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晰单手护着白凡凡的胳膊,倾身向下越去。垂着睡眼,站直身子后白凡凡有些困怏怏的推下黎明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道:“我今天就在这里睡了,你你明天早上来找我便是。”
“不行。”这样的醉话,也真能从她口中说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今日来府上的目的为何,你可还记得。”黎明晰质疑的看着她。
捂着打着哈气的嘴,白凡凡难受的辞掉眼角的困泪,“我当然记得。”
“你既然记得,那你为何还要说那样的话。”黎明晰更是不懂了,“你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如此。”他有些反感的打量着此时她根本就不上心的模样。
“因为天色晚了,那王爷肯定已经休息了。”其实她何尝没有着急过,但看远在高空已被遮住的星辰,她又有什么办法?此时此点是自己前来求助他人,那他人都休息了,她总不能去饶人清梦吧。
理所当然,既然已经明白的事故,那她还要干着急什么?断然好生休息片刻,早上再去堵那王爷的路,来上一段诉苦的戏码,想来他也不会再拒绝自己。
“好了,你走吧,早上你带我去那王爷房前便可,不着急。”白凡凡依旧困着。
“不着急,怎能不着急,明日安炳章的命可就不保了。”他真的不懂了,为了自己编造出这样的借口,想必她的人品也只是别人口中的续作,“还有王爷的房间就在那边,还没有歇息,你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白凡凡的困意也是没了踪迹,放下嘴边的手掌,对于他说出的话,她也不再多做总结。
转过身,径直朝着那王爷的房间走去,白凡凡丝毫不想再墨迹下去。
“你这是干甚。”睨眼看着白凡凡已经远离的背影,黎明晰又不自然的咽了下喉结,随后追上她的步子,“你这是干什么?”他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侧眼瞅瞅男人抓着自己的单手,白凡凡蒙然自笑的摇摇头,“说的是你,阻止的也是你,将军松手吧!我只是想遵循你说的话,去找那王爷诉苦的说。”她的眸子突然变得墨黑,短时间内,她也不再执着逃避。
就像刚刚男人说的那样,不着急,怎能不着急。安炳章的命,自己的决定怎会不重要。
继续盯着他的脸,她自嘲的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管王爷歇息还是没歇息,我都不能有那样的想法,安炳章成那般模样也是因为我,那****跟我说下的故事,我没有忘记,也记得很清楚,今夜,那药我也吃了,如若不是你和那人出现,我想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莫名改变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你到底是何等人许,为何能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出这等改变。”弱光下他的表情严肃。
“我只是个普通人,毅然也是你们口中的妖物,自然那妖物的称号,我也不能辜负,你说是否。”她笑道,“好了,我也知道错了,你可以松开我的胳膊了吧。”她低眼瞥过他的手。
亦许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那天将军府内,黎萧然对他呼出的那声哥哥,那时她就应该知道他的为人。爱弟如子,如若有上一日,弟因情受了伤,她想他也定会将那情人来个千刀万剐。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总结,白凡凡才更该懂事,更该反省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
松开她的胳膊,黎明晰不禁眯了下眼,“你当真是弟弟爱过的女人。”
“不是,他只是认错人了。”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黎明义的男人。自然也不需要说谎,“那日抱歉,都是我鲁莽了。”
她的话是真的吗?如若真的认错了人,弟弟为何会清楚的说出她的缺点,为何每次提到她的时候都会摆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为何白日在听说公良赐时,会做出那样的反应,这都是他的疑问。
“你没事吧,大将军。”定睛注视着他又没了神的眸子,白凡凡有些无助的踮起脚尖在他眼前呼扇了两下。
“没事,赶快进去吧。”他猛一惊,随即变得平静,“我跟你进去,省的你吓坏的王爷。”他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她。
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疑惑,因为以前爹娘说过,“有些疑惑永远都不问出来,也不说出来,才不会有人受伤害。”他将爹娘的话时时刻刻的铭记着,也因这样,他放弃了许多。
收回单手,看着他怎么也摸不透的眼神,白凡凡明白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的样子确实可恶,如若真的被男人看见了可不好。”她嗤笑,“谢谢你的提醒,大将军。”
“不客气。”他还是冷着一张脸,“穿上吧,你的衣服也是透了,不要弄脏了王爷的地。”随手脱掉自己的外衣递给她。
“你说的对。”他莫名说出的一句话还真是难听,不过再看自己,不服还真不行。唯唯诺诺接过他递上的衣服,她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角,又看了眼自己的脏兮兮的鞋子,“那我进去的时候是否也要把鞋脱了。”
“这个不用。”又是一句不知廉耻的言辞,当今王朝哪有女人会把鞋脱了给别人看的,真是无奈。缓身绕过这个白痴的女人,黎明晰的耳根子不觉的也红了起来。
“不要浪费时点了,快些吧。”他故意强调道。
“知道了。”白凡凡不熟练的拉好这长的拖地的袍子,猥琐的跟上他的脚步。
停在门外,黎明晰礼貌的敲了两下门,轻声道:“王爷睡否。”
“进来。”
里面传出的声音,生是好听。听着声音,一旁的白凡凡又是一阵不自在的红了脸。
侧目扫过她红到耳根的脸,黎明晰不解的皱了下眉,问道:“你不会还在难受吧。”
从始至终他都不太相信那古良水给她磕下的药丸,现在倒好,那不相信也算可以验证了。弯下身子,他不自然的朝后退了退,接着抻臂覆上她滚烫的额头,“如若你不舒服,咱就不进去了。”他害怕,她会借此机会玷污了王爷娇贵的身子。
轻蔑夹杂奇怪的口气,使得白凡凡一阵厌恶,抬眼推下他的手,白凡凡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我没事,就是紧张罢了。”
“紧张,也罢,我暂且相信你。”他不信任的收回手。随即覆上木门,又提醒了一遍,“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出了乱子。”
“放心。”她难为情的抱住双拳,小心翼翼的低下头,紧着他的步子跨进这偌大的房间。随后又拉上了他后衣,向其身后移了移。
“你这是作甚。”白凡凡没出息的表现,确实性的给黎明晰带来了一阵不解,“出来吧,王爷就在这里,你躲在我身后,怎么说话。”他无奈的抓出她的胳膊,不耐烦的道。
放下折子,公良白亦这才发觉眼前站着的人,抬身挪挪方向,他感到好笑的弯下眼角,“大将军你这是带了谁回来,这样害羞。”
黎明晰不紧不慢的松开她的胳膊,淡淡道:“还不是明义让我救的女人。”
“那本王爷倒要好好瞧瞧了。”他边说边走向黎明晰身后,“我倒要看看黎明义看上的妖物长什么模样。”他略带嘲讽的道。
又是同样的语气,嘲笑,嘲讽,嘲弄,也正是这样,白凡凡对此人也是没了信任,亦许,身前挡着自己的男人和那救自己的女人都是再欺骗她。
“你就是妖物。”还没等白凡凡回过神,三王爷就看到了她。上下打量此女人的装束,他的眉头也不禁跟着紧了紧,随即嫌弃的捏起鼻子,看了看一旁的黎明晰问道:“明义怎么又看上了个小乞丐。”
随着他大起大落的眼神,白凡凡有些诧异瞪大眼睛,“我不是乞丐,还有我身上没有味道,你为何要同那女人一样捏起鼻子。”她边说边抬起胳膊,不明不白的看向一侧淡定的男人,又问了遍,“我身上有味道吗?”
“没有吧。”男人牵强的摇了摇头,又将视线放在了公良白亦扭曲的脸上,故作严肃的道:“大王爷府上的小厮被诬陷,我带她前来也是为了那件事情。”
“对,是为了安炳章。”白凡凡恍然大悟,激动的放下胳膊,“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我只求你你能够用你的权利,将我送上刑场换回那安炳章。”
她的言辞也是没了天理,黎明晰有些惊讶的扭向她,疑惑道:“你不是不想死吗?”
“我是不想死啊。”她当然不想死,已经决定的好好活着,她怎么会想着去死,可是,再想那安炳章做下的错事,也是确实存在的,自然,不管是皇上还是此时的王爷,定也是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切确实是我做的,所以就算死也应该是我。”她淡淡道。
相辅相成的存在,灵魂交替,这里的黎明义代替了黎萧然,她的黎萧然代替了他的弟弟黎明义,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在这里代替不了任何人,自然而然,亦许她的死可以换回一切。就像那日看的那本书里说的那样。
“前因后果,小人参的死换回了他们的安逸。”亦许自己在这里也应当当那人参山内的小人参。
不假思索,她坚定的对上黎明晰通黑的眸子,笑道:“我不想看着别人代替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