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北发烧,我和班长留了下来照顾他,其它同学都坐旅游巴回去。
“你真丑。”在莫北床边,我看着他要班长喂食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
“吃醋了?”莫北笑了笑。
我切了一声,手支撑着下巴,看向班长:“咦,班长今天没戴眼镜。”
班长伸出手,摸了摸眼睛,笑道:“是的,因为想试试隐形眼镜。”
“刘小妖,没想到吧?班长取下眼镜比你还漂亮,你这样的女人失败成这种地步,你应该去切腹。”莫北毒舌地看着我,笑得一脸奸诈,要不是真的确定他是发烧,我还真会以为他是装病。
只见班长的脸因为莫北的话红了起来,她紧张地把手中食物放在床头柜:“我先去下房间拿药,我记得我带了平常用药,应该对莫北同学有帮助。”
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房间的门已经被关上,剩下我和莫北。
“班长脸红了。”我说。
“嗯。我看到了。”他看着天花板,声音轻轻地,像是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
“莫北。”我三八地凑过去道:“我严重怀疑班长喜欢你。”
“这你也知道。”他拿起纸巾打了个喷嚏,把纸巾朝我扔来:“管好你自己,我女人缘一直都很好,少给我小八婆的。”
我不满地把纸巾扔回给他:“八卦一下都不可以吗,我们讨论下嘛,我觉得班长挺好的,人细心,心思又细腻,样子嘛……”
“比你好看。”莫北接下道。
“去死!”我一拳砸在他背上,他张大嘴巴,表情近乎痛苦。
“你这女人,我生病下手也那么重。”他反手捂住被打的地方,看起来是真的疼了,我小心地伸出手,帮他揉了揉被揍的背部:“有那么疼吗,平时揍你也这样揍,我今晚的晚饭没有吃饱,力量仅仅发挥了两成,平时揍你也没多大反应,怎么这次要死要活的。”
“你******不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以前我年轻,身体好,你几拳下来我咬咬牙也能装出一点事都没有,老子我现在生病抵抗力下来了,反应也慢了,你无缘无故来一拳,我没有一点准备,刚才一切反应纯属最真实的自然反应好吗!”他说完闭上嘴巴不在理我。
看着这样的莫北,我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这样一点都不像他,他应该回敬我一拳或者骂多几句粗口的,“你怎么不骂了?真生气了?”我说。
他呼喊:“我的小姑奶奶,你是不是犯贱了,我现在是病人啊,我的喉咙被火烧一样,我说句话都辛苦,你想我怎么说你。”他躺下床道:“我本来想就你陪着我,过一下二人世界的,谁知道班长在。”
“以后又不是没得见面的。”
“读完高中,上大学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还在一起呢。才剩下那点时间,不够,不够,怎么都不够。”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直响,莫北的话,让我也觉得感伤起来。
我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偏偏是冷晓傅呢,我比他早认识你,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我直到最后,都没有回答莫北的话,
我该和他说,因为见到冷晓傅那天,虽然他笑着和我打招呼,但是那张脸,是从来都没有被疼爱的表情,一直那样的孤单寂寞,一直。
晚上,等莫北睡下去的时候,我和班长也从他房间里解脱出来,与其说两个人在照顾莫北,不如说只有班长在照顾,而我,一直坐在莫北身边。
“你们感情真好。”在阳台上吹着晚风的班长看着远方说。
“嗯。”我没有掩饰或解释什么。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呢,亲密得就像是什么都能说,之间没有沟壑,坦诚得让人憧憬,不过,刘小幺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吧?就是喜欢的男生啊,会心跳加速的那种感觉。”
我坐了下来,靠着阳台的围栏,看向种在楼下花园的蔷薇,紫得让人沉醉。心跳加速吗,好像没有过。“没有心跳加速,就代表自己不喜欢那个人吗。”
“也不是这样说啦。”班长手扶到她腰部高的围栏,半个身子都往外倾着:“我喜欢莫北哦,我喜欢莫北同学,所以,刘小幺同学。”她低头看向我,柔柔地月光照耀下,脸上的笑容找不到一点危害性:“麻烦你离开莫北同学好吗,因为只要有刘小幺同学在,那莫北同学的眼里,永远只有你。”
“这样啊……”小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悲凉,淡淡地,就像夏末的轻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耳朵:“我不想呢。”
“什么?”班长的表情有点愕然。
“莫北有权利选择,我也有权利拒绝你无理的要求。”
看着眼前一点都不像平时不太说话,文文静静的刘小幺,她有点害怕了,眼前人虽然语气很轻,却像恶魔一样,说的每句话,每个颜色,都在这个深夜里,让她发寒。
“但是你不是不喜欢莫北同学吗?难道就不肯让给我吗?”
我站起身子,看着班长:“你认为,只要我离开莫北,他就会接受你吗。”我的话尖酸刻薄得就像利剑,撕碎着眼前人的心。
“除了冷晓傅,就是莫北,就是莫北最重要了。”是的除了冷晓傅,莫北就是最重要的。
班长紧紧地揪住身前的栏杆,低着头,眼泪不听话地滴了下来,努力隐忍住梗咽,背部微微地颤抖着,努力地埋藏自己的情绪……
“如果莫北接受了你,我是无所谓的,但是,要我离开莫北,让你去追他,这样白痴的行为我是不会赞同,一点都不会。”转身躺在房间里的其中一张床上,疲倦地合上眼睛,没有去理会阳台上的人。
第二天,我们坐车一起回去,班长像是以前一样,昨晚的那些话,也像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样。
“莫北同学等会是坐火车回家吗?听说你是在学校外面租屋子的,对吧?”班长在车上问坐在后面的莫北。莫北看起来要比昨天好多了,烧也退了,虽然脸色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太好。
“和她一起回家。”莫北说着指了指坐在后面的我。
“对了,你和刘小幺同学是老乡,我差点忘记这事情了,那到时我们在车站分开?我也是买车票直接回家过暑假呢。”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搭着,自己的胃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一上车就晕车的自己,是来遭什么罪呢。我脸色很差地看着窗外。
我想起了上一个夏天,我和莫北合作卖衣服,炎炎夏日出去摆地摊,乐得当时被城管追着跑还笑得跟疯子一样。
“每天热销三百!每天都有三百条百褶裙在摇摆!现在的你,没有一条百褶裙怎么钓凯子!买一条属于青春的百褶裙吧,让你的年轻随着裙摆飞扬起来!”莫北当时拿着不同款式的百褶裙不断地对路人喊这话,一个男的害羞低着头走过来:“多少钱一条。”
“是要买给女朋友的?她是穿什么码的?”
“我自己穿的……应该要大码。”
这件事情我和莫北两个人说一次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