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小伙子,我们需要耐心。”南思道看着报约说着:“我想,刘木之和李会吾会给我带来好消息。”在局里食堂吃完午饭,我正要趴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休息一会,南思道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们可爱的刘木之组长,已经把我等待的消息通过手机传递给了我,现在我们要立即行动了。”
南思道摊贩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当急不急易失战机。”
我开着切诺基一路狂奔,按照南思道的指示直接开进了五河市福森肉制品公司。
公司的保卫科长早已在办公楼下等候我和南思道,“呵,南队长,刘木之组长正在二楼我们的保卫科里,我是保卫科的科长,我带你们上去。”保卫科长说道。
“谢谢你啦。”南队长说着已然快步上了楼梯。
在二楼的保卫科办公室里,刘木之和组里的四个同志正在询问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我们警方通缉的市工商局的保安张强!我已从他的档案与户籍信息里看到过相片。
怎么?张强在这里抓到的?刘木之是怎样抓到他的?这一连串的疑问条件反射般的出现在我的脑中。
此刻,张强低头沉默一言不语,而讯问的我方警员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笼中之鸟,并不急于问话,双方呈现出一种类似战争期间的临时休战状态,虽然宁静,但攻防双方都能体味到那愈来愈浓的火药的气息。
南思道盯着张强看了一圈,并站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什么,仿佛是研究衣服的商标,什么也没有说就退了出去,并示意刘木之出来,我跟随二人来到隔壁地办公室。
“怎么样?张强交待了没有?”南思道问。
“没有,他什么都不说。”刘木之摇摇头答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类型。”
“嗯,确实如此,这种人有反侦察的心理,但是,依我看来,他还是告诉了我许多信息,首先,他有一个女性同伙在接应他,其次,他是藏身在一个养牛的农场里;第三,那批假冒的‘阳’牌商标肉松此时应该就在那个养牛农场里被他的那个女性同伙看守着,并等着他的消息呢!”
“咦,头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木之诧异地说:“我审他半天了,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得到。”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等到案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再告诉你。”南思道说。
“什么时候能够案情大白?”我问。
“如果接下来,我们的询问有作用话,大概就在今天晚上,全案就可以突破了。”南队长绝没有安慰我们意思。
“今天晚上,全案突破,太好了。”刘木之几乎要跳起来:“我为那些在卡点上熬红眼睛及其排查的广大警员向你致敬!还有局长大人可以向市长大人交差了。”
“沉住气!”南思道甩开被刘木之紧握住的手:“你马上回到隔壁,把我刚才所说的三点重复给张强,我想,这家伙一定会低下他那顽固不化的头颅的。快去吧,别再问为什么!实事会给你答案的。”
刘木之返回到张强的对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南队长的三句话,这种语势通常审讯员在取得有力证据支撑下所使用的,通常一听就明了无须抵赖了。
张强听完后,立时变了神色,犹疑几分钟后终于交待:“我正是造假‘阳’牌肉松的真正老板,举报人李海上门要挟我杀了他,假冒‘阳’牌肉松已被我运到了三河奶牛场里藏了起来,我姐姐张梅正在那里看着货,等着我消息呢!”
我们按照张强的交待随即前往三河奶牛场,果然发现了假冒‘阳’牌的肉松与张梅。
“头儿,这还没有到晚上呢!现在才下午四点来钟,全案就了结了,你瞧杀人犯也抓了,货物也已追回。”
刘木之把嫌疑人犯与涉案货物分装上车后笑呵呵地对南思道说:“我们收队回去洗澡,喝酒听你的案评吧——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呢!”
“不,案件还没收尾呢!你别忘了市工商局的林队长还顶着一个嫌犯的帽子呢!于公于私我们都得到他局里去,帮他恢复名誉!
市工商局的局领导班子一行五人还有经检大队的林队长及队副、王副队长、监察室主任都在三楼的会议室等待我们一行人。
王成武已先我们一步赶到了市工商局,众人落座介绍完毕,由南队长说明案情。
“鲁迅先生说过:敌人是不足惧的,自已营垒里的蛀虫是最可怕的。”南思道的开场白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接下去的话更加让人不明白“我想问一下王副队长,拿着国家的俸禄却干着违法的勾当,这样的人应不应该抓起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队副虽是“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却没有什么底气。
“我还想问一下你,一个打击假冒商标侵权行为的执法者却私底下却干着侵犯商标权的罪恶行径又该当何罪?”南队长也站起身来到王队副的身边。
“请你把话说清楚,谁在执法犯法?”王队副说着脸色难堪至极。
“别装蒜了,王队副就是你。”王成武粗壮的手臂已经搭在了王队副的肩头,“难道要我公布你的罪证吗?”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王队副颤声问。
“凭什么?这就是你给张强到天河印刷公司印制‘阳’牌商标标识写的证明。”王成武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盖了工商局印章的证明。“商标标识是要取得商标权利人的许可合同的,张强当然没有,但是,你通过工商执法的特权帮他出了一张证明,印刷厂也就只好印了——这上面的字迹是你的,不需要鉴定吧。”
“不错,是我写的,但这不能证明我就是造假人,我是出于朋友义气帮张强印的。”王队副申辩道。
“哼,还想狡辩,你除了印五万套‘阳’牌商标标识还印了十万套省内著名商标标识‘’。你身为执法人员应该懂得印刷5万套假冒商标标识就构成犯罪吧?”王成武一边说一边拿出铐子铐在了王队副的手上。
王队副还要挣扎,却怎耐王成武那如鹰爪似的铁手,钳得他动弹不得,只有乖乖就擒。
“你这个败类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建议党组提拔了你个混蛋。”王队副座位边的刘副局长突然激动地说了起来给了王队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位刘副局长正是林队长,王副队长的分管领导,他正要再殴打的时候,却被众人拉住了,只得作罢,刘副局长余怒未消,“砰”地一声推开了座椅急步向会议室外走去,似乎要上洗手间。
等他跨出会议室合上门,南思道忽地动作敏捷地闪到门边,轻轻地把门拉开探头向外张望了片刻,便悄声尾随而去。
这下,会议室里突然沉寂下来,正在众人蓦然不知所然之间,从会议室外飘进一阵暗哑的呼叫声:“快来人救我……”我一听心中顿时格登一下,这分明是南思道队长的声音。于是我以百米冲刺的爆发速度向会议室外奔去,呼救声是从308副局长室传出来的,这里离会议室只隔了一个门,我冲进去的时候,只见刘副局长骑在南思道的身上,一只手举着打火机,一只手狠命地擒住南队长的脖颈。南队长双手紧紧地捏着一个档案袋,他因为要保护这个材料,所以难以与刘副局长抗衡。而在地上尚有几页被火焚烧着的纸张。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出于感情的因素,一把将刘副局长掀开,与此同时,刘木之也冲了进来控制住了这位疯狂的副局长。
南思道从地上趴了起来,满是灰尘的脸上透露出胜利的微笑,他举起手里的档案袋,“刘副局长,这应该就是林队长丢失的那份案卷吧,请你解释一下它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
“天啊,这份案卷居然在你这里!”林队长使用高八度的声调表示着他的惊诧。
“刘副局长才是这起案件幕后的主谋,他与王副队长勾结一起利用张梅、张强雇佣一批民工干起制假售假的勾当,当然,张梅是刘的情人,当职业打假人李海向林队长举报黄圩村的造假窝点后,林队长按程序就向他做了汇报,刘副局长一听立刻采取相应措施,指使王队副偷走了案卷证据材料——并以此为借口剥夺了林队长的调查权。”在会议室里南思道重新向各位述说案情真相,“同时又令张强至持证明现场骗走了货物,并将货物藏在了三河奶牛场,不料,张强被暗处的李海盯上了,由于贪心李海跟踪到张强住处并要挟他,结果被杀。这就是案件的整个事实。”
“头儿,你是怎样抓住张强的?还有货物藏身的地点,你是怎么知道的?又靠什么判断出刘副局长是主谋?”在回去的路上我边开车边问坐在副驾座的南队长。
“抓住张强是工作态势的必然结果。”南思道点燃一支烟开口解说他那破案的思路:“由于我们警方查堵摸排调查的点而结合工作,使得张强一伙始终没有喘息的机会,他们抢着那批赃物就象抢了一个镣铐,他当然急于出手,但是,通过试探他得知五个发播购货的肉制品公司都有可能是陷阱,于是他反其道而行向两家未发播广告的公司销货,岂不知我已安排下刘木之组长等待他上门自投罗网,而从抓获的张强身上我发现从色泽看粘有女人的长发,与之前在其租屋内发现的头发是同一人所有,而同时,我在他的裤脚边,发现沾有少量的牛粪,现代城市里,在何处有牛粪呢?”
“那简直太容易知道是奶牛场了。”我情不自禁接口道,“不错,既然知道了是奶牛场,那么只要在两家奶牛场摸排下就会找到那批货的藏身地点了,所以张强心里权衡后就选择了招供。”刘木之也插话,“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商标标识是在天河公司印刷的?”“这是经验。”南思道继续说:“我们城市有十一个印刷厂,而通过用墨纸张,以及特有的编码,我就知道了这是天河印刷厂出品的东西,因为之前别的案件我已研究过这家的印刷公司的样品……好了,你别再开口问,我直接告诉你,刘副局长回办公室是销毁那本偷走的案卷的……他为什么保留到现在?因为他想看一下材料里的口供有没有涉及他,由于他过分自信,加之不能在办公室燃烧这么多产生大量灰烬的物体,所以才致使被我抓了个正着,是狐狸就会留下尾巴,是豺狼终会露出原形的。”
南思道说完头靠后背闭上眼睛憩息。车窗外,一轮明月,银光洒地,照亮这春夜的勃发的生长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