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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保卫新中国胜利成果

一九四九年九月三十日,部队接到通知,新中国将于十月一日在首都北京正式成立了,要求担任城市执勤和重要单位警卫的干部战士必须着装整洁,军容严整,以良好的军姿、饱满的精神迎接新中国的开国大典。

当晚,父亲他们所有官兵都把压箱底的的新军装拿出来,准备明天上街巡逻和执勤时穿,原本,这些新军装下发后,大家都舍不得穿,包括父亲在内的许多人,都想等全国解放了,有机会回趟家,穿上这身新军装,戴上自己所获的军功章,光宗耀祖的回家。

十月一日一大早,父亲他们全连在操场上整装待发,全体官兵都换上了崭新的军装。王连长对大家说:“同志们,今天是我们新中国成立的大喜日子,上级要求我们加倍提高警惕,防止敌特分子对上海的破坏,保卫上海人民的安全。”接着,程指导员带领全连官兵进行了庄严宣誓:坚决保卫大上海,坚决保卫上海人民,请祖国和人民放心!随后,连长一声令下,全连奔赴各个执勤岗位。

带着新中国成立的喜悦心情,父亲率领全排战士以司令部机关大院为轴心,沿四平路两侧布置警戒线,想到这些年跟随陈粟首长南征北战,历经那么多风风雨雨的战火洗礼,那往日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不断翻滚,想到那些为了新中国而英勇牺牲的战友们,父亲的心情很不平静,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些牺牲的烈士的脸庞,父亲默默地对英烈们说:“兄弟们,战友们:今天我们的新中国成立了,我们坚守在保卫大上海的岗位上,守卫一方平安,守卫你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胜利成果,这是我们每一个活着的战士的最大心愿。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按照中央军委对公安部队的要求,父亲他们的任务主要分两大部分。在内卫方面,主要有:执行清剿土匪、警备城市、平息叛乱、警卫首脑机关、守护重要工业设施、守卫重要的铁路桥梁隧道、看押劳改罪犯及捕歼空降特务等任务。在边防方面,执行国境警卫、侦察、检查和边境事务管理等任务。父亲他们公安部队与国防军一起,是解放初期的我军的两大军种,他们的军装和解放军军服是一样的,军帽上也都佩戴“八一”军徽,所不同是父亲他们的左臂佩戴一个盾形臂章,臂章内有“公安”字样和军徽图案,胸前有一块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牌。他们将和国防军一起共同担负着保卫新中国的胜利成果和人民幸福安康的重任。

一九五0年二月初,父亲所在的十三师三十七团于奉命调回南京,担任军区机关的警卫任务。在完成与接防部队交接工作后,父亲他们于二月六月中午准备启程离开驻守了半年之久的上海,移师南京。

当父亲他们乘坐军列准备驶离火车站时,突然刺耳的防空警报拉响了,父亲他们在上海守卫的这段日子里,几乎隔三差五就会遇到从仍然被国民党军占领的舟山群岛等军用机场飞来的敌机大摇大摆地飞到上海上空进行轰炸,虽然那时部队已经紧急组建了高炮部队,但是四个高炮团分布在大上海毕竟是捉襟见肘,许多时候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敌机猖狂的轰炸,等敌机一走,部队马上组织抢救,显得非常被动。

已经蹬车准备离开上海的父亲他们部队,只得全部下车,就地隐蔽待命,每个战士心里都充满无比仇恨,心里都窝着一股火。战士们都在悄悄议论,要是我们也有空军和更多的高炮部队就好了,非把这些****的都揍下来不可。

这回敌机的轰炸的密度非常高,而且架次比以往要多很多,部队原定的出发时间被迫推迟,转而进入抢救物质,维护城市安全的任务,事后父亲他们才知道,这就是台湾******派大批飞机对上海进行的大规模轰炸。

国民党飞机出动巨型轰炸机,对上海各发电厂和水厂等公用设施进行狂轰滥炸,尤其是当上海主要的供电源杨树浦发电厂遭受敌机轰炸后,对上海的供电造成极大的影响,使得上海整座城市几乎陷于瘫痪。为防止潜伏的敌特分子趁机对上海的城市公共安全进行更大规模的破坏,上级临时取消了父亲他们团赴南京的任务,命令这支曾经在南京参加过抓捕敌特的部队继续驻守上海,打击敌特分子的嚣张气焰。

接到命令后,父亲他们全团立即赶往五角场,在江湾镇至五角场一带布置警戒。对于重返五角场,父亲他们是亲切而熟悉的,毕竟在这里已经驻守了整整半年之久,这里的条条马路和建筑物,父亲他们都是十分熟悉,这也是上级紧急命令父亲他们团重返这一代的原因。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兄弟部队重点加强这一代我军驻地和大批学校以及几条主要繁华路段的戒备。

白天还不是重点,安全问题还好些,当父亲他们这些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成群结队的在城市的各条马路、银行、机关和学校、医院等敏感和人群集中的区域巡逻时,上海的老百姓都心里有了底,由“二六大轰炸”引起的恐慌得到有效遏制。

一到夜晚是最令人担忧的,各级政府和组织也积极动员百姓尽量留在家里,减少外出,以防不测。

父亲他们这个团因为有在南京打击敌特分子的经验,因此受到上级的格外青睐。一个傍晚时分,父亲带领他的排在曾经驻守并且睡过马路的魏德迈路上完成了一天的布防和执勤后,刚完成和接班的兄弟部队的交接,就接到连部通讯员驾驶摩托车赶来传达团里的最新指示,延迟返回驻地,就地用餐,今晚务必加强防范。

父亲明白,这里是江湾镇通往五角场的要道,一定是上级有了最新的情报,估计可能会有敌特行动。全排匆匆吃好连队用卡车运来的饭菜后,不顾一天的疲劳立即又投入了紧张戒备巡逻之中。

由于发电厂仍在抢修之中,一到夜晚,许多地方仍是一片漆黑,凭着长期担任警卫任务的警觉,父亲预感到今夜可能会有情况,因此父亲告诫执勤哨兵尽量不站在空旷的地方,寻找较为隐蔽的街角和屋檐下,以两至三人位一组,减少流动巡逻,尽可能以静制动。

二月的上海依然寒冷,父亲他们不敢有一丝松懈,一整夜始终处在紧张的高度戒备状态中。到了后半夜,天刮起了大风,此时的战士们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了,人也处于极度疲劳状态。父亲明白,这时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必须咬紧牙挺过去。父亲来回穿梭在各执勤点,提醒战士们要注意,千万别睡着。

正当父亲向下一个执勤点走去的时候,忽听前方传来几声枪响,父亲一听方向就预感到一定四班那边出事了,忙用手势提醒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战士别暴露自己,注意观察。一会四班一名战士沿着屋檐下猫腰跑来,父亲一把拉过跑来的战士,战士见是父亲忙汇报。他们班两名战士在去上厕所时突遭敌人行刺,幸亏是两人一起结伴去的,暗杀造成我军一名战士受重伤,敌人逃脱。在父亲着急地问:“你们班长有没有带人去追击敌人?”当战士告诉父亲,班长牢记父亲的命令,没有盲目追击,而是带人迅速将周围地带布防,并派他过来向父亲汇报情况。

父亲来不及多想,命令其他战士坚守原岗位,切忌不可盲动。自己跟那名战士赶到现场,只见在一条小巷边的厕所门口,我军的被袭战士背部遭到匕首飞刺,幸好父亲他们这只老警卫部队,平时的各种防御和救护知识普及较早,战士们都懂得一些救护的常识,没有拔去刺入的匕首,防止失血,目前仍无生命危险。

父亲明白,敌特分子手法十分老练,正因为父亲要求战士结伴行动,因而敌人没有近身下手,而是采用飞刀刺杀的方法,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尽管这样,父亲仍然感到自责,望着已经昏迷的战士,父亲心里感到阵阵悲痛。他立即派两名战士驾驶摩托车结伴将伤员运走抢救,并把这里的情况向连长汇报,要求各班以班为单位集结隐蔽,等待连长的到来。

情况很快被逐级上报,连长迅速带人赶到这里。连长告诉父亲,刚接到上级命令,根据这里发生的战士被刺事件分析,敌特分子袭击的目标很可能是附近的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级已经调集大批部队赶往学校附近,对这些地带周围数公里范围进行重点布防,父亲的任务是继续坚守岗位,确保这通往学校的的要道绝对安全。

第二天的情况通报显示,这是敌特分子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原本就是想通过暗杀我军执勤哨兵,分散我军注意力,随后乘一大早复旦大学学生入校的高潮时候,伺机对进行学校进行袭击,造成学生恐慌,扰乱我新生的人民政权,因我军严加防范未能得逞。

父亲主动向组织上递交了检讨书,请求处分,上级经过研究认为父亲本身没有过错,没有给予处分,然而此事却一直在父亲心里深深埋藏,他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战士,身为排长他不能原谅自己。

在短暂驻守上海江湾五角场后,父亲他们团依然按照上级的指示乘火车前往南京。到达南京后不久,部队传达了上级指示,组建我们自己的人民空军,要求广大指战员踊跃报名参加体检,父亲和许多战友一起报名应征。在父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遗憾。在渡江战役打响之前,新中国的人们海军就是以他所在的教导师为主组建的,当时父亲的一团因为受粟裕代司令员的之命,将前往总统府担负迎接总前委首长视察的重任而没有被编入。当父亲从《人民前线》报上看到以他们师为主组建的华东军区海军的消息后,心里也为自己没有有幸能够新中国第一代人民海军而稍有遗憾。因此当部队选拔空军飞行员的通知下达后,父亲的心又一次被激动了,他想起了在莱芜战役中敌机轰炸野司指挥部时,当敌机投下的炸弹即将落地时,敬爱的陈老总大声招呼自己进防空洞隐蔽救了自己一命的难忘瞬间,想起了在准备撤离上海时,已经退到台湾的国民党******的飞机依然胆敢嚣张的飞到上海肆意轰炸时的情景。父亲心想:已经错过了当海军的机会,这次不能再错过当空军的机会了,父亲决心报名参加空军。

然而遗憾的是,父亲还是没有通过严格的体检,没有能够当上一名飞行员,只得继续他的陆军生涯。

当我和哥哥长大后陆续成为空军和海军后,父亲总会无比自豪的告诉别人,当年自己没有能够当成海军和空军,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替他实现的夙愿,他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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