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A4的复印纸,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打印着几句话:
“一周内准备一百万,不然我们要了你孩子的命!再联系。”
“这不是我写的,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在栅栏门里面放着,就顺便拿进来了给你了。”
“你胡说!你进门前三分钟,我还出去过,那时候卓玛在叫,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儿,那时候还没有这封信,怎么你一来就有了!”
“姐,你平心静气的想想,光是真天买了,也不值一百万,我能为了这点小钱走邪门歪道吗?军军怎么说也是我外甥,对了,你说听到狗叫,那说不定就是来了什么生人,要不然卓玛怎么会突然叫呢?”
高真听到这里,才略微平静了一些,她冷冷的看着高天成,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像是这位堂弟所为。
“可能是恶作剧吧。”高天成拿着那封恐吓信看了又看说道:“这上面也没说交钱的地点什么的,再说,一般罪犯也是先绑票,再勒索,哪有这样先警告的,除非这些人太有把握了,觉得咱们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们有手段。”
“你在故意吓我吗?”高真冷冷的说。
“我看还是我给姐夫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商量商量。”高天成说完,打开了手机。
二十分钟后,高真的丈夫任飞和儿子任军从外面走进来。
“舅舅来了,我让你给我卖的WII,你问了吗?”任军看到高天成在客厅,跑过来询问。
“军军,你先上楼复习,我们大人有正经事说。”高真制止住儿子,示意他上楼。
“复习功课也是正经事,”高天成说道:“军军,你先去复习,等你考完试,我保证给你弄到,这个游戏机最近太火,国内缺货,我正托人从日本给你带,你放心吧。”
孩子走了,任飞对高氏姐弟的生意没兴趣,说要去冲凉。
“给你说正事儿呢,你别这么不当回事儿。”高真说完,把那封信递给丈夫。
“谁写的?恶作剧吧?”任飞看完后,不以为然地说。
“我说也是恶作剧,哪有这样勒索的。”高天成笑了笑。
“我觉得不是,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好,起码比你们这些男人强。”高真说道。
“那就报警。”任飞拿出电话。
“你先别急!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阵阵的,咱们先想想再说,再者说了,就这一点线索,报案有什么屁用。”高真说道。
“姐说的对,前一段我们公司被盗,一地的狼藉,最后查来查去,石沉大海。”
“那好吧。”任飞坐在沙发上,看着高天成说:“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信?”
“我来的时候,半个小时前,我当时逗了一会儿卓玛,然后就来到篱笆门的正门,看见地上面有这个东西,就顺手拿进来了。”
“天成说的要是真话,那就是说九点半到九点三十三分之间,我当时在网上看电视剧,”高真说道:“早上八点你和儿子上船走后,我就在客厅上网,突然听到卓玛一直在叫,我叫娟姐去看看,娟姐说她正在包包子,一手的面,我只好暂停电视剧,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九点半,我出去的时候,卓玛不叫了,只是盯着旁边的树丛看,我走出篱笆门,到树丛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就回来了,这时候门上还没有那封信。三分钟后,天成来,他拿着那封信。”
“真不是你写的?”任飞看着高天成。
“怎么会呢,要不然,听你的报警算了。”高天成一脸无辜的说。
“报警到没有必要,我看我们小心点吧,把卓玛的绳子解开,让它在院子里转转。”高真说:“关键是谁也别给军军说,别吓坏了孩子,他马上要考试了。”
“要不然我也住下,不走了。”高天成诚恳地说。
“也行,你反正也没事儿,和我保卫家园吧。”任飞笑了笑说:“我钓了几条小鱼,这就去料理出来,中午你陪我和一杯,你姐不喝酒,我一个人怪没意思。”
转眼夜色降临了,这一天,卓玛没有再发出莫名的叫声。
次日清晨,用人娟姐慌张的敲开高真的睡房,声音惊恐的说道:“高总,外面篱笆墙上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高真从床上坐起来,急忙打开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
“你们好想没当回事儿,没关系,我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我打算先杀几个人人你们看看,都是你儿子身边的亲人,不过杀一个加五十万!另外,我不反对你们报警,我有的是时间,早晚会杀到你儿子,当然,钱越多越好。你们要是不想有人死掉,就给钱吧!把你们码头上放一把椅子,就代表你们同意付款,我会再联系你。”
“奇怪的恐吓信。”在客厅里任飞和高天成传阅着那封信,任飞说:“但凡这样的罪犯都警告我们不许报警,这个却不一样。”
“而且他的口气自信的很,好像觉得就算报警了也没关系,他不怕,也是,他也没有绑架什么人,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此刻还是很安全的。”高天成说。
“从信上看,他可能不止要杀一个人。”高真看着高天成。
“起码他不会杀你,你是最后付钱的人。”高天成坦然地说。
“要不然我摆个椅子到码头,看看有什么人和我们联系?我带着卓玛,应该没问题。”任飞说。
“怎么,你打算付钱?这也太便宜了,要是这样就能赚一百万,那人人都发财了。”高真漠然地说:“反正我不打算给钱,我也不想报警,影响军军考试可不行。对了,娟姐!娟姐。”
娟姐从楼上忐忑的走了下来,看着这一屋子人。
“说说你怎么发现这封信的。”
“嗯,就和平时一样,我早上去喂卓玛,看见它又点怪,于是我到处察看,看到草地上有这么一封信,就拿来了。”
“对了,你给你弟打个电话,叫他到别墅来,我有安排,你去吧。”
娟姐走了。
“你想叫五子过来?”高天成问。
“嗯,五子这孩子挺老实,又有功夫,在公司这几年挺卖力的,现在公司快解体了,他还想给着我干,说给我当保镖,那时候我还没想这么多,就让他先回家了。”
“五子这人是不错,有两下子,好像还是什么散打冠军,原来在部队就是做保卫工作的吧?我看行,他要是来了,有几个坏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这人可靠吗?”任飞说:“别是引狼入室,我说干脆报警算了。”
“先看看吧,我觉得没必要报警,回头再吓到孩子。”高真厌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回自己卧室睡觉了。
“她是不担心。”高天成看到高真走远了,小声地说:“罪犯要杀也不会杀她,我们倒是有危险了。”
“你看动作片看得太多了,”任飞笑着说:“咱们国家,除了部队和警察,谁能有枪,还是那种带望远镜的……”
“阻击步枪。”高天成说。
“就是那种,谁有啊,想杀人那么容易?我钓鱼的时候,从鱼嘴里拔鱼钩都觉得惊心动魄,可想杀人是什么概念,放心吧,我觉得有卓玛在,什么都不怕,这藏獒对主人是忠心耿耿,在野外,狼都不是它的对手,何况人?咱们把卓玛放开在院子,外面在写上院内有恶狗,谁敢近来,不进来怎么杀人,又没有那种……”
“阻击步枪。”
“对,阻击步枪,有一点,我问你,你和你姐是不是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要不然怎么都对报警这么抵触?”
“没事儿谁喜欢把警察招到家里来呀!”高天成笑道。
终于下雨了,这雨已经在天上憋屈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了。
雨很大,雨滴把水面拍动的兴奋起来,喘息着浓密的烟雾,像女人被激情挑动,顿时让四周充满的神秘而又刺激的气息。
雨越来越大,雾越来越浓,转眼间,窗户就像被纱布遮了起来一样,让人不能远眺。
码头在雾气中消失了。
别墅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任飞为了保险,在军军房间里陪着他看书。
高真和高天成维系着虚伪的和气在客厅谈论这次市委书记倒台带了的风波。
佣人娟姐出去察看了卓玛,回来说,狗钻进自己的小屋了。
雨停了,雾气依然没有散去。
突然,卓玛疯狂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