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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习异术地澄似水,邀帮手树开如兰

次日早起,俪坤与光波翼来到湖畔,俪坤说道:“玉髓,这两个月来,你修习进境如何,让姐姐看看。”

光波翼答应一声,双手当胸结印,却是两种手印同时结成。

俪坤微笑道:“手结双印对你并不为难,你先不必理会,两个月光景,你应当已能如此了吧。”说罢蹲下身,左手结印,右手触地,竟然好似伸手入水一般,将手伸到地下,毫无阻隔。

光波翼微微一笑,并不搭话,也不散开手印,而是迈开脚步,身体竟然一步步没入地中,最后消失不见,直如蹚入水中一般。俪坤大惊,忙施展摩尼宝镜术,看见光波翼正在地下围绕自己行走,并与自己相视而笑,显然他已能同时施展二术。

俪坤忙招手示意光波翼上来,拉住他喜道:“玉髓,你竟然已能同时施展这两种忍术了!姐姐真不敢相信!我当年修习这两种忍术,两年方能看穿墙壁,三年方能入地,却无法于地中行走,又过两年方能同时施展两种忍术,于地中奔行。你怎会在短短两月之间便修成此二术!”

光波翼笑道:“当然是姐姐师父教得好,将所有口诀都倾囊传授给我。”

俪坤摇摇头道:“难怪爹爹说,你是个不世出的忍术奇才,只是爹从前不让我对你说起,怕你年幼气傲,依仗自己天资过人便不精勤,以至于贻误前程。今日我才相信爹说得没错。”

光波翼道:“姐姐那时还小,故而需时颇长。另外,义父传授的大雄坐法天下无双,以此为根基,任修何种忍术皆有事半功倍之效。”

俪坤道:“好,现在让姐姐看看你在地中的奔行速度如何。”

光波翼重又双手结印,入地奔行,俪坤也尾随而去。入地之后,俪坤才发现,光波翼奔走如飞,自己竟然勉强能跟得上他,光波翼又不时回望自己,似乎并未使出全力奔跑。

光波翼怕俪坤产后未全复原,不敢走远,不多时便回到地面。

俪坤笑道:“玉髓,姐姐真替你高兴,我知你并未使出全力,否则姐姐只怕也追不上你。”

光波翼道:“姐姐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否则我哪里及得上姐姐?”

俪坤凝视着光波翼道:“记得当年我刚刚学成坤行术,你知道以后便缠着我,让姐姐带你到地下去看看。姐姐一时大意,在地下放开了你的手,险些令你闷死在地下,你还记得吗?”

光波翼微笑道:“那时我便想,原来坤行术如此奇妙,若是我也能跟姐姐一起学就好了。”

俪坤拉过光波翼道:“玉髓,你可知道爹爹为何要让我来传授你坤行术吗?”

光波翼道:“想必义父认为我要北上秦山,无暇留在幽兰谷中修习忍术,而姐姐与姐夫也要同去围攻北道,你我姐弟常有机会在一处,故而让姐姐传授与我。不过义父也未想到姐姐竟然因为有了身孕而无法前往秦山。”

俪坤道:“你只说对了一小半,其实爹让我传你坤行术另有原因。”

“哦?”光波翼不解。

俪坤微笑道:“你随我来。”说罢结印入地,光波翼追随而去。

俪坤先是向南奔行一段,继而转向西行,光波翼紧随其后,没跑多远,忽然发觉自己已闯入湖水之中。坤行术在水中毫无用处,光波翼顿时由奔跑变成了潜水,忙屏住呼吸,游出水面。却见俪坤仍在水中奔行如常,不久转回身来,抓住光波翼的胳膊,拉着他奔上岸去。

光波翼此时浑身湿透,俪坤却仍旧衣着干爽,光波翼抹了抹脸上的水,笑道:“原来姐姐已修成了水遁术,却故意来害我。”

俪坤也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水遁术,而是师行术。”

“师行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光波翼讶道。

“你当然未听过。”俪坤道,“师行术其实是将坤行术与水遁术二者合而为一。这些年来我一直苦心研习二术,直到三年前才成功将二术合为一术。因为《易经》中师卦乃由坤地与坎水合成,故而我将此术命名为师行术。”

光波翼道:“这名字听来不像是姐姐取的,倒像是姐夫的风格。”

俪坤笑道:“你这小鬼头,倒让你说中了。水遁术是娘的家传绝学,我从小便得了坤行术与水遁术的传承,却发现这两种忍术有个缺陷,那便是坤行术无法行于水中,水遁术无法行于地下,而且即使同时掌握了这两种忍术,若在地中以坤行术奔走时遇到江河湖泊,只能先上到地面,再施展水遁术入水,反之亦然。若是行于地中时,一不留神径直闯入水中,便会如你适才一般,落得个浑身清凉。”

光波翼问道:“义父、义母难道未曾想过要将这两种忍术融合吗?”

俪坤道:“爹娘彼此之间并未互传忍术,我好像是第一个兼会这两种忍术之人。是以这十几年来,我只能自己独自揣摩、研习。”俪坤看着光波翼笑了笑,又道:“姐姐若有你这般资质,只怕早十年便可成功了。”

光波翼道:“如此说来,义父是为了让我能够学到师行术,故而才让我来找姐姐。”

俪坤微笑颔首。光波翼却是心头微微一震,心道:“坚地若只为向我示好,又何必让姐姐将这独门师行术传授与我?若非姐姐说出,天下只怕无人知晓有此师行术。坚地……义父……他一心将我培养成为高明忍者,如今更是将这门连他自己也不会的师行术,让俪坤姐姐传授给我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他当真不怕有朝一日我知晓了真相之后,去寻他复仇吗?为什么?为何偏偏是他?为何我的大仇人偏偏是教我养我的义父!我要回幽兰谷,当面向他求证,让他亲口说出真相。不行!我若当面去问他,他又怎会轻易承认?而且他一旦知道我对他起疑,便会存心防范,日后我便没有机会下手报仇了,他更会动手除掉我这个心腹之患。爹、娘,你们在天有灵,请告诉孩儿,我究竟该当如何是好?”

俪坤见光波翼皱着眉头呆呆出神,问道:“玉髓,你怎么了?”

光波翼回过神来,忙勉强笑道:“我在想姐姐竟然能将这两种忍术融合在一起,当真了不起,我实在想不明白姐姐是如何办到的。”

俪坤笑道:“你这傻孩子,姐姐苦心钻研十几年才成功,你现在连水遁术尚未学过,若是一下子便想得明白,姐姐岂非要被你羞死了?”

光波翼道:“我倒不是想那具体结合之法,只是想,似这坤行术虽然高妙,究其根本也与化石术一般,皆是令土石等物于短时内还回初形,其质精微,其形缥缈,故而可于其中自由行走。想那水遁术应当也是一般道理,不过作用不同罢了。故而姐姐能将二者合一,必是寻到了一个方法,可同时将地、水二者还回初始之形。如此若能推而广之,那便不止坤行术与水遁术能够结合,地、水、火、风诸多忍术岂非皆能任运合用了?”

俪坤道:“当然是这个道理,只是施展起来便没那么简单了。待我传你师行术时,你自然便知晓了。”

光波翼点点头道:“想必传说中那位阿尊者便是寻到了万全之法吧。”

俪坤笑道:“好了,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心中总是想法多多。今日是七月初七,水遁术须在十五月圆之夜传授,正好你再闭门专修几日坤行术与摩尼宝镜术,到时便可应付自如了。”

晚餐之时,俪坤见菜肴十分丰盛,便问道:“昨日刚刚摆过蓝儿的满月酒,怎么今日酒席又这般丰盛?”

风啸答道:“今夜七夕,是你和蓝儿的节日,当然要丰盛一些。”

俪坤笑道:“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哪里还有分儿过这女儿节?”

风啸忙道:“谁说的?在我眼中,你还只是个小姑娘呢,和十年前我初见你时一样娇美。”说罢含情脉脉地望着俪坤。

俪坤羞得满面通红,口中轻骂道:“呸,没一句正经话。”眼光却不禁与风啸对在一处,果然好似初恋的少女一般娇羞美丽。

光波翼在旁看着姐姐与姐夫,眼前又浮出自己与蓂荚、南山欢聚的情景,蓂荚的颜态、南山的笑声,仿佛都化作一泓秋潭,慢慢将自己浸没,浸到身心冰凉。

晚饭过后,俪坤抱着蓝儿到院中去许愿,光波翼独自回房呆坐,忽闻有人呼唤“归凤哥”,分明是蓂荚的声音。光波翼忙冲出门来察看,哪里却有人影?

“难道是我幻听了吗?我怎会如此?以前从未有过这般情形。”光波翼悻悻地回到房中,取出从曲池小院书房的废纸筒中拾来那两张纸,把看了一回,想起姐姐劝自己前往会稽的话,心道:“不知她姐妹二人现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她们也会时常想起我这个‘负心人’吗?”

当晚,光波翼较早睡下,恍惚间来到一个小镇,小镇四面环山,他走到镇子中间,看到一口泉眼,正是上次梦中所见。光波翼心中奇怪,便又蹲下身去捧泉水,未及伸手触到泉水,忽然一位少女抢到他前面打水,定睛一看,竟然是南山!光波翼忙唤南山的名字,南山却似未看见他一般,自顾打了水便转身离去。光波翼急得大叫,叫声出口,便将自己从梦中唤醒过来。

“我怎么又做了这样一个怪梦?”光波翼从榻上坐起身,看看天色尚黑,却已无睡意,便静坐修起法来。

七月十五,光波翼得了水遁术传授之后又精修了一个月。中秋节这日,俪坤终于要将师行术传与光波翼。

传法前,俪坤说道:“玉髓,你可曾试过同时念诵两种真言?”

光波翼摇头道:“一人如何能够同时念诵两种真言?即使同时施展两种忍术之时,也不过是或者一术结印、一术诵咒,或者至少有一术为空类忍法,无须咒印。总不会两种忍术都须念诵真言,这不是学习忍法之初便当熟知的么?”光波翼见俪坤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反问道:“莫非姐姐这师行术须得同时念诵两种真言?”

俪坤道:“坤行术与水遁术都各有真言与手印,经过多年修习,我发现熟修之后,二者手印皆可省去不用,真言却不能省却。故而欲将二术合一,也只有同时念诵两种真言。起初我也以为不可能做到,但我不甘心,便每日练习不辍,最后终于能够同时念诵两种真言了。”

光波翼略加思索道:“嗯,只要澄心静虑,默诵真言,应当也可以做到。或者只能出声念诵一种,另一种却须默念。唯独无法同时出声念诵两种真言而已。”

俪坤点头道:“不错!玉髓,你果然根基甚厚,姐姐一说,你便能体会到其中关窍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要将两术合一,其中还有许多窍决,待姐姐详细讲与你听。”

得法后,光波翼依法修习,只过了两日,他便能清楚地同时念诵两咒。他更发现,若是出声念诵一咒,心中可同时默诵另外两咒,亦即可同时念诵三种咒语!只是诵咒时须得心境空灵才行。

不到一个月光景,光波翼已能初步掌握师行术,于地中、水中通行无碍了。

这一日,风子婴来到风啸府中,对众人说道:“这回咱们可有麻烦了。”

风啸忙问出了何事。

风子婴道:“不久前黄巢攻陷广州,血洗广州城,屠杀了十余万人,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也被黄巢所杀,皇上震怒。”

风啸怒道:“这个贼子,怎会如此残忍!”

俪坤问道:“黄巢虽然凶残,以往也未曾杀戮如此之众,此番为何要在广州屠城?”

风子婴道:“因他先后向朝廷求授天平节度使、广州节度使,均遭拒绝,朝廷只给了他率府率告身,黄巢因此大怒,一日之内便攻下广州。”

“一日之内?”风啸讶道,“莫非控鹤仍在为黄巢助阵?”

风子婴点头道:“目焱同意与咱们交换族长,但因六位族长皆是高手,且人数颇众,双方均对交换之事比较谨慎,定于十月初一,在荆州交换人质。人质未换,咱们与他的约定便未生效,故而控鹤出面助阵也属自然之事。”

光波翼心道:“黄巢既然向朝廷求授官职,便是有心罢兵息战,朝廷纵然不同意授予他重地节度使之职,也应封他个有名无实的虚高官位,为何却只给了他如此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如今黄巢仍手握重兵,这不摆明了逼他继续造反吗?莫非目焱不欲黄巢就此罢兵,故而从中做了手脚?”念及花粉曾对自己说过,上至朝廷、下及村野,都有目焱的手下,光波翼愈加确信,目焱必是暗中破坏了黄巢请降之事。

只听风啸又道:“今日已是九月十九,十月初一到荆州换人,这三两日便该启程了。双方都已定好所欲交换之人了吗?”

风子婴道:“咱们这边是西道瓶族族长瓶一默、南道剑族族长剑无学、东道沐族族长沐六。北道的三位族长分别是阵族族长阵牍、雷族族长雷洪威与赤炎族族长赤炎翎。”

风啸道:“目焱倒是很会选人,竟然选了瓶老前辈做人质。”

这瓶族虽非大姓望族,然在西道之中却极受尊敬,西牛货道素有“牛货瓶中来”之说。追其缘由,乃是因为当年肃宗皇帝召集忍者、分封四道之时,西道各族忍者因居处过于分散,不宜统领,故而欲整合各族,聚居一处。这两湖之间原为吐蕃一个部落所据,西道忍者看中此地,想从那部落手中将其买下,便派谙晓吐蕃语言的瓶一默去同部落头人谈判。那头人故意刁难,开口便要五千两黄金,以为如此便可吓退瓶一默,不想瓶一默满口答应。那头人大感意外,却也不好改口,便假意请瓶一默吃酒,席间让人将一整只烤羊与十坛烈酒端到瓶一默面前,让瓶一默将羊肉、烈酒悉数吃光,否则便不会让出此地。为了得到此地,瓶一默只得答应。瓶族忍术乃是自幼炼就一只宝瓶,瓶中可收放各色人、物,是以那十坛烈酒并难不倒瓶一默,他于吃酒时偷偷将酒倒入瓶中,吐蕃人并未察觉。然而那羊肉却是不得不吃。忍者从来茹素,瓶一默此时非但要开荤腥之戒,更要吃下一整头烤羊,饶是他偷偷塞了许多羊肉到瓶中,然而吐蕃人愈到后来,愈好奇地盯紧他看,令他无法取巧,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小半只烤羊。吐蕃头人见状,再无法抵赖,只得让出两湖之地,因此才有了现在的牛货村。然而瓶一默却因为暴食羊肉,险些撑破胃肠,回来后虽经救治,保住了性命,却也身体大伤,落下病根,忍术功力也因此大减。

目焱正是看中瓶一默于西道有建地之功,知道风子婴乃至西道各族忍者决计不会牺牲瓶一默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功臣,故而才选他做了人质。

俪坤问道:“您老适才说咱们有麻烦,是指此事吗?”

风子婴道:“那倒不是,东西两道由川长老与我亲自出马带回人质,南道由海音慧师兄出面,应当均无问题。本打算后日出发,谁知今早得到消息,吐蕃那边集结了上万人马,正在向东行进,看样子是往松、茂二州而去。”

风啸道:“他们想要偷袭我大唐?”

风子婴道:“正是。如今黄巢正闹得天昏地暗,朝廷已然应接不暇,如果吐蕃再来凑个热闹,只怕我大唐命不久矣!”

风啸道:“是啊,如今朝廷兵力对付黄巢尚有不足,哪里还有余力应付吐蕃?不过以目前情形来看,也只能立即将此消息通报给西川节度使,不知是否来得及调兵布防。”

风子婴道:“我正为此事而来。事出突然,毫无征兆,节度使大人又不知我等身份,我怕即使通报给他,他也未必肯信,纵然肯信,也未必来得及部署防御。事情紧急,容不得再有半点耽搁、差错。翼儿是朝廷命官,又历经数战,谋勇过人,我想让翼儿立即前往成都,面见西川节度使崔大人,向他说明情由,并帮助他一同设法御敌。相信翼儿会有办法令崔大人相信他所言。这边我会同时派人前往松、茂二州,接应翼儿,若有缓急,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光波翼问道:“黑绳兄不是一直在崔大人身边暗中保护他吗?可否也同时请黑绳兄出面帮忙成全此事?”

风子婴道:“黑绳三每隔两月会与西川的信点联络一次,如今情急,一时半刻之间,也无法寻到他。等你到了成都,见到崔大人时,黑绳三自然会出来与你相见。”

光波翼道:“好,光波翼定当竭力而为。我这便动身前往成都。”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蛮邦践踏我大唐疆土!”

俪坤将光波翼拉到自己房中,匆匆为他打好包裹,里面有两套冬衣,是俪坤新近做好,本打算天冷时为光波翼换上的,另有一些盘缠、干粮,嘱咐道:“玉髓,姐姐已将师行术的全部要诀都传与你了,日后全看你自己了。姐姐并不担心你的忍术修行,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闯荡,一切都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许受伤,下次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你……”正说着,眼泪便忍不住簌簌流下。

光波翼伸手为俪坤拭去泪水,微笑道:“姐姐,你不必难过,我还会再来看望姐姐的。”心中却道:“不知我姐弟二人今生是否还能再见,如果……我还如何面对姐姐?”两眼也不禁发酸,忙暗自忍住。

俪坤笑了笑,说道:“下次再来看姐姐,一定要带上那位姑娘。”

光波翼故作微笑,却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辞别众人,光波翼不肯错过小试身手的机会,施展师行术,奔行于地中一二丈深处。抬眼上望时,虽能看到地面之上,景色却是昏暗黄浊。光波翼心道:“传说冥间无日月,天空乃是暗黄色,想必便如我现在所见一般吧。”

一口气在地下奔行了两百余里,光波翼方回到地面,招来仙鹤,御鹤而行。

到了成都城中,轻易便寻到节度使府邸。光波翼亮明定远将军的身份,请门子通报,称有紧急军情,求见节度使崔安潜崔大人。不料门子回说,崔大人一早外出,尚未归来。

光波翼忙问那门子,崔大人何时能回府。那门子竟懒得搭理,只推说不知。光波翼无奈,只得送了那门子一些银钱,门子这才转了笑脸,告诉光波翼说,崔大人公务繁忙,常常外出数日不归,有时微服私访,四处体察民情;有时走访各州,亲自查盗办案;有时又亲往军中,视察新组建的黄头军和神机弩营的操练情况。至于现在崔大人究竟在何处,何时能够回府,谁也说不清楚。

光波翼闻言眉头皱起,看来这位崔大人还当真不易寻见,可是如果自己在这里痴等,万一他这回又是三、五日不归,只怕吐蕃军已攻下了边城,也未能见到崔大人的面。

光波翼当机立断,向那门子讨来笔墨,修书一封,请门子务必及早转呈崔大人,又赠了那门子十两银子,再三叮嘱,门子自然欢喜答应。

安排妥当,光波翼立即奔出成都城,驾鹤赶往松州。

飞过松州上空,光波翼并未降下地面,而是继续向西北飞行。飞出二三百里,果然望见一支骑兵正向东南行进,大约有三千人。

光波翼心道:“看样子这是吐蕃的先锋军,应当还有主力在后。”便继续西飞,一二百里之外,果然看见浩荡的大队人马,至少有上万之众。

“风长老所言不差,照此情形,两三日之后吐蕃先锋骑兵便会抵达松州,纵使崔大人现在知晓此事,也恐怕来不及应对了。如今看来,只有棋走险招了。”光波翼心念飞闪之时,座下仙鹤已回转向东。

回到松州城中,天色已晚,光波翼径直寻到刺史府,求见松州刺史张庆德。张庆德本为泸州刺史,因在崔安潜查处的一桩泸州某富户为夺土地逼死人命案中受到牵连,被调任松州,任职未满一年。松州乃边城贫地,自不比泸州,故而张庆德常常愤懑不平,其妻却常劝慰他,毕竟好过他另外两位被免职的同僚。

此时张庆德正在吃晚饭,本想推脱不见这位天上掉下来的独孤将军,无奈那门子也是得了光波翼的好处,几次好言传话,说那独孤将军既然称说有紧急军情,请大人见他一面总强过耽误大事。张庆德这才勉强答应让光波翼进府相见。

听罢光波翼所说,张庆德道:“承蒙将军辛苦赶来相告,本官不胜感激。明日一早本官便派人前去探明敌情,以期早做准备。”

光波翼道:“张大人,吐蕃先锋军距此不过两日路程,大人如果再耽搁,只怕咱们便来不及应付了。”

张庆德道:“依独孤将军之见便当如何?”

光波翼道:“在下已勘好地形,请大人立即调派松州守军,前往西北四十里外山中,设下埋伏,在下自有妙计可助大人退敌。”

张庆德哈哈笑道:“独孤将军,本官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怎会凭你一面之词便随意调动守军。退一步说,即便将军所言是实,我这松州城中守军不足三千人,如何对抗吐蕃的上万骑兵?如果吐蕃大军当真来犯,我也只能紧闭城门,等待援军而已,岂能主动出城去与他厮杀,做出这般以卵击石的傻事?”

光波翼道:“大人,吐蕃大军若是到了松州城下,必然得知城内兵力不足,强攻松州。那时,只怕等不到援军前来,松州便已城破了。”

张庆德道:“我军守在城中,尚且兵力不足,难道我们去城外会吐蕃大军,兵力便足了不成?真是笑话。”说罢冷笑一声。

光波翼叫了声“大人”,正待再加劝说,张庆德抢道:“独孤将军不必多言,将军好意本官心领了,此事我自有分寸,将军这便请回吧。”

光波翼见张庆德已下了逐客令,心知多说无益,只得转身出了刺史府,心道:“这昏官,等他派人探明敌情,必定会让高屯子的驻军撤入城中。以这三千来人对抗吐蕃大军,最多不过一二日便会城破。松州一破,吐蕃人便不会再轻易收手了。”

光波翼在街头驻足片刻,转身向城北走去。

飞身出城,到了高屯子,光波翼径直到营房中去寻郑全。郑全见光波翼夜晚忽然来访,颇为惊讶,忙笑着招呼问候。

光波翼道:“郑大哥,小弟此来有要紧急事,想请您与李大哥帮忙。”

郑全道:“独孤兄弟有事尽快开口,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光波翼道:“此处不宜说话,咱们可否去将李大哥请出来,到外面叙谈?”

寻了李干出来,三人来到村西山脚下,光波翼郑重向二人施礼道:“两位哥哥,实不相瞒,小弟乃是朝廷钦命的定远将军,奉命在西、南各地探察军情,如今刚刚探明,有一支吐蕃骑兵正向松州而来,现已到了西北山中,距此不过二百余里。”说罢从怀中取出鱼符,交与二人查看。

二人接过鱼符看了看,确认不假,李干将鱼符还给光波翼道:“没想到独孤兄弟原是一位将军,失敬。不知独孤兄弟将此紧要军情告知我二人却是何意?”

光波翼道:“小弟刚从张刺史府中出来,本想请张大人速速派兵拦截,不料张大人却再三推诿,推说明早再派人去西北打探,如此必会误事!”

李干道:“既然张大人不允,我二人又能帮上兄弟什么忙?”

光波翼道:“小弟已勘好地形,想请两位哥哥带兵,埋伏到西北四十里外山中,拦住吐蕃骑兵。”

郑全问道:“吐蕃来了多少人马?”

光波翼道:“大概有三千人。”光波翼怕他二人不敢前往,故而并未说出吐蕃主力有上万之众,只说了吐蕃前锋的人数。

郑全讶道:“三千人?兄弟,你莫非昏了头?让我二人带着几百步兵去拦截三千骑兵?”

李干道:“不错,我二人手下合起来不过六百来人,如何能拦住三千吐蕃骑兵?再说,没有上面的命令,擅自带兵出去,那可是死罪。”

光波翼微微笑道:“两位哥哥不必担心,我并非要与那吐蕃骑兵面对面厮杀。小弟已想好了一条疑兵之计,不必动一刀一枪,便能让那吐蕃骑兵知难而退。”

郑全道:“兄弟有何妙计,先说来听听。”

光波翼道:“西北四十里山中,山高林密,咱们事先伏在山间,每人手执一面大旗,待吐蕃骑兵走到山下时,便一时竖起大旗,吐蕃人见满山旗帜,必定以为咱们有成千上万的人马埋伏,那时我再出面同他们谈判,吓他一吓,吐蕃人自然便会乖乖地调转马头回去。”

郑全道:“兄弟,就算你真是诸葛亮,那吐蕃人也未必是司马懿,他们若是不理会咱们那些大旗便当如何?”

光波翼笑道:“那我只好取了那主将的首级,吐蕃人群龙无首,也只好收兵回家了。”

郑全哈哈笑道:“兄弟真会说笑,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此行乃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喽?”

光波翼抱拳道:“郑大哥,小弟并非说笑,我以性命担保,此行绝不会让两位哥哥损失一兵一卒。”

郑、李二人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接话茬,显然不信光波翼所言。

光波翼见状,对郑全说道:“郑大哥,请将腰刀借小弟一用。”

郑全不明何意,略微犹豫,还是将腰刀抽出,递给光波翼。光波翼接过腰刀,冲二人笑了笑,蓦地腾空蹿起两丈余高,转身挥刀,向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树冠砍去,伴随着“喀啦啦”长长一声响,光波翼落地之时,那棵大树已从头到尾被竖直劈成两半,倒向两旁,如两片巨大的兰叶,只有树根部分尚连在一处。

郑、李二人看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直至光波翼将腰刀还回,郑全才缓过神来,开口说道:“兄弟,你既然有这般本事,只需将那吐蕃将领的首级取来便是,何须我二人再带兵前往?”

光波翼道:“总须有人在我身后壮壮声势,否则吐蕃大军见我孤身一人,纵然杀掉他们十个将军也无济于事。”

李干道:“如今我二人虽然相信孤独兄弟有本事吓退吐蕃骑兵,只是擅自带兵离营毕竟是违反军纪的死罪,回来之后,刺史张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二人。”

“非也。”光波翼笑道,“两位哥哥久居此地,又常常被克扣粮饷,此番乃是建功升迁的大好良机。张庆德不纳谏言,失察军情,陷我大唐边陲重城于险地,幸有两位哥哥深明大义,不顾安危,勇出奇兵,拦强敌于半途,事后待我禀明圣上,朝廷必定降罪于张庆德而加封两位哥哥。”

李干哂笑道:“不贪有功,但求无过。万一上面降罪于我二人如何?”

光波翼道:“退一万步,万一有人想要治两位哥哥的罪,小弟也有办法保全两位性命。”

“如何保全?”李干追问道。

光波翼道:“小弟手中有圣上钦赐的金书铁券,可免一切死罪。”

李干讶道:“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会有金书铁券?”

光波翼道:“小弟救过皇上的命。”

之前光波翼若如此说,那二人也未必肯信,如今他二人见过光波翼单刀劈树的本事,心下自然不疑。

郑全在旁插道:“李大哥,既然独孤兄弟如此说,想必不会有错。再说,这也算不上天大的事,大不了咱哥俩也他娘的上山去做山贼。这鬼日子老子早就过腻歪了。”

李干道:“山贼的日子是好过的吗?你看看孙涛、潘大梁,每日里像个野耗子似的,东藏西窜地让人追着打。难道你也想跟他们俩一样?”

光波翼笑道:“郑大哥说笑罢了,哪里就至于到那般田地?李大哥说的孙、潘二人可即是前番在松州城造反的那两位军官?”

李干点了点头。

光波翼又道:“听李大哥所言,想必他们做山贼的日子也不好过,只不知他们可曾想过放弃做贼,回来继续为朝廷效力?”

郑全道:“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上山做贼啊?只是既然迈出这一步,再想回头就难了。”

光波翼道:“那倒也未必。上次郑大哥不是说他二人与你们也有些交情吗?如今正有大好机会,可令他二人回心转意,重新做人。只是须要两位哥哥出面相劝。”

郑全道:“兄弟的意思是……”

光波翼笑着点点头,说道:“他二人手下不是也有五六百人马吗?若能答应与两位哥哥一同出兵助我,此计必可轻易成功。到时我可担保令朝廷招安他二人,既往不咎。”

李干却道:“如今他二人率众进山为寇,谁知道藏身何处?再说,我二人擅自出兵,已是违反军纪,如今再要进山与他二人相见,更添一条私通贼寇之罪。日后若有闪失,只怕任谁也救不了我二人。”

光波翼道:“两位哥哥尽管放心,此番进山是劝他二人归降,为朝廷效力,无论成败皆有功无过。只要两位哥哥肯出手相助,必会得到朝廷奖赏。另外,事后无论怎样,小弟都会赠送两位哥哥每人一千两白银,作为酬谢。”

郑全面露不悦道:“独孤兄弟说这话也未免忒小看我二人,难道我们是为贪图你的银子不成?”

光波翼道:“郑大哥不必见怪,我知两位哥哥都是重义气的好汉,所以才来向两位求助。否则谁肯为了这点银子以身犯险?小弟手头刚好有这些银子,两位哥哥眼下又不宽裕,故而小弟也不与两位哥哥见外了。”

郑全向李干道:“既然独孤兄弟如此说,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李大哥,咱们明天一早就进山去寻孙涛和潘大梁。”

李干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吧。只是孙涛他们行踪莫测,我只怕一半日寻不到他们,反倒误了大事。”

光波翼道:“这个无须李大哥操心,我今夜便进山去寻他们,只要他们还在山中,小弟一定将他二人寻到。若是实在寻不见他们,小弟也会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回来,咱们仍旧依计行事。”

李干看着光波翼,半晌说道:“好,那我们就静候独孤兄弟佳音。另外还有一事,咱们手头可没有那么多军旗。”

光波翼微微一笑道:“李大哥果然细心。此事还要烦劳两位哥哥,明早派人进城,搜遍全城的裁缝,赶制军旗,能做多少便是多少,午时之前咱们上门取货。立即秘密运送军旗出城。相信这对两位哥哥来说并非难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与李干道:“这包银子哥哥先拿去购置军旗,不够的话,小弟稍后再补。”

李干道:“好,我也不跟兄弟你客气了。”接过银子掂了掂说道:“差不多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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