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凡戛然而止住自己不值钱的笑点,故作认真的松开他的耳垂,苦苦笑了声,“看看天色都晚了,小皓子你说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白小皓仗着方才对白凡凡的救命之恩,更是嚣张了不少,勒紧她架在自己腰间的膝盖,他莫不做声的扭过头,继续前进。
环绕的小山一一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贪贪的呼着这里与城内不同的空气,白凡凡享受的眯起眼,“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要去哪里,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一直被囚禁在城内的生活,她已然不想再去重复。
“你不用谢我,你只要记住你欠我的恩情就好。”白小皓生硬着口气,前进不停的冷冷道:“还有等会儿到了,闭上你的嘴,不准说话,要不然死了,或者被割了舌,不要后悔。”
死了一了百了可能还好些,可被割舌,她当真不能接受。想来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变成了哑巴,她白凡凡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所以,为了不恨自己,她可不能多言。
闭上嘴,侧目扫着临近的树桩,白凡凡小心翼翼的重新趴在白小皓的肩膀上。
听着侧肩旁女人轻微的呼吸声,白小皓欣慰的扬起唇角,“这样多好,以后保持住,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她的一个举为就能牵连到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重要性,今日被白小皓这样一说,她倒是多了几分不打而来的自信。抛弃以前的一切,忘却以前自己说下,许下的一切诺言,丢去那些杂人的记忆,在这里,她终于可以有意义的活一次了。
省下以前流过的眼泪,从今起,她不能在落泪,不能再一意孤行,今日起,她必须认清自己的定位。然后好好的与小皓子相处,好好的吸取改正自己曾经遗留下来的缺点。
“大伯我们回来了。”绕过村门前的树桩,白小皓面无表情的看着门槛上坐着研究不知是何玩意儿的男人。
男人听到白小皓的声音后,若无所示的抬了下眼,随即又糊弄起手里的玩意儿,“回来了就进去,至于你身后的那小姑娘,也好好休息些。”
白小皓明白的点了下头,背着白凡凡头也不回的朝里走去。
穿过小树林,白小皓气吁吁的望着眼前的二层竹屋,“到了,等会儿你进去洗个澡,然后你只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你管。”
“知道了。”白凡凡依旧惊讶的扫视着这周围使人垂恋的小院。
收回那些虚无的想法,白凡凡亦然沉醉在这小院内,倒吸一口说不上是何感觉的空气,回味一下当初在大叔带领下被迫清理麦地的场景,不觉的,那段过往,既成了她最向往的生活目标。
坐在小院内看书,学习,写作业,情急之下,再陪着大叔去地里干干农活,那样惬意的生活,她相信在这里可以重新落实。
“喂,白凡凡松开,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了。”侧眼瞪着忽然没了声的女人,顺着她抻直的手臂,白小皓无奈的瞅着一旁被她死死抱在怀里的小树,大斥道:“快点。”
“知道了。”被破坏意境的白凡凡听话的松开树干,怨恨的埋下头盯着他可憎的后脑勺,嘀咕道:“白小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补偿我。”
白小皓不瞒松开手,扭脸瞪着她还在低语的嘴唇,“够了没。”
“没有。”她故意把声音又降了降,“不让我说话,要不是我的腿除了毛病,小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你再这样,当心我让你永远走不了路。”白小皓又道:“不相信,就继续。”
缺只胳膊,少条腿,这般代价,还不如毁了她的容。虽然今后已经不会再有凌日轩那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生活里,但那样丑下去总比这样瘸下去好吧!
断链为了自己今后麻利利的生活,她果然不能再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耳后的声音不再作响,利用双臂环环缠住她架在自己两侧的腿,白小皓有些力竭的跨上木梯,一步一吃力的走到大伯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准备好的客房。踢开碍事的房门,白小皓习惯性的停在门后的摇椅前。
白凡凡眯眼看着那边还有些距离的软榻,不解的皱起眉,“你不是应该把我放在那边吗?”
“松手,给我下来。”白小皓蒙汗看了眼那边的软榻,不耐烦的道:“这边离木盆近些,那边你不方便。”
“好。”白凡凡知趣的松开亦然有了些沉重的双臂,单脚落地,她又聪明的抱住一侧像是替她良心打造的木桩,得意的看着白小皓依旧背着自己的后脑勺。
“小皓子,过来取水。”方才门外的大叔,气吁吁的提着两桶不知何时烧好的热水,扶着门框汗流浮面的低着头。
侧目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叔,白凡凡不由颤了一下,随即揪了揪一侧白小皓的袖子,轻声道:“你爹来了。”
“那不是我爹。”白小皓及其不友好的甩开白凡凡的手,不知生着何等恶气一般走到大叔身前,也不问候,也不礼貌的抢过大叔提着的两桶热水。
睨眼盯着白小皓提走的木桶,大叔淡然笑了下,随即悲楚的喊道:“小皓子。”孩子长大了,他又能怎么办?再说,小皓子小时候他做的确实过分,现在老了,那些事情又像是有了生命,时不时的来刺激一下他的海马体,让他对这个孩子感到心寒。
从小皓子开始偷人钱财开始,他就应该求他原谅,然后和他好生在这荒郊生活。可那样的渴望,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又有何法改变。
已成习惯的关系,身为后爹的他又怎能责怪,落寞的收回架在门框上的单臂,大叔无神的瞟了眼愣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白凡凡,苦笑道:“姑娘好,我是他爹,你也不必太压抑。”
“大叔好。”扬眼注视着大叔落寞的眼神,白凡凡似懂非懂的扭向那边面无表情的白小皓,问道:“他是你爹?你为何这样?”
“不是。”对于他这个从小待他如亲爹的男人,白小皓只能深感无奈。“他不是我爹。”
从来都是一个样子,把那没有的剧情想的跟真的一样,对这样的大伯,白小皓真的够了。
继续盯着木盆边缓缓下流的热水,白小皓无奈道:“至于他那落寞的表情你也不必当真。”
“小皓子,你也真是的。”感受着白小皓滔滔不绝的解释,大叔甚是没了的再说下去的意思。
再继改变神情,大叔的眉毛瞬即没了小八字的感觉,近步走到白小皓带回的小姑娘身前,他毫不避讳的蹲下身,“跟你开个玩笑,那是村那头老李家老头常说的一句话,看你陌生所以开个玩笑。”
玩笑!这也算是个好玩笑吧!憨笑起声,白凡凡尴尬的咧开唇角,“原来是这个样子,那那那老头家的儿子现在还没认他吗?”
那坑爹的剧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听他简单的问话,再联系那电视剧里的悲情片段,白凡凡的脸色更是尴尬了些许。忍着小腿处被大叔捏出的疼楚,她牵强的咬紧牙关,又问道:“大叔,那个老头不会是那孩子的后爹吧?然后然后因为他从小打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儿子变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孩子,最后他后悔了,可是儿子就是不认他。”
大叔听得一愣一愣的,松开她伤残的小腿,他惊悚的瞪着眼,盯着小姑娘略显纠结的脸,笑道:“我就一句话,就让你想到了整个过程,说,你是不是老头家来监视我的。”
“不是。”白凡凡无措的摇了两下头,“因为因为觉得白小皓比较像,所以就猜出来了。”
托着木桶的白小皓再听到白凡凡这样的解释后,对她更是没了好感,轻手放下已经见底的木桶,白小皓理直气壮的看向她神似缺腿蛤蟆的模样,淡淡道:“皇宫里的恩情,以前跟踪你想着保护你的不算了,就说方才救你的和此时你侮悔我的,”他故意竖起三根指头,晃了下,“三个恩情,你自己看着办。”
想想自己同大叔的话,再凝视着他的三根金手指,白凡凡生生咽下喉咙里本就不该说出的废话,诚恳道:“我知道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环视着白小皓对着姑娘的神情,再看姑娘对白小皓诚恳的模样,大叔也没了再去玩笑的兴趣。
拍下手里从她裙边蹭下的灰尘,大叔严肃的瞪向木盆边西皮哈哈的白小皓,斥道:“这姑娘的腿快废了,你去后山采点那里特有的灵药回来。”
听到师傅又显严肃的声响,白小皓停止嬉笑,瞬即摆正态度,“是,师傅。”他轻声道。
“不要叫我师傅,我不喜欢,按照惯例还叫我大伯。”说完,大叔款款离开了。
大叔原来是白小皓的师傅,如此接近民情的剧情,让她这个旁观者怎能不心动。
从古良弗如到这个大叔,难道白小皓对大叔也是玩笑吗?不对,这么坑的想法,她白凡凡怎能产生,真是不应该。
低眼瞅着白凡凡仍在自娱自乐虎作认真的眸子,白小皓弯身提起两旁被自己差点遗落的木桶,又无奈般的看向那边的傻女人,提醒道:“没有像样的衣服,桌上的你凑合着穿,到时候,我去给你买。”
“谢谢你。”沉寂在幻想中的白凡凡迷迷糊糊的冲着他的方向点了下头,“我记住了。”
“但愿你是真的记住了。”答非所问的白凡凡,彻底让白小皓没了耐心,晃着手里的空桶,他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直到听到房门关响的声音,白凡凡才反应过来,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