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翌日一早,皇贵妃至太后宫中请安,一切安好。
且自此之后,皇上便长留曌庆宫中,羡煞宫中一众人等。
期间,除却柳莺之外,其她三宫,皆都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分的圣宠!
但怎奈,皇贵妃得宠,与楚离两国有益,太后乐见其成,便也促成了她的一味专宠!
一晃数日,眨眼而过。
在这数日之间,一直于楚国以逍遥候自居的姬无忧伤势渐愈,在与周太傅因伤停留楚国数日之后,准备启程回离国。
这一日,四更时。
荣昌已然恭身于端木暄寝殿门外。
看着身侧睡的香甜的轩辕煦,端木暄轻轻抬手,以手指勾勒着他绝美的五官,唇角处更是勾起一抹浅笑。
最近这段时日,轩辕煦将孩子,留在了她的身边。
母子团圆,她自是欣喜不已的。
是以,在不曾与太后一方揭露真身之前,她近乎贪婪的,如仇御风所言,享受着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
锦帐外,哇得一声,轩辕洛哭嚎声起。
旋即,轩辕煦眉心一拧,倏然睁开双眼。
与端木暄四目相对,静窒片刻,他悠然一笑。
自榻上起身,赤足行至小榻前,他弯身将轩辕洛抱于怀中,轻声哄慰着。
“四更准时,洛儿不早一分,不慢一刻,着实比荣昌的叫起,对你早起,更见奇效!”
长发寂然,披散肩上。
端木暄虽不施脂粉,却仍是明艳动人!
侧目,睨了眼榻前的更漏,她亦是赤足,缓步轩辕煦身侧,笑看着他怀里的轩辕洛。
闻她此言,轩辕煦施然一笑。
“这小子,日后若登上大宝,必省去贴身侍从叫起的苦处。”说话间,轩辕煦只觉手下一热,紧接着,他的眉宇轻皱而起。
见状,端木暄面色微变:“说过多少次,你就是记不住,孩子起身先做的便是让他如厕。”
伸手,接过轩辕煦手里的孩子,端木暄轻嗔着,将轩辕洛至于榻上,而后动作熟练的为其换上尿布。
立于一侧,见端木暄十分轻柔的蹭了蹭轩辕洛的鼻头儿,轩辕煦轻道:“昨夜,你便起来两次,这些,本可交由乳母来做的。”
自轩辕洛留在曌庆宫,端木暄除了让乳母喂食,其他的便一切亲历亲为!
无论是半夜,还是晨起,只要轩辕洛有动静,她才刚刚躺下,也会不厌其烦的接连起身照看。
这些,看在轩辕煦的眼里,毫无疑问,是十分心疼的。
“身为人母,在他初生之时,我不及疼爱于他,这本就是我心中一大憾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补偿的机会,我又怎可将一妾假手于她人?”
她怕,日后自己,没有机会再照顾轩辕洛了。
是以,此刻,她想要竭尽所能的,为自己的孩子,多做些什么。
轻轻转头,见轩辕煦仍旧站着,她眉心一蹙,对荣昌轻道:“在殿外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进来与皇上更衣,想误了早朝不成?”
“喏!”
轻应一声,荣昌自殿外进来,仔细伺候轩辕煦洗漱更衣。
由着荣昌为自己更衣,轩辕煦目光温和的看着端木暄轻道:“今日周太傅同无忧回离国,我与母后说起,你可送他们出京!”
闻言,端木暄微微一怔!
平日里,轩辕煦小气的厉害。
只要她跟姬无忧多说一句话,他都会醋意大发!
但今日,竟然如此大方!
“我已然命杜奎亲自带兵护送你过去,记得送他离开之后,早些回宫,莫在外面多做停留!”在她怔愣之间,偷吻了下她的额际,轩辕煦轻拍她的脸,转身与荣昌步出寝殿,乘坐龙辇,一路往前朝而去。
轩辕煦离开后许久,端木暄的嘴角处,依然挂着浅笑。
将轩辕洛交给乳母,她唤了白凤棠,简单的洗漱更衣后,便覆上面纱,亦起身离宫。
自来到楚国之后,周太傅一行,便居于驿馆之内。
而姬无忧,则独自一人,居于昶王府中的陌云轩里。
陌云轩中。
樱花树犹在,却早已过了花期。
地表上,枯败的落樱花瓣,堆的厚厚一层,一直不曾打扫除去。
在落樱堆中,有一座孤丘。
这,是翠竹的墓。
乃是姬无忧与端木暄商议之后,决意葬于此处的。
孤丘旁,一桌两椅,一套茶具,早已备上多时。
端木暄进院之时,姬无忧丰神如玉,一身雪白,早已久候多时。
缓步上前,自青梅手中接过香烛,先于翠竹坟前上香,端木暄这才悠悠转身,对姬无忧轻笑说道:“无忧好兴致,到了此时,竟还有心思在此喝茶!”
“一个人,贪恋什么,便会一直想着,即便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动摇他对贪恋之物的决心!”抬手,将手里的玉骨扇啪的一声合上,姬无忧盈盈浅笑,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具。
端木暄会意,宛然一笑!
从容落座,她毫不迟疑的取了茶具,仔细盥洗起来。
边上,白凤棠笑道:“感情王爷在此,就等着皇贵妃煮的这口茶呢!”
“是也!非也!”抬眸,姬无忧摇了摇头,笑看白凤棠:“嫂嫂打算何时回去?哥哥在离国,可谓望穿秋水啊!”
“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如是,回他一句,白凤棠轻笑着问道:“何为非也?”
轻轻的,神秘一笑,姬无忧但笑不语。
桌上,茶具盥洗好了,端木暄刚提起茶壶,正要煮茶,却不见茶叶所在。
微微蹙眉,她问着姬无忧:“无忧今日想喝煮沸的白水么?”
温柔一笑,姬无忧对身后人道:“莫兰,茶叶。”
“喏!”
轻应一声,名唤莫兰的婢子,将茶叶奉于端木暄面前:“娘娘,茶叶!”
只她轻轻一声,端木暄的心,竟是微微一颤!
抬眸,望着眼前从不曾见过的一张清秀脸庞。
她眸华微闪,终至展颜而笑:“你何时到的?竟不想着提前知会与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