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你的话,你我不可能有缘分,若是在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弗如,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公良民心故意努了一下嘴,随即又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听姐姐说,前面有个村子。”默不作声的移了两下身子,“说是先安顿这,等再过几个月在离开。”
公良民心不以为然的看了眼她移开的身子,不悦道:“离那么远就不怕掉下去吗?靠近些,好得咱们还有婚书之说,对相公,不需要如此避讳吧。”
“你在胡说,小心我割断你的舌。”
“那倒不怕,就怕你舍不得。”
听他话音刚落,古良弗如便毫不犹豫的拿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两下,“你当真这样认为。”
打眼瞥过她忽然拿出的匕首,公良民心无奈的咽了几下喉咙,“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收起来,危险。”
“知道危险,就不要出言不逊,找死。”
“知道了。”架着马车,一直处于深宫总是与人对抗的公良民心,莫名跟着也没了与她对抗的力气。
离开王府也已经好些日了,穿着粗布长衣,扶着已然臃肿的身子,望着那边被莫名围观的男人,白凡凡移着步子,探头看了一眼,就这最后一排的小姑娘耳边,轻声道:“怎么回事?”
小姑娘头也不会的应了一声,“说是被赶出来的公良叛臣。”
被赶出来的公良叛臣,闻此名,好奇心跟着又上升了些,于是,她故意抄起手里握着的扫帚,吼了一嗓子,“那边是谁家的猪,谁家的羊,谁家的牛,谁家的。。”
还没等她开完口,一波围着的人群都冲着她喊得方向奔去。
如此举止,想来回去又该被阿水埋怨了。
“凡凡,我我对不起你。”男人护着头,无声的叫着。
但这样的声音,对她来说,亦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转过身,她蹙眉走到男人身旁,俯身撩起他眼前的碎发,轻声笑道:“原来真的是你。”
“娘,赐儿就知道你会来。”公良赐无措的拉着她的袖子,默声哭了起来。
“恩。”不顾以前的恩怨,白凡凡顺手扶住他的胳膊,带着他站起身,“赐儿跟娘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好。”他的眼眸中再也没了当初的严厉,然而看着这样的他,她即会心疼。
当年那个耀武扬威的男人,还是消失了。
如今的他也只是个让人厌恶的小傻子。
“我说你没事干把他带回来干什么?”挑着肉块,扫过对面白凡凡手下的男人,古良水怒道。
公良民心则是无事的走到他们身后,挑起公良赐的下巴,仔细看了一下,“以前都没有仔细看过,今日看来还真是好看。”
据今对他的了解,他诡异的小想法,她怎会不知,再按他有钱心,无后心毛病,想来这家伙又要想着如何将公良赐卖出去,以至给他赢取一份财富。
可是,如此不为人道的事情,她怎会同意。
继续无视,白凡凡轻手撩起公良赐额前的刘海向后拢了一下,“吃饭吧。”
“恩。”公良赐听话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睨眼凝视着饭桌前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再想他的过去,白凡凡不觉呼了口气,便不再说话出了木屋。
提手拿过一旁的木凳,坐下身,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抚着已经有些突出的肚子,她笑道:“娘亲今天好像又糊涂了,那个男人以前明明那么可恶,可是我还在可怜他,你说娘亲是不是很白痴。”
“白痴,傀儡,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他以前怎么对你,难道你就记不住吗?”
小皓子的话,还会徘徊,日子一天天过,也不知他现在如何,可能很累,可能很幸福吧。
三王府。
移身推开一旁的女人,白小皓悲楚的喝了一口酒,“我现在叫公良皓,我现在是皇上了,可你说,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她还是走了,还是走了。”
公良白亦坐在一边,难过的拂过还会隐痛的心口,苦涩的笑了一下,“走了,悄无音信的走了,这样的女人要她作甚。”
“要她作甚,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娶她。”公良皓俯身呼了口气,随即一把丢掉手里的酒壶,望着那边那日白凡凡让她调查的女人,笑道:“韩心,小红的女儿,明明知道,我却从未告诉给她,如今走了,你却将所有的错都算在她身上,那那夜你跟我说的,还算什么?”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明明是个贞洁的女人,却被你说成那样,还逃避,你说你还配当她相公,如今,走了,都走了,你可开心了。”
开心,怎会开心,那个傻子,为何要离开,他明明已经很爱她了,为何还要离开。
“那****说你爱她,可你却从不回府,给她幸福,你觉得这样的爱,她怎会接受,不过,也罢,两袖清风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好的。”说罢,公良皓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亭子里也只留他一人独自赏月。
“王爷。”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韩心小心叫了声,“既然已经递了休书,为何还要执迷,想念。”
“休书?”闻着她莫名说出的话,公良白亦迷迷糊糊的仰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你。”
“奴婢也只是替王爷交付了一下。”回溯那夜被迫写下休书的他,韩心顺势变得心虚,小退步子,她显得胆怯,“其他的。”
“其他的,”看着她,他忽然笑道,“其他的什么,说啊。”
“其他的,别无想法。”
“你的别无想法,逼走了我最爱的女人,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韩心猛地抬起头,小声道:“王爷还有我。”
“你,你是谁,她是谁,她是妖物,你是妖物吗?啊,你说啊。”白凡凡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当初的阿水一样,在他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消灭。
当初阿水离开自己,现在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一切都要离开他,他痛了。
“凡凡。”最后,他还是哭了,为了那个已经离开的女人。
一天天过着,肚子里的孩子也随之长大,只是这样的感觉对她而言,确实痛苦。
“害喜的凡凡,看着真可怜。”托着下巴,公良民心淡淡开口,“但是孩子出世了,没有父亲又该如何是好。”
“不该如何是好。”白凡凡傲然抹去嘴角的水渍,起身二话不说的朝着屋内走去。
“娘。”公良赐胆怯的看着她生气的脸,“赐儿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赐儿你先出去玩,娘要睡觉了。”说着,她一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晚饭之前不要打扰娘,记住了吗?”
“记住了。”公良赐呆滞的看着她,吸了一下鼻子,听话的替她关上门,离了屋子。
扶着有些酸痛的后腰,凝眼看着袖边的休书,白凡凡不由笑了下,“还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就算没爹,那又怎样。”
“还是没有找到。”御寒畏缩的望着座上的公良白亦,“可能有意躲着吧,明义公子那里也看了,也是没人。”
“知道了,下去吧。”看御寒离开,公良白亦懊恼的喝了口水,“还真是个执着的女人。”
故作淡定的玩弄着树下的泥团,公良赐努力压抑着眼角的泪,“对不起,又骗了你。”
“原来你真的是在骗人,我就说嘛,堂堂大王爷怎会莫名变成个傻子。”攒着瓜子,古良水笑着打量着他,“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也好。”
“我只想默默的护着她,当初本以为可以娶她为妻,可因为安炳章的事情,她还是离开了,后来,我试图找她,可是,还是晚了。”头也不抬,他苦涩笑着,“其实已经喜欢上她了,甚至也已经爱上了,就在刑场外,我想通了许多,对那个女人不是玩弄,而是真心,真的很爱。”
“可是,最终她还是成了三王爷的王妃,难道此行出现不是为了占有,或是故意出现的吗?”古良水问。
“不是,被迫离开王朝之际,便是我不在嚣张之日,大王妃和金灵儿都陆续离开了,最后也只剩下二夫人和三夫人,呵呵,但是,我什么都不是了,她们又怎会死心塌地,于是,来到这里,我失去了一切,孩子都死了,只剩下两个即将出嫁的女人,若是你,你愿意待在她们身边吗?”
古良水不语。他又道:“直到她的出现,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心疼了,我想,若是我不装傻,她也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吧!就像以前的安琪,她也是一样,善良。”
“不是善良,是白痴,”听着他好似肺腑的言辞,古良水相信了,“但是,我也只希望你一直下去,公良白亦伤她太重,希望你不会。”
“不会。”公良赐淡然的扬了一下嘴角,故作无事的继续玩起泥巴。
以前的公良赐如此,现在的公良赐亦是如此。
为了喜欢的人,他宁可牺牲自己。
就像小时那样,为了博取娘亲的疼爱,他不惜牺牲善良,去欺负自己本来喜欢的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