,如此这般的计划,为何要将她这个无辜人拉扯进来,难不成那皇上想要将自己封为皇妃吗?不行,这样荒唐的想法,绝对不能有!
缓过神来,白凡凡顺势变得尴尬,低眼凝视着自己手上脚上依然存在的锁链,笑道:“我猜不透你们的心,你们却对我了如指掌,自然,聪明的是你们不是我。”
“就算如此,聪明的亦不是我,而是皇上,不瞒你说,皇上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阿水,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小李子恭敬的站起身,朝着车下走去。
马车旁,小李子鞠躬精粹的低着头,等着皇上从马儿背上跨下身来。
“你都说了什么?”斜过身,公良民心轻巧的跃下马,拍了拍身上的褶子,严肃道:“如若让朕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给朕等着。”
不该说的话,都被他说尽了,公良民心的本意也被他说的没了意思,委身向后移了下,小李子的脸色随之变得难看,“没有,没有,奴才只说了有关阿水的事情,别的都没有。”
“这就好,去牵上马。”公良民心欣慰的点了下头,“还有今日有关妖物的事情不准再有,明白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小李子不紧不慢的牵上马缰,笨拙的踩上脚踏,向上坐去。
车内也没了方才的热闹,坐在皇上对面,白凡凡显然有了几分不自在。
握着锁链,伴着摇晃的马车,白凡凡知趣的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问你点事情。”车内异常的安静,再看对面毅然安详的脸,身为皇上的他怎会不去打扰。“如实回答。”
“尊听其便。”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眸,白凡凡依旧低着头。
“小李子跟你说了什么?”他问道。
“我问什么他说什么?”避开他紧盯着自己的眸子,她难为情的咽了下喉咙,继续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过。”
在这里她没有任何去挖掘别人隐私,陷害别人的资格,自然,小李子同自己说的话,就算对面坐着的是皇上,她也不能说出去。松开手里握着的锁链,现出一脸懵懂,她故作淡定的扬起脸,“皇上怎么了吗?”
“当真就说了阿水。”对这女人的回答,公良民心怎会觉得合理,回答流畅,再是那句‘其他的’果真有问题!
“除了这个你还问了什么?”严肃起来,他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是啊,他只说了阿水的。”理直气壮的对上他眸子,白凡凡不为所动的晃了下脑袋,“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问什么?”
皇上此时对她的质问,她并不觉得什么?如同当初书中写的一样,此皇上也只是个乱用政权,自以为是的人罢了!至于有关小李子说的另一个有关他弟弟的问题,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性格分析,小李子的品性和御寒的品性乃是相当旗下,自然小李子对自己说出的话,她当然不能同他的上司说出。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公良民心对这个女人终是起了疑心,“你是如何知道,朕会让小李子同你说阿水的。”
白凡凡丝毫不质疑的回答道:“因为猜的,就跟您能猜到我会问有关阿水的事情一样。”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公良民心笑道。
“不全是,因为阿水救过我,再想今日刑场上您对阿水的紧张,我也就起了好奇,所以就问了。”
“也罢,望你以后不要再提及今日听到的事情。”看着女人根本没有避讳的眸子,他想,如若再说下去,想来她也定会勾起白日公良白亦对阿水的态度。于是,还是不再追究的好。
转身逃开女人已经生了兴趣的模样,他淡淡道:“明日早朝后,送你去三王爷府上,好生照顾我的阿水,记住了吗?”
明日就出发去三王爷府邸,想来也不是不行,可是,再看自己手腕上脚腕上被锁链剌出的伤痕,白凡凡还是迟疑了。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还想死。”一阵寂静之后,对于这个女人的不礼貌,公良民心彻底没了耐心。
死,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已经改变的志向,已经选择好的重新开始,她怎么可能想着去放弃。但,如若说出自己想法,这皇上会不会借此否定她方才说出的言论。但,若不说出来他定会比此时还要生气。
果断,她还是妥协变乖,如实些的好,“不是,不是,因为今日妖物已经死了,所以我我害怕别人认出我。”她有些为难的抬起已然有了些下垂的睡眼,小心翼翼的抻出变得青紫的手腕,“我这个样子,出宫肯定要被识破,到时候我害怕皇上会受到牵连。”
扫过她的伤痕累累,公良民心不觉的有些心疼,但再看她的脸,他毅然没了那怜悯的想法,“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样,白凡凡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与那大王爷的预谋,明日朕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必须给我去。”
大王爷,又是大王爷,微微一愣,这样的言辞,将她顺势变得不知所措,但作为此时身份的她又不能同他讲理。莫名间,想着忆着的结果,让她有了些不知所措,憋着那不能解释的理由,她牵强的点着头,“是皇上,明日我一定去。”
乱世如虎,下达命令的又是这威严的王朝之主,憨笑一声,她还能怎么反抗。
马车入行,带着一生疲惫,白凡凡艰难的撩开门帘,负重一般的提着两条毅然没了气力的双脚,朝下跳去。
铁链交错的声音,这样的重量对她来说亦许只是她的累赘,忍着双膝间与大地接触的痛楚,她笑着撑起身子,傻不兮兮的冲着站在一侧不为所动的人儿笑了下,“皇上,我我今天住哪里?”
忽视掉她的存在,公良民心头也不回的朝着那边的小太监招了下手,轻声道:“小李子,去安顿下,明日早朝后将她送到三王爷府。”
“是,皇上。”小李子心虚的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小人儿,勉强似的弯着腰。
直到皇上的背影消失在这月色中,小李子才起了身。
顾着四周已经离开的人马,小李子鬼鬼祟祟的蹲下身,极为小心的扶上白凡凡毅然下耸的肩膀,小声道:“你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除去你跟我说的多余之谈,其他的都说了。”这个节骨眼,她只想担心自己的伤势,揉着破皮的手腕,继续听着他胆怯的声音,白凡凡也不再玩笑,故作温柔的看向他便秘的脸,又道:“答应你的,我不可能忘记,放心除了阿水其他的都没说。”
“真的吗?”小李子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继续盯着她,道:“你别骗我。”
“没有骗你。”白凡凡弯起眼角,温柔的看着他,“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相信人的小李子,她怎会不懂。一个已经跟了皇上的太监,想来那肚子里谨慎的因素,定会超越任何人。
可是,再想,他既然谨慎,那她何尝不去调侃一下。
一阵阴笑,白凡凡诡异的眯起眼睛,紧着他的耳朵问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便答应你永远不提。”
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小李子不觉一颤,本想着不回答,可再想方才她那聪明的推测,自然了之,他也没了隐瞒的意思。
“我说,那你答应我不准说出去。”小李子小心的斜过眼,警惕性的盯着她鬼祟的模样。
仍对着他的耳朵,白凡凡小幅度的点了下头,“答应你,我的问题是,咱们什么时候去洗澡啊,眼看着天都快亮了,你再不快点,就真的完蛋了。”
“就是这个问题吗?”小李子略显尴尬的扭过脸,对着她玩弄的模样,无奈道。
“那你以为,咱们身份有别,你想受罚,你也别拉着我,好吗?”白凡凡夸张的看向那边已经转移占线的月牙,苦笑道:“求求你,不要再害我了,好吗?”
几日下来的总结,今日才是她的重新开始。王朝之间,难免存在那些你杀我看的纠纷。但那和她白凡凡又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想通的生死,她可不能口无遮拦的去破坏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
扶着小李子的肩膀,她吃力的站起身,随后不顾形象的抻了个懒腰,愤愤的瞅了眼身下依旧蹲着,一脸黑线的小李子,“公公起来吧,快些帮我去了这手上脚上的玩意,可好。”
不管这小李子是怎样的人,心机也好,谨慎也罢,都和她没有半分关系。既然已经开好了玩笑,对他,她是否也该认真尊重起来。
缓缓的仰起头,望着天边无限的星辰,白凡凡笑道:“锁链一去,我便在不是刑场上的妖物,小李公公谢谢你,如若不是你,我想我也不可能知道被人信任的感觉。”
月光下,她的眼眸变得晶莹。
衬着月光,他看得真切,听得真切,亦许也是这样,他不再防备。抿嘴一笑,他故作严肃的道:“你又聪明了一回,希望你以后也能聪明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