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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陨玉

我站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抬头就看到大头艰难地从洞里面前进。他太高了,膝盖无法着力,只能用小步上,十分消耗体力。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陨石会不会是活的,这些孔洞就是它进食的陷阱,大头在自投罗网。

但是随即我就意识到这不可能,再想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了。我就这么抬头看着大头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头也完全消失在孔洞的深处。

我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坚持站在洞口往下看,希望能看到有灯光返回,然后他们两个都安全地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急如焚地等着,从焦虑到冷静,从冷静到麻木,从麻木到脑子一片空白。

十个小时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头也没有回来,童玲也没有回来,空洞里没有一点声音。这两个人,好象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焦急的等待维持了三天时间,我们吃光了所有的东西,甚至开始啃食一些树根,但洞口下的人一点音讯也没有。我跟刘津赫轮番守夜,希望他们能快点出来。这段时间里,刘津赫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不过营地的气氛依旧是死气沉沉,谁也欢乐不起来了。

黑瞎子几次催促我们离开这里,说他们肯定死在下面了,没必要继续等,再等两天的话,我们可能自己也会死在这里。我一想也是,独眼应该是带着斧头离开了,他已经厌倦了这个地方,即便是有长生的秘密,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下去看看,但终究没有那份勇气,这洞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攀爬的通道,我最高的一次前进了五米左右,浑身肌肉酸痛,脚抖如筛糠,一下子掉到地上,差点摔破脑袋。

第四天,黑瞎子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我望着洞口,里面一片黑暗,丝毫没有人要出来的迹象,这或许是我跟童玲阿姨诀别的时候,还有大头,我想我真的见不到他们了。这就是他们的命吧,特别是大头,这个神秘的职业失踪人员,这一次是真的失踪了,不会再回来的那种。

第四天夜里,整个营地只剩下我跟刘津赫,还有奄奄一息的老成,刘津赫让我守夜,他要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神经嘣的太紧,再这么下去,他会死掉的。刘津赫其实也劝我跟黑瞎子一起走,这件事我虽然卷进来了,但是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没有收到一些外力的干扰。

我问他外力是什么?他却不再说了。

黑瞎子离开后,我心里其实明白,自己的行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整天看着一个洞口等人,一等就是四天,这决计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不然为什么看不到人出来呢?

第四天深夜,我一个人望着枯寂的四周,最后肚子咕咕叫,整个人有点发懵,脑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听到营地有一些响动,以为蛇来了,我惊醒过来,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营地边上,一动不动,最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翻身起来,过去一看,竟然是大头出来了!

他明显的瘦了,身上裹着一些树皮和杂草,我疯了一样的把他拉起来,对着他大喊:“你他娘的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但是我随即便沉默了,大头变了,胡子拉碴的,显得很苍老,我想去掐他,忍住了,他的表情很怪,目光呆滞,浑身都在颤抖,最后开始吐一些青黄的水出来。

任凭我怎么喊他,都没有一丝反应,我起初以为他傻了,但是我却清楚的听到了一句:“没时间了。”

我一脚把老成跟刘津赫踢醒了,三个人乱成一团,我又往洞里看,童玲没出来,只有大头一个人。我又回来看大头,他似乎好了一点,特别是那些青黄的水吐出来了之后,刘津赫不断的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说大头这可能是受了什么惊吓,不快点叫醒的话,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傻了也说不定。

我一听,顿时觉得这事确实是这样,也不断的开始给大头按摩全身,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我们三个忙活了一晚上,知道天色微微亮的时候,这才累瘫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了。

老成躺在我身边,问我说不是一直想知道大头的来历吗?我“恩”了一声,感觉嗓子难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跟我说大头是他捡来的,不是从小捡来的那种,是捡来的时候就四十多岁了,那个时候的大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老成了。

直到他看见了我,大头对老成说他想起了一些事,关于我的,关于他自己的,还有未来。

我说什么是未来,大头能预见未来?老成说他也不知道,大头只是说了这些话,就让他来接近我,火葬场的那个摄像头确实是老成放的,不过是大头的主意,他后来做的事,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大头和我。

我沉默了很久,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四周的雾气渐渐的散开,大头也在这个时候醒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没时间了。”

我们不懂他在说什么,给他喂了一些水之后他再次晕了过去,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好,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极度脱水,还有精神状态,就在他昏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嘴里总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些胡话,大致上都是在喊童玲站住,叫她出来之类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却只能看着大头,什么也做不了。

大头昏迷的时间里,老成又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我爹和多吉的事,当然还有关于大头,老成怀疑大头可能是有失忆症,简单的说就是间歇性的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就跟鱼一样,记忆保存不好,可能明年连我们几个人都不会记得了。

他说他当初见到大头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当时只是想把大头留在店里干点活什么的,后来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哥,实际年龄其实很高,并不是身份证上写的四十多岁,可能是一百,也可能是两百。

“你这不是扯呢么?人能活这么久?”刘津赫对于老成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后来老成讲的话,让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里面,因为他说了一段关于民国时期的历史,而那段历史里的人就是小哥大头,他亲身经历的事,大头亲口说的。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大头是不会乱吹牛的,他说的一定的真的!

“那按你这么说,大头当时多少岁?”刘津赫问。

“他说当时三十岁。”老成在兜里扣扣索索的竟然摸出了一根烟来,不过已经断成了两截,他在火上点燃自己抽了两口,又递给我抽,把剩下断掉的半截给了刘津赫,让他自己想办法,能抽就抽,不能抽那就算了。

“嘿嘿,这还难不倒我,想当年小爷我捡的烟屁股比我这辈子抽的烟还多,这算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木棍捡了起来,扣了两下,夹在中间,围了一圈之后,竟然做了一个小圆管子出来,在火上点燃,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大头会不会是记忆错乱?可能是把电视里的情节记成了自己?”我猜测道。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当时说的很详细,让我不得不相信,你们想,要不是自己亲自发生的事情,你能记那么清楚吗?就算是编出来的,或者是电视情节,那也不能记这么清楚吧?”老成说。

我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小哥不会那么不靠谱,要说刘津赫会刚出这种傻事来,也许我还会信,但是换做是小哥的话,那决计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会信,我相信老成也是一样,这是一种信任,有点盲目的信任。

“我靠,那小哥不会真的是一两百岁的老家伙吧?这也太劲爆了,小爷我活这么大,一百岁以上的见了不少,这两百岁的倒是头一回见,而且他娘的,小哥这个两百岁的人,竟然比我们这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手还好,这还让不让小爷我混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也别想多了,小哥这样的,哪里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我说。

刘津赫砸吧了两口烟,精神好了不少,挣扎着坐起来,说:“咱们得带他出去才行,按他现在的状态,我估计是不活了,之前就被蛇咬了,现在下去指不定遇见了更毒的东西,虽然他身体好,能抵抗蛇毒,但是这人总归是人,一些毒是可以自己解了,但是这累积不得,要命的东西。”

老成点了点头,说:“对,你小子也中毒了,身体里估计还有蛇毒没有清除干净,得仔细一点才行,而且这出去的路还很困难,我们还得靠小哥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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