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凡听话的接过汤勺,“我自己来,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懂,你在跟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白小皓顺势捧起药碗举在她手边,“难道你还没听懂吗?”
“不是没听懂,是根本就没懂?”白凡凡无奈的抢过药碗,一不做二不休的仰起脖子,将汤药一滴不剩的倒入自己口中。
含着汤药她痛苦的将药碗重新递给白小皓,猛地摇了两下头,继续道:“我说的是凌日轩和三王爷的输赢,不是小山的。”
白小皓明白的接过汤药,随手放在塌边,“那个我,其实也不是太明白,对了,你和三王爷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发烧了。”
“没发生什么?”白凡凡淡定的看着他,“倒是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怎能用输赢来说话。”
“那话其实也不是我说的,都是黎大将军,黎明晰来看你的时候,脱口而出的。”
黎大将军,他还会多事到这种境遇,真是稀奇。
但再想小皓子那输赢之说,按照起因,经过,结果来排下序,这件事情也应是这样的。
小山为了自己离开王府,昨日凉亭内小山感人肺腑的一句话,感动了三王爷,因此,三王爷对小山有了不同的感情,至此将小山收为自己的义子。
义父发现义子离开定要出去寻找,所以,就到了城门前的戏码。
找到小山送回府内,乃是天经地义之说。可是,在这天经地义的基础上,和她白凡凡又有什么关系。与凌日轩的赌注,和迷糊中听到他的告白有何关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可是,那阴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真是多管闲事。
“算了,不想了。”想不通的事情,她已然不想再去掺和。
既然不想与王朝有联系,那她还想这么多作甚?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演戏也好,真心也罢,都和她白凡凡有个毛线关系,只敢以后见到那三王爷躲远点儿不就可以了吗?
撩开腿边挡道的被边,白凡凡用力活动了下胳膊,随即无所谓的看向白小皓,“小皓子,说实话,你在这王府内住的可还习惯?”
“不习惯,想走吗?”白小皓淡定的看着她。
白凡凡欣慰的扬起唇角,点了点头,“我的小皓子果真了解自己的姐姐。”
“可是,想走却难,小山已经认了你当娘亲,想来也是经过了三王爷的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若是离开了,想必后果也是不堪设想,”他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难道傀儡想死吗?”
“不想死。”
仔细想来,小皓子说的对,那个可怜的孩子,若是真的见到自己离开了那该有多伤心。
虽说之前有过离开的想法,可现在想来以自己此时的状态,离开了,再被那已经目睹过自己真容的公良赐逮了回去又该如何是好。
断然,应了小皓子的话,好生在这里待着,亦是好法。
“想通了,不走了。”白小皓扫眼看着她已经恢复的眼神,笑道。
白凡凡也不迟疑,“恩,想通了,不走了。”
“这可怜的孩子,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看着榻上昏迷的孩子,楚惊天心疼的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凌日轩,“先生是雪山弟子,想必应该有所办法。”
凌日轩淡淡道:“是有办法,可是不知阿凡是怎么想的。”
身为医者既能说出这种有背医者的绝情话,想来在他心里,白凡凡的地位应该也是重要。
但人命关天,他总不能去敬佩这个多情男儿,从而忽视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吧?十几日的相处,不长不短。
虽然有些厌恶这孩子粘人,可反过来想想,小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摆手脱去手腕上绑着的针包,楚惊天不顾三七的揪住凌日轩的胳膊,朝外冲去。
“那咱们现在就去问问。”楚惊天头也不回的大斥道。
“不行,阿凡现在需要修养,不能打扰。”凌日轩执拗的顿住步子,死死拉着身后的古良弗如。
“师傅,楚惊天这次做的对,虽然我不想您违背师命,也不想再看着你逃避自己的感情,可事到如今,那孩子眼看着就快死了,您若是再执拗,想必祖师爷会更生气。”
“阿凡,你怎么出来了。”忽视过身后徒弟的絮叨,凌日轩吃惊的凝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些生气的喊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白凡凡惨白的嘴角不觉的向上提了一下,随即推开拽着的自己的白小皓,“听说我的孩子快死了,所以过来看看。”与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她又道:“倒是你和楚惊天是怎么回事?身为医者不去照顾病人,在这里作甚。”
“他说要听你。”楚风小心翼翼的探过古良弗如,双含热泪的看着白凡凡,“以前没发现,今日才发现,你的魅力还真是大。”
楚惊天略显无奈的看了眼多话的楚风,“儿子少说话。”
“可是爹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出来的吗?”楚风委屈的缩了下肩膀,“爹,人活着得有些骨气,虽说我不赞成凌日轩的做法,但更不赞成你的做法,既然医术不如别人,还总是在外面夸张自己的医术,真是丢人。”
“楚风,还想要嘴吗?”听着耳后没完没了的废话,再看凌日轩已经便秘的模样,古良弗如知趣的揪住楚风的耳朵朝外跳去。
斜目瞅着那边已经离开的两个人,白凡凡顺手揪住白小皓的袖子,绕过凌日轩,淡定的看着那边榻上安静的孩子,“凌日轩你是医者,我只是个普通人,以后不能总是将我放在第一位,也不要总是为了我去与他人赌注,好了,求你了,救救我的小山。”
“娘亲,救救我,小山害怕了。”侧耳听着那一声声小山,孩子吃力的抬起小手。
凌日轩默然的看向榻上张着小手的孩子,冲着白凡凡点了下头,“白凡凡,白小皓,楚惊天,你们出去吧?孩子交给我。”
白凡凡多么陌生的一个称呼,可若不是这样的称呼,她是否还会自恋的以为他喜欢自己,还会自傲的认为自己是书中的女主角。
黎萧然,凌日轩,公良白亦三个口生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她不清楚。但今日不比昔日,喜欢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平平淡淡才是真,喜欢那也只是一种自私的说法。
扶着白小皓和楚惊天的肩膀,白凡凡无力的又看了眼身后背对着自己的凌日轩,轻声道:“谢谢你。”
“好了,走吧。”白小皓顺手将她揽入自己怀里,费力的拉她离开了这个房间。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再隐痛,抚眼望着天边多出的星辰,白凡凡微笑的扭向一旁双手抱拳的楚惊天,嘲讽道:“当今医术天下第一的大叔,如今也要在这里祈求上苍,当真是惹人唾弃啊。”
“白凡凡闭上嘴,真不知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大叔我的医术要不是第一,你怎会好生在这里坐着。”楚惊天尴尬的别过脸。
“是啊,大叔医术第一,只是不如那一两个人而已。”
“是不如他。”楚惊天自愧不如的摇了下头,随眼看向那边款款而来的公良白亦,不觉开心起来,“那你呢?白凡凡,和王爷出去发生了什么?”
“你和王爷发生什么?我就和王爷发生了什么?”正人君子只做正人君子的事情,想来以大叔的性别平心而论,他和那三王爷的关系肯定非常非常的纯洁。于是乎,借用一下他们日常,想必他也不会再嚣张了吧?
“你当真这么认为。”公良白亦好笑的看着木凳上没有坐姿又有些猖狂言辞的女人,冷冷道。
楚惊天也笑道:“是啊,白凡凡,你当真这么认为?”
停止住心内含糊不清的小算盘,顺其音,白凡凡不由吓了一跳,随即拉住一旁睡得迷糊的白小皓,小声道:“小山醒了,我得赶快去看看,你在这里和你师傅,不对,是你大伯好好玩,走了。”说完,白凡凡蹑手蹑脚的朝着公良白亦的反方向跑去。
天煞的王爷,她可不能在与他有任何纠纷。
俗话说得好,在一再二不再三,她白凡凡可不能破了那第三次的规矩。轻轻拂过被他亲过的唇角,白凡凡难为情的注视着那边秋千上默不作声的女人,喊道:“古良水。”
古良水淡定的抬起头,面带笑容的看着她,“白凡凡天黑了,出来作甚,还不赶紧回去休息。”
“那你呢?天黑了,还在这里作甚?”白凡凡瞬步向她走去。
“我和你不同,你受伤了,我没受伤。”古良水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那边的枯井,又道:“白凡凡,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在将军府,还有就是大王爷府,刑场,最后就是这里。”白凡凡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恩,记得就好,但是,也不全对。”她阴险的扬起嘴角,近步走到枯井旁,“其实,咱们在这里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