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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两阵斗法

在神面老人的帮助下,夏虫儿顺利来到了蛇窟。她闭上眼睛,静心回想雪莲开机关的手法。接着,她定了定气,伸出手去按……蓦地,一只细长的大手握住了她,夏虫儿心里一颤,转头,笑出了泪:“你不是……”

来人使劲一敲夏虫儿的脑袋,夏虫儿吃痛一叫:“枫老弟!”“你可真够狠心的,夏虫儿!”华枫沉脸道。“对不起,我……”夏虫儿满心愧疚。华枫突然一笑:“我们的帐后算,雪莲刚改了机关,我来。”华枫伸手一气敲开了石壁,三人鱼贯而入。

路上,夏虫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雪莲指使阳日给夏虫儿剑上下毒的时候被神面老人知晓,他马上暗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华枫。二人将计就计,神面老人扮作阳日的模样悄悄地把剑上的毒给抹掉,华枫仍是假装受伤中毒不醒,暗暗地在五毒教的厨房里下了自己的迷药。所以,夏虫儿一路走来竟没遇到一个五毒教众,而其他客人则因为喝了迷酒昏迷不醒。此时,“侥幸逃脱”的西域毒王几个人正在雪莲那闹事呢!

“你们一天竟做了这么多事!”夏虫儿听得一惊一乍的,“师父,枫老弟,你们早就认识了吗?”“我们是在在西域相识的。”神面老人笑道。

来到万蛇窟,群蛇乱舞,让人从头凉到脚!两个孩子被放在吊于半空的篮子里,夏虫儿立马要冲上去救下他们,华枫按住了她的手,纵身一跃,手中银光一现,绳子割断,他轻飘飘地把两个孩子带了下来。

夏虫儿奔上前,抱起两个孩子,急喊:“小五!小七!小五!小七……”两个孩子仍是昏迷不醒,夏虫儿急得眼泪直流。华枫摸上两个孩子的脉,安慰夏虫儿道:“他们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几天就好了!”“谢谢你,枫老弟!”夏虫儿心上的弦一松,总算放心了。“走吧。”三人刚要离开。突然,华枫站住了,望着蛇窟的蛇出神,嘴里轻轻叫着:“外公……”

夏虫儿、神面老人吓了一跳,以为华枫中邪了,急忙拽着他离开。华枫反手拉住他们,轻声说:“等等。”夏虫儿顺着华枫的目光看去,惊讶地发现蛇窟里的蛇全游到了一处,僵僵地不动了!紧接着,只听嚓嚓的声音,蛇窟底被掀开了一角,一黑衣少年从洞口钻了出来,又拉出了一个绿衣女子。然后,黑衣少年抓住女子的胳膊,轻轻一跃,跳出了蛇窟。

此时,他们与华枫三人的目光相聚了,全都愣住了。黑衣少年一眨不眨地看着夏虫儿,好久才发颤着出声:“夏,夏虫儿,是你吗?”夏虫儿咧嘴一笑:“是我,我是夏虫儿。”黑衣少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怎么会……太好了!”在眼泪还未飞出之前,黑衣少年冲上前,用力地抱住了夏虫儿,确切地说是抱住了抱着小七的夏虫儿。

“师妹,这不是梦吧!”是君华,他仍不敢相信。夏虫儿被抱得喘不过起来:“当然不是梦,不过你再用力抱我们真的就得在梦中相见了,嘿,师弟,还有孩子,孩子……”君华放开夏虫儿,夏虫儿长舒了一口气,冲他呵呵一笑。君华捧揉着她的脸,如获珍宝。

一旁的华枫打破了他们久别重逢的美好气氛:“我说适可而止就算了,你们怎么来了?”君华沉了一口气,转身冲华枫就是重重一拳:“谁让你私自行动的?”华枫一个踉跄:“这么大火气!”君华缓缓手腕说:“我问了华伯父,雪莲就是从这座山跳下来了,来到这我又碰见了笼翠,她带我进来的。”君华一指身后美得恍若仙人的绿衣女子。

笼翠走上前,向华枫盈盈一礼:“师兄。”华枫略一点头,笑道:“怪不得,你施的驱蛇药让我差点以为外公到了。”笼翠一笑,转而轻移莲步,面对夏虫儿,真诚地说:“听凌公子说你遇害了,我很难过。还好,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看着笼翠桃腮处的两个笑涡,夏虫儿回以大大的笑容。

神面老人提醒道:“各位,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华枫点头,道:“笼翠带路,神面老人、虫儿带两个孩子从密道离开,剩下的事我跟君华去做。”夏虫儿马上摆手反对:“不行,我得留下。五毒教主的一个教众曾是鞑靼王的近侍,他把龙血丹的秘密告诉了五毒教主。现在五毒教主已闭关两天,肯定是把龙血丹吃了,在消化它的能量。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们去!”

夏虫儿刚要把孩子交给笼翠,华枫一把抓住了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也知道他在哪,你乖乖跟他们出去。”夏虫儿看向君华,君华笑道:“这次我跟华枫统一战线。”他抚抚夏虫儿的肩膀:“师妹,我可不希望你再有什么闪失,放心了,我跟华枫应付得了。”

夏虫儿看看二人,屈服了:“好吧。”转身跟上笼翠,华枫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夏虫儿。他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叠了几下蒙上夏虫儿的眼睛——以免她看到最害怕的东西。然后,他跟君华将夏虫儿笼翠二人送到蛇窟入口。笼翠将一个小瓶交到华枫手中,道:“放心,我保证他们的安全。”

待他们离开后,华枫君华跃上蛇窟。华枫打开小瓶往窟内一撒,蛇群醒了过来,一切恢复如常。君华直直地看着蛇窟,突然哈哈傻笑起来,“想什么?”华枫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生又变得有趣了。”君华笑道,在看到夏虫儿的那一刹那,他心中乌云尽逝,又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天空。“当下是先拿到夏虫儿的那半颗解药,否则你那有趣的人生只是妄想。”华枫凉凉地开口。“记得我们在冰窟常玩的游戏吗?”君华转而问向华枫。华枫看着他,点头一笑:“当然。”

在洞里呆了大半年,夏虫儿被外界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鼻间充斥着甜甜的青草味,浓郁的杏花香,风柔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抚着她的脸。

向前一迈步,夏虫儿踩上了软绵绵的泥土,似乎刚下过雨的样子。阳光暖暖地照着她全身,夏虫儿笑着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漫山遍野明媚的春光,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前跟春天一样清新娇艳的笼翠。

笼翠对她笑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先带两个孩子到我那安顿一下。”“等一下。”夏虫儿叫住她,认真地说:“我决定回去,毕竟我在五毒教待过那么长的时间,我知道它的每个地方,我回去可能会帮上他们的忙。”她在出来的路上早已心念已决,更确切地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华枫他们的话。

“虫儿……”神面老人才要劝止,夏虫儿把孩子交给笼翠,跪下冲神面老人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师父,你放心,我刚拜到你门下,还没跟你学到什么,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他们独自犯险我放心不下,我真的想去帮帮他们!”几分沉默之后,神面老人点头,看着她:“记住你的话。”

“可是,我的驱蛇药没有了。”笼翠道。“没关系,我还知道另一个入口。两个孩子就拜托二位了!”说罢,夏虫儿站起身来,沿着小路向山的另一面跑去,“但愿那个洞口还在。”风吹下一朵杏花,摇摇地落在夏虫儿踩下的泥印里……

风叶怒气冲冲地去找夏虫儿算账,踹开她的房门,却没找到人。待要离开时,她眼珠一转,拿出怀中的小瓶,将那白白的药粉倒进了桌上的茶壶里。做完后,她狠心一笑,掩门离去……

循着模糊的记忆,夏虫儿翻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那个洞口,洞外长满了长及腰身的茅草,等夏虫儿拔完草,她泄气地发现,洞口已经塌了!被泥土和石块堵得挺严实。夏虫儿抹了一下鼻子,撸起衣袖,开始拼命地挖……

雪莲看着手中的圣药兀自盘算着,她打算亲自把解药给华枫送去。如果华枫对她还有旧情,她就救了他。如果没有,那她得不到的,灵芝也别想得到……就在这时,门外嘈杂声起,“小姐,西域毒王几人在外叫嚷着要见教主!”阳月没经允许慌忙跑进来禀道。

“怎么回事?”雪莲眉头一皱。“他们说我们,说我们……”阳月结结巴巴。“说!”雪莲疾严令色。“说我们下毒害他们,已经有不少客人昏迷不醒了,他们要找教主理论!”阳月说。

“什么?”雪莲跳起来,“带我去看看。”还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下来,命道:“你跟阳日带几个人先去弄清楚,压一下他们。”

“可是小姐,阳日不见好长时间了。”阳月回禀。雪莲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瞪着她怒道:“干嘛不早告诉我!”阳月怯怯地低头不语,来不及多想,雪莲拿出一块令牌,命道:“调集铁箭队先镇住他们,实在不行就把他们放倒。等我回来!”阳月忙领命接过,欠身离去。

雪莲步履匆匆地赶到华枫的房间,却只看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脸痛苦表情的灵芝。听了灵芝的简述,雪莲替她逼出银针,但仍有几根留在她体内,无能为力。无奈,雪莲给她服用了几颗丹药,暂时缓解银针的效力。

灵芝与雪莲一同赶往夏虫儿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雪莲心说一声坏了,转身向蛇窟跑去,灵芝紧跟着她。途径重华阁前,雪莲突然站住了,她上前打开陷阱的机关,一看,几十个五毒教众被困在陷阱里,昏迷不醒。“梭罗花!”雪莲目光一凛,恨道:“我五毒教的人竟会被自己制的迷药放倒。”

她与灵芝分工,给众人用了解药。几十人立马缓过神来,见到雪莲,齐跪在地:“请小姐责罚!”“走!”雪莲眼皮不抬,心急火燎地赶往蛇窟。

在蛇窟门前,雪莲简单部署了一下,众人就位。雪莲刚打开石壁机关,灯火却一下全灭了。雪莲喝道:“拿火把来!”几个教众拿着火把还没走到门口,一阵掌风横袭,火把又灭了。“堵着门口,不许放跑一个人!”雪莲大叫。但马上,惨叫连连,已进门的那几个人全飞了出来,全身冰冷,死了过去。

“放毒烟!”雪莲命道。灵芝一把拉住她,急道:“少爷还在里面!”雪莲瞪了她一眼,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教众把灵芝制住。“雪莲,你疯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灵芝大叫道。雪莲一挥手,灵芝的嘴马上被堵上了,“放!”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黑一白两个影子闪出石门。华枫一跃而起,玉箫横扫一圈,十几个教众登时倒地。君华展开无影步,让教众们昏头转向,他冷笑一声,把毒烟塞到教众嘴里,他们顿时脸色变黑,挺身猝死。华枫凌厉的目光扫过雪莲,斜身向她击去。

雪莲全身一冷,脚点石壁一个鹞子翻身,纤指射出五根银针,华枫就旁一转,银针射死三个教众。华枫手腕一翻,轻描淡写却又致命的一招,雪莲胆战心惊地避过,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玩够了。”华枫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全身一僵,紧接着背后受到重重一击。

雪莲撞到石壁上,吐血倒地。君华回身喊道:“正事要紧!”华枫点头,一瞬间,二人消失在通道拐口。

夏虫儿推开地道那头的石块,鼻子一动,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沁入心脾。“啊哈,原来雪莲的酒窖在这!”夏虫儿知道,雪莲不但喜欢喝酒,而且善制药酒。她把制的药酒看成是宝贝疙瘩,没人知道她藏在哪,没想到……夏虫儿打开一罐,先洗干净了手。看着眼前这些大坛小坛,她嘿嘿一笑。

华枫君华二人脚下如飞,穿梭于各个通道。“虫儿的解药也在五毒教主那吧。”君华问。“你不先关心关心你的龙血丹?”华枫侧头看他,君华耸肩一笑不语。突然,两人一起站住,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接近了,好像是……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二人大惊,同时大喊出声:“夏虫儿!”

夏虫儿嘻嘻一笑,马上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先别朝我发火,我是来报信的,雪莲他们在前面设了个陷阱,你们再往前一点会有危险的!”夏虫儿转过身,道:“出来吧,计划已经败露了!”一会儿,雪莲果然从暗门里现身了,几乎一刹那的功夫,前后都堵满了人,个个严阵以待。

“你还活着?”华枫有些不可思议。雪莲一笑,扯开上衣扣,露出一件黄澄澄的衣服。“金丝甲。”君华认出。“把他们一网打尽!”雪莲狠狠下令。

“等等。”夏虫儿伸手一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耍什么花招?”雪莲厉声问。夏虫儿嘻嘻笑道:“难道你听不到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吗?”雪莲静神一听,脸色陡变:“我的酒窖!”

“我告诉你的傻弟弟,其中有一个坛子里装了个大宝贝,现在他正一个一个砸烂了找呢!”夏虫儿笑说。雪莲恶狠的目光像要把夏虫儿吃了:“我杀了你!”华枫君华马上把夏虫儿护在身后,夏虫儿把脑袋挤进二人中间,道:“我要是你,就先去看看那些酒,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能救一坛是一坛啊!”

雪莲咬唇一跺脚,“不许让他们过去!”留下一句话,她马上带人愤愤离去。

五毒教众呼啦全扑了上来,白衣飒飒,黑翼飞扬,华枫君华混入了战局,夏虫儿能躲便躲,在人群中跳来跳去。三人顶背而立,“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君华,帮着虫儿运气护体!”华枫快声道。他白衣一撩,玉箫一横,凑至嘴边,箫声混着内力流泻而出。五毒教众顿时全身发抖,滚到地上,再无战斗力,渐渐直至冻昏。

箫声顿止,华枫用玉箫敲了敲夏虫儿的脑袋,皱眉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就是啊,我们行动还得带上你这么一个累赘,很不方便哪。”君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夏虫儿笑道:“反正现在我没有任何束缚,他们抓不到我的,你们先去找五毒教主,剩下缠人的小鬼我来处理。”

“你行吗?”二人还是颇有担忧。夏虫儿拍拍二人肩膀:“我毕竟在这呆了大半年,往哪跑都清楚,不用担心!”“自己小心。”君华认真嘱咐,华枫揉揉夏虫儿的头发。二人飞起身,脚点石壁到了通道的另一头,他俩回头看了夏虫儿一眼,离去。

看着二人背影消失,夏虫儿还没喘口气。“夏虫儿。”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瞧:“灵芝?”“是我。”灵芝把隐在暗门里的半截身子露了出来。“你来抓我的?”夏虫儿笑问。灵芝轻轻点点头,上前一步。“看你抓不抓得到?”话音未落,夏虫儿刚一纵身,一根如大象腿一样粗的绳子横扫而来,把半空的夏虫儿紧紧箍住。

夏虫儿暗叫不妙,略一挣扎,绳子反而越缠越紧。“谁说抓不到你。”灵芝娇艳一笑,下巴往上一点,夏虫儿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蟒头正吐着芯子盯着她。铜铃大的眼睛里,夏虫儿昏了过去……

华枫君华赶到五毒教主闭关的石室。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华枫马上退到一侧,君华则一个跃步上前,一掌把石门劈开一半,几乎同时,另一扇门缓缓移开——华枫把机关打开了。华枫一笑道:“我知道机关在哪,你费那么大劲干嘛?”“我还以为你给我使眼色说不知道呢。”君华一愣,接着笑说:“算是给他敲门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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