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吃饭,我疼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翻着张艳给我借来的书。我问张艳说:“事情怎么样?那个校长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哥哥他们怎么样?”张艳双眼凝视着我说:“剑大侠那么英勇,什么时候学的武术?那天我看着你打他们,好像是很厉害的擒拿术加上一点棍棒的打法。只不过是扳手用着不顺手的缘故,所以才被砍伤的。”我疼得眼睛紧闭着,点点头说:“疼啊,救命啊,我没有任何心思管甲乙丙丁的事情了。我只不过平时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而已,就已经那么遭罪了。武侠小说害人不浅。”原谅我不能说。那是我的秘密好不好,张艳不要逼我啦。我这样想着。突然门外来了一群人,其中就有就是那个副主编。他推开门进来说:“我的大英雄,你一战成名了。那个主编非得我亲自来采访我的英雄。不过我也乐意来看看英雄。”我点着头说:“啊,传说的英雄就是我这样的吗?那代价太大了吧。我顶多算狗熊。趴在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果然英雄也。浑身都疼得很。不过张艳,你倒可以采访一下,她对整个英雄救美,可说是熟悉如蛔虫一样。”张艳听我这样说,噗嗤一声笑了。
副主编拿出一张报纸给我看,是那张关于校长诱惑小女孩儿的报纸,字字针针见血。最后被判决死刑入狱。我的复仇欲望得到应验,却没有开心的效果。我低下头,一股莫名的难过浮上心头。我说:“我从小就被家里抛弃过,亲情使我感觉不到温暖。爸爸外出了无音讯,妈妈岁月沧桑见老。温情何处言论,诸多感慨溢于言表。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人情冷暖何处表彰。却是伤心如见劈谷。食之无味,却也难见正义。”副主编把我的话一一记录下来。看着我难过的表情,张艳牵着我的手说:“别难过,还有我们这群时时关心你的人,怎么你倒是伤春悲秋,埋怨多词呢?”我点点头说:“这次中就有我的哥哥,他怎么就变成那样的人啊。其实我蛮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团团圆圆。那样多好,只是现在爸爸在哪里?我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韩琳握住我的手说:“现在你的哥哥因打架斗殴,判刑六个月。如果不是逃跑的话,判刑估计可能要轻一点。现在倒是你,考试被耽误,这要怎么办呢?”这时副主编说:“我可以帮你和教育局的说一下,让你复试一下。毕竟这是意外中的事情。”我看着窗外的蝴蝶,成群结队,而我的馨怡却独自一人在桂花树旁。我一直放不下她,是因为她给我的帮助很大。我对副主编说:“如果能够让我复试,我谢谢你,只是现在我的心情有点复杂。不过谢谢主编了。现在我的身体好痛,不能与你说话了。”我望着韩琳,毕竟哥哥曾羞辱过她。还不知道韩琳的心里怎么想的。副主编问了韩琳和张艳,事情的发展过程是怎样的,她们也都说了,给我拍了照片后。就匆匆于我道别而去。
我看着韩琳说:“韩琳,张艳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避讳什么了。也许你看出来,我是故意放哥哥走的。对不对,你们生我的气,我不怨你们。特别是韩琳,哥哥曾经羞辱过你。我放他走,你不生气吗?”韩琳说:“其实我当时很生气的,现在我不气了。因为你顾及了妈妈的感受,毕竟他是你的哥哥,做出这种事,理所应当受到惩罚。但是我的哥哥不顾前嫌,都能放弃哥哥曾经对你的羞辱。我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我望着她说:“韩琳,我帮你打听好了。奶奶有一笔退休金和奖金,以及政府给她的丧葬费。有三万五千多,张艳就陪你一起去领吧。今后我们三个人同甘共苦,一起做铁友三角,可以吗?”我们三个一起握手起誓,绝不因为一丝不开心而伤和气。
今天我一个人躺在医院,张艳和韩琳一起去拿钱。本来张艳要陪我的,但张艳听我陈述韩琳拿钱后的风险,就决定去了。我独自一人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我的数学老师。她笑着过来说:“剑如春,那天我要谢谢你救了我。以前呢?我对你十分鄙视,因为我常常教你数学题,你经常因为一道题问我不下五十次,经常烦我。我觉得你简止笨到极点,所以对你失望透顶。甚至有时候和你交流,说话吐字极其不清。我不知道你要描述的主题是什么?我搞不懂你说的内容,甚至都瘫坐在地上看蚂蚁搬家,邋遢龌龊到极点。所以我讨厌你,因为你让我恶心。但是从今天开始,老师喜欢你了,老师让你的数学一直得不到最好的提高。昨天我去你家看看你的卧室,墙上都画着一些数学的公式,和一些数学计算的方法。我原来我的学生一直在用最笨的方式来记东西。昨天我听了你妈妈说了你的故事,我觉得我不够称职。老师让你受了很多的苦。”我听了老师的话,哭了起来。我轻声地抽泣着说:“老师,学生很笨,让你费了时间教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会常来请教老师的。”老师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哭着。老师说:“我向教育局说了你的情况,同意你复试考初中,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申请到的复试资格。这是考试的试卷。等你伤好了,我等你一起参加复试。”我努力使自己坐起来,可是该死的伤口使我痛得坐不起来,我忍着痛,咬着牙齿靠着枕头。老师扶着我,要我睡下?可是我拼命摇着头,硬是把自己撑着坐下。让老师把试卷和笔给我,我要马上完成考试。老师没办法,只得扶着我靠着背后的枕头。拿着木板当桌子,准备考试。老师看着我额角的汗水,哭得眼泪弄花了妆。
这时张艳和韩琳来了,看着我靠着枕头考试的样子哭了。那个昔日被公认的智障男孩,为了求知欲,被人砍伤在床,而且还忍着痛考完了试。我的手臂被我动得破开了口,流出一点点的血,背后的血都染红了被套。医生护士、还有住院能走动的人都惊动了,那些来探望的人都来看我考试,都纷纷流出眼泪。伸出大拇指说:“这个孩子是好样的,我们要向他学习。”老师说:“他曾经被家人遗弃、而且还被大家指指点点的,他就是那个被校长拒之门外,渴慕学习,最后经过黄凇老师舌战校长,推迟退休,而最终答应他读书的脑残同学剑如春。”突然大家一起鼓掌,看着我认真考试。
过了两个小时,我终于做完了,我突然觉得头晕晕的,想要跌倒的样子,我也终于晕过去了。张艳和韩琳赶紧扶我睡下,医生们为我换了药纱,喂我吃了药,我又晕了几天。等我醒来,妈妈在旁边伺候我呢。我看到妈妈来了,高兴得要起来,无奈疼痛让我起不来了。只得睡下看着母亲。妈妈在喂着我吃饭,给我讲家里的事情。她说姐姐、妹妹现在可乖了,总试着照顾家里。洗衣服、刷碗、喂猪等一切家务活都抢着做呢。哥哥在狱中认真改造,立志要奋发图强。不再和那些流氓来往。我听着妈妈给我讲的这些,我开心得忘记了痛,牵着妈妈的手说:“我渴望的家终于要回来了,如果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妈妈拍着我的手说:“幺儿,好好治病啊。妈妈等着你给我炒饭吃。”我呵呵地笑得别提有多开心。
经过半个月的世间调理,我基本可以不用住院了。于是我坚持着要回家,他们拗不过我,只得办理出院手续。于是我跟着他们回到家里,看着姐妹两个和睦相处。我的担心也就多余了,姐姐为我做饭庆祝我出院,妹妹绣了个荷花给我。我开心地吃了饭,吃了我第一个家庭和睦的饭。我开心地望着她们,只是哥哥没有出狱,让我觉得美中不足。
我和韩琳、张艳去看哥哥。哥哥坐在那边,觉得蛮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说:“哥哥,出狱后,我们两兄弟一起玩,把从前的那些不开心统统忘掉,就算我们曾经闹过别扭。但我们最终都是一家人,何苦要揪心于往事,放不下一切。再多大的误会也要放下,毕竟一家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何苦来着。”哥哥笑着说:“忘记,说得轻巧,现在我闭上眼,所看到的皆是欺负你的画面,忘记谈何容易。”我说:“放下一切自然。就像一片落叶,它干枯了,如果再依赖枝杆,赖以生存。何苦自己,也苦了别人。只要我们放下心中成见,一切光明从放弃中开始,黑暗只能是短暂的光阴。”哥哥呵呵地笑道:“我的弟弟看的都是什么书?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要是我能有你这样的见解,也就不至于走错路了还自以为是对的。”我说:“走错代表方向不对,我们调转码头,从新开始,寻找方向。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就看哥哥心中的秤杆,偏向的是那个方向。”哥哥低着头说:“诗人就是诗人,所见所闻皆是上等人生的哲理,我们又哪来眼光纵观全局。只怪书生不读书,尽是玩物丧志。最后后悔,也只能徒具伤感自卑。”我呵呵笑道:“哥哥原来也有书生之气,只是未及更正自知。”我看着哥哥突然不说话,站起来向来的地方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又仿佛看到妈妈落泪悲伤的背影。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张艳、韩琳扶着我离开了监狱。
我没有事情可做,就径自一人来到盐津图书馆看书。那么多的书,使我目不暇接。突然樊忠慰的诗集引起我的兴趣,我就借了来看。里面皆是另类思维的灵感。皆是一个精神病者眼中的世界。讽刺、滑稽的手法。使我心中那盏未明灯点燃的时刻,使我明白我诗的风格究竟属于那种体系。我仔细阅读着诗的韵味,越读越喜欢那种讽刺的手法。我呵呵笑着,原来诗歌这么富有灵魂。把我心中未及明白的道理,重新颠覆我的风格。到现在还记忆尤新的是那句“男人站着撒尿不算什么,要是像女人蹲着撒尿才叫本事。”这句话我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还真佩服樊老师卓越的思维。
我从图书馆回来后,有空就翻翻那本樊忠慰老师的诗集。又或者去登山临阅登泰山而众山小的胸襟。这一日,我来到不知名的山顶上,看着风景尽收眼底,风景的美丽可以这样尽收眼底,不得不承认诗人们写诗的那种胸膛宽阔的境界,而我要培养这种胸襟,只怕是有过之而不及的感慨。突然我又诗兴大发。高声吟诵道:《登峰顶有感》:
一林两河三人观,东垂西星南影搬。
沧海复耘江山改,只言枯草复残焉。
我吟罢,只欠一杯酒下肚,呵呵,诗人落魄也不过如此。看着夕阳渐渐西去,可我的悲伤为何停滞不前,继续煎熬着我苦痛的心。算了,这种悲伤日以继日怕是要一生跟随了。我骂了句王八蛋后,重重垂打树木后,落下一滴泪感伤离去。
再说我回到家中,韩琳找我不到,就去张艳家寻我。我此时正在路上赶往家中。要经过张艳家,因为我翻过山往回走会更远,所以索性往前下山会更近,穿过洞就可以直达我的家。那知道我路过张艳家,本不打算进去,但是看到韩琳在那里,也就只好叨扰一下。她们看到我来了,都吃惊不小。张艳笑着说:“怎么我们铁三角又合在一起了?这么巧啊,看来我巧克力吃多了。呵呵。”我笑着说:“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那知道韩琳也来了,所以决定来打扰一下。”韩琳说:“我是来找你的。因为我到你家来找你,你不在,所以猜想你在张艳这里。那知道你不在,你倒自己上门来了。”我呵呵笑着说:“找我什么事啊?要千里寻哥哥。”她们呵呵笑着,韩琳看着我说:“数学老师要你明天去一下她家,说是关于你考试的事。”我转身看着山的那边说:“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妹妹,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张艳,我们走了。”张艳点头说:“不吃了饭走吗?”我说:“你知道的,这里离我家有段距离,必须要天没黑就走,要不然,打着灯笼也照不回家的路。”说完后,我牵着妹妹的手走了。
一路上我们谈着事情,突然妹妹说:“哥哥,我看得出来,张艳很喜欢你,你走的时候,张艳有种想要哭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拍了一下她的手说:“傻姑娘,想什么呢?哥哥学业未成,怎么能谈及敏感的话题呢?这些都是我们不能想的。”韩琳说:“她说她要去盐津一中读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却是去柿子中学读书。张艳姐听我这样说,眼圈都红了。”我们聊着聊着就回到家了。我站在门口问:“韩琳,你是不是要考虑把房子卖了,然后搬到我家住,毕竟现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韩琳说:“我不想卖,因为那是奶奶留给我的最后礼物,如果卖了,不就是连想奶奶的地方都没有了吗?”我听她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索性就送她到家,然后在那里陪着她一下。
数学老师说找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当我站在老师的门口时,为何我却又害怕进去。我徘徊在老师家的门口,我不停问自己进去还是不进去。突然老师出现在门口,看见我来了,就招手让我进去。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老师问我:“怎么到了我家?还是不肯进来,是怕什么我吃了你吗?”我点头笑着说:“老师,我没有,我是害怕你给我讲我考试的情况。万一考不上,却又怎么办?”老师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仔细看了你做的数学题。基本上还可以的,考盐津一中没有问题。更别说柿子中学了。到时候录取通知书下来,你自然就知道。”我说:“哦,这样啊。不过我细想也是如此。”老师笑着说:“我一个人在家住,也挺闷的,我想让你陪我几天。不介意吧。你放心,我会向你父母说是为了你读初中而作准备,我想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低着头,不懂得怎么拒绝人,那一个“不”字始终难以启齿。
我坐在客厅里,老师忙着做饭。我起来看着老师房舍,虽说算不得好但在我们村里,是极好的房屋了。这屋舍给人一种冷清渗人的酷,我坐在那里连口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