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已经晚上九点了,刑警队的灯大亮着,杨队叫了外卖,大家都在吃饭,田仁雪将装有内脏的证物袋交给向天艺说:“这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被一只流浪狗吃了多一半,这是剩下的部份,是人的心脏和肺,我怀疑是死者被凶手取走的内脏。”
“行,我立刻去……”向天艺拿着证物袋起身就要去化验,被田仁雪拉住,田仁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先吃饭吧,不急。”最近因为查案,大家都忙得昏天黑地吃不好睡不好,她又怎么能把人家好好吃顿饭的权利都剥夺了呢?
“来,田仁雪、李皓、戴明城,你们的饭,还热着呢,快吃吧。”
“哎呀,还是杨队周到,我都快饿死了。”李皓饿死鬼股胎似的接过饭菜就往嘴里刨了几口,满屋子饭菜香,戴明城也感觉腹中饥肠辘辘,可看见证物袋里那残余的内脏,他又着实觉得恶心,可还是接过饭菜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田仁雪没有胃口,她拔拉着饭盒里的米饭一口也咽不下去,她现在有点想不通凶手想干嘛了,他杀了田智,取走了他的心脏和肺,可为什么还要冒险回到案发现场把心肺留下呢?如果他只是想把这些内脏处理掉,喂狗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他完全没有必要把地点选在案发现场。
如果这起案件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么这案子和楼、黄的案子又是否有关系?田仁雪感觉有些头疼,想起爸爸的死,还有巷子里啃咬爸爸心肺的流浪狗,眼前的饭菜她便难以下咽。
“怎么不吃?”李皓看田仁雪的饭菜一点没动,有点担心。
“不饿。”
“不饿也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抓凶手,不要凶手还没抓到你自己先病倒了,我们都很忙,可没有谁能抽出空来照顾你。”边说边把自己饭盒里的菜往田仁雪的饭盒里夹,“快吃,而且要多吃。”
田仁雪勉强吃了点。
饭后,向天艺对田仁雪带回来的内脏进行了检验,那确实是田智的心脏和肺。
“凶手这么做简直是莫名其妙啊!”李皓迷惑,“他带走了死者的内脏,又为什么冒险回案发现场把内脏留下?这次是我们及时发现,否则,这些内脏早就被那只狗吃光了。”
“凶手是不是想把田智的内脏处理掉?”戴明城问。
“如果凶手只是要把内脏处理掉,他又为何当时要把它们取走呢?再冒险回案发现场岂不是很不合逻辑。”
田仁雪觉得他们分析的都没有错,起初她就把这件案子的性质定义为了复仇,既然是复仇,凶手对死者肯定有很大的仇恨,他选择取走死者的心脏和肺,又将心肺喂给狗吃,或许只是要告诉我们,死者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而那件事直接或间接地伤害到了他。
“我想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田仁雪接过话茬说:“死者与凶手之间肯定存在芥蒂,凶手觉得死者狼心狗肺,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才会把心肺取走然后喂给狗吃,至于他故意把地点选择在案发现场,应该是希望引起警方注意。”
“这么说来,这起案子的凶手和前两起案子的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了?”
“对,绝不会是同一个人,楼大兵和黄国英的死显然和利益挂钩,而田智的死是复仇,这个凶手有周密的计划,她对田智的行踪了如指掌,田智刚刚回到东石镇便遇害了,所以我们可以把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在东石镇及周边乡镇,凶手不选择与被害者正面冲突,而是选择用****迷昏被害者,再对其进行屠杀,那么凶手很可能年龄在45岁以上,甚至有可能是女性。”说到这里,田仁雪突然想起了白衣人,为什么这一次,白衣人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神出鬼没?甚至都没有现身?可是她猜测白衣人很可能是母亲赵芸……
“李皓,戴明城,明天你们两个跟我去东石镇进行排查,向天艺,你带人去现场勘查,一定要仔细。”杨队指示说。
“那我呢?”田仁雪问。
“你留在局里。”
“我想一起去东石镇,我有件事情要办。”田仁雪的态度决然。
杨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
回到所住的旅店,田仁雪洗了把脸就上了床,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子里全是关于这三起案子无法梳理清晰的线索,就在这时,床头的手机尖叫起来,田仁雪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零散的非常规号码,并不像是手机号,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好奇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电话接通后两秒,对方才开始说话,“你的母亲赵芸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但可以辩别是女性。
田仁雪大惊,追问:“你是谁?”
“为什么不查查1988年6月30日发生在东石镇附近的交通肇事逃逸?”对方不紧不慢地说,像是故意在提醒田仁雪下一步的侦察方向。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嘟嘟嘟……”
田仁雪的话还没说完,线路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