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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涅槃谷蓂荚斗智,金刚洞归凤悟心

中和三年(883年)春,唐廷合河中、易定、忠武诸军及李克用之兵,于梁田陂大败尚让所率十五万大军,俘斩数万人,伏尸三十里。

其后,黄巢兵数败,粮草濒绝,不久又兵败于零口。

正当时,西道七手族忍者工倪已奉命造成十只木鸢,原为攻城之用。西道长老风子婴遂命西道忍者,与李克用的部将薛志勤、康君立等人,每夜乘坐木鸢,飞入长安城中,焚毁粮草、房屋,斩杀守军,令大齐军心动摇,惊慌不已。

三月二十三日,朝廷任命河中行营招讨副使朱全忠为宣武节度使,只待收复长安之后便可到任。

三月二十七日,李克用率军收复华州,大齐亲王黄揆弃城而逃。

夜幕降临,山镇的初夏尚有些凉意,南山抓了件翠绿的缎面斗篷披在身上,跑到厅中,见蓂荚正为光波翼斟酒,便嚷道:“我也要吃酒。”

蓂荚笑着为她也斟了一杯酒,说道:“你那三只鹤儿驾御得如何了?”

南山嘻嘻笑道:“还好,总还算听话。姐姐,我好饿,咱们快开饭吧。”

蓂荚道:“你不等石公子了?”

南山道:“谁让他慢吞吞的,天都黑了还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石琅玕边说边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哼!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南山嘟囔道。

“哎呀,今晚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呀?”石琅玕径自坐在南山身边,扫视着桌上的酒菜。

“喂,你还当真不见外呀。”南山拿筷子敲了敲石琅玕的脑袋道。

“这里又没外人,我跟谁见外啊?”石琅玕笑道。

光波翼笑道:“来,琅玕兄,我先敬你一杯。”

石琅玕忙举杯回敬,大家吃了一杯酒,石琅玕道:“归凤兄,你可听说朝廷就要收复长安了?”

光波翼点头道:“明日一早我便启程。”

石琅玕讶道:“归凤兄也想去助一臂之力?”

光波翼道:“早上我去见了风长老的信子,风长老传话说,黄巢近日连败,必然向目焱求助,再过几日朝廷便要全力进攻长安,如果目焱此时插手进来,双方胜负仍然难料。”

石琅玕道:“自从三道忍者围攻秦山之后,目焱一直隐没不出,想必是在养精蓄锐,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山吗?”

光波翼道:“这也难说。我让信子转告风长老,明日我便去秦山,会一会目焱。”

石琅玕道:“你要去秦山?”

南山也同时叫道:“哥哥又要去秦山?”

石琅玕道:“我想,风长老只是想邀归凤兄去长安相助朝廷破敌而已,并非要归凤兄去寻目焱吧?”

蓂荚插道:“是归凤哥自己要去秦山的。”又伸手抚着光波翼的手背道:“归凤哥,你的凤舞术初成模样,恐怕还不是目焱的对手,不能晚些再去寻他报仇吗?”

光波翼道:“时机使然,既然事情赶到这一步,我便去会他一会。”又反抓过蓂荚的手,握在手心说道:“放心吧,我会活着回来的。”

在秦山上空盘旋了一圈,光波翼最终还是降落在罗刹谷,海棠山庄前。

该去哪里寻找目焱,光波翼尚无主意,打算先到山庄看看再说。

海棠山庄已遭焚毁,只剩下残垣断瓦。自己的父母曾在这里居住过,杀父仇人也曾住在这里,兴旺一时的北俱卢道忍者听命于此二十年,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真是世事无常啊!光波翼边走边暗自感叹。

踏过山庄的大门槛,光波翼忽然立住脚,山庄内分明有动静!声音虽然不大,光波翼却已听得清清楚楚。

“莫非目焱在此?”光波翼正打算施展天目术观察,却见一人已从西院的断墙后走了出来。

“花粉?”

“是你?”花粉与光波翼几乎同时说道。

“药师兄果然医好了你。”光波翼道。

“我的命是药师哥哥拿自己的命换回来的。”花粉道。

“药师兄怎样了?”光波翼忙问道。

“多谢挂念,药师哥哥现在很好。”花粉回道。

光波翼松了口气,却觉花粉这话说得十分生分,令人倍感疏远,又问道:“你回来寻你师父吗?”

花粉道:“我要弄清事情真相。”

光波翼道:“看来药师兄已经告诉你了。”

见花粉无语,光波翼又道:“可惜目焱不在这里,秦山之大,不知该去哪里寻他出来。”

花粉道:“若有他的信符就好了。”

光波翼道:“那信符只能向他报信,让他来寻你,他若不来,你也无法寻见他。”

花粉却道:“外人自然不知这信符的用处。”

光波翼闻言眼前一亮,说道:“我倒有一枚信符,不知有何用处?”

花粉诧道:“你怎会有他的信符?”

光波翼道:“当年我初来山庄时,他给过我两枚信符,去年会战时用掉了一枚,如今还剩得一枚。”

花粉伸手道:“拿来。”

光波翼从怀中取出信符交与花粉。

花粉将那信符折叠了几次,折成一个三角箭头形状,又将尾部带有两个咒字的部分撕下,随即取出火石,将那信符焚化。

花粉将撕下的部分轻轻向空中一抛,只见那纸片便好似一只蝴蝶般向远处飞去。

花粉忙跟了上去,光波翼也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追着那纸片,光波翼说道:“没想到这信符还有如此妙用。”

花粉道:“不过如此一来,他也知道有人要来寻他了。”

那纸片悠悠地飞行,遇到树木山石还能自行绕避,换作常人,只怕早已追跟不上,对光波翼来说,却实在嫌它飞得太慢。

花粉边走边对光波翼说道:“你还记得那位给我们算命的道长吗?”

光波翼道:“你是说那位很可能是左慈的道长?”

花粉“嗯”了一声,又道:“或许那位道长算得真是很准,当时他看出你是个假冒的皇帝,后来的事情也已应验了一些。”

“什么事?”光波翼问道。

花粉道:“我见到河洛邑的邑长范巨阳了,从他口中得知,去年九月,那个赵易才已经死在一次大战中了。”

光波翼点头道:“不错,那位道长说他有断舌之灾,日后更有杀身之祸,这些都已应验了。还有什么事也已应验了?”

“嗯……”花粉欲说还休,光波翼忽然明白过来,那位道长曾对花粉说:“早春瞥见一点红,却是鹤顶飞云中,遥望天际正凄凄,茫茫海中有相依。”又对她说:“姻缘前定,切莫强求,奈何桥后,恩人白头。”花粉一度对自己痴情到舍生忘死的地步,而今,到鬼门关走过一遭,又被药师信救活的她却与自己颇为疏远,而言下似乎已与药师信十分亲密,看来这谶语正是应验在药师信身上。想来那云中的鹤顶便是指自己,白头偕老的恩人便是说的药师信,却不知“茫茫海中有相依”所指为何。

一路上二人少话,直走了近一个时辰,走出四五十里山路,方来到一座山坡上,过了坡顶,纸片径自飞入下坡山沟里的一片草丛之中不见了。

“原来在这里。”花粉说道。

“你知道这里?”光波翼问道。

花粉点了点头道:“这里唤作涅槃谷,我从前来过一次。”

“涅槃谷?”光波翼心中生起一丝不祥预感。

光波翼见山坡后面又是一座高山,高山与坡地之间是一条沟谷。走近那草丛却发现草丛乃是长在坡沟中一块突出的小坡顶上。那坡顶大概有两丈来长、一丈余宽,小坡顶往下便是颇为陡峭的沟谷了。

光波翼与花粉沿着山坡往下走,待走到与那小山坡的腰部平行时回头再看,竟有一扇不足一人高的柴门悬在那小陡坡上,四周又有茂密野草遮挡,当真是十分隐蔽。

二人对视了一眼,光波翼正欲开口,忽听“吱嘎”一声,柴门打开,目焱正背手站在门口。

花粉张了张口,却未说出话来,目焱淡然说道:“原来你还活着,为何还要回来?”

花粉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出真相。”

目焱轻笑一声道:“也好。当年你父亲便是光波勇身边的信子忍者,名叫隐廉,他奉光波勇之命召唤我与淳海二人,陪同光波勇南下,南下途中我杀了光波勇,回来之后又杀了淳海,后来为了灭口又不得不杀了你一家四口,只留下你一人,收养在身边,做了我的弟子。”

花粉此时浑身发抖,颤声问道:“当初你为何不连我一起杀了?”

目焱道:“看见你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儿,从她降生我便没有见过她。”说罢看了看光波翼,又道:“真相,你已经知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秦山来了。”

花粉强抑愤懑道:“你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就没想过我要为父母全家报仇吗?”

目焱道:“以你的忍术,这辈子都不可能向我报仇。咱们师徒相处近二十年,你一直都很乖巧,也很讨我喜欢。如果不是那个多事的识族忍者道破秘密,咱们做一辈子师徒岂不很好?”

花粉冷笑一声道:“你如此滥杀无辜,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目焱道:“我目焱被人愚弄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无妻无子,人、情两空,谁又曾对我愧疚?老天会感到愧疚吗?”神情竟是十分落寞沮丧。

花粉颤抖的手臂忽然被抓住,扭头见光波翼紧盯着目焱,说道:“花粉,你不必与他多说,多行不义,老天也不会放过他。我今日便会与他来个了断,你先走吧,莫要因一时冲动,白白害了自己性命。”

花粉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这条命是药师哥哥给的,我不会轻易糟蹋,我答应过药师哥哥。既然我没本事报仇,自然也不会轻生冒死。光波大哥,你自己小心。”说罢扭头便跑开了去。

光波翼瞥了一眼花粉的背影,只听目焱呵呵笑道:“这小丫头,终于肯放开你了,我倒想见见那个药师信,不知是个何样人物。”

光波翼无心理会目焱的闲话,见他显出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便说道:“我知道你已经修成了目离术,不过只要我在你十步之外,你便无法施展目离术。”

目焱微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看来那位百典姑娘已经跟你详细介绍过目离术了。”

光波翼问道:“你怎么知道百典姑娘?”

目焱道:“你带着她们姐妹二人在幽兰谷居住了那么久,如何能瞒过我?不过上次那个叫南山的姑娘来秦山寻你时,我尚不知晓她们的底细,否则……”目焱笑了笑,又叹口气道:“如果你真是我的棠儿该有多好。”

光波翼斥道:“何必再说这些无耻鬼话!今日我便是你的债主!”

目焱笑道:“十步之外,我虽奈何不得你,你却也杀不了我。”

光波翼冷笑道:“那却未必。”说罢双手当胸结印。

目焱眉头微蹙,只见光波翼胸口放出一道光芒,倏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然“咚”的一声,光波翼摔在目焱面前几步远处的山坡上,面色发白,浑身大汗淋漓,不停地向山坡下滚落下去,目焱飞身赶上,“嗖”地射出一柄空无常,插入光波翼腹中。

光波翼大叫一声,鲜血溅洒在山坡之上。

“你……”光波翼滚落沟底,浑身虚脱,看着眼前的目焱,话也说不出口。

“你居然修成了凤舞术。”目焱审视着光波翼,又问道,“未经灌顶,你如何习得此术?”

光波翼喘着粗气,目焱又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光波勇早已为你灌过顶,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见光波翼愤怒地盯着自己,目焱又微微笑道:“你的确是个资质不俗的孩子,可惜还欠了些火候,难为我刻意历练你那么久,终究还是没有胜过我这个师父。既然你敢来寻我,我便不得不防。”

原来目焱早已安排遮蜀天埋伏在自己屋后数十步之外,计算好距离,施展禁术至于目焱门前五六步远处。这样,即使光波翼施展了天目术,也看不到他屋内有任何异样。以目焱的忍术修为,只要对手在他五步之内不能施展忍术,便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他的性命。

光波翼初步修成凤舞术,损耗大而功力弱,施术后只能移动数十步远,却要拼上全身力气。光波翼本以为只要施展凤舞术一次,一击便可取了目焱性命,没想到刚刚进入禁术范围,全身脉气顿散,便好似被人推下万丈深渊,又像是飞箭射在铜墙铁壁上,或是快马踏在绊马索上,立时从近乎光速的移动中现出原形,并且浑身虚脱,毫无招架之力。

破了光波翼的凤舞术,亦令目焱大感意外。本来他的目离术已成,任何靠近他十步之内的人,只需他在刹那间瞥上一眼,便可立刻结果对手的性命,然而由于他的谨慎多谋竟然意外救了自己一命。

目焱对着光波翼的脸庞仔细看了又看,说道:“若是换作旁人,我也不会动用遮族忍者。我本不想杀你,每次看见你的容貌,我便会想起你的母亲。”

目焱已经二十年未曾用过空无常,这一次以空无常伤了光波翼,的确是不想害他性命,而只想令他无法反抗而已。这些年来,目焱一直以为光波翼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虽然真相大白,心中对光波翼的那份慈爱之情却无法一时尽去,竟使得这位一向不知何为心慈手软之人有些犹豫了。

看着满头大汗的光波翼,目焱又道:“可惜,你现在学成了凤舞术,我留你不得。”随即苦笑一声接道:“人生便是如此,得到的未必便好,失去的也未必不好,那位百典姑娘教会你凤舞术,却也因此害了你的性命。”

话音未落,目焱忽然纵身跃起,向一旁蹿开一丈多远,身手极为迅捷,完全不在坚地、风子婴等顶尖高手之下。目焱甫一跃起,十余支一掌长的飞弩纷纷射到他适才立身之处及四周。

目焱眉头微蹙,说道:“花粉,我本想给你一条生路,你却用毒箭射我。”声音虽不算大,却传出很远。

原来那十余支飞弩乃是以箭毒木制成,正是花粉藏在山坡高处伺机射出。

“你杀害她全家,连古稀老人也不放过,难道她不该射你吗?”忽然有人在花粉身旁说道。

花粉也吃了一惊,扭头见是石琅玕,不知他何时悄然来到自己身边。

目焱眼力极锐,此时已远远看清了石琅玕与花粉二人,听石琅玕如此说,不知此人何以知晓得如此详细,当即问道:“足下可即是那位识族忍者?”

石琅玕回道:“正是在下。”

目焱笑道:“我正想着如何去寻你,你却自己来了。”

石琅玕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道破了你的秘密,不过别人忌惮你的目离术,我却不怕。”

目焱冷笑道:“通心术,我也有过耳闻。既然目离术不能用于对付足下,我倒想试试其他忍术。”

“慢着!”一声娇喝令目焱吃了一惊,一位年轻女子忽然现在光波翼身旁,目焱竟毫无觉察她的到来,又见那女子生得美如天仙,目焱不禁为之一怔,随即问道:“你是百典姑娘?”

“都说目长老聪明绝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蓂荚回道。

“嗯,难怪翼儿对你如此着迷,果然是位绝色女子。”目焱也回赞道。

“你不是要杀他吗?为何还要叫他翼儿?”蓂荚问道。

目焱回道:“若非你传授他凤舞术,我也不会想要害他性命。”

蓂荚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归凤哥。那不如这样,请目长老放了归凤哥,我留下来任由长老处置如何?”

目焱再次上下打量了蓂荚一番,说道:“百典姑娘若能留在我身边,可是会帮上很大的忙。若要放过光波翼,倒也可以,不过先要废掉他的忍术才行。”

“不行!”蓂荚急忙说道。

目焱又向花粉藏身之处瞥了一眼道:“百典姑娘来此纠缠,已经放走了花粉与那识族忍者,没有资格再与老夫讨价还价了。”

蓂荚道:“你若不答应,我便不会帮你。”

目焱笑道:“你当老夫是不懂事的娃娃吗?我若放过他,便是纵虎归山,待他养好伤,必来寻我报仇。老夫的目离术虽然了得,光波家的凤舞术却也不可小觑。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老夫的目离术已修习得运用自如,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让这小子受太多痛苦,刹那间便可废掉他的忍术。”

“你的目离术当真已练得如此纯熟了吗?”蓂荚问道。

“怎么,你怀疑老夫的忍术修为?”目焱反问道。

蓂荚微微笑道:“既然如此,请先在小女子身上试一试,我才放心。”

目焱板起面孔道:“开什么玩笑?莫非你不想活了?”

蓂荚道:“目长老不是说可以刹那间废掉人的忍术又不至于太痛苦吗?就请长老先废掉我的忍术看看。”

目焱道:“谁不知道百典族人不许修炼任何忍术。”

蓂荚道:“难道目长老忘了?我百典家有一独门遁术,否则我如何会来到这里却不被目长老发现?”

目焱想起适才蓂荚无声无息地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蓂荚又道:“目长老废掉我的遁术,我留下之后,也就无法从您身边逃走了。”

目焱笑道:“好,既然你如此要求,我便满足你的心愿。”说罢眉头微蹙,双眼紧盯蓂荚,眼中倏然放出红光来。

蓂荚与目焱对视,毫无怯意。片刻之后,目焱见蓂荚无任何反应,不禁面露疑惑,随即又盯视蓂荚片刻,仍是如此,目焱颇有些惊慌,不知为何会如此。

蓂荚开口道:“目长老的目离术施展完了吗?”

目焱眯起双眼问道:“姑娘使了什么手段破了老夫的目离术?”

蓂荚故作讶异道:“我哪里有什么手段?难道目长老的目离术失灵了不成?”

目焱哼道:“怎么可能?”

蓂荚问道:“目长老自从练成目离术之后可曾施展过?”

目焱道:“自然施展过。”

蓂荚又问:“施展过几次。”

目焱道:“两次。”

蓂荚又问:“都是什么人?”

目焱道:“一个武夫,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蓂荚道:“原来目长老并不曾在忍者身上施展过此术,更不曾以目离术废掉过人家的忍术。”

目焱问道:“那又如何?”

蓂荚道:“我自幼便听父亲说目离术的法本曾有遗失缺漏,不知目长老现在手上的法本可是全本?”

目焱皱眉道:“自然应是全本。”

蓂荚微微笑道:“如此看来,目长老自己也不甚肯定。长老的法本中可有大悲观修部分?”

目焱摇头道:“我从未听说。”

蓂荚道:“那便是了。看来目长老手中的法本也是有缺遗的本子,并非善本。”

目焱狐疑道:“你撒谎!”

蓂荚道:“目长老不是刚刚在我身上试过了吗?”

目焱道:“你极力要求我对你施展目离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破了我的忍术,现在又说我的法本有缺漏,想必便是要诱使我上当吧?”

蓂荚笑道:“目长老果真是聪明绝顶之人,我确是用了个法子破了你的目离术,不过你的法本有缺倒是真的。”

目焱追问道:“此话怎讲?”

蓂荚道:“正是因为目长老修炼的法本有缺,目离术修成之后便不完美,可用一句真言破之。”

“哪一句真言?”目焱又问。

“这个暂且不能告诉你。”蓂荚又道,“我之前便猜想目长老手上的法本有缺,故而才斗胆敢请目长老在我身上施展目离术。如今我是否又有资格同目长老讨价还价了呢?”

目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光波翼,见他面色已变得惨白,蓂荚此时忙俯身向他口中塞进红、黑两颗药丸,随即又站起身来,说道:“目长老可要想一想,眼下是要废掉他的忍术要紧,还是修成完整的目离术要紧?”

目焱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哈哈哈,好,我便将你们两个都留下,待我修成目离术之后再放光波翼。”

“不行!”蓂荚驳道。

“不必多说。”目焱边说,边向蓂荚与光波翼走来。

“目焱,休得无礼!”空中忽然传来女声,声音似乎不大,却又响彻耳边,不远不近,亦不知从何方向而来。

目焱一惊,正暗施天目术想要察看说话之人何在,又传来一声“去”!目焱只觉得一股无形力量扑面而来,身体顿时被推起,向后飞出数丈之遥,落地之后仍觉那力量挡在自己身前。却见一位浑身素白的中年女子飞落在光波翼身边,将光波翼抱在怀中,飞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焱身前的那股无形大力这才消失,未及他赶回,只见蓂荚望了他一眼,也蓦然消失,适才她所立之处已变得空空荡荡。

“海音慧?原来她还活着!”目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她的忍术如何到了这般境界?!

且说花粉被石琅玕带到安全之地,正为蓂荚与光波翼担心,忽见蓂荚出现在眼前。花粉大为惊讶。

石琅玕忙上前问道:“归凤兄如何?”

蓂荚回道:“归凤哥被救走了。”

“谁救的?”石琅玕又追问道。

蓂荚略一犹豫,说道:“好像是海音慧。”

花粉听说光波翼遇救,大为放心,却不大关心海音慧之事,而是细细打量着蓂荚,问道:“你……你如何从目焱手中逃脱的?”

蓂荚微微笑道:“没有人能捉住百典家的人。”

石琅玕插话道:“百典族的遁术天下无敌,目焱怎么可能捉得住她。”随即问蓂荚道:“你领教过他的目离术了?”

蓂荚点点头。

花粉更为惊讶道:“目焱对你施展了目离术?那你……”

蓂荚笑了笑,并不答话。

花粉哪里知道,目离术与通心术一样,均要深入对手的阿赖耶识方可产生作用,而百典族忍者却可阻断任何忍术窥探自己的阿赖耶识,目离术自然无法对其构成威胁。蓂荚诱使目焱对自己施展目离术,正是为了骗他上当,令他以为自己的目离术法本有缺,从而愿意放过光波翼来换取完整的法本。蓂荚所说的法本中应有大悲观修部分的话,也不过是欺骗目焱而已,却也有隐劝目焱莫要忘记忍法修炼当以慈悲为本之意。

花粉见蓂荚貌胜天仙,微笑时更是真真的羞花闭月,连身为女子的自己也难免为之倾倒,又见她聪明果断,处变不惊,不禁叹道:“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难怪,难怪。”又喃喃道:“也只有姑娘这般人物才配得上光波大哥吧。”竟像是自言自语。

花粉正出神,忽听有人叫道:“姐姐!”抬头见南山驾着灰鹤飞落在面前。

南山对花粉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花粉也对她笑了笑。

南山说道:“姐姐,海音慧阿姨没死!我见哥哥被她抱走了,而且她走得极快,我的鹤儿也赶不上她!”

原来蓂荚早已安排南山驾鹤守候在山坡后面,待自己与目焱周旋之后,伺机让南山驾鹤将光波翼救走,谁知目焱终究老辣,不肯轻易放过光波翼,未及蓂荚再将目焱拖住,海音慧便及时出现,救走了光波翼。南山在山坡后见海音慧抱着光波翼飞奔而去,连忙驾鹤追赶,谁知竟无法赶上,眼看着海音慧消失在远方,只好飞回来向蓂荚报告。

蓂荚点了点头,道:“她非但没死,而且忍术已十分了得,轻易便以狮子奋迅术将目焱震飞,依我看,她若想除掉目焱也非难事。”

“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了得?”南山讶问道。

光波翼睁眼醒来,见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房内,房间不大,极为整洁简朴,又有一股幽幽清香,极是好闻,环顾四周,却不见有香炉、香烟,似乎这香味本就弥漫在空气中。

光波翼坐起身,似乎未觉腹部疼痛,掀开衣裳看了看,隐隐还能看出腹部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却已十分不明显。

光波翼正自纳闷,房门被轻轻推开,海音慧走了进来。

光波翼忙从榻上跳下来,叫道:“海音阿姨,真的是你!”光波翼被海音慧救走时因失血伤重,已有些神志不清,隐约觉得似乎是海音慧将自己抱起,却不知是真是幻。

海音慧微笑道:“翼儿,你感觉好些吗?”

光波翼点头道:“连伤口也几乎不见了,我昏睡了多久了?”

海音慧笑而不答。

光波翼又问道:“海音阿姨,我还以为您在秦山中已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音慧道:“多亏师父救了我。”

“师父?”光波翼不解。

海音慧笑了笑,又道:“你还记得孙先生曾说过,他在无心禅寺巧遇妙契禅师的事吗?”

光波翼点点头。

海音慧又道:“你知那妙契禅师是谁?”

光波翼一怔,等待海音慧说出下文。

海音慧续道:“身兼百部法,心无一点尘。”

“阿尊者?!”光波翼大为吃惊,海音慧所说这两句偈子,正是在忍者中流传已久,颂扬阿尊者的诗偈。只是万万没想到,阿尊者竟然尚在人世!

海音慧又道:“翼儿,你真是个有善根的孩子,尊者说你与他有缘,特命我去接你回来的。”

“这是哪里?”光波翼问道。

“这里是五台山金刚洞。”海音慧答道。

“五台山?”光波翼没想到自己已回到五台山,却从不知道山中有什么金刚洞。

光波翼又问道:“阿尊者既然救了您,如今又救了我,当初为何不出面阻止秦山大战?为何不将四道忍者都解救出来?”

海音慧道:“万法皆有缘起,各人自有一本账,所谓定业难转,尊者固然神通广大,也无法强转诸道忍者的恶业。只是因为你我二人与尊者有特殊缘分,故而才得尊者救护,另外也是咱娘俩命不该绝。不过你也不必太难过,尊者已同诸多大德一起,为在秦山中死去的所有人举行了大超度法会,如今他们都已得到了救度。”

光波翼又问道:“诸多大德?莫非这金刚洞中还住着其他人?”

海音慧道:“当然,单是跟随在尊者座下的就有五百人。”

“五百?”光波翼以为自己听错了。

海音慧点点头,又道:“我也不知这洞内究竟有多少人,不过孙遇孙先生也在这里。”

“孙先生?”光波翼又是大吃一惊,“他在哪里?”

海音慧道:“孙先生正在闭关中,要三年以后才能出关。”

光波翼此时只觉得身在梦中一般,又问道:“海音阿姨,我能见见尊者吗?”

海音慧道:“尊者正在为众说法,稍后我便带你去拜见他老人家。”

光波翼“嗯”了一声,忽又问道:“海音阿姨,您既然能将我从目焱手中救出,想必您一定已经修成了龙女献珠之术吧?”

海音慧微笑道:“龙女献珠虽然号称海音族第一忍术,其实却非常人所想,是一项应敌的本领,而是一门纯粹的心法。”

“心法?”光波翼更觉好奇。

海音慧又道:“宝珠原是一个譬喻,比作我们的自心,也即是人人本具的佛性。此心清净,虽现烦恼而不曾染污;此心光明,照了一切而无动摇;此心圆满,具足一切功德而不假外求。一切有情,动作行止、流转生死皆由此心,乃至破除无明、断惑成佛亦不外此心。此心在凡不减,在圣不增,在迷不垢,在悟不净,生时不来,死时不去,不断不常,无生无灭。三界万有之中最尊最贵,无过此心,故名为宝。不过凡夫因妄想执着而蒙蔽心性,无法证知此心,便如宝珠久被藏匿,一旦开达明澈,破妄显真,了悟此心即佛,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则如宝珠重现。而此宝珠亦非外得,本自有之,如今重归其主而已,此心珠之主即佛也。故而龙女献珠,实乃发明其心也。”

光波翼合十道:“不想海音阿姨有如此证悟,请受光波翼礼拜。”说罢便要叩首礼拜,被海音慧拉住,道:“翼儿不必如此,迷则长劫,悟则刹那,成道亦不论早晚,只要你一心向道,自有解脱之日,那时便与我不异。”

二人正说话,听得外面传来几声悦耳的磬响,海音慧道:“咱们可以去拜见尊者了。”

海音慧引着光波翼出了房门,乃是一条廊子,廊子中排着数十个房间,穿过这条廊子,来到一处极大的洞内。光波翼惊讶看到那洞内又高又广,只怕有两三顷地之阔,二三十丈高,而且洞内虽不露顶,却是光明如昼,亦不见有灯烛照耀,不知那光明从何处发出。洞内有僧俗男女数千人走动,细看之下,人人庄严清净,举止不俗。

二人转入一个门口,又是一处洞厅,虽不及前面那洞宽广,也足有一两亩地大小,从此洞厅穿过,进入一条长廊,来到长廊尽头处门口,不及敲门,房门从内打开,一位年轻僧人出来合十道:“师父请你们进来。”

海音慧也合十道:“多谢悟真师兄。”

光波翼随海音慧进屋,见屋内榻上端坐一僧,年纪大约四十岁,相貌端严饱满,面色红润光亮,不由得又是一惊。因为之前光波翼早听孙遇描述过,妙契禅师乃是一位相貌古怪的老僧,有如画中的阿罗汉一般,今日一见,如何却变得如此端庄美好?

阿尊者座侧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出家人,正在躬身倾听阿尊者说法,只听阿尊者说道:“阿弥陀佛的‘阿’字,本身即是一句真言,此‘阿’字真言,乃十方佛心,诸佛法身同所加持。从‘阿’字生出一切陀罗尼,从一切陀罗尼生出一切佛。毗卢遮那即以此‘阿’字名为密藏。‘阿’字一法功德,诸经广赞,闻名触耳,诸罪冰消,唱声见字,万德云集,浅观但信,直游净土,深修圆智,现证佛道。故知此字极为要紧,务必读音准确。正确读音即是‘啊’。因‘阿弥陀’乃梵语‘阿弥达’之译音。如今有人因方言口音,将阿误读成‘窝’或‘婀’,实乃大错!你出去之后,一定广宣此法,改误正讹,务使大众将这句佛号念对!”

座侧僧人合十称是,阿尊者便打发他出门去了。

(按:阿弥陀佛,梵语国际音标为Amitabha,意为无量光佛、无量寿佛。有关阿弥陀佛之正确读音,考其梵语原音则立辨矣。)

海音慧碰了碰发呆的光波翼,道:“翼儿,还不拜见尊者?”

光波翼这才如梦初醒,忙俯身叩拜了几次。

阿尊者笑眯眯地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光波翼忙回道:“都好了,弟子多谢尊者救命之恩。”

“救你的人是她,不是我。”阿尊者笑着用手指了指海音慧。

光波翼只觉得战战栗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低首合十而立。

阿尊者又笑了笑,道:“你跟我说说,这一次你没能杀得了目焱,心中有何感想?”

光波翼回禀道:“弟子被目焱刺伤时,心中万念俱灰,想到自己不能为父亲报仇,却就要这样死去了,实有不甘。后来目焱对我说了些话,我忽然动了一念,如果当年没有琴馨梅姐妹参与进来,没有发生那样误会,目焱便不会毒害我父亲。抑或我若当真是目焱的儿子,那也不会有今日与他厮杀之事了。我倒不是怕死,只是想到这些,忽然觉得人生便如一场戏,戏文好时,我们便要笑一笑,戏文不好时,我们便要哭一哭,甚至还要为了这戏中之事拼得你死我活,自己丝毫做不得主,这岂不十分可悲、可笑?”

说到这里,光波翼看了一眼阿尊者,见他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又接道:“后来弟子又想,无论我为父亲报仇与否,都不能让父亲活过来,虽说是为了父亲而杀目焱,其实却是为了泄我自己的心头之恨罢了。而我心中这仇恨是因为目焱杀了我父亲,若目焱成了我的父亲,我这仇恨便要转成敬爱,目焱没有变,我也没有变,心中的爱恨却在变。当年我怀疑义父是我的仇人时,心中也是这般变来变去。可见这爱恨本就没有定数,都是随着外境转变罢了。这些年我一心想要查明父亲遇害真相,如今却忽然发现,这真相不过就像一纸戏文,而我就是那戏子,那戏文让我恨目焱我便恨目焱,戏文让我爱目焱我便爱目焱。今日我若杀了目焱,或是目焱杀了我,结果又有何不同?”

阿尊者微微点点头,问道:“那日后你还想要报仇吗?”

光波翼沉默了片刻,回道:“我也不知道,请尊者为弟子指点迷津。”

阿尊者又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从前自己丝毫做不得主吗?如今何不自己做主?”

见光波翼无语,阿尊者又道:“这样吧,我来替你报仇如何?”

光波翼惊讶地望着阿尊者,问道:“尊者要如何替弟子报仇?”

阿尊者道:“你把仇拿来给我,我替你报。”

光波翼怔了怔,回道:“弟子无处觅出这仇恨来,拿不出来。”

阿尊者忽然正色道:“如此,我已替你报了大仇!”

光波翼闻言,如闻霹雳,豁然大悟,一时泪如雨下,拜倒在地,说道:“心生爱恨生,心灭爱恨灭。行到无心处,爱恨俱打却。”

(按:上述光波翼开悟偈乃作者虚撰。)

阿尊者笑道:“善哉!如是,如是!”

海音慧也在旁抚掌而笑。

阿尊者从身旁案上取来一册子,递给光波翼道:“如今你已悟心法,明日一早我便传授你凤舞术。”

光波翼心中疑道:“我已接受过凤舞术传授,而且也已初有所成,尊者不会不知,为何还要再传我凤舞术?”

阿尊者又笑道:“不用多想,你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我为你灌顶传法。”

次日一早,阿尊者即为光波翼灌顶传法,此后接连三日为光波翼讲法,夜间光波翼便依法修行,乃知阿尊者所传之法大不相同。

连续修法十余日,光波翼进步神速,其间向阿尊者汇报了三次修法觉受,皆蒙阿尊者认可。

这日早起,阿尊者命海音慧将光波翼带来,说道:“如今凤舞术你已修习纯熟,还有什么疑问吗?”

光波翼回道:“没有。”

阿尊者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归家去吧。”

光波翼忙跪下叩首道:“弟子蒙尊者大恩,无以为报,情愿留在尊者身边侍奉。”

阿尊者道:“精进修法,善自护持菩提心,便是最好的报恩。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去做,你在此地因缘已了,尽管去吧。”

光波翼还想再求,见海音慧也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得作罢,便恭恭敬敬对尊者礼拜了十余拜,这才流泪告退而出。

海音慧直接将光波翼送出山洞,光波翼见外面洞口上方果有“金刚洞”三个大字。

光波翼依依不舍地拜别了海音慧,走出几步之后再回头看时,那山洞已然不见。光波翼忙回来细看,眼前只不过是草繁树茂的野山峻岭而已,哪里有什么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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