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墨洛寒都一直很繁忙,隋晓甜几乎都看不到墨洛寒的影子。只有在每一天的晚上六点,墨洛寒定时回来吃饭的时候,隋晓甜才会看到墨洛寒。墨洛寒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很多,他看起来更加自信,而且有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隋晓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她突然接到了墨老夫人打来的电话,墨老夫人在电话里嘶哑着声音喊着:“墨洛寒,你胜了,你很厉害啊。但你要清楚,这不是结束,我们墨家人一旦开始争斗,就一定要把对方咬死,希望你能够做到这一点!”
隋晓甜听到墨老夫人的话,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墨老夫人似乎遭受了很大打击,墨老妇人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气愤,甚至夹带着一丝绝望。
隋晓甜不知道墨老夫人和墨洛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皱起眉头,正打算和墨老夫人说话。电话突然就中断了,墨洛寒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隋晓甜抬眼看着墨洛寒,墨洛寒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但是样子看起来更加沉稳,好像是打了一场打仗得胜归来的将军。隋晓甜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墨洛寒,她很想要去问墨洛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没有等她开口,墨洛寒就走到隋晓甜身边,抱住了隋晓甜,笑着低声说:“我打败她了。”
隋晓甜自从来到墨洛寒的身边,就从没有听到墨洛寒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话,隋晓甜忍不住低声低声问:“你打败谁了?”
墨洛寒低声说:“我的祖母,一个企图控制所有人的女人。”
隋晓甜不由得瞪大眼睛,她有些不理解墨洛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隋晓甜简单的想法中,墨老夫人是墨洛寒的祖母,虽然隋晓甜在林家受到了侮辱,也受过很多欺负。可是隋晓甜从小就比简单的生活中长大,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家人是她心底里最温暖的存在,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还会至亲之间还会彼此为难。
可是墨家的环境似乎和她过往的经历截然相反,墨洛寒能够和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互相残杀,能够和自己的祖母争斗不休,隋晓甜只要想想都觉得恐怖的事,竟然那么理所应当的发生在墨洛寒自己的生活里。
隋晓甜慢慢眨了下眼睛,疑惑的看着墨洛寒。墨洛寒的生活其实应该和隋晓甜毫无关联,墨洛寒可以不用对隋晓甜解释任何事。但是当墨洛寒看到隋晓甜的眼神,突然觉得不想让隋晓甜把他想做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你不了解我的生活。”墨洛寒眯起眼睛,慢慢皱起了眉头:“我的妈妈是为了保护父亲死的,是她自愿,也是为了我父亲的无能顶罪。墨家是一个大家族,墨家的所有产业虽然我们墨家本家占大多数,可是其他亲友的股份如果联合起来也能超过一半,如果惹到了众怒,即便是我们墨家本家也会遭到其他亲友的攻击。”
墨洛寒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而我那个愚蠢的父亲,竟然在他担任墨家董事长的期间贪污款项。这很愚蠢,立即被人抓住了痛脚,墨氏家族的人都愤怒了。我的父亲不敢承担责任,而我的母亲被祖母劝说,让她出来为父亲顶罪自杀了。清晨我们一醒过来,就看到母亲漂浮在水池里,全身泡得发白发肿……”
说到这里,墨洛寒突然眯起了眼睛,像是回忆着他压在心底里的噩梦:“但是我第一眼就能认出来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当时就捂着嘴喊着恶心,逃走了。我的祖母墨老夫人则冷静的好像是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其实我的母亲不必死,墨老夫人用我母亲的死在震慑其他墨家族人,也是想要和那个时候遇到危难的欧阳家划分界限,欧阳家也就是我母亲的娘家。”
墨洛寒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墨老夫人管家那么多年,本该见惯了风雨了,没想到她也有寻常人踩低攀高的习惯。欧阳家落魄了,她就狠狠的踩上了一脚,甚至连欧阳家的女儿都可以用情哄骗了她去死。不,还是被杀的吧。”
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被他所说到一切吓得呆住的隋晓甜。
墨洛寒沉声说:“他们不知道,我妈妈临死前去见过我。那天她打扮的很漂亮,和我说了很多古怪的话,我那时太小了,当时还不明白她说得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再发生。我抱住了母亲,哭着求她不要离开我。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头的,她自己嘀咕着会想别的办法去解决问题,不能让我没有人照顾。她不放心把我交给墨家其他的人,我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甘愿去死的母亲,在最后一刻是觉得作为母亲,比去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和贤惠的妻子更加重要的事。”
“可是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水池里,脖子上还带着明显的掐痕。”墨洛寒脸上显出古怪的笑容,让隋晓甜看得胆战心惊。
隋晓甜似乎已经能偶看到幼小的墨洛寒远远的站在水池的岸边,等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水池里已经溺亡的母亲,那个场面是多么恐怖多么残忍啊。
隋晓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搭上了墨洛寒放在一旁的手,慢慢握住。墨洛寒看着隋晓甜,突然抓住了隋晓甜的手,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之后我在墨家过得很不好,我的父亲有很多私生子,虽然当中有太多废物了,可总有几个还不错得人,其中最优秀的人就是景闵文。”
听到景闵文的名字,隋晓甜立即抬起头看了眼墨洛寒。墨洛寒察觉到隋晓甜对景闵文这个名字的关注,墨洛寒立即停下了嘴,不想要继续说下去。
可当墨洛寒低下头,看着隋晓甜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时,墨洛寒又继续低声说:“景闵问被接到了墨家老宅,和我一起接受教育。我就像是一个随时会被替换的旧式的摆件,他则是最新式的受人喜欢的时髦家具。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成为我的接替人,成为墨家所谓的第三代继承者。因为我的父亲喜欢他,厌恶我。墨老夫人似乎也看重他,我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人,连饭菜有时都吃不到热的。”
“我才发现那些曾经悉心照顾我的佣人,并不是出于对我的感情而细心照顾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当我的身份消失,他们看待我的眼神立即就变了,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麻烦。慢慢的,当墨家举办宴会的时候,他都会作为墨家的第三代而出席。那一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景闵文是墨未来的继承者,而我被舍弃了。甚至有的人开始议论景闵文什么时候改了名字,正是进入墨家的族谱,商量起他应该改叫什么名字。”墨洛寒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抹讽刺得笑容。
“所以你就……”隋晓甜想要问墨洛寒,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就差点把景闵文给淹死了。
隋晓甜还记得景闵文对她说过墨洛寒差一点就在水池里淹死了他,所以当隋晓甜听到墨洛寒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回忆起了景闵文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想想当时墨洛寒的处境,一个年幼的孩子,才失去了母亲,还总是陷入无人理睬,随时可能被人取代的境地,就算墨洛寒的心态有些古怪起了歹念,隋晓甜也能够理解。
想到这里,隋晓甜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她不能这样想啊。再怎么样,想要害死其他人也是不对的。隋晓甜都不清楚她怎么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竟然听了墨洛寒几句话,就站在了墨洛寒这一边,甚至理解他差点杀了景闵文得做法。
墨洛寒很敏锐的察觉到隋晓甜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墨洛寒就皱起眉头冷笑着说:“我劝你不要太相信景闵文,他永远都替代不了我,与其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还不如只看着我。”
听到墨洛寒的话,隋晓甜慌忙抬头看向墨洛寒低声说:“我,我没有注意他。”
“没有最好。”墨洛寒抬手捏住了隋晓甜得下巴冷声说:“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没有真心对付他。因为在有一段时间里,我和他都只是墨老夫人的棋子。而我对于他们算是将要舍弃得棋子……但是命运无常啊。”
墨洛寒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谁都没有想到,我的外祖欧阳家竟然解决了他们之前的困难,从困境中走了出来,而且在我舅舅的掌管下,欧阳家竟然一跃而起,成为了仅次于墨家的大家族。从底层一跃而起的欧阳家,让很多人都心怀芥蒂,他们开始害怕欧阳家的报复。因为欧阳家确实疯狂得展开了报复,有几家在欧阳家困难时,欺辱过欧阳的家族被欧阳家弄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