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布局精美的长廊,绕过奇形怪状的假山,隐隐约约就听到了斥责和哭喊声。我的心一阵狂跳,想到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古代的宫斗,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遇到?我并不聪明,老天爷,你既然让我穿越,就麻烦你给我一条好的路吧!
“安叔,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都不敢了。”声音凄凄楚楚,让我的心也不由地颤抖。21世纪的我,受到的教育,都是讲究和平公正,都是讲究文明守信,不晓得在这里,会是怎么样一条路。
“还有以后,你知道老爷有多生气?冬梅,你小小年纪,竟也胆大妄为。知道家法厉害,当初怎么就……要是小姐有事,你们连几条命都不够赔的,现在只是打你们三十大板……”
什么?三十大板,一个女孩子,三十大板怎么承受?我一急,马上大步向前跑去。
“这是小惩大戒,老爷为了让你们知道厉害,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带小姐出门?”司空安的声音又响起。这个管家,来探望我的时候我见过,长得贼眉鼠眼的,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双小眼睛盯得人心惶惶的。这一次,说不定又是狐假虎威。总是拿我爹当作自己的威风,敲那样子,就够让我不顺眼的。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大声道。两个丫鬟被绑在木凳上,几个家丁正挥动着板子。她们的屁股上都已经渗出了血,看样子挨得不轻。
“小姐,救救我们!”她们虚弱地望着我。我的内心被一种英雄气概鼓舞着,救死扶伤嘛,一把上前夺下家丁手中的板子,扔在了地上。我最恨那种对待人不善的处罚了,想当初,自己也是不出位的人,知道那种人前人后如履薄冰的尴尬。想到她们的处境和我曾经相似,不由地心就软了。我的明天,还要靠她们的,不是吗?
“小姐,我们在实施家法,小姐请让一让。否则告诉老爷,小姐也要受罚。”司空安盯着我,小眼眯成一条缝,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怎么?安叔你的意思是,想要连我也打?安叔是觉得,我在我爹面前,比不过家法吗?”我站直了身,望着司空安那紧绷的脸,微微一笑,“安叔,你是这个意思吗?”
司空安迟疑了一下,愣住了:“小姐,老奴的意思是,有奖就封,有错就罚,否则,司空家岂不是让人乱来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小姐既然说了,那就放了他们。老爷那里,老奴去交代就是了。不过,也只能仅此一回。”
我大声说:“你怎么跟我爹说,随便你!看爹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想起爹和娘对我的溺爱,应该不是一般的。否则“我”抗旨私自逃婚,还出门被马车撞了,不省人事。醒来后,他们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对我疼爱有加。毕竟是亲生女儿,肯定比一个管家重要。想想,管家再怎么尽职,毕竟也只是个管家。
司空安愣了一下,低下了头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
“哼!——”我没有理他,叫春桃和夏竹扶起秋菊和冬梅。
司空府很大,那是当然,我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自然是众星捧月,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也许,是因为拥有权力,我爹看起来很严肃,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在我和我娘面前才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喜欢看到这笑容,因为这说明爹和我们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住的地方叫“心园”,在司空府东边的一角,也许因为古代小姐足不出户和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观念,所以来往的人除去几个丫鬟,连家丁都很少见。
每天,我只在小花园里走走,有时会来到爹最喜欢的“望月楼”,看地面的芳草萋萋,看天空的落日余辉,看池中的花开并蒂。偶尔,冬梅会教我女红,讲一些听来的传闻。(听说司空幽兰也不怎么喜欢女红,倒很喜欢听故事。)春桃和夏竹已经回我娘那边了。而秋菊,会弄些花花草草,有时傻傻地看着天空发呆,有时半天不见人影,一问,说是到厨房研究什么菜式去了。秋菊的确有一手烧菜的好本领。
古代女子的无聊,我算是见识过了,所以也无尽地怀念起在演艺圈那段与人争风的日子来,虽然处处碰壁,却有着斗争的乐趣。虽然我总斗不过别人,但至少也学过几招,小计俩也是有的。
日子一晃几十天过去了,风平浪静,我在“心园”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说是神仙,我倒是觉得像是神经,古代的世界,除了乱世,一般小姐的日子,其实就是笼子里求生存吧。小世界,必然小心眼。眼光看不到远处的天空,又怎么知道天空的辽阔,和鸟能够飞翔到的高度?
“小姐,请小姐让秋菊回老家一趟。”一日,秋菊哭丧着脸对我说。
“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好奇。
“那日跟小姐逃婚,我才想起进宰相府之前父母曾与人为奴婢订下婚约。如今婚期将至,我很想去看看……”
“你的情郎,你怕他娶了别人,是吗?”我微笑着问,就知道,这丫头,每天神不守舍的。
“是——”秋菊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变成了蚊子嗡嗡,可看着我的眼神却很坚定。
“那就是不让你去也不成了哦?”我笑着说。
“小姐!”秋菊急了。
“好了,吓你的。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跟老爷和夫人说声,不过日后,你可要把你的男人一起带回来,相府这么大,不在乎多容纳一个人。我可不想以后尝不到你的菜,我会想你的。”其实丫鬟我并不在乎多少,我在乎的是她们的衷心,像秋菊这样,为了小姐的幸福,甚至会帮她逃婚的,并不多。一个好的丫鬟,是千金难买的。
“谢谢你,小姐。小姐真是观音菩萨下凡。”秋菊不住地磕头。
“起来了,以后不要随便给我磕头,我会折寿的。”
“小姐大福大贵之命,受得起。”秋菊笑到。
“行了,少拍马屁。还不去收拾行装早日与你的情郎见面?”我笑到。
秋菊一边谢一边高兴地往她的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