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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试炼

莫彧见殊华有心放下,原本应该高兴的,可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些惆怅,兴许是自己看着殊华长大,如今见她为情所困,求而不得,才有了这抑郁的心境。

殊华见莫彧不说话,只低头出神,故作轻松道:“对了莫彧,司主之前是从哪里知道我喜欢他的,莫不是你一时嘴快,捅出去的。”

莫彧闻言,摊手辩驳道:“我虽是喜欢道八卦,可事情轻重还是能辨别的,你这事我万不会说了出去。就连闲月神尊几次想要探我口风,我也是帮你牢牢把住的。”

“那就奇怪了,如此说来,当初司主为何要将我的记忆抽走?”殊华纳闷道。

莫彧一惊:“什么?司主抽了你的记忆,你怎的从未向我提起过。”

殊华默了默,幽幽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个屁。”莫彧忍不住暴出一句粗口,询问道:“怎么回事?”

殊华撑头想了想,道:“我念学毕业后你不是上来看过我吗?那天你很奇怪,问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没多久我回冥界就被司主抽了。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莫彧一脸的纳闷:“你毕业之后我没去找过你啊。”

殊华一怔,皱眉道:“你那天明明突然出现在我房里,动作言语都像极了司主,就连声音也是,我问你,你还说是嗓子不舒服。”

莫彧仔细想了想,皱眉道:“我确是没有去过,你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有印象,再者,我学司主做什么?”

一时间房中静的出奇。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说话,半晌,莫彧幽幽道:“你说那天会不会是司主。”

殊华面上十分平静,沉声道:“被你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能。”话罢,看了眼莫彧:“这么说是我自己作死咯。”莫彧默默的点了点头:“应该差不离。”

闻言,殊华却是有些不解:“可这司主化作你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莫彧摊手无奈道:“要么是不想上九重天时麻烦,要么就是察觉到了什么。我私以为,这个答案不问司主,问问闲月神尊或许也能知道些什么。”说到此,莫彧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很好奇,司主抽了你什么记忆。”

殊华不确定道:“我怎么知道。”

莫彧又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对司主还有情愫。”

殊华默了默,良久,幽幽道:“或许是司主抽走的记忆并不是根源,亦或许是我用情太深,已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

“……”

殊华与闲月提及入世时,被闲月以修为尚浅给拒绝了。

“如今徒儿已是上仙之资,师父怎的还说我修为浅?”殊华不乐意了,她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闲月躺在竹椅上,因着入夏天气有些燥热,手中摇了把折扇,幽幽开口道:“凡世鱼龙混杂,什么仙魔妖鬼的都有,你区区一个上仙很了不起吗?”话罢,睁眼看了看殊华又道:“诚然上仙之资却是算不错,可你身为冥界幽冥花,体质特殊难免会引起些牛鬼蛇神的注意。入凡界的事还是缓缓吧,待你过了试炼再说。”

殊华听了却是皱了皱眉:“可是司主与师父交代了什么?”

闲月摇扇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殊华:“你们的事为师不管,也管不着。虽说浅释确是交代过,可我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你如今的修为确是不大适合入世,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会很麻烦。”

殊华虽说平时胡闹惯了,可事情轻重还是拿捏的相当到位。正如闲月所说,若是她在凡界出了什么意外,冥界三途川的幽冥花一枯,想必又是一场****,殊华并不想给浅释惹麻烦。

闲月躺在椅上见殊华半天没有言语,语重心长道:“你心中那些事,为师虽是不能说完全猜到,但大致还是知道些。浅释这个人是个冷性子,你想将他那块深渊寒铁给敷热怕是有些难度,早些看开还是好的。”

殊华坐在一旁撇了撇嘴,精神有些恹恹:“师父也觉得我不该妄想吗?”

闲月轻叹一声:“唉……不是妄想不妄想的问题,你这心思是个死局。”

殊华没再说话,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了辞。竹楼中的浅释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施施然走到闲月身边落了坐。

闲月掀开一只眼皮,看了看浅释,轻笑道:“少见啊,像老九这样的你应该处理的得心应手才对,怎的还要劳烦我出手。”

浅释饮了口茶,淡淡道:“她不一样。”

闲月皱眉,浅笑中透出抹嘲讽:“如此说来,我们浅释神尊是在顾忌三途川旁的幽冥花?浅释,你是何时也变得会利用人了。”

浅释放下茶盏,没有解释自己所说的并不是哪个意思,只道:“我浅释从不曾惧怕过什么,又何曾依仗谁。”

闲月将身子坐直了些,一脸纳闷的看着浅释:“那你没有将老九的事做绝,难道……你也不是没有……”闲月的话被浅释扫来的冰冷目光堵了回去。

“有些事不似表面那么简单。”浅释丢下这句话,便起身消失在了闲月面前。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以,闲月在竹屋里将浅释这句话琢磨了大半个月,可终究什么也没琢磨出来,最后只得放弃。

殊华没想到试炼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的试炼是到蓬莱岛去帮闲月取些扶桑花,若按殊华修为来算,要到蓬莱岛不过两三天的路程,算来已是比较简单了。至于其他师兄可就没有这么好命,尽是些穷山恶水的地方。

殊华启程那天闲月亲自将她送到了归墟境外,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方小帕子在原本就很干的眼角擦了擦,一脸担忧的向殊华嘱咐道:“在外千万不要逞强,即便是遇到自己十分想要动手的事,也要过过脑子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摆平。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为师实在不放心。”话罢,手上的小帕子又在眼角擦了擦,道:“要不为师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殊华抖着嘴角,垂眸十分无语,压下心中想将闲月一拳送回归墟的冲动,冷冷道:“师父还是回去吧,即是试炼你陪着像个什么话。”

“可是……”闲月还想说个什么,见状的殊华却是立马招了朵小云彩急速驶出好几丈,还回身向闲月挥手告别道:“师父早些回去吧,不用送了。”

看着渐渐化作一个小黑点的徒弟,闲月摇了摇头,收了手中的小帕子,转身回了归墟。

蓬莱仙岛位居东海以西,是一座海上独立的仙山,因山上灵气丰盛,是以在凡界也算是最为出名的修仙场所。且蓬莱仙山也十分热衷于招收凡界的修仙者,想必这才是它在凡界能名声大噪的原因。

蓬莱仙山是以炼制丹药而闻名,其次才是修仙,且它修炼的丹药丝毫不比太上老君的差。当初天帝也曾下界亲自请过蓬莱岛主任职,可人家似是不大喜欢天上的条条框框,并没有答应。

殊华记得莫彧曾向她说过这段,天帝当时到蓬莱岛请岛主,那岛主也是个极会拿架子的,让童子传话说自己在炼丹,愣是让天帝在蓬莱岛等了足足三天。要知道天帝向来事务繁重,且这一届天帝尤为热爱批阅奏章,等了三天便没了耐心,寻了个夕阳西斜的时间便杀到了岛主炼丹的地方。

炼丹房关着门,天帝也是个明事理的,并没有想过将门一脚踹开,毕竟他是来纳贤的,是以极其有耐心。少时,想是屋里的岛主傲娇的差不多了,施施然从房中走了出来。

天帝见状原本还想旁敲侧击的试探一番,却是被岛主直接点了主题:“天帝此次来是想让我上九重天?”

人家如此直接,天帝虽是尴尬,却也顺着说了自己的来意:“看来岛主已是猜到,不知岛主是何想法?”

蓬莱岛主回答的相当直接,且没有一丝停顿,似是连考虑都不曾:“在下惭愧,觉得九重天上并不是我向往的去处。”

天帝不解:“哦?修仙不就是为了有所成,而后位居高位吗?上了九重天岛主的身份自是一个飞升,难道岛主不是为了这个?”

蓬莱岛主嫣然一笑,答道:“起初是,现在不是了。听闻上了九重天七情六欲多少会有些限制,我如今还十分迷恋红尘,怕是不大适合九重天。”

“……”最终天帝还是没能请到蓬莱岛主。以当时莫彧对岛主回绝理由的解读,他自以为这个岛主他十分看的上眼,原因无他,单凭他原为红尘舍仙位的气概。殊华却以为,那只不过是他不愿离开花丛的理由罢了。

殊华是在第三天的正午驶进蓬莱海域,远远可见一座气势恢宏的海上仙山。还未等殊华靠近,便有一个小童上前来迎。

“可是归墟的殊华上仙?”小童规矩的拜了拜。殊华点头:“正是。”

小童起身,双手抄在腹前,看样子是个十分懂礼的。

小童垂头并不敢看向殊华,恭敬道:“小侍已恭候多时,如此上仙且随我来。”话罢,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见殊华点头,转身便在前边引路。

一路上,殊华的头顶时不时会掠过成对的仙鹤,身边也时常忽然冒出一两匹品相极好的梅花鹿,惊得殊华一路都是捂着胸口跟在侍童身后。侍童将殊华带到一栋简朴的小舍,一路走来满是桃花,看的殊华小嘴就没合拢过。

“岛主,归墟前来的贵客已是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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