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过往都已经过去,现在的皇太后再也不是以前的皇太后。无私的爱,她应该分给她的两个孩子,而不是可怜的白亦,或是已经当上皇上的民心。
遮袖凝视着不远处缓缓行进的女人,林冲天掩耳一笑,“还是威严适合她。”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不大不小的声音,也是她不能忘记的。短短几年时间,出宫的生活并不是太好。说是微服出访,其实就是个借口。
那年先帝驾崩,为了让公良民心当上皇帝,她抛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正是她的那般野心,也让快要闭眼的皇上起了担忧。
于是,先皇便命令了萧皇妃传旨将她派出皇宫,口头上是微服出访,其实也只是不想再让她祸害自己的孩子。
一年两年的改变,倘若当年在她为难之际,这个男人没有出现,她也不可能有所改变。
顺其风变得方向,皇太后微笑的朝后招了下手,“都下去,不准出来,要不哀家要了你们的命。”
随即,这些怕死的奴才再听见她这句话的同时,便已经迈开了步子,不拖泥也不带水的退下了。
“如此刁难的女人,你当真还记得我的存在吗?”她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两年重逢日,既是在这里,叹息叹息,看来如今他的命还是脱离不了她的存在。
感受着身后的威风,皇太后像个孩子一样的笑道:“是你改变了我,我怎会忘记你的存在。”她毫不客气的揪住他下巴下的一撮小胡子,“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为了他那不听话的徒弟凌日轩,他才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她的脾气,他也是了解的不得了,若是盲目的同她说出了事情的真像,想必她定会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开始撒泼。
顺其自然之说,对于那已经深知的结果,他才不会发傻。
“听说你回宫了,看你过得好不好。”林冲天尴尬的推着她的手,牵强的勾了下嘴角,“对了,我看不出来,你还是跟我说说吧?过的怎么样,还有我交代给你解毒的事情,你做了吗?”
一个月前,望着自己执迷不悟的徒弟,进入三王爷府的那一秒,便已注定了今日他们之间的关系。
三王爷公良白亦是皇太后最喜欢的儿子,也是王朝中最聪明的孩子,然而自己的徒弟却是人世间的白痴,如今鲁莽不说,假若再不给他找个按脚的地方,想必他这个做师傅的更是懊恼。
一个徒弟,一个徒孙,不管哪个都让人不省心啊。
故以,他这个做师傅的再不出手帮着解毒,怎为师傅之称。
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吃了,两年前你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如今亲眼见到,听到,亦是可怜了我的白亦。”
“是可怜,当初看着也是可怜,可这不看你不出手,我也不敢出手。”林冲天依旧笑着。
笑声里显出的苦楚,她怎会听不出来。以前他最在乎的徒弟,此时他既然一句不提,想来他心爱的日轩一定出事了。但她为外人,又怎能多事。
扬袖遮住烛光下眼角渗出的泪光,林冲天牵强的别过脸,“好了,改日看你,早些休息。”
望着星空下他离开的身影,她也没有挽留。
三王爷府内。
凌日轩睡觉的模样果真不同,轻轻抹去他脸颊不知为何路径的泪渍,白凡凡轻声道:“大男人的哭什么?难道做噩梦了吗?”
自己的师傅她怎会不知,哭,做噩梦,亏这个丫头可以想的出来。懒懒的抬起眼帘,古良弗如懊恼的凝视着塌边的女人,“凌日轩不就睡个觉,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叫你来看你是师傅,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是不太好。”其实对于凌日轩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她并不好奇。将近半个月来的照顾,她怎会不记。
探身拉过凌日轩身后的被子,白凡凡蹑手将其被轻轻的放在他趴着的肩膀上,随即看向那边有些慵懒的古良弗如,“好了,那我走了,你在这里待着。”
“你要去哪里,伤口还没好。”这个女人她当真是没了办法,倔强就不说了,还要这般折磨人。但是,她能这个样子,按理而言,作为徒弟的她也应该感到开心。
听祖师爷以前的故事,总结下,像白凡凡这类装傻到没脑子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果断,抱着不计前嫌的心理,这个白痴,她古良弗如还是比较尊重的。
“好了,那边不是有木椅吗?你在这里好生休息下,我去给你找些被褥。”说着,她冲着白凡凡和谐的笑了一下,然后捶桌朝外走去。
古良弗如的性子和古良水的比起来,稍作活泼一些。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在弗如面前,她能够轻松一些吧。
转步继续坐在凌日轩旁边,她面带微笑的盯着这个一直说喜欢自己,可又逃避保护自己的男人。
嗅着鼻尖熟悉的药香,凌日轩条件性的抱住白凡凡放在他脸前的手臂,“娘亲,不要离开轩儿,娘亲不要。”
睡梦中的一切都好真实。
“轩儿,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和当年一样的场景,这次他绝对不能放开娘亲的手,“我不,娘,我不上雪山,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不不能看着你死,绝对不能。”
随着他哭喊的声音,女人的眼圈变得通红。“没事了,凌日轩好好活着,没有谁会死的。”与那年不同的是,这次女人既是温柔的将他护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凌日轩,这个和娘亲不同,但又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梦魇打破,微微睁开双眸,他顺手覆了下背上的手面,随即不慌不忙的抬起头,眯眼盯着塌边趴着的女人,“原来是你,不是娘亲。”
苍茫无爱的世道中,只要是没娘的孩子,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凌日轩也不意外。
从小不愁吃穿的生活过惯了,便在也没了受苦的意识。直到那年师傅带着他看了城门上被晒干的娘亲,他才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师傅。”那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叫师傅,以前他总是讨厌,总是埋怨,直到看见娘亲,他便在也没了当初的娇贵。
娘亲临走前赶自己的样子,他也记得清楚。
亦是那清晰的画面,让他总是想去挽回。可是,过去的怎会完整的回来。师傅说,娘亲的死是注定的,师傅说,自己一定能遇见一个和娘亲一样好的女人。
如今他遇到了,是否也不该再去逃避对她的保护。轻轻拂过她微微皱起的眉心,他轻声道:“我喜欢你,我会保护你,但是,对不起,这一切我不能再表现出来,因为你必须有自己的选择权,选择幸福的权利,凡凡,白凡凡,对不起。”
门内传出的轻声,古良弗如听得清楚,或许就像她想的那样,以凌日轩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再抛弃白凡凡。
“皇上,臣弟有事情相报,城外大批土匪出入,咱们是否也该出兵处理一下。”公良宇迷迷瞪瞪的望着台中威严的公良民心,抱拳禀告着。
放下手里的奏折,公良民心淡定的看向那边愣地不动,不语的三王爷,“好了,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三王爷。”
公良白亦也不慌张的点了点头,续道:“是,皇上。”
“三王爷不理朝政已经五年,为何皇上要将此事交给他。”一向都不懂得换位思考的林呈祥,听此消息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着急了。
“如今王朝的大事小事,不都应该是大王爷的吗?如今的军事不也应该让黎大将军去吗?故以,皇上请三思。”挤眼扫着那边无动于衷的大王爷,他又嚣张的说道。
“不用三思,王朝大事小事不用你来插嘴。”林呈祥的为人和林雄一样可恶。一个是靠着楚丞相,一个靠着不言不语的大王爷。呵,如此搭配,还真是稀奇得不得了。
“好了,不要多说,今日就到这里,退下吧都。”公良民心一边扶着手把,一边含情脉脉的看了眼那边之言不语,也不反抗的公良白亦。
公良民心走了,台下的一拨人也开始了。
迈着小步子,与林呈祥同计的大臣们,纷纷朝着黎明晰的走去。
“大将军威武,这件事情就应该交给大将军。”
“就是啊,皇上也真是的,三王爷当初信誓旦旦的话,难道他们都忘记了吗?可气可气,黎大将军真为你不亏啊。”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表述,当真不把一边沉默的三王爷放在眼里。
握紧剑柄,对于他们的闲言杂语,黎明晰果然还是不能消福。径直绕过挡路的一拨人,他面带微笑的走到公良白亦身前,将腰间的令牌递给他,“王爷,这是兵权。”
公良白亦也不迟疑,接过令牌,“知道了,办完事情,就还给大将军。”
黎明晰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男人,至于这权利之事,他也自觉无聊。没日没夜的参与战事,他已经不想再去掺和这些大臣们的闲语。
“好,那改去王爷府找您。”说完,他淡然的看了遍周围没了兴趣的大臣,面不改色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