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如蜈蚣攀爬在上面,皮肉绽开,鲜血肆流的伤痕,出现在宛清如的面前。
宛清如深呼吸一口气,压制心中顿起的怒火,声音压到极致的问道:“亲爱的夫君,这,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宛清如把君焱墨的手臂,举到眼前,凝实着君焱墨时,脸上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嗯、额,这个,娘子,且听我细细为你解释。”
“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君焱墨的心中一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原本想再隐瞒些时日。
然,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娘子的敏锐,心中喜的时候又疼惜了起来。
若是小娘子的娘亲还在,那么……
没有那么多那么,如果小娘子的娘亲还在,他就遇不到小娘子,更别说被冥婚了。
所以,他是幸运的,小娘子就该由他来宠来溺,来给更多的。
“嗯哼!”宛清如挑挑眼皮子,看了眼那蜈蚣的伤痕,等待着君焱墨来解释。
君焱墨心又一紧,这该怎么解释呢?要是理由说的不好,肯定会被小娘子看穿,有种要打道回府的感觉。
如果,把理由说的太好,肯定又会被小娘子看穿,还是有种要打道回府,打回原形的感觉。
说与不说,君焱墨很纠结!
“回答我一个问题有这么难吗?”宛清如拎着君焱墨的手臂都赶到手腕酸疼了,可君焱墨却愣是一个解释也没有憋出来。
这是不想解释,还是想想出一个完美无瑕的解释来?
看着君焱墨那纠结的模样,宛清如都替他纠结啊!
“没。”君焱墨也不再想了,而是乖巧的摇摇头,正襟危坐在那,准备做个有问必答的好夫君。
宛清如了然,“既然如此,你也说不出个所以来,我就亲自来问你。”
“此次出去,是那边的事情?”宛清如朝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君焱墨如实点头,一点也不敢有所隐瞒。
“好,继续。”牵扯到京城的事情,宛清如就不会多问,君焱墨那皇家的身份,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随便拎出来也够人喝上一壶的。
“你这伤,是在回来的路上遭人暗杀?那暗杀你的人有没有直接解决掉?”宛清如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尾巴,有没有抹掉。
君焱墨心中惊讶万分,光凭一个伤口,他家小娘子都能猜到个八九不离。
那么要是以后……乖乖,真吓人啊!
“走,上药去。”心中有再多的怒火,也不是这个时候发泄出来。
君焱墨手臂上的伤口,要是再拖下去,就要感染了,皮肤也要用专业的针线给缝起来,好在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肯定已经烂开来了。
这么深的伤口,也亏得君焱墨能忍下来,还会在她的面前装哗,能耐的。
“娘子说的是。”君焱墨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赶紧卖乖的附庸一句,随后跟着宛清如往平时用来收集晒干中草药的微草房走去。
微草房自从整理出来后,君焱墨就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宛清如说过,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宝贝,不能让人随意碰触。
所以,这个微草房是宛清如一手打理出来的。
君焱墨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桌案,桌案上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君焱墨伸手想要去碰触,宛清如就掀着珠帘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团白色的软布,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君焱墨估计是药。
不过,当君焱墨看到宛清如拿出一把剪刀,一团线和一根针时,整个人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随即,不好的感觉立马应验,君焱墨挪着椅子不断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墙面,手背在后面,就是不让已经踱步逼近的宛清如,用针线在自己身上缝补。
“堂堂一王爷,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害怕这小小的针线在肉里穿梭吗?”宛清如觉得好笑,没见过这么害怕针线的人。
这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小手术,而宛清如深信自己的医术不错,不会把君焱墨怎么样了。
“不,娘子,这和身份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是大夫,就不会用针线在肉里穿梭。”君焱墨咽了一口口水,他家小娘子吓起人来,真是不要不要的。
君焱墨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宛清如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啊!
可是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就该好好的惩罚一下。
宛清如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哼声道:“你不要缝也得缝,现在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给我过来。”
宛清如向君焱墨勾勾手,开始倒数三个字。
气场全开的宛清如,是君焱墨能随便反抗的吗?
无果,君焱墨走一步退半步,比乌龟还要慢的速度来到了宛清如的面前。
宛清如白眼的看看君焱墨,手中穿着线,已经在火上烫过,用酒消毒的银针,开始在君焱墨的手臂上的肉里穿梭起来。
这种伤口,只有缝起来才会愈合的更快一些,伤口也不会发炎。
在宛清如缝好后,君焱墨求饶的声音也停止了,虽然没有杀猪似的,但也比那好多少。
自己缝的伤口还是那么完美无缺,真是天才。
君焱墨哼上几句,暗中细细的观察着宛清如,看着她细心地帮自己缝伤口,上药,并且裹上一层软布,还打上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家小娘子,真的是很厉害。
如今的大夫不敢尝试的事情,他家小娘子却做得如此娴熟,平时私下里不知道练了多久,才有如今如火纯青的手艺。
“娘子,你辛苦了。”君焱墨由衷的感谢。
“哼,以后你多带点这样的伤口回来就好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把你当成能试验的小白鼠。”宛清如傲娇的抬头,转身走人。
没有上任何麻药兴致的草药,就那样咬着牙忍了过来,每一针下去,宛清如都觉得心口在疼,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
放好了托盘,默默地端来一盆干净的温水,拧干帕子,帮君焱墨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豆大汗珠,给一颗一颗的擦掉。
没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把君焱墨完全当成了一个易碰碎的娃娃。
“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之后的七天里面,你的左手臂不要碰水,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让你的暗卫帮忙,如果要是被我知道你逞强。”宛清如把一颗白色的药丸直接塞进君焱墨的嘴里,也不管他苦不苦,就又威胁的说道:“你就等着彻底的死吧!”
撩开珠帘,留下君焱墨一个人呆在微草房,宛清如踩着狠狠地脚步走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嘴的苦味,吐不是咽不是,君焱墨只能可怜兮兮的张着嘴巴,任那颗药丸在嘴里消融掉,最后灌了满满一壶茶水,才感觉不到那股苦涩的药味。
他家娘子发起怒来很吓人,不发怒时更吓人。
君焱墨彻底的领教到了,以后乖乖做人,再也不受伤。
庞大的院落里,丫鬟们走来走去,时而贴面说一些悄悄话,围着萧条的冬日增添一抹俏皮之色。
南宫少华坐在一棵四季常青的树干上,等着那个已经迈出外院门槛的少女,被一群衣袂翻飞的丫鬟们簇拥着而来。
“三小姐,这是去哪儿啊?能带上我吗?”南宫少华把玩着一根树枝叉,玩笑的声音响起。
“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南宫少星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惊颤的四处寻找说话的人。
“呵,装神弄鬼?三小姐可真是健忘,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南宫少华讽刺的说完,从树干上一跃而下。
片叶不沾身,片叶不掉落,南宫少华修长的身体已经站在了南宫少星的面前。
“你,是你……”南宫少星一眼就认出了南宫少华,质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此次装神弄鬼的吓唬于我?你到底想要作甚?”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就会告诉祖母和祖父,让他们好好的惩罚于你。”南宫少星历来就害怕南宫少华,嚷声威胁着南宫少华时,也为自己找到了有利的退路。
南宫少华哈哈大笑起来,面对南宫少星的威胁,一点也不当回事,等到笑出眼角迸出眼泪时,他才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
“三小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说,三小姐去哪?能否也带上我一起,毕竟三小姐的光荣事迹已经在庸城内外传开,我也想跟着三小姐出去沾沾面子。”南宫少华笑看着南宫少星那双像极了二老夫人的那双眼睛,真想抠出来踩在地上好好的玩弄一番,看看是不是一踩就爆呢。
“什、什么光荣事迹,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管家,管家在哪?快把二少爷给带走,不准他在这里乱说。”
“管家,管家你在哪?”
外面的事情,南宫少星也有所耳闻,今天准备出去,也是为了那件事,没想到她让人传出去的风声,竟然这么快就返了回来,还打击的南宫少星被自家祖母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说她没有脑子,做事鲁莽。
“三小姐,三小姐,你找我有何事?”外院的徐管家,听到南宫少星的呼喊声,就立即赶了过来。
“快,快把南宫少华给带走,快……”南宫少星也说不出个所以来,就指使着徐管家。
徐管家不动,低垂着头。
“三小姐,你真的是有辱南宫家的门风啊!这还是在南宫府里,要是在外面,你这样一通大吵大闹?不就是泼妇了?”
“我唤住三小姐,也不过是想和三小姐一起去街上,而你这样把我当成是蝗虫一样,真的很让人伤心。”南宫少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宫少星,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达到了目的,此地不宜久留,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