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先离开的宛清如根本不知道,南宫少星撕破了一条刚从妙龄楼买的新长裙,也是她目前最爱的长裙。
那样姿兰如玉的男子,竟然被宛清如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给嫌弃成那样,说踹进潭子里,就踹进去了。
当时,南宫少星看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疼的要跳出来了。
她喜欢的男子,不喜欢她,却要被那样的小丫头给嫌弃,明明她的身份和背景都在那里,为什么就看不上她呢?她到底哪里有不好?
要相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
可最后,还是让那样好看的男子不喜欢。
她是想过要放弃,她不想被讨厌。
可今日看到的这一幕,就像是燃起的星星之火,在南宫少星的心中熊熊的燃烧起来。
她不想放弃,就算他们之间有婚约又如何?就算他们已经拜堂又如何呢?只要他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夜,她就有机会。
“星儿,那就是你喜欢的男子?为何我看不到他长何样呢?”上官玲玲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南宫少星一听,心一紧,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玲玲。
“他,是我心目中的夫婿。”南宫少星仅这一句话,上官玲玲就知道南宫少星可能误会她了。
“星儿,我心慕的对象是寒棋宴,我对那位看不出样貌的男子没有半分想法,请你放心。”上官玲玲立即表态。
“玲玲,还是你懂我。”南宫少星握住了上官玲玲的手,视线又很轻的落在雪薇儿的身上。
“星儿,就算你不喜,我也要说,我想与南宫少华成亲,想成为他的夫人。”雪薇儿说完之后,和上官玲玲一样,脸上都羞红了起来。
她们是边疆的女子,不似京城那般,她们喜欢都会让人知道,更会大胆主动的去追求。
不像京城的女子那般含蓄,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知道。
南宫少星心中鄙夷了一下雪薇儿,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
“薇薇,我会帮你的。”是的,她绝对会帮助雪薇儿,至于帮忙的方向是哪边,那就看老天爷了。
“星儿,谢谢你。”雪薇儿何曾不了解南宫少星,又何曾不知道南宫家的嫡庶斗争呢?她也只是面上答应。
不管她们这边是怎样的变动,怎样的心理活动,反正她们的目的暂时是不会实现。
在宛清如气的走了之后,君焱墨紧跟着,南宫少华和寒棋宴还有玉容,他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而是立即走人了。
这倘大的山谷中,也就留下了不请自然的美姑娘们在那里吹着自山谷外吹进来的冷风。
“如儿,如儿,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如果,你原谅我好不好?”君焱墨站在宛清如的房门外面,低声下气的道歉,眼中也适时的闪烁着认错的态度。
“等你真正明白什么是对和错的时候,再来告诉我。”宛清如现在完全不想看到君焱墨,这男人,她都不想说什么了。
或许是生活的时代不同,他们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有存在着天壤的差别。
宛清如不是真的很生气,在接受君焱墨递来的烤鱼吃下后,再到把君焱墨踹进水里,那时候的气已经消散了很多。
她想要的不过是静一下,想要思考一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想些什么,只是不想和君焱墨呆在一起。
就那样睁着双眼,看着帐顶,宛清如没有任何的睡意。
或许,过几天就会好了。
一日一日的过去,君焱墨每天都会在宛清如的房间外面站上一两个时辰,但是他没有再继续说请求原谅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屋子,那双星辰的双眼,也如同漩涡一样,带着神秘,带着浓浓的担心。
他想要推开那扇门进去看看,想看看他家小娘子在里面做什么。
除了吃喝,小娘子的房门都是紧闭,不让人进去。
君焱墨有让连清说,可是连清的嘴巴就跟蚌壳一样,不再继续开口。
这一日,宛清如完成了一副画作,画上面是一处清幽曲径的山谷,有树有花,有一栋漂亮的小竹屋,还有一潭碧波。
瞧到这里,或许每个人都会觉得这样的画作已经是佳作,值得好好欣赏。
可接着往下看过去,一个劲衣少女,一个黑衣戴面具的男子,被劲衣少女飞起一脚,直接踹进了潭水里,而且是各种各样的姿态,整整画了一百零八种才结束。
看到最后,宛清如自己都笑出了声音。
她真的是太有才了,这几天呆在房间里,竟然能折腾出这样的佳作出来。
这,心里还是有气的,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给宣泄。
完成了巨幅长画,等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宛清如看了一眼落款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
这样的画,是不会给君焱墨看的。
一切做好之后,宛清如觉得全身心的轻松自在。
从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能看到君焱墨的一言一行。
宛清如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还算有点良心,有点认错的态度。
哼,就原谅他了。
坚持了七天,也不容易。
考察期过了。
宛清如傲娇的想完之后,就准备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出去。
憋在了房间里七天,小鸡都要孵化了。
她的书香书苑、食肆,还有妙龄楼,都要去视察一番。
门,吱嘎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站在外面的君焱墨,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向了那扇门,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连他都觉得四周在回荡。
“娘子!”声音沙哑低沉,却性感万分,面容愁绪,眼中却满是欣喜和关心,举足向前,又因宛清如说过的话,有些踌躇。
宛清如牵唇一笑,笑的邪魅万分,即便年龄小,但那气势也把那笑容给烘托了出来。
“傻子,过来。”这一声称呼,与往时不相同,却让君焱墨高兴万分,那短短的距离,都用上了轻功来到宛清如的面前。
“娘子。”君焱墨傻傻地喊道,目光流连在宛清如身上。
短短七日不见,却像是漫漫七年。
七日不见,他家小娘子又长高了,脸又长开了,那气势更加的足了,眼中倒影着他的身影,也越透彻了。
小娘子的眼中有他的存在,他就心满意足。
“娘子,我……”君焱墨唤了一声,小心的提了一下。
“过去的已经过去,以后你做事不要那么鲁莽,毕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我也会谨记,尽量不吃坏人给的东西。”宛清如也向君焱墨保证的说道。
“娘子,你说的对,是我急躁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般,是娘子说的对。”现在想起,君焱墨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急躁了点。
如果当时不那样做,恐怕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小娘子也不会晾了他七天。
“好了,好了,掀过。”宛清如摆摆手。
“娘子,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你跟我来。”君焱墨牵起宛清如的手,带着宛清如开始往屋后那条曲径小道走过去。
曲径小道十八万,亭台楼阁水榭建在两侧,从里面穿行而过,有种进入了江南水乡之感,尤其那屋檐叫声上挂着的铜铃,风一吹过,咚咚咚的响着。
这些,是何时弄起来的?为何她竟然没有半分印象?
难道,这就是君焱墨要给她看的好东西?可想想也不该是这样啊!
随着君焱墨的步伐越走越远,他们已经离开了那江南水乡,来到了一片池塘处。
池塘里面飘着一艘木船,风往哪边吹,船就往哪边靠过去。
“你到底要给我看何东西?”宛清如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你闭上眼睛,马上就要到了。”突然,君焱墨变得神秘起来,用修长宽厚的手捂住了宛清如的双眼。
刚才还一片光明的双眼,现在是一片黑暗,可宛清如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一丝丝的期待。
君焱墨不再牵着宛清如的手走,反而是一只手附在宛清如的双眼上,一手搂抱住宛清如细软的腰肢,运起了轻功。
宛清如闻到了水的味道,那样清香,还闻到了……
荷香?
这季节,为何有荷花的香气呢?
宛清如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种荷花,可附在双眼上的那只手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还有一根手指放在宛清如的唇瓣上面。
“嘘。”
君焱墨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呢?这么神神秘秘。
宛清如感觉到脚下有了实物的触感,有些微晃,宛清如很快联想到,他们现在在那艘飘在池塘里的小船上面?
在船上漂流了很久,在宛清如要慢慢的适应这种黑暗的时候,船碰到什么东西,晃动剧烈了起来,随后宛清如的身体一轻,被君焱墨搂抱着来到了岸上。
浓郁的荷香,似把人整个都包围住了,闻不到一点别的气味。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会有这么的荷香呢?
君焱墨不说,宛清如这个时候也沉得住气。
一抹光亮,如同顽皮的孩子,跳跃进眼帘深处,宛清如睁开眼,又微微闭上,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光亮后,入目的是连成片绽放开来的荷花,看不到尽头。
这,不是她包下的那条河吗?她记得在里面放了很多的鱼苗,什么时候这里又被种上了这么多的荷?还都盛开了。
这样的季节,确定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吗?
“娘子,喜欢吗?”君焱墨的声音有点颤抖,有点紧张,他怕听到一丝不满意,却又想听到更多的赞美和喜欢。
宛清如没有立即回答,她被眼前见到的荷花,完全夺去了心神。
那样淡淡的分红,威风拂过,漾起一阵阵的涟漪,淡淡的荷香飘得四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