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学校顶楼天台塞着耳机听歌的时候,莫北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不自觉地跟着音乐哼了起来,平时天台很少有人来,特别是这么冷的天气。
当我想离开的时候,转身看到了蹲在一边的莫北,我把耳机拿了下来,脸微微一红。
“我怎么有种莫名的耻辱感。”
他说:“继续唱啊,反正我都听不出你唱哪首歌。”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扯开话题。
“我平时都喜欢上来解手。”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解手……”我一脸囧。
他一手抱住我的肩膀,力度大得我没有办法挣脱开,“我专程来找你告诉你一个消息。”
莫北是告诉我一个特别惊又不喜的消息。墨子萱转学来我们学校的消息,她真的来了,就和我们一个班。
冤家路窄。莫北形容我和墨子萱的关系。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自己和莫北这么痞子的沟通,却能在小时候一起哭一起笑,吵吵闹闹,为什么就不能和其他人也这样呢。
像墨子萱,我曾经想要接纳她,接近她,因为她是冷晓傅喜欢的女人,我觉得我自己也有这份责任去爱他的所爱,因为我心里清晰地知道,冷晓傅喜欢墨子萱那是不能改变的局面。
下午,墨子萱来到我们的班级,班上的男生都欢呼一片,墨子萱长得好看是大众眼光,虽然我从来都不承认,可是俗人的眼光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得了的。
我不知道墨子萱是有怎样的能力,刚来我们班就跟全班不同类型,不同性别的同学打闹来打闹去的。她能和一个陌生人在三分钟内搞得特别熟络,彼此亲热得就像多年好友,换做自己,要跟陌生人说多几句话都会觉得别扭。
看着墨子萱,我沉默地笑了,莫北特夸张的摆出惊恐表情,问我为什么笑得那么阴森,我说,我只是高兴。
莫北不明所以地看看我,想问什么,我却回答了他想问的问题:“莫北,你觉得墨子萱怎样。”
他看了看在跟女同学聊化妆的墨子萱,说:“很好啊,大家都很喜欢她。”
“但是你忘记了她的优越感吗?有钱有势,一直娇纵不已的大小姐,你觉得她会讨喜多久?从小到大的习惯,她忍得一时可掩饰得了多久,我现在有点期待她在学校的日子。”就像初中的日子,很多女生都讨厌着气焰高涨的墨子萱
“你们女人的心思还真复杂。”莫北看了看墨子萱说:“不过我最喜欢看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场面了。”
我拳头猛地一下打在莫北头上,莫北哀嚎一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墨子萱看到莫北和我,先是笑了笑,然后走过来。
“我们又能聚在一起了。”墨子萱说的话给我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莫北捂着发疼的脑袋笑了笑:“对啊,以后更热闹了。”
他说的话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幸灾乐祸的家伙,他不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意识吗。
除了冷晓傅,谁都受不了墨子萱的性格,冷晓傅的性格好到是没有性格的那种,像个百搭款的衣服,就算墨子萱为了一件便宜的情人节礼物而矫情地伤心哭起来时,冷晓傅都能耐心地哄她,丝毫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问题。
当墨子萱和冷晓傅在学校形同陌路的多次擦肩而过时,一股不安感轻轻地挠着我,就像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抓,发出让人抓狂的声音。
“你不是不想他们有接触和来往吗,人家现在不是如你所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下课时间,拉着椅子坐在我身边的莫北打着哈哈说。
“该死的,你说话小声点会死吗。”我看了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松了口气。
“怕什么,又没有点名道姓的。”他说。
“凡事注意点,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不想过人嘴舌。”
莫北说:“刘小妖,你少敏感点会死吗。”
“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刘小妖,要叫我女王,是女王大人啊!”
隔壁班的女生向我们班女生下了挑战书,她们真没种,明知道我们班女生的体育最不行了,我们班普遍每个女生读书成绩不好,体育和特长也不行,可她们上课像尖子班的学生那样,埋头苦做笔记,下课也经常探讨学习问题,大半是脑袋没有人家好,才会那么努力也不见回报。
当班主任振奋地带着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大家都说接连叹气,气氛别提多悲观了。
“我本来放学想去图书馆看书的。”
“我也想去买课外书的。”
“我昨晚熬夜看书,今天本来想放松点好好休息,现在时间安排都被打乱了。”
“而且我们去了又怎样,还不是注定输的,她们根本是想侮辱我们。”
班主任听着满课堂飞的怨声载道,有点恼了:“这是难得的机会,也是考验你们合作性的时候,大家好好打,赢了请你们吃东西。”
传来的只有女生们齐声的的一阵叹气。
谁都知道班主任为什么那么兴奋,挑战我们的(2)班男班主任是我们班主任喜欢的人,谁都能看出她那点心思。
为了迎接这次比赛,班主任特意把她自己的一节课程让出来,叫体育委员给我们热热身。
莫北看着我穿着班级统一的女装球服从医务室出来,竖起拇指夸赞道:“响当当的一条爷们!”
“娘娘腔你给我闭嘴。”我不爽地站在一边,等其它女同学换衣出来:“我不想上场,被人看耍猴子一样,那婆娘自己接的单子让她自己去打好了。”
“女生本来就少,这样的事情也不多,咬咬牙也过去了,不过要我是你们真的不会去,每个都瘦得跟营养不良一样,和(2)班丰满的美眉们真没有可比性,一上场你们就输了。”
莫北说话真让人泄气。
他给我递来一瓶水:“喝喝吧,别紧张,尽力就好。”
我接过水仰头就喝,一下子喝了大半。说不紧张是假的,被很多人看着,你会不自在得浑身发毛。
墨子萱也上场,不过她是做后备,唯一一个后背,穿起球服的她看起来很阳光,也让人想要怜惜,说我不妒忌都是假的,都是小胸部,凭啥人家看上去柔柔弱弱美美的,而自己看上去就像个营养不良的萝卜头。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用了一节课热身了一下,因为以前和莫北一起玩过篮球,技术也不行,没想到和同班女生比起来我的技术就像吃了恶魔果实一样,大家都崇拜地用对我抱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当场几次都忍住把她们眼睛一一戳瞎的冲动。
于是我也被安排成唯一的主力队员,这次算是和墨子萱一样公平对待了。
比赛开始,我发觉我就像小鸡一样被人钳制着,其它女同学也不会动,有时候幸运接到球只会嘴巴使劲叫,我火得真想把篮球一摔直接走人,可是不行!因为冷晓傅来了!
我一边要注意不摔倒丢脸,一边要看墨子萱和冷晓傅有没有交流,上半场没打几分钟,(2)班已经进了四球,我们的班主任还笑得花枝招展地坐在(2)班班主任身边。
****!我心里一股火地骂了句。
“刘小妖!你看什么,快点去抢篮板啊!”莫北手呈喇叭状喊。
我彻底火了,双手插腰对着坐在草席上的他喊道:“抢篮板你以为是谁都抢得到吗!你他妈给我来个大灌篮啊!”
“嘣!”一下,一个球体撞在我脸上,我眼前一黑,整个人疼得蹲了下来。
全场先是安静几秒,随后都喧闹起来了,一群人围着我,问我怎么样。
我抬起头,视线慢慢恢复,看到地上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足球的时候,我以为我被撞傻了。
鼻子痒痒的,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来,估计是出鼻血了。
班主任,冷晓傅和莫北都挤了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恶狠狠地瞪着莫北:“你是内奸吗?”
“苍天啊,你可不要乱冤枉好人啊,我可是雷锋。”莫北急忙喊冤。
“先去医务室吧。”冷晓傅用手给我擦了擦鼻血。
“小幺,你没事吧?”墨子萱来到我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我想甩开她搀扶我的手。可她抓得太紧了。
班主任对着大家喊:“是谁的足球,怎么砸到篮球场来了。”
“是我的。”淡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围着的人群都散开了不少,大家都扭头看向一个穿着运动服,头发束扎成马尾的女生。
看到对方,莫北的脸色变了变,催促我道:“我带你去医务室先吧。”
看着罪魁祸首一脸镇定丝毫没有道歉的样子,我可不干了,我立马低下头做难受状:“我头很晕,想吐。”
班主任没想到打个球也出得了事,生怕会被家长投诉,于是呵斥那个看上去孤傲得很的女生一起去医务室。
在医务室里,莫北的表情很怪,冷晓傅坐在我身边,墨子萱坐在莫北旁边,班主任和那个女生站在我的床尾处。
医务室的校医看着在床上一声不吭的我,说:“可能是脑震荡了,等会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班主任瞪向她身边的女生:“玩足球应该去足球场,你在篮球场旁边玩什么足球。”
女生若无其事地说:“我没有在玩足球,刚好经过而已。”
“足球不是你踢的吗!”
“我刚好经过,想要找个目标练练准射度,刚好看到她了,我没有抱着玩的态度。”
女生的态度惹毛了班主任:“你是哪个班的,叫你家长过来赔医药费!”
女生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校卡,是银原高中,班主任看到这个名字明显说话有点结巴了,要知道,银原高中是这一带出名的贵族高中,不是有钱有地位的人都进不了这所学校,“你不是本校的学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冷晓傅摸着我的头,不断安抚我,在他心中,或者只要我没事就好了,其它他都不想管。
女生把她的校卡挂在床尾处,她说:“要钱的话拿这校卡去我学校找我就好。”她说着走向外面时看了莫北一眼:“本来想看看这所学校到底有什么好的,女的丑,老师也没有素质,这种破学校也只适合接纳贫民窟的孩子。”
女生说的话让人生气,可是谁都没有吭声。
“怎么,想当我陌生人吗。”女生的一句话是对莫北说的,这下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莫北。
莫北见没得躲了,抬起头流里流气地嘿嘿一笑:“吃饭没。”
大家大跌眼镜,我更是觉得惊讶,要是莫北认识这个女生,为什么从一开始都没有说。
“我肚子也饿了,请我吃饭吧。”女生说着自然地挽起莫北的手,动作自然流畅。
“你傻了吗,这是学校,别给我勾肩搭背的。”莫北想抽出手,无奈对方力度也不小,没有松懈的意思。
班主任最终看不过去了:“莫北同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朋友,纯属普通朋友,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杂质。”莫北说着忙伸出几个指头,一副发誓状。
我添乱道:“你都把发誓当吃饭的了,对你来说发誓不过是一个形式一个动作。”
莫北看向我,哭丧着脸:“我真的和她只是朋友。”
“我们的孩子你不想负责了吗,我可是打算把他生下来的。”女生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不大的医务室沸腾了,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家都震惊地看向莫北和女生平坦的肚子。
“你毛病啊!”莫北甩开她的手,莫北的力气可不小,这一下让女生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家都倒吸口冷气。
好不容易女生站住脚步,一手已经捂着肚子,像是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动作自然流畅。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一个生命。”女生认真地看着莫北,没有商量的余地。
莫北不管他了,他看着我摆手解释:“就算她怀孕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擦他妈都不会碰她一条头发!”
这傻叉……整个医务室因为他的话更安静了。
“既然不是你的。”我建议:“她想生下来就让她生,不过不管是不是你的,你都随她去,她想榨你钱你就铁公鸡一毛不拔。”
言外之意很明了,让莫北别给她一点甜头。不管对方的怒视,我捂着头呻吟道:“脑袋又疼了。”
大家马上凑过来关心我,把女生给忽略掉。等大家都散开的时候,女生已经走了。我心里得意不已,算是报了刚才她足球踢到我脸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