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奇怪的呀?!”雪莹扭脸瞟了一眼雪莉,“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好,年龄差别还能算个问题?你看人家杨振宁翁帆夫妇,多让人羡慕啊,只要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彼此欣赏,那爱便会坚如磐石的。”
雪莉诧异地望着雪莹说:“你这不上网的人竟然对这事儿倒了解的挺清楚嘛。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是真正生活到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你是不持家不知道生活的不易,等你天天去伺候一个人,而那个人逐渐习惯被人伺候,从而无视你的劳动时,你就知道光用嘴爱是不妙的,那爱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质。其实,真正爱一个人的话,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就好比你雪莹,不会做饭,要去学做饭。而不是就等着对方去为他付出,时间久了,伺候人的人必定厌烦。我认为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做的好与坏放在其外,至少那份心是让人感动的,况且,别人能做的自己怎么可能不会,只是想不想做而已,其实也是爱与责任的问题,会做饭的男人一定是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男人。像那种张着嘴光等着吃的男人我以为是自私的人,而且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自私的人是变不了的。”
“我不会厌烦的,只要我们俩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雪莹不以为然。
“哼,那等着瞧吧。”雪莉冷笑着说,心想着,看着你怎么伺候他。
“你现在先别下结论太早,等你见了他再说,我保证你会喜欢上他的,他人文质彬彬的,而且有修养有内涵,从不扯开嗓子大声讲话,更不会说别人个不字。”雪莹嘴角上扬眼光里溢满甜蜜。
雪莉扭脸看着雪莹那痴痴的样子觉得好笑,瞅着雪莹调侃着:“呵呵,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喜欢上他的。你对他那么痴情,我怎么忍心横刀夺爱啊。我这回可真是知道什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不,应该说是情人眼里出俊才,哈哈哈——。”
“褒贬别人几句你开心了?!看见你的笑模样可真不容易,还有什么说的你就尽管说吧,可千万别当着程军随便说话啊,他那人心眼多,不吭不哈地都放在心里了。”雪莹轻声说。
“想放哪儿就放哪儿去吧,难不成我还别说话了呢。”雪莉成心气雪莹,“雪莹,要不然你跟他一起租个房子,小日子一过,那多爽啊,省得我这个大电灯泡碍眼。”
“我还正想跟你说呢,其实他这次来福州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这里能做些什么,可以的话,他或许会留在福州,嘿嘿——。”雪莹说到这情不自禁的笑着,“他要是真的能留下来,那我们俩至少可以办个拉丁舞培训班。”
“哇,至于吗?高兴成那样。”雪莉停下脚歪着头看着雪莹说,“再说了,他也拉家带口的人,不现实吧,又没离婚。”
“离不离婚那还不是我说了算,他儿子都结了婚了,都无所谓了。要不是我考虑皓皓的话,我们早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雪莹一脸的神气样儿,“反正他现在一切都听我的。”
雪莉瞅着雪莹那样,觉得可笑,懒得再说话了,心里盘算着,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在福州太随意了,否则置自己于何地,哦,将来传出去,我这个当姐的纵容妹妹搞婚外恋,那成何体统嘛,那是绝对不行。
雪莹见雪莉不说话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毛,轻声问:“你又有什么想法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你不管怎样都是为我考虑的。”
“哦,没什么想法,等你那个舞伴来了再说吧。”雪莉淡然地说,“哎,雪莹,其实皓皓他爸那人不错的,对你要求也不多,家里家外都是人家。”
“那都是表面,实际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一个小储蓄所主任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似的。嗨!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一个人要是太自负了,就招人讨厌了。”雪莹厉声说着,“其实,我们俩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说话,皓皓为这事儿还悄悄哭过,还给他爸写过封信呢,说他是男人本应该让着女人,否则就太小气了。我都不愿意跟你们说这些。他那人可小肚鸡肠了,我现在想起他就烦。”
听了雪莹的话,雪莉颇感意外,没想到看似那么完美的家庭竟然蕴藏了那么大的危机。雪莉想了想后对雪莹说:“雪莹,其实你也有责任,你想想哪个男人看着自己老婆整天的跳舞不着家,心里能没想法,皓皓他爸已经很有涵养了。我要是个男人是绝对不能容忍你这样子的,家里家外是事儿不管,而且,孩子也大撒手。说起来皓皓他爸这人还真是难得。说来说去,你也算是有福的人。”
“冷暖自知,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雪莹轻声嘀咕着,“我要是真的特别幸福的话,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我身上能发生这种事情。我以为我会一直和他相守到老呢,真是戏剧性的变化,这真的也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了。”
雪莹的这番话令雪莉再一次震惊,她没想到雪莹自己已经把这事儿看透了。总以为当事者迷,可雪莹仿佛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所有的后果也都想过了,那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雪莉不再说话静静地超前走着,雪莹旁边跟着也不再言语,姐妹俩就这样默默地走着,等走到南后街门口时,雪莉不自己觉地就拐了进去,雪莹斜眼看了她一眼,心里好笑着,这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从这条路走,昨晚挤成那样,险些没成了肉饼,今天还照走不误,这三坊七巷怎么就对她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可真服她了。
走进三坊七巷后,雪莉放慢了脚步,此时古街里人可少多了,她边走边左右打望着,那神态跟头一次来这里一样,眼睛还轱辘轱辘地转着来回看着,雪莹瞅着她禁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雪莉扭脸奇怪地望着雪莹问:“不至于吧,这程军还没来呢,你就高兴成这样,过两天来了,你还不得整天咧着腮帮子呀。是不是想着跟他在这里漫步的情景就幸福的不得了?”
“哇,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我只是笑一下,你就说出这么多话来,这哪儿和哪儿不挨呀,哎呀,我真是无语了,难怪锦康总说跟你无语了,我算体会到这无语的感觉了。”雪莹一副无奈的样子摇着头。
雪莉莫名其妙地望着雪莹问:“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你突然傻笑什么呢?”
“笑你呗,跟小孩似的,一来到这三坊七巷,就东张西望地看不够,总跟头一次来似的。”雪莹叽叽歪歪地说,“我就奇怪了,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都来了无数遍了,你还那么有兴致,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雪莉眨巴下眼睛问,随即轻声嘀咕着,“不过每次经过这里,我这心里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没有了任何杂念,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这古街巷里,有种脱离凡尘的感觉,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这地方真的让人流连忘返。”
雪莹一旁怔怔地看着雪莉梦靥般说着话样子,实在理解不了这三坊七巷怎么能让她有那么多的感慨。雪莹轻轻摇着头,抿着嘴心里好笑着。
等走出三坊七巷快到大洋百货时,姐妹俩老远就听见有唱歌声,而且是个男人在唱。等俩人走到安泰路的路口处,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抱着一把吉他在自弹自唱,歌声凄婉动听,音律中带着些许的惆怅与凄迷。再看那男孩梳着齐眉半长发,那柔顺的黄发遮盖着他三分之一瘦长菱角分明的脸颊,他时而抬眼望远方,那空洞迷离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光芒,让人看了觉得这眼神里藏了很多的故事。男孩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悠悠的自弹自唱着,路过的行人不断有往他那装吉他的袋子里放钱的,那大背袋子里已经装满了大小不一的人民币。男孩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状态,自顾自的弹唱着,遇上有给钱的他也毫无反应,依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仿佛远方有他想要的东西,可又是那么的无力触及,那眼神里流溢着无奈及凄凉。
雪莉望着眼前的大男孩儿,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年龄这么小的人,心中怎么会盛满了悲伤,无论从他的歌声中,还是外型上,都看不到一丁点阳光呢?!雪莉马上联想到了儿子锦康,幸好锦康不是这个状态,否则自己这个当妈的心里该多么的难受。人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境地,都应该让自己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能整日里陷在阴霾中。无力改变的事情,就坦然接受,努力过就好,纠结难过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希望锦康永远保持他那种无畏愉悦的心境,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
雪莹旁边发现雪莉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起先前在这儿唱歌的那个老太太来了。这钱挣得容易哦,看来什么人在这唱歌都会有人给的。明天干脆我也来这唱歌得了,你在旁边帮我收钱。把早晨的时间充分的利用起来多好。你说怎么样?”
“行啊,一定比店铺挣得多多了。”雪莉被逗乐了,也成心逗趣着,“不过要五五分成啊。”姐妹俩嬉笑着朝店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