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过四周,白凡凡疑惑了,为何以前说要保护自己的人都会选择无动于衷,难道那时听到的一切都是梦,难道那只是一场没有条件醒过来的梦。
感觉着与三王爷的距离,她不敢反抗。因为他是王爷,是和公良赐不同,对自己一点目的也没有,随时可以取走自己性命的三王爷。
咬紧自己卑微的唇,白凡凡用力掐着自己已经破皮的指头。肉与指尖无情的被牵连在了一起,强忍着那说不出的疼痛,她还是不想死,但是,她更不想与他这样相处下去。
慢慢张开紧闭的嘴唇,她强迫自己咬上他的肆无忌惮的唇。
血腥蔓延在公良白亦的齿间,微微张开眼睛,他也不再沉迷与她的气息之间,推开她,淡淡道:“怎么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说着,他摸了一下自己被她咬破的嘴唇,又笑道:“方才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轻蔑的笑脸,他轻蔑的口气,不觉间让她真的厌恶了。
原来王朝中的王室都一样顽劣。想要得到她的公良赐是,那日出尔反尔将自己打成残废的公良民心也是。
最后连他,他三王爷,她一直心含同情的三王爷也是这样的人。心寒了,此时的白凡凡真的心寒了。
推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白凡凡无力的看向那边依旧冷漠的凌日轩,干笑道:“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我的,原来你们真的都是这样想我的。”瞬间被破灭的美好,让她变得不知所措。和那天海边一样,她承认自己痛了,痛的干干脆脆。
“白凡凡,以后你就是个哑巴,闭嘴,闭上你的怜悯心,离开这里,听懂了没有。”拽着裙边,她努力支撑着自己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伤腿,“白凡凡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走!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她的眼泪像是个调皮的孩子根本不受管辖的向外蹦着。
模糊的视线里,黎明义,凌日轩,两个以前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就那么看着自己,就那么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
白凡凡努力避开他们充满笑话的视线,喊道:“对不起,我走了。”眼泪还在流着,“凌日轩,黎明义,好好活着,弗如,白小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走了。”
“你哪里都不许去。”摸过唇角留着她的血渍,公良白亦像是阴魂一般,死死盯着她的去向,“我让你哪里都不许去。”
“跟你没有关系,公良白亦我恨你。”对于他的轻蔑,白凡凡毅然没了方才的恐惧,亦许是真的看清了,对他,她已经不想再去过多考虑。
死,大不了一死,但是,这次,她也不再打算一个人去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之后的后知后觉。所以,就算死,她也要拉着他一起去死。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那又怎样。
光天化日之下,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记。
若是没死,她也不再打算留下来,再与这王朝之内的小人有所联系。避而远之的逃程,她亦然做好了准备。
抹去眼角多惹人讨厌的眼泪,她亦是没了顾忌他的理念,继续拽着裙边,继续拖着伤腿,她坚定的绕过凌日轩,黎明义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和你没有关系。”白凡凡面无表情的扬起泪脸,凝视着这张与黎明义相似的脸,小声道:“我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出现,但是今日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黎大将军。”
摊臂挡住她的去向,黎明晰又道:“不要走,明义不想让你走。”他的想法依然自私,一切都是为了弟弟。连续几日看着弟弟那样的状态,作为哥哥他又怎能不关心。
“那又怎样。”心灰意冷的白凡凡淡漠的看着那边依旧选择沉默的黎明义笑道:“他的事情今后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她气他又一次的懦弱,她气自己三番五次的反悔。明明说好的友谊,为什么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他们的总是要一次次的来伤害自己的。
亦或者,那伤害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失败乃成功之母的,在这乱世中,她又怎能舍弃那成功的友谊,那成功的感情。
“我不属于这里,请你起来,让我走吧。”白凡凡扶着心口哭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走。”看着她,黎明晰心疼了。暮然间想起的那日,她的倔强,她的善良,他心软了。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就算那样,你也不能离开,那夜你为我被公良赐带走,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日安炳章让我保护你照顾你,我也不能再忘记。”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护在怀里,轻声道。
安炳章的话他不能忘记,黎明义当初拜托给自己的事情,他违背了,或许,她还活着,也是老天爷让他弥补前些日子对她的过失吧!
以前白凡凡奢求这样的照顾,今日她不接受,因为害怕。
独走江湖,死着活着,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她都应该去尝试。放弃今日拥有的,拥有今后可能拥有的才是她真正的重新开始。
一切都已豁然而解,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已成为她最悲伤的一场梦。而此时没有公良赐的威胁,她亦然不能再依赖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怀抱。轻轻推开他借给自己的肩膀,低眼她牵强的笑道:“谢谢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她无助又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几个人,继续道:“我只是你们的过客,该离开了,求求你放开我吧。”
“白凡凡,不准走。”最终,对那个女人,白小皓还是不能再坐以待毙。
和师傅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忘记,不管师傅说自己喜欢她也好,怎么都好,他都不能再忍耐。
三王爷,黎大将军,黎大将军的弟弟,高高再上的他们这样欺负她,看在眼里,他真的气了。
就算生命在卑微也不是这样被人欺负的,大伯说的好,每个人生出来都有自己的职责,难不成那个傻女人生出来就是被欺负的吗?不是,他坚肯定她不是被欺负的。
凌日轩,古良弗如,一个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男人,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可到了现在,为何她们又要这般坐视不管。所以,看着这样的他们,白小皓也不想再胆怯,甩开古良弗如拉着自己的手,他认真道:“古良弗如从今后,你不再是我的师傅。”
瞥眼看着仍旧矗立不动的古良弗如和凌日轩二人,白小皓阔步走到白凡凡身前,不说三七的将她硬生从黎明晰怀里拉了出来,“你答应我的报恩,没有忘记吧。”他不讲理的搬过她的脸,直对着她红肿的眸子,提醒道。
“记得,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和你师傅待着过来这里干什么?”白凡凡诧异的盯着着白小皓认真的眼眸,不自信的点了点头。
“你说我过来这里干什么?”瞪着依然痴呆的女人,白小皓大斥道:“就算你不愿意听,我也要说,从刑场到那夜我就开始关注你了,本来不想管你,可是那夜看了你的脸之后。”说着,他毫不畏惧的看了下那边瞪着眼的公良白亦,“就突然想和那个公良白亦作对,亦是因为那样,我就跟你来到了这里,怎么样,听了事情的经过,有没有很感动啊。”
白小皓和她素不相识,却能如此仗义,亦或许,环顾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更应该相信的也只有他了吧!
“是很感动。”决定好的白凡凡习惯性的圈住白小皓挡在自己身前的肩膀,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便把欠你的恩情全全还给你。”
白小皓侧眼笑了声,随即拉住白凡凡放在自己身前的双手,温柔道:“只要你不要选择嫁给我,其他的都可以。”
“你放心,我不会。”
白小皓背着白凡凡无情的绕过黎明晰快步朝外走去。
黎明晰没有阻止他们,就像以前想的那样,王朝不适合这个女人,或许,她走了,才会幸福。
白凡凡走了,一切都结束了。然而这一场滑稽的宣言对黎明义来说亦许也是一种解脱。
“分手做朋友,多么可笑,白凡凡祝你幸福。”不知为何,白凡凡的离开,他并不伤心,反而觉得轻松。
想清楚的黎明义笑着走到公良白亦身旁,看着门外已经走远的二人淡淡道:“白亦,我知道你挽留她都是为了我,你亲她也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我不怪你,走吧,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慵懒的撑了个懒腰,笑道:“突然好想喝酒。”
黎明义的心思公良白亦不懂,但对那个女人,绝非意外。顺然收回注视着门外的视线,他明白的垂下眼帘,对上黎明义懒懒的眸子,“好,只要明义开心就好。”
客栈内的喧嚣都停止了,围观的人群也随之没了踪影。
感受着周围全然没了喧嚣的气氛,扬眼看着凌日轩淡漠的眼眸,古良弗如问道:“师傅,为何不出手帮助。”
“因为和咱们没有关系。”凌日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