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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寻何处是归依

晨光熹微,山林寂静。

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倾泻于雅致的室内,倾泻在红衣女孩的脸上,柔和美好,然而紧闭的双眼和紧蹙的双眉无不昭示着女孩或许正陷入一个难以逃脱的梦魇。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不是啊!”小麒麟翻身而起,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一层汗珠,又做噩梦了。小麒麟擦把汗,下床找水喝,却不见景君瑜的身影,忽觉奇怪,因为姑姑从来不会不告而别的。

“姑姑?姑姑!你在哪儿?”小麒麟边喊边找,也顾不上喝水,走到门口,推门一看,“啊!”小麒麟倒抽一口凉气。只见群山绵延,白云缭绕,绿涛阵阵,泉水淙淙。本该惬意的小麒麟却惊恐万分,因为这里根本不是竹林!这是在哪儿?

景君瑜听见小麒麟的惨叫,一个闪影,便站在她的面前,小麒麟还没缓过劲来,眼前突然冒出一人影吓得又是一声惨叫。

景君瑜扶着小麒麟僵住的肩膀,“小麒麟,怎么了,是姑姑啊!”

待看清来人是姑姑,小麒麟才真正平复过来,一把抓住景君瑜的衣服,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姑,小屋还是我的小屋,可这不是在竹林,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是神仙住的地方么?那姑姑是仙女吗?是专门来帮助小麒麟的仙女么?那姑姑是不是要离开小麒麟回到天上了?姑姑是不是不要小麒麟了?”

小麒麟不停地问,越问越好奇,可也越问越难过,隐隐觉得姑姑要离开她了。为什么当她终于可以有个人依赖时,又要让她回到过去,让她孤零零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她又要一个人?小麒麟委屈地瘪嘴,泪眼朦胧。姑姑走了,那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如今小屋被搬到这里,她一个人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一辈子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姑姑担心自己走后,她一个人在山下被人欺负,所以才把她的小屋搬来这里?不管怎样,姑姑要走了,无论她在那里,她都要一个人了。

“别哭。姑姑永远都在小麒麟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姑姑不是仙女,这也不是什么神仙住的地方,我们正站在景天山上呢。”只要姑姑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小麒麟把眼泪逼回去了,说话却还带着哭腔,“在景天山上?姑姑不走,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这是真的?”

“当然,姑姑何时骗过你?”

“哦”,小麒麟破涕为笑,不由好奇,“可是姑姑带我来这山上做什么?还把我的小屋都搬来了。啊!姑姑,你怎么办到的?竟然能把小屋搬到了山上?”小麒麟跳跃性思维,兴许只有她姑姑最能了解了。

景君瑜刚开始根本跟不上这孩子的思路,不是她迟钝,而是这孩子的思维太跳脱啊!

“等你将来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你也能做到,说不定比姑姑还厉害呢。走吧,我带你回景天门。”

“景天门?传说中的景天门?原来真的存在啊!我以为是大家瞎说的呢。那姑姑也是景天门的弟子咯?”

“嗯,到那儿再说。”景君瑜口占一诀,一柄巨型仙剑浮在两人面前,“上去吧!”

“可是,我真的可以去那里吗?”小麒麟拉住了景君瑜的袖子,迟迟不肯站上去。小麒麟心知肚明,虽然很想和景君瑜一起去,可她怎么敢忘记一个不争的事实,她是大家眼中的怪物,她去景天,那里的人真的会接受她吗?她真的可以在一个新地方从新开始吗?他们会给她这个机会吗?小麒麟踟蹰不定,对景天,对自己,对未来,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信心。

景君瑜低头看着纠结慌张的小麒麟,温婉一笑,安慰道,“当然可以,其实那里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的家。”景君瑜大概能猜出小麒麟的心思,但并未多说,虽说有些知情人对这孩子有些偏见,但理解的人居多,再说很少有人知道这孩子身上的秘密,只要大家做好保密工作,那小麒麟依然可以像个平凡的孩子,待在景天门,拜师,修行,成长……“我们走吧,出发喽!”景君瑜弯腰一把将小麒麟拉上剑来,小麒麟刚应着又忍不住尖叫出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景君瑜的身后了。

小麒麟紧紧搂着景君瑜的腰,一时慌乱,想不起要问什么,也忽略了姑姑口中真正意义上的家所谓何意。

一个呼啸,剑带着人已冲到了了半空。小麒麟第一次在空中飞,却是紧张多过兴奋,吓得闭上眼睛,紧紧搂着景君瑜的腰,一想到要去景天,更是害怕。传说景天是和妖魔势不两立的名门正派,她这一个怪物去那儿,到底会不会有去无回啊?

“姑姑,景天的人究竟会不会把我当怪物啊?”

“不会。”

“可是,万一他们真把我当怪物给收了怎么办啊?”

景君瑜握住小麒麟的手,轻抚安慰,“只要姑姑在,就绝不会让人把你当怪物的。小麒麟,相信姑姑。”

对,有姑姑在,就一定没事的。风在耳畔呼呼地响,云就在她周围翻滚飘浮,不远处,一座座玉宇琼楼若隐若现,朝阳东升,云雾缭绕,白光冲天。

不知在云中串行了多久,小麒麟感觉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时耳边传来景君瑜的声音。“我们到了。”景君瑜收起白玉剑,小麒麟这才睁开眼睛,紧紧拉着她的衣袖,安全着陆在峰顶的一块平地上。此时群山都在脚下,白云就在身边,转身望去,满眼惊叹。不远处矗立着两根白色圆形巨柱,两柱头之间嵌着一块巨型石匾,上面写着“景天门”三个古文大字,这便是景天门的入口了,好高的台阶!小麒麟跟在景君瑜身后,拾级而上,一步两步,一共九十九个台阶,吞吞口水,乖乖,一个门槛就这么高,里面的人是不是也很高啊!

刚踏进景天大门,小麒麟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呆立原地。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据说叫千俊场,意为景天门才俊群集之场,正中央是一座青铜巨鼎,鼎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似乎从未熄灭过。姑姑告诉她这是景天命数的象征——火云鼎,自创派以来鼎中云火便一直燃烧,由于某些原因熄灭过一次,变弱过几次。

广场正前方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坐北朝南,与其他楼阁一起,呈众星拱月状,是景天门的主建筑,名为“望天之殿”,是景天掌门所居之处,亦是景天长老要员议事之地。

而广场周围尽是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或精致,或雄伟,或典雅,或厚重;园林画廊,雅舍静苑,曲池香榭,假山林立,花草丛生,百树繁茂,这不是仙境还能是哪儿?

“去四处看看,姑姑等会去找你。”毕竟是孩子,怎会不爱玩?

小麒麟激动地点点头,一个人跑到空旷的场地上蹦来蹦去,一会瞧瞧鼎中的熊熊烈火,一会儿摸摸大鼎的花纹,啧啧称奇,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充满好奇,一转眼又钻进园子里没了踪影。

“君瑜,你回来啦!”一青衣男子走过来招呼,此人一派书生打扮,文质彬彬,二十出头,名唤“秦逸”,是景天门医阁最年轻的医师。旁边的一位黄裳女子,虽相貌普通,但自有一股气韵,与秦逸差不多年纪,名叫“唐萱”,也是一名医师。

景君瑜微笑着点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景园里那一抹欢快的红影。

“那就是你带回来的女孩?”唐萱顺着景君瑜的目光道,“挺活泼的孩子。”

“嗯,小麒麟一向开朗活泼。”说到小麒麟,景君瑜的笑意更浓了,“你们是去朝阳殿吗?把她带去报到吧,等会儿我和夫人他们一同去那儿。”

“好。”

说完,景君瑜便向望天殿顶楼飞去,神情肃穆,隐有怒气,老家伙们可都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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