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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到江南

第一次认识江南,是在高中的课柳永的《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山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柳永是婉约派词人的代表,他所写的词多为闺中怨妇所写,或为男女情人离别而作,独这首咏江南的词写的华丽而引人入胜。相传当时的金国国主就因为他的这首词才起了攻占宋朝的念头。虽然不知真假,可是后来金国灭了宋朝却是真的。

读这首词第一次让婉丽对江南起了……

新学期的开始,对于别人来说都是新鲜的,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有些惶恐不安了,在经历了他们的西安之变后,来到武汉大多数同学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终于婉丽可以安然在坐在这北方人眼里的江南的太阳下看书了,虽然这太阳总是很吝啬它的露面。

当婉丽终于可以安定在坐在这座南方的名城里读书时,日子对她来说竟有些恍惚了,在某一天的早上她醒来时,她会突然发现她不知所在。

婉丽的思绪和感觉一直还处在西安那个古城中,还处于她那不成形的初恋终结的地方。

她的同学大多都是从工作单位来的,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当然在为人处事上就比和她一样直接从学校出来的学生要世故的多。

只是所有这些都与她无关的,因为对于能从家里出来的她来说,好好享受这段没有束缚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婉丽站在长江的边上,与她有了亲密的接触之后,她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长江的宏伟。站在她的面前,你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的渺小,那种感叹是发自内心的。也正因为这样,婉丽才为她刚才一看到长江时的想法感到羞愧。当然只除了江水的颜色依然浑浊。

站在开往汉口的轮渡上,迎着江风,婉丽突然想起了杜甫的《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诗句,同行的吕阳与郑丽萍恰是刚刚建立起好感的一对,此刻的他们也在一边指点长江,看着他们,婉丽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是后人对杜甫这首诗的杜撰:“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柔情滚滚来。”用这句话来形容他俩是再合适不过了。想到这里,婉丽悄悄地笑了,看看他们还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江南之恋了。

认识他们是在西安之变之后的火车上。那天带着对于未来的迷茫与彷徨的婉丽跟着刘伟、李勇随着转学的队伍,挤在乘车的大军中上了车,坐定以后,她才看到坐在他们对面人,他们也跟他们一样带着希望和梦想来到了西安,只是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于是他们只能选择离开。他们就是郑丽萍和吕阳,还有一个是王怀仁。因为这段同座的情意,使得婉丽与郑丽萍在随后的日子里感情格外地好些。

就像所有的少女一样,婉丽一样有着怀春的情怀,在来此之前,学习是第一位的,所有的风花雪月的情怀都是排不上位的,而在这里她却可以任由她的思想在无限的空间里跳跃、奔跑。当然那个时候的她也不是没有心仪的对象的,只是被空间虚化了,他们的交往也仅限于彼此间的鸿雁相通。思念的时候,会翻出他的相片,忧伤的时候会说给面前的信纸听。她想,所有的少女都是一个最好的编剧,她们会在她们的情感空间里编写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是她们没有写出来。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一样,会在偶尔的闲暇时分幻想着会与她的他相见、相爱。那些想像是那样的美好,只是她却没有把她们变成文字,一个是没有时间,另一个是不敢写,怕写出来会被家长责骂,再一个就是那些想像总是在那情那景时才有,而等闲瑕时想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只是婉丽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来上学的火车上碰到他——杨文刚,那个由笔友而衍生的恋人。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见过面,可是凭着对相片的记忆,他们还是认出的彼此。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吗?婉丽不知道是该感激老天的有情还是无情,就在她来上学的前几个月他们才用书信通知了对方,从此之后他们将天涯路人,都将对方放入心底的最深处。可却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又相遇在这移动空间里。而让婉丽稍稍感动的是在他们到达西安之后,他会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她。也许这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不圆满中的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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