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锦康正仰在铺上看手机,见雪莉她们回来了,起身下来,拉着脸不开心地说:“谁让你们买这些的,买这么多,到时都放坏了,拿走啊!”
锦康这态度让雪莉心里不痛快,心想,幸好,宿舍里其他的人都没在。
“锦康,都买上了,留下慢慢吃吧,放不坏的。”雪莹轻声劝着。
“太多了老姨,给我少留几个苹果就行了,其他的你们拿走。”
“行行行,就照他说的办吧。”雪莉见锦康让步了,也赶紧应允,“锦康,咱们这会儿上你们学校餐厅吃晚饭好不好?我和你老姨连参观一下你们餐厅。”
“餐厅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了我们学校七个餐厅呢,难不成你们挨个参观吗?累不累啊。”锦康阴阳怪气地说。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扫兴啊。”雪莉不高兴了,“那我们总得吃晚饭吧。”
“就是,锦康,咱们去吃晚饭,顺便看看行不,要不以后说起来都没进过你们餐厅,那该多遗憾啊。”雪莹说。
“去,行,但是你们两个人吃,我八点和同乡新生一起吃,都约好了的。”锦康说。
“是这么回事啊,你们可够着急的啊,刚开学就同乡聚会。”雪莉说。
“是开学前在群里早就约好了的。对了,老妈,把这个旧手机你拿走吧,我有学校发的这个和新买的这个就行了。”锦康从背包里拿出高中用的旧手机递给雪莉说。
雪莉接过手机和充电器放进背包里。三个人带上宿舍门去学校食堂。去了两三个食堂都人不多,雪莉有点累了,不想转了,就在就近的一个食堂简单吃了口饭,三人便回宿舍了。回到宿舍,锦康催促雪莉她们回去。
瞅着也没什么事情了,时间也不早了,雪莉雪莹拉着皮箱就回去了。
姐妹俩从锦康学校回到家中后,雪莹换了衣服就去卫生间又开始洗洗涮涮了。
雪莉觉得有点乏,仰在沙发上看电视。整个房间除了电视里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动静了。雪莉突然感觉这房间显得格外的空荡。她此刻想儿子了,眼睛虽望着电视,可脑海里却是锦康白天报到时跑来跑去汗流浃背的情形,那些画面在她眼前回放着,嗯,雪莉由衷地感叹着,儿子真的长大了,独立了,办起事情来有条不紊的。
雪莉正想着呢,突然电话响了,又是中介小胡打来的,她赶紧拿起电话来接听:“喂——,小胡你好——,怎么会是这样呢——?那你跟他说,我也给三万五好啦——,哦——,那就别勉强了,谢谢你啊小胡,让你受累了。”
这时雪莹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听了个一知半解,于是等雪莉撂下电话后问:“怎么了,小胡怎么说的?”
雪莉坐在沙发上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雪莹的问话,心里琢磨着,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见雪莉默不作声,雪莹有些着急,站在雪莉的面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又有变故了是不?不租就不租吧,咱们再找别的去,这么大个城市,还找不着个合适买卖了,别想那么多了。”
雪莉抬头看着雪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嘀咕着:“不对啊,我想来想去,觉得小胡所说的情况不符合逻辑啊,一个美甲的怎么可能上旅游区来做呢,看来是那个店铺的老板在说谎。不行,咱们明天一早去一趟三坊七巷,直接去找老板谈谈,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能总是听小胡单方面的话。”
“你是说,做美甲的要租那个铺面?那根本就不可能,不说,做美甲的人不会上那儿租店面,就是旅游管理处也不会允许那种买卖入住的,那根本就不符合景区经营模式。”雪莹瞪着眼睛说。
“就说是嘛,我觉得也不太对劲儿。不过,或许那个老板太着急脱手了,而且说是转租费给他三万五,而小胡呢,却给咱们压到三万,就因为这五千块钱,所以就痛快地答应转给做美甲的人了。估计也不想再拖延了,转了为原则,反正经营什么跟他也没太大关系。”说到这儿,雪莉顿了一下,略加思索后接着说,“不管是真是假,咱们明天必须去争取一下,我真的是很看好三坊七巷那个地方。”
“也好,争取一下,成就成,不成也没损失。”雪莹说。
“就这么办了。洗漱去了,早些睡。”雪莉起身去卫生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莉姐妹俩早早从家里出来,直奔南后街,到了三坊七巷后,见两边的店铺几乎都没开门,街面上的游人也寥寥无几。她们从三坊七巷口起往里慢慢地走着。雪莉边走边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到了小院跟店老板的岳父要上他的电话,直接跟他交涉好了。
“来的有点早了,恐怕小院也没开门呢。”雪莹一旁突然说。
“没开门的话,就在门口等会儿。小胡说,那个做美甲的夫妇今天早晨来签合同,所以,咱们必须赶在他们签合同之前先见到老板,争取让他改变主意。”雪莉说。
等快走到小院门口时,看见小院的门竟然已经开了。俩人走到小院跟前见里面坐着一个清瘦干练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文质彬彬的样子,嘴里吸着香烟,凝神注视着院中间的水池子,一动不动。卖冰糕的老人家没在,对面卖牛角梳的姑娘也没来,院子里只有他一人,静的出奇。雪莉她们走进去了,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露出笑容望着她们姐俩招呼着:“进来随便看看。”
“你好,请问这个店面的老板没来吗?”雪莉走过去问。
“有事吗?”男子直视着雪莉问。
“我们找他有点事儿。”雪莉嘴上这样说,心里在想,感觉这就是老板。
“有什么事说吧,我就是这儿的老板。”
“中介小胡知道吧?是他之前介绍我们接这个店面的。”雪莉开门见山地说。
“哦,知道的,请里面坐吧。”男子把她们让进店里面的竹椅跟前坐下后,接着说,“不好意思啦,这个店已经转出去了,让你们白跑一趟,要喝茶吗?”
“不客气。”听他这么说,雪莉心里有些失望,琢磨着,看来小胡没说谎,可是略一思索后,还是硬着头皮说,“昨晚听小胡讲了,说是转租给做美甲的了。我们今天特意大清早的就跑来,为的就是想亲自跟您面谈一下,这个店面可不可以考虑一下租给我们。”
“这个啊,不好办啦,我已经收了美甲的定金了,待会儿九点半她们就过来签合同了。不好反悔的啦。”
“您贵姓。”雪莉沉吟片刻后问。
“我姓曹,这是我的名片。”男子从裤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雪莉,随口问,“你贵姓啊?”
“我姓金,曹老板,你可不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呢?”雪莉抬眼看着曹老板问。
“金姐,你们打算经营什么?”曹老板翻着眼睛扫了一眼雪莉问。
“我想着是卖些民族服饰和一些手串挂件什么的。”
“哦,民族服饰?怎么想到经营这些啊?”曹老板好奇地问。
“因为这个位置有点隐蔽,挂些五颜六色的民族衣服,会吸引人。”雪莉简单地说。
“嗯,这个想法不错。这样吧,你们先在南后街这里转转,等十点钟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六号院等做美甲的,看能不能把押金退给她们。”曹老板说。
“那太好了曹老板,其实这里不太适合做美甲。”雪莹一旁高兴地说。
“我也担心市场管理处不会同意在这里搞美甲,即使是转给她们,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市场还得来找我说话啦。”
她们正说着话,那个卖冰糕的老头走了进来,见雪莉俩人在这儿坐着,有些疑惑,曹老板赶紧介绍:“这是我岳父。”回头又对老头用方言说了几句话,雪莉她们闽南话是一句也听不懂,怔怔地看着他们交谈。
稍后,曹老板回头对雪莉说:“我先走,去六号院,十点钟给我电话。”说完转身离开。
雪莉她们见曹老板走了,也起身想走,老头这时走过来赶紧说:“你们再坐会儿嘛,喝点茶。”说着拿起小水壶去接水。
雪莉见状,也不好拒绝,只好继续坐着。水烧开后,老人家问:“想喝什么茶?我们这里茶的品种很多,都是新鲜的上好的茶叶。”
“您就别客气了,什么茶都行。”雪莉赶紧说。
“那就大红袍吧。”老头拿过一包茶叶打开,抓了一大把放进小茶壶里,又把刚烧开的水倒进茶壶里,来回晃了晃茶壶,把茶水分别倒进小茶杯,随后用夹子夹住茶杯把茶水倒掉,而后又将开水倒进茶壶,稍后又分别把茶杯倒满,示意雪莉她们品尝。雪莉端起小杯,抿了口后说:“这茶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上好的大红袍,价格很高的。”老头边喝边说,“你们是要租这里啊?”
“是想租来着,现在还不清楚能租上不,曹老板说已经租给美甲的了。您不知道吗?”雪莉问。
“美甲的?不知道啊,只是知道他要转租。你们想干什么嘛?”老头问。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等租上了再说。”雪莉搪塞着,觉得没必要多说。
这时,对面卖牛角梳的小姑娘来了,看了看她们,也没言声,自顾自地走进那边的柜台里整理商品。小院里间的展厅这时也开门了,两个保安,进进出出的忙着什么。
这边老头见她们茶杯空了,又给她们续上。
“谢谢。”雪莹客气着,又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问,“您这里的买卖还好吧?尤其是那厦门冰糕卖的真不错。”
“不好啦,就卖几根冰糕挣不到钱的,是赔钱的,这里进不来人啦,不好做的啦。”老人家摇着头说。
听了他的话,雪莉心里犯嘀咕,怎么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不怕我们打消接摊儿的念头吗?没有理由这么讲的呀。雪莹那边也奇怪,看了看雪莉不再说话。
瞅着有几个人进到小院,雪莉借机赶紧起身,说:“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出去转转,您忙。”
老头见她们起身要走,也没拦着,也站起身来,跟在她们后面走到小院门口说:“这个位置不好,游人都不愿下台阶的。”雪莉回头笑笑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俩人在三坊七巷又闲逛了一会儿,到了十点给曹老板打电话,曹老板很快接了电话,让她们到南后街六号院等他,他一会儿就回去。雪莉挂了电话后嘀咕着:“看来这六号院也是他的店面。雪莹,咱们这会儿就过去等他。”
“我觉得刚才那老头有点奇怪,他话的意思是怕咱们接上,否则不会那样说的。”雪莹提醒着雪莉,“可是看曹老板的样子倒是想转。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有点问题,看看情况再说吧。”雪莉回答。
等俩人找到六号院后,见院子里面的展柜里都是些艺术品和一些古董,还有德化白瓷。见雪莉她们走进来,院子里一个穿旗袍的姑娘赶紧过来招呼她们:“随便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请问曹老板在吗?”雪莉问。
“我们老板不在,有事吗?”
“我们是跟他约好的。”雪莹说,
“哦,请等一下。”小姑娘说完径直走进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敲门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对雪莉说,“请里面坐吧。”
雪莉俩人随她进到屋里,看见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模样,另一个三十左右的样子。见她们进来,那个年轻人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说:“你好,我是曹老板的堂弟。他一会儿回来了,让你们再稍等会儿,请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