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袁氏大厦，天有点儿阴了，几个人坐在车里没有马上开车。
“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不然最重要的线索就会不见了。”西门从车窗里看着外面的大厦，淡淡地说，“看来我们可以断定，是谋杀了。”
“你是指楼顶的脚印吧？那些脚印很不寻常。不过有风，脚印已经不能辨认和取证了。”白方苦着脸点上一支烟。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凶手现形。”西门笑了笑。
“哦？凶手是谁？”
“我先不说破，因为还有几件事我没有搞明白。”
“又来这个！”白方瞪了他一眼，“你是说胎儿的问题？”
“不光这一个，我还想去一个地方，作最后的一次调查。”
“什么地方？”
“医院。”
这是一家很小的私人医院。
院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就是袁长青的岳父，见到西门他们，老院长很是激动，把客人带到了一间接待室。
“我和老袁不光是老朋友，也可以说是亲家，可是没想到他会想不开。我早就劝过他隐退了，像我们这样年纪的人，不应该再在商海里折腾了。”老院长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
“你们经常在一起吗？”
“嗯，我算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吧，他们一家人都来我这里看病，几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么他的秘书呢？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秘书在她死亡的前一天来过这里，对不对？”西门注视着老院长。
“是啊，她来过。”老院长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她来干什么？”
“做检查。”
“是检查胎儿的情况？”
“是的。”
“我猜您一定知道胎儿是谁的，是袁炳生的，对不对？”
院长抬头看着西门，那个表情显然是认可了，但另一方面，还带着点儿意外。
“本来，我还不敢肯定，听到您刚才的那句话，我想我猜得没错了。”西门微笑着说。
“其实这件事，”院长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老袁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一直嘱咐我不要说。”
“袁炳生这样的年纪，还可以生孩子吗？”宋晓宇问了一句。
“怎么不可以，老袁在那方面一直很好，为了要这个孩子他经常来我这里检查，我也帮他找了点儿好药。”说完，老院长神秘地笑了。
“除了您，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吗？”
“没有了，老袁的资料，我没让别人看过，收藏得很好。”
“既然是这样，连他们公司也没人知道袁炳生和冯丹的关系了？”
“这一点，老袁做得很保密，他呀，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他有他的想法。”
“请问袁炳生的身体状况如何？我指的是其他方面。”西门笑着问。
“很不好，这也是个秘密，他有肺癌。”老院长低声说。
西门一行人离开医院，回到了市局。
“看来用不着建阳的
DNA报告了，下一步你又要走什么棋了？”
白方拿起一个杯子去倒水。
“我想看看袁炳生的尸体。”
“好，我陪你去。”白方一扬脖子，喝了一大口水。
太平间的冰柜里躺着的有一文不值的流浪汉，也有像袁氏集团老板这样的亿万富豪。死亡抹消了他们生前的一切差别，此时他们都是一样的——冰凉、没有思想。
拉开装袁炳生的冰柜，掀开白布。西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放大镜。
“你还真像是个侦探。”白方看着西门的架势，觉得很有意思，“不，应该说，你本来就是个侦探。”
“没办法，长时间对着强光做节目，我现在的视力有点儿差了。”说完，西门低头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头部，最后目光停留到了死者的嘴上。
“你希望死者对你说出谁是凶手吗？”白方半开玩笑似的说。
“我在看他的胡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自己看看。”西门把放大镜递给白方。
“胡子？”白方接过放大镜，仔细打量着尸体的脸部，死者留着不太长的八字胡，修剪得很整齐，细心一看不难看出，有一部分的胡须像是被拔掉了。
然后，西门通仔细看死者的胳膊，上面也有不明显的青印。
回到白方的办公室，西门好像心里有了底，他淡淡地说：“看来，明天我可以给你揭开谜底了。不过我需要所有当事人最近几天手机的通话资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搞全。”
白方摇摇头，“要不了太多的时间。你尽管说，还需要什么？”
西门笑了，“我还需要充足的睡眠。”说完，西门躺在了白方办公室窗户下的长沙发上，闭上眼睛，“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也该你请一回了。”白方笑着带上了门。
傍晚，白方西门他们四个人坐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餐馆的包间内，西门打着哈欠看着几张电话的通话记录。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白方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这几天因为你，我都有点儿黑白颠倒了。”西门依然有点儿无精打采的。
“你现在的作息才是正常的，我是在给你拨乱反正！把你从黑白颠倒的状态给调整回来。”白方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就这么爱睡觉呢？不怕睡出毛病来？警校那时候要不是我天天早晨叫你出操，你能拿到那个全优的成绩吗？”
“睡觉有助于我恢复大脑，保持清醒。”西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里的资料，悠然地说，“没办法，谁让我总是用脑过度呢？因为某人。”
白方假装没听见，低头吃菜。
“我考考你们，三国时代，谁的智商最高，也特别爱睡觉？”西门突然问。
“是诸葛亮！”宋晓宇脑子转得比较快，抢先说，“可是他喜欢睡觉吗？”
“他肯定喜欢。”西门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白方忍不住问。
“我推理的，第一，刘备第三次去请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那是个下午，诸葛亮一下睡到了傍晚，还做了首睡觉诗，说明他很喜欢睡午觉。古代人日落而息，看来起床不久，他又要睡了。”
“有点儿道理。”白方点点头。
“再加上诸葛亮道号卧龙，什么意思？就是说老是躺着睡觉的一条龙嘛！”
“诸葛亮的案子看来你是破了，还是说说正经的吧！”白方喝了一口茶。
“我要的证据都有了，明天我就可以把凶手交给你。”西门将资料扔给他，伸了个懒腰。
“看样子，你还是要继续卖关子了。”白方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只是不想把一件事情说两遍罢了。”西门喝了一小口啤酒，悠闲地说。
“好吧，”白方无条件投降，“明天我们去袁氏集团捉拿凶手。”
“是的，你多带点儿人，凶手不止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