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牛柳拎着大包小包，怀揣万分小心走进常家太后老宅。一进门，就听到陈又白的大喊声，“牛柳来了！”
牛柳点点头，满屋偷扫一圈，没见太后，只听楼上有个空灵的女孩，“啊，啊，啊……”声。似乎是在练习发声。
声音停了，牛柳抬头往楼上看，还没看到人，就听头顶传问话，“你是哑巴？”
牛柳找到声音来源后，见自己正上方，楼层栏杆旁站着个小姑娘，一身纯白绸质连衣裙，吊着高高的马尾辫，肤白胜雪，黑亮亮的大眼睛正向下俯视看着自己，目测小女孩有个7、8岁的样子。
牛柳笑着朝她摇摇手，小女孩扬起头，一脸冷漠，转身走了。
常宁叫住她，“若楠，这样很没礼貌！下楼，说阿姨好！”
常若楠晃着头上乌黑俏皮的马尾辫，漫不经心走下楼，走到牛柳面前，还是一脸骄傲、不爱理人的样子。
牛柳才注意到，女孩子脸上虽很稚气，个子却足有160公分，正扬头斜视自己。牛柳甜笑笑，把手里给她准备的礼物袋递过去。
常若楠轻瞟袋子，“老师说，不能随变要外人的东西。再说，这套彩笔童明雅刚给我买过，我不要！”
常宁看牛柳尴尬伸在半空的手，把袋子接过来，“要不要礼物，随便。你不叫人就太没礼貌了！”
常若楠在牛柳根前晃晃，“叫阿姨？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吧，还是叫姐姐吧，叫阿姨听起来好老喔！”
常默开门进来，“叫什么姐姐，差辈份，叫阿姨！”
常若楠看到爸爸，先笑着去抱常默腰，听爸爸对自己语气不好，嘟嘟嘴巴，“爸爸你是想让我直接叫小妈妈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童明雅我都不叫妈，干嘛叫她！”
说完，小女孩气鼓鼓地边走边用力甩着小辫子上楼，常默无奈地看着女儿摇头。
他再带点歉意看牛柳，“牛柳别介意，她就是个孩子，才刚刚过完8周岁生日。咱不常住在，往后我尽量让你们少见面。”
常宁搂过陈又白，朝楼上看看，“牛柳，你没做过妈妈，你不懂。七八岁讨狗嫌，若楠现在是叛逆期，长大一点会好些。”说完，她又小声对儿子说，“去，哄姐姐！”
陈又白伸着小手，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看着牛柳，“牛柳，我的礼物呢，我也要，要！”
牛柳忙笑着把给陈少白的托马斯组合递给他，伸手摸着他肉肉的小脸蛋，这小朋友很好。
陈又白接过礼物，扯着嗓子大声喊着，“耶！耶！我最喜欢托马斯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火车？”
常宁替牛柳说：“阿姨说，之前看你被子上都是托马斯，就猜到你喜欢了！阿姨对你好吧，去帮阿姨哄姐姐，好不好？”
小又白上前拉上牛柳的手，“牛柳你真好，我好喜欢你，除了一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走我帮你上去哄姐姐！”
牛柳被陈又白软团团的小手拉着，回头问询性地看着常默，常默点点头，“去吧！”
陈又白边小脚用力跺着楼梯，边大喊，“若楠姐，牛柳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像我一样叫她牛柳！啊，牛柳，听起来就想吃肉肉了！”
女孩子尖细稚嫩的声音传来，“我最讨厌吃肉了，听着就想吐！又白你别来打扰我写作业！”
常默无奈地和常宁对视一下，看看被小外甥拉着上楼的牛柳，沉声说，“亲妈都搞不定，更何况是后妈！”
常宁低头往常默身边凑一下，小声说，“哥，你真的把牛柳当……”
“咳，咳！还有点长幼尊卑概念吗？进门就溜须小的，我不是你妈，楼上那个快成你妈了！”太后披着披肩，捂着嘴轻咳着走出来。
常默轻皱眉，看一眼已经在楼上的牛柳，“妈，您感冒了？怕是昨天冻到了，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给您检查一下吧。”
太后用力往沙发上一靠，“还不是为你那个不省心的媳妇，一把老骨头，等到二半夜，就算有九条命也丢了七条！”
牛柳听到楼下有太后的声音，赶紧转身下楼，快步走到沙发前，把太后准备的礼物递给她，笑着点头示好。
太后一手拉着披肩，一手捂嘴轻咳又几声，不去接牛柳递来的东西。
常宁见太后和常若楠如出一辙的态度，绕过茶几替太后接过袋子，“妈，牛柳给你选的礼物，Hermes的丝巾，很符合您的高贵气质，快看看！”
太后冷眼扫一下，常宁正在开封的丝巾盒，“欺负老婆子没学过洋文！中国话叫什么，爱马仕，你们这是嫌你妈我碍事！”
牛柳忙摇头，常宁和她对视一眼，看吧什么事她都能找出茬，“妈，看您这话说的，这个牌子的丝巾可是最顶尖的，很贵呢！”
太后冷睨着女儿手里晃动的丝巾，“丝巾？怎么着，进门没坐下，就准备和我开撕了！看这意思是要勒上我的脖子。”
常默抬手把牛柳揽在怀里，“妈，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嘛！牛柳一片好心，买来送您的见面礼。您也说了，进门都没坐下，就忙活咱家这小的、老的。您总得让人坐下喘口气吧！”
说着，常默揽着牛柳在旁边贵妃榻上坐下，“坐，这也是家，别见外。你身体弱，坐着说话。”
太后更是不悦，“常宁刚刚说什么来着，很贵！那么贵，一刚毕业的学生能买得起吗？还不是花你的钱，花咱们常家的钱。牛柳你除了会花钱，还会干嘛！不知道节俭持家吗？”
常默拧紧眉头，看看牛柳微低下的头，刚要开口，牛柳偷按按他的腿。注意到茶海上还冒着轻气的盖杯，忙伸手去倒茶。
倒好后，她端起品杯看一眼常默，宁宁说太后是要我来倒婆婆茶的。之后，小心翼翼把杯子递倒太后身前，微笑着看太后，等她接杯子。
太后挑剔又敏感地看着牛柳，你这是想说除了花钱，你还会倒茶，还是我有来言，你有去语的！
太后大模大样接过杯子，看着儿子，轻斥着说，“找媳妇，还找个哑巴回家，倒个茶，妈，婆婆也不叫一声，连个”请”字都不会说，这样的太太能领出去应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