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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跟踪

2012年9月,新闻里播报的大多是关于******的事件,而陈志柯也即将面临他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

在医院里住院的几天,他几乎每晚都在内心中的煎熬中度过,曾经考上警校,然后成为一名警察,想象过是能够整日断案的过程,却没想到还倍受心理痛苦的折磨。

放弃吗?陈志柯想到了转业,放弃警察这份曾经让他热血的职业,那他又能干什么呢?

他还年轻,没到30岁,而工作也不过两三年时间,却经历了很多,尤其是从杨凯的那桩案子开始。

至于同事李肃的死,陈志柯想到过要一路追查下去,不过在这次事件后,他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这次侥幸逃出生天,下次呢,或者说还有下次吗?

之前他早已知晓那无形中的漩涡,越是靠近越是会让他迷惘,如果他坚持,或许一切都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中午,陈志柯托护士帮他买了一份信封和信纸,并让她带过一支笔来,这表明陈志柯已经下定决心要辞职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绕开那个漩涡自在的生活,至于接下来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过了些天,陈志柯就让来看他的同事把写好的辞职信带回警局,那晚,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充斥他的全身,他像是又找到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辞职信的回应还没有来,陈志柯的病房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王昊。

“多么轻松的决定,辞职?”一见到陈志柯,王昊丑陋的嘴脸瞬间就狞笑起来。

“有什么理由不放过我?”陈志柯感到脑袋一阵血涌。

王昊没有立即回应陈志柯的话,而是顾自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褶皱的信封,握着信封的两手轻轻用力,信封发出“咔咔”声音碎成几片。

“自从你下定决心查李肃的案子时,你就开始陷入这场漩涡里,从此,你的人生不由你自己做主。”王昊说完话转身便离开了,他咬着牙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呈现的是一种酱紫色,那种神情里面带着陈志柯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嘲弄,又像是愤怒。

逃不出了吗?陈志柯暗暗地问了自己,他听到王昊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捆绑在漩涡的边缘,随时会被卷入其中,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他也无法预测。

漩涡里面,可能是关于李肃被杀、顾元车祸案的真相,而这些真相在现在的陈志柯看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他更多的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卑微生活下去,他该如何寻找走路的方向。

出院后,陈志柯再也没有提出辞职的要求,他妥协了,因为他知道即使是逃避也是无济于事,王昊已经把这种联系如蛊般植入了他的体内,他所能够做的只有等体内蛊虫长大,承受那种被撕咬的痛苦。

“调查这个叫赵胜的人,千万别走小心思。”王昊在给陈志柯布置完任务后,笑着从他的身边走过。

日子仿佛又回复到平淡的查案时光,陈志柯这次的目标是赵胜,就在他接到命令不久,关于赵胜的几乎所有个人信息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不学无术的街道流氓,在陈志柯的印象中,赵胜应该就是这种形象:整日出入营业性的酒吧,经常露宿街头。不过令陈志柯惊讶的是,他竟然在赵胜关系密切的几个女人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秦煜。

酒吧里的灯光很乱,照在每个人脸上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陈志柯清楚的是,那些正在舞池里疯狂热舞的年轻人脸上都是一种沉醉的表情,他问服务生要了杯扎啤,静静地看着舞池里的目标,赵胜。

赵胜显然在这里很受欢迎,他的身边总有三四个女人围绕着。男人和女人腰贴着臀部,隐晦却又正大光明的动作在喧闹的人群中不断地出现,坐在吧台旁边的陈志柯也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女人来问津,陈志柯显得很不耐烦,但为了不引起赵胜的注意,还是和陌生的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就在这时,赵胜离开了舞池,陈志柯急忙抽身跟了上去,赵胜是单独一个人,因为酒吧里的人实在太多,赵胜突然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陈志柯跟踪的范围内。就在陈志柯急得不知所措时候,赵胜的身影又诡异般的出现在酒吧的厕所附近,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根点燃的烟,在和旁边的一个不知身份的男子攀谈着。

陈志柯不着痕迹地从赵胜的身边走过,他看到赵胜的眼神突然很警惕地瞅向他,这时陈志柯才注意到赵胜放在身后的左手突然缩回身前,当然眼尖的陈志柯很快就发现赵胜的手里有一个白色小瓶,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厕所。

很显然,那应该是******一类的毒品,陈志柯兀自想到。

夜晚直到凌晨一点左右,陈志柯才从近乎瞌睡的状态中惊醒,他看到赵胜这次是要出酒吧了,他紧跟在前者的后面,但他没想到的是,赵胜显然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赵胜对酒吧一带的街道很熟悉,尤其是一些小黑巷子,更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

于是赵胜便带着陈志柯瞎转,等到过了几个小巷子,陈志柯才下意识地意料到不对劲,赵胜很显然是有预谋地要甩开他,才一思量,陈志柯就发现赵胜就开始脚底抹油准备跑路,立即加快速度也追了上去。

赵胜身体素质太差,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他没想到陈志柯立即就跟了上来,陈志柯一把将赵胜扼在墙上,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跑什么?”

“你跟着我,我不跑怎么?”赵胜一脸愤怒,看来还有些委屈。

“我是警察,想问你点事。”陈志柯无奈只能自报身份。

没想到这赵胜一听陈志柯是警察,手上挣扎的力气更大了,差点挣脱陈志柯。

“大哥,我真没敢干,我就买了点,买了一点。”赵胜慌忙连连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陈志柯白了白眼。

那次表白事件发生后,学校里很快就传遍了秦煜接受赵胜的消息,对此,林默只能笑笑。

的确,之后的几天他很少再见到秦煜,多数情况下他也是和殷婷见面,而见面也多少是为了他父亲的案子。

其实赵胜是个怎样的人,林默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等到之后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彻底改观,之前还只是因为秦煜有着些许的厌恶,而现在就是完全的愤怒和恨。

一天中午林默上完课回宿舍,在宿舍的一角偶遇赵胜和一个男生正在谈话,赵胜像是没有意料到会遇到林默,等到他看到林默过来的时候,急忙闭上了嘴,目光却偷偷地瞥向林默,和旁边的那个男生的眼神一样让林默感到很不舒服。

下午,林默终于知道赵胜为什么要避开自己谈论,他从殷婷那里得知,在学校的论坛和贴吧里都被一个人上传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其中详细程度还有一些恶意捏造的部分。

这种感觉令人异常地不舒服,林默浏览了那个原帖,发帖者引据了大量的事实证明,从林默父亲的车祸去世到自己的身份成谜,虽然林默不确定这是谁的账号上传的帖子,但他几乎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发帖的人就是赵胜。

“你能确定是他吗?”殷婷听了林默的话之后,怀疑地问道。

毕竟毫无理由地怀疑一个人,是很难让人相信的。再者殷婷知道林默喜欢秦煜,林默会把怀疑目标联系到赵胜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天遇到他,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林默辩解道,但他也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话语里的乏力。

“有理由避开我谈话吗?”林默暗自想到。

这件事虽然在表面上给林默带来的影响很小,但在林默的人际交往还是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林默走在校园里,总像是被插了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他是一个私生子。

就在原帖沸腾在学校贴吧很长时间之后,帖子就不知什么原因被封了,也许是因为林默把这件事告到了保安处,他甚至想把这件事报警,不过殷婷的那句话却让林默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如果报警,那么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有这件事背后你父亲的案子,你以为警察不会追根究底,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之前做的这么多的努力又该怎么处理,警察会让你插手这桩案子吗?”殷婷给的理由很充分,如果报了警,那么他就只有乖乖地等待警察处理案子的结果。

而如果警局真的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林默早就会考虑把那个视频交到警局里的手里,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警局给的时间期限永远是耐心等待,尤其是像父亲这种诡谲的案子。

学校论坛的帖子被删了之后,贴吧里的帖子也随之被删了,但原帖带来的潜在的影响还是存在的,短时间内肯定是难以消弭的。

林默现在所期望的就是,林强能够赶快将父亲案子的真相查出来,让他至少能够享受不再为困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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