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一个个倒下,月色“哈哈”大笑着向我们走来,他的脚步原本很轻,可是现在这声音听起来却比之前听到的显得狰狞了许多。一寸一寸空白的空气向我掠过来,我的手掌还紧紧地覆盖在古甫身上,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没有控制住自己,我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偷偷看月色到底想怎么样。也许月色觉得我们已经是困兽,想着没必要太着急解决我们,所以他一步一步跨得特别重。这脚步,似在示威,又像在嘲笑。
突然,“嗤”的一声,月色的身体就像被戳了一针的气球似的,一下子变得松塌塌、软绵绵的,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最终还是很无力地倒了下去。随着月色的倒下,我看到了满手是血、浑身颤抖的曼华,她的瞳孔中满是惊恐,但脸上却露出了微微快意的笑。她开始喃喃自语:“原来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原来沾染血液的发簪,真的是你的死穴,这是真的,你这个疯子,居然把这件事告诉我……”她看着月色,又哭又笑的,又是心疼又是憎恨的,那表情很复杂。
我们一个个爬了起来,曼华却像崩溃了似的瘫坐在了地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月色那具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枚戒指,扬手一弹,戒指便飞了出去,停在月色面前,从他体内吸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只见这东西一出来,整个山洞顿时亮起了绒绒的黄色光芒,那光芒一直持续着,直到最后曼华收回戒指。
“师父,我去收了月色!”我向初冷汇报了声,得到他的许可之后,便将月色那具正在快速腐烂、所剩无几的尸身装进了蝴蝶本尊给我的水晶瓶中。盖上瓶盖的那一瞬间,我感觉非常有成就感,虽然我知道我并不是我的功劳,但就是很开心。
从曼华口中,我们得知她利用成婚骗我们的那天,村民所讲的那个故事其实是真的,她便是故事中的那个女子,而月色,就是帮她恢复光明的沙漠幻兽,他霸占了曼华最心爱的男子的身躯,而那个男子,没了身躯化身成小妖之后,却被月色狠心扔到烈悬这里来做奴隶,供烈悬消遣。听说来了没多久,便被折磨致死。曼华一心想报仇,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月色,现在她做到了!而且她还拿到了月色体内的那颗琥珀之心。可笑的是,月色那么强大,如何才能杀死他这件事,还是有一天他喝醉酒以后主动讲给曼华听的。
传说那颗琥珀之心是世界上最明亮的东西,一旦拥有了它,便会消除一切杂念,在它的帮助下,人可以凭借自身的修为得道成仙。而月色,他心底贪欲太多,又想得到魔镜称王称霸,又想要跟烈悬一块儿毁灭整个世界,导致最后,什么也没带走,就这样死了。
曼华现在只想跟她父亲过普通人安稳的生活,她本来就对这人生没太多要求,一切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之所以取出那颗琥珀之心,是想试一试看它是否可以净化她父亲身体内的毒素。
就在我们正准备出去抓烈悬的时候,古甫突然从我脖子上飞到曼华面前:“姑娘,古甫倒可以解您父亲身上的毒,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只毒蝴蝶,对各种毒都很敏感,或许可以以毒玫毒说不准,只希望您将琥珀之心送给我。古甫一定感激不尽!”
曼华刚把蒲源搀了起来,她看着古甫一脸诧异,大概是不相信一只蝴蝶竟会开口讲话,便很犹豫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可以解我父亲身上的毒?”
“嗯,你让我试试!”古甫拍打着自己那五颜六色的翅膀,在空中轻飘飘地飞动着。
我快步跑到古甫面前:“古甫,你要琥珀之心干什么?”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古甫冷冷地说道。随后飞向了蒲源,它那双五彩斑斓的翅膀现在看起来竟然让我头晕目眩,它到底是一只单纯的蝴蝶呢,还是心中也藏着什么秘密?无法知晓,但愿一切从简!
古甫果然吸干净了蒲源身体内的毒素,而曼华也很守信用地将琥珀之心交给了它。这一切做完之后,我拍拍手说“走吧,去看看烈悬现在怎么样了”,而古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回到我的脖子上。当我们走出山洞的时候,山洞轰然坍塌,看上去很是巧合,可是我分明看到飞在最后面的古甫将翅膀狠狠地扇了两下。
山洞塌了,花草树木也全被那群大贝鲨给毁了,放眼望去,这个岛变得光秃秃的。海上的波涛在大风的涌动中闷闷地喧嚣,偶尔掀起一层来势汹汹的巨浪,直直地扑向岛的边缘,就像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掉一切。
抬眼一看,烈悬正躺在黑乎乎的焦草上,跟黑色的草几乎都融在了一块儿。我正纳闷他那两个徒弟哪儿去了,突然听到从岛的边缘传过来几句絮絮的说话声。我便轻悄悄地走了过去,往下一看,只见那个美少年和那个少女拉着手,用各自的另一只手抓着靠岸的厚石块儿,借着岛边的树墩遮挡着。将他们弄上来了以后,不知又从哪儿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毛头小妖,一个个胆颤心惊地从下面爬了上来,面露惊慌地站在我们面前。
与小妖不同的是,那美少年却高昂着头:“哼,你们别以为抓到我们就完事儿了,等我师傅醒过来,有你们好看!”
初冷漠然地盯着他:“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等他醒过来吗……告诉我们,怎么离开这座岛,或许你们还有一条生路!”说着,他冲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我会意,便拉着西西去查看烈悬现在的情况,少年想跟过去,被初冷拦了下来。
只见烈悬双眼紧闭,嘴角的那几根胡须都被烧得打起了卷儿。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他除了牙齿是白色的以外,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的,活像是一只掉进了炭灰里的猪。我将手在他鼻孔处试探地伸了伸,好像没有呼吸了。我看了看西西,她也凑过去在烈悬身上扒拉了两下,随后又捏了捏烈悬的肚子,很好玩似的大笑:“代麟,你过来捏一捏,他肚子上的肉好软好有弹性啊!”
“西西,别胡闹!”我忍不住上前去制止她,打算先将烈悬收进水晶瓶再说,没想到一脚踩在了一根木棒上,重重地朝烈悬身上跌去:“啊——”
这一压不打紧,我也觉得烈悬身上的皮肉很软很有弹性,而且很丝滑,不由得晕头晕脑地笑了。西西将我拉起来:“喂,你没事吧,笑什么呢?你看你把烈悬头上唯一的一根犄角都撞断了!”她拿着那根犄角埋怨我。我一脸抱歉地看着她,胡乱地狡辩着。
说着说着,再看手中的那根犄角,西西和我都惊呆了,那根犄角竟然像吐泡泡一样吐出一条条透明的、轻似薄纱的东西,就好像我们之前见到的大贝鲨的记忆一样。
“原来烈悬把记忆装在了犄角中!”我和西西异口同声地说。
只见那些记忆在空中到处飞动着找寻自己的主人,其中好多记忆都飞向了海中,肯定是那些大贝鲨的。也有两条分别飞进了少年、少女的脑海中,看来烈悬连他们两个的记忆也给吸走了。
我将西西递过来的犄角装进水晶瓶中。而少年、少女此刻民恢复了记忆,先前的狠厉无情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和无助。
原来,少年名叫塔言,少女名叫旋音,他们是一对姐弟,本来在自己的村子里过着宁静平凡的生活。就在旋音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父亲母亲带着姐弟二人到郊外去放风筝庆祝生日,没想到一股奇怪的风把他们一家四口刮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岛上来了,接着他们便看到了烈悬,烈悬吃掉了他们的父母,满嘴是血地朝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走过来,塔言和旋音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在了一起。他们祈祷着这即将到来的命运不要那么可怕。
没想到烈悬走到他们跟前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嗯,我这么多年自个儿待在这孤岛上也太无聊了,是该找些玩艺儿为自己增添一些乐趣了。于是,他并没有吃掉塔言和旋音,而是将他们留了下来,吸走他们之前的记忆,教给他们功夫和岛上生存技术,使自己孤独的生活不再那么寂寞无趣。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塔言和旋音的容貌也就停在了当初来到这个岛上时的样子,一直没有变过。
现在记忆也恢复了,家仇也报了。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塔言和旋音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这时海面上的波涛翻涌得更凶了,不时有一条大贝鲨蹿出海面又扭头钻进去,它们龇着牙齿盯着这座岛,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糟了,大贝鲨们恢复了记忆,一定想起了烈悬与它们之间的那段仇恨,肯定是打算再次回来寻仇的。大家大概都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都站得靠近了一些。
初冷再次问起塔言和旋音,该怎样离开这座岛,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烧掉烈悬!”
“烧?”一个大大的问号在我脑海中形成,“烧掉烈悬,就能离开这里吗?”
“嗯。”他们两个又齐齐地点了点头。
这时蒲源开口了:“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讲过,烈悬曾经吞噬掉了夕阳,放火烧的话,也许可以看到一番意想不到的景象,不管怎样,总归要试一试,方能心安。”
这时古甫又飞了出来:“让我来!”这些日子感觉它甚至比我都还要积极。也是,它主人的心愿是它们整个蝴蝶家族的心愿,照此说来,不也应该是它的心愿吗?它再积极、再热情也都说得过去。
古甫飞到烈悬面前,用力地煽动着翅膀,淡蓝色的火苗从它翅膀中溢出,再接着,火苗越烧越大,颜色也随之变成了金黄色,那火在古甫身上蔓延,逐渐烧到了烈悬身上,待火势稳定下来以后,我慌忙跑过去:“古甫,你没事吧?”
它仍在火焰中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好一会儿才说:“我没事,离这儿远一点!”说着,它熄灭了自身的火焰,用比木棍还细百倍的小爪子擒起我的衣领,将我拖回西西旁边。然后重新飞回我的脖子。
烈悬的身体还在燃烧,烧着烧着,他的身体竟然像个火球似的升到了半空中,只见那火焰越来越汹涌,直直地在空中到处蹿动,散发出的热气足以和夏日午后的太阳光所匹敌,我们掩面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烈悬的身体这么难烧,烧了这么久还是原貌,那火都不打算熄灭似的。
我打了一个呵欠,兀自纳闷这要烧到什么时候去!就在我打呵欠的瞬间,烈悬的身体被重重火焰包裹着开始在空中旋转,越转越快,光芒也愈发刺眼,火球旋转的同时带动了空气的流动,似有强大的风在四周暗涌着,透出让人窒息的炽热。只见那火球就像是马上要膨胀开了一样,旋转带动的气流同时也发出刺耳的呜呜声,好像冷硬的面料挤在一起拼命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们几个站在火焰不远处观望,像是在炼狱中煎熬着。
“嘭”地一声,烈悬的身体在空中炸开,无数金灿灿的火星到处乱飞,大片的火苗轻飘飘地聚拢到一块,在空中短暂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轮廓,之后便轻轻地铺展开来,一大片柔和的橙红色光芒铺向了岛屿,一道一道地跨过海洋,向遥远的岸边延伸,好像一座金色的彩虹桥,美极了。
我屏息凝视,周围也突然一片死寂,好像所有的声音统统被抽走了一样,刚刚那些炽热的意识也像根本没有过一般,那感觉,好似夕阳坠入海平面,缓缓滑落时带过的轻柔,海水被映得波光粼粼,给人以温暖平和的享受和靠近的欲望,心中激荡的波澜此刻也已被抚平,我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了一样。
打破这宁静的,还是那群讨厌的大贝鲨,它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涌上了岸,步步朝我们逼近。
“走,到那座桥边去看看。”蒲源又咳嗽了两声,示意我们快过去。初冷和莫紫拓留下断后。
走近才发现,那座桥并不是幻觉,我用手摸了摸,硬梆梆的,是一座真正的桥。等到他们都上了桥以后,我又折返回来,西西拉住我:“哎,你干嘛?”
“我要去帮助师父!”我看了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大贝鲨,边走边说。
“带我一个!”西西冲我笑了笑,朝大贝鲨飞了过去。
莫冰苒见状也留了下来。她说:“就算待会儿那座桥消失了,我也能离开这里,别忘了我有风筝。”
解决掉那群大贝鲨以后,再回过头来看那座彩虹桥,它已经快消失了,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我远远望见走在桥上的静域秋狸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待他们刚一走到岸上,那座桥便消失了,只留下几缕淡黄色的光芒,像个仙女一样飞回天空,跟太阳融在了一块儿。
古甫见状张开翅膀,变得越来越大,他开口道:“都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岸上去。”
就这样,西西、初冷、莫紫拓、莫冰苒还有我一起坐在了古甫背上。就在它刚张开翅膀飞向空中的那一秒,那座已是一片狼籍的小岛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后沉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放眼一看,海面一片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岸上以后,旋音和塔言这对姐弟跟我们告了别,便按照记忆寻找起了回家的路。而曼华和蒲源前辈也向我们告辞,蒲前辈临走之前还叮嘱了我们一点:“想要使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人的心就够了,人一旦心死,便没有了感情。躯体也会因此像枯草朽木一样没了生机,一旦这世界上没有了人类,那么,年复一年过后,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烈悬并不是人,他没有感情,自然也就悟不透这一点。”
“我想回趟天宿山,代麟你随我去一趟。”古甫在我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我略有犹豫,“我们才降服了烈悬跟月色那两只妖,还差两个没对付呢,现在回去的话,我该怎么跟蝴蝶本尊说呢?”
“到时候一切由我来说,你只需跟我回去一趟。”古甫不容置疑地说。
我看了看初冷,他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有什么事你说吧,不要老是盯着我看!”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将自己的理由一一道来:“师父,弟子有些事情要马上处理一下,西西的贴身佩饰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对她很重要,我得去帮她找一找!”对不起西西,关键时刻只好拉你出来撒个谎了。
西西正吊二啷当地东张西望着,听了我这话狠狠地抓了一把我的胳膊,我疼得近乎咧嘴,最终还是忍住了,将她的手紧紧拉住。
初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西:“去吧,我恰好要去你师叔那里一趟。他快出关了,我也有事情要办。到时候去那里找我。”
“是!”我知道初冷说的师叔便是柴彻,但是乍一听感觉很陌生,幸好我反应够快。我告辞之后便拉着西西打算离开。
没想到莫紫拓却拦住了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要不是我还要回及拉国去调查魔镜的事,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西西。
莫冰苒跑过来打茬:“哎哎哎,我可闲得很,代麟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待在宫里的话太无聊了。”
“冰苒,别瞎凑热闹。”莫紫拓拉开她,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们:“还有两大魔未降服,我等着你们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作战!”
“嗯!”我跟莫紫拓击了掌。西西也跟他道了别。我们便随着古甫一起往天宿山赶去。我在心里说:“紫拓,等我到时候用魔镜医好了醺儿,一定将它还给你!”
很快就到了天宿山,这次我们没有费多少功夫,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蝴蝶本尊早就等候在那里,我将水晶瓶取出来给他看,并将我们收服烈悬、月色这件事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没有多言。我见状也不废话了。
古甫将那颗琥珀之心取了出来,用很激动的口吻对蝴蝶本尊说:“有了这颗琥珀之心,你便可以拥有一具真正的肉身了,不再是单单活在幻境中,你的目标会越来越近,你一定会实现它!”
果然,那颗琥珀之心进入蝴蝶本尊的身体以后,他的躯体不再飘浮,看起来也不像以往那么弱不禁风,而是给人一种有血有肉的真实感。
古甫做完这一切,安静地停在了蝴蝶本尊的手背上。蝴蝶本尊走到我和西西面前:“代麟,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一起回来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因为我要将魔镜交给你!你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苍契,苍契诡计多端,又有法宝护着,你轻易伤不到他。而他对魔镜觊觎已久,拿这个来诱惑他现身,然后再对付他肯定有用!”蝴蝶本尊胜券在握一般,笑得很阴沉。
“可是你不怕我拿了魔镜就不回来了吗?”
“我没那么笨!”蝴蝶本尊绕着我和西西走来走去,“从你们进入山洞的那一刻起,已经被我下了毒了,我要取你们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现在只是让你们拿魔镜当工具使用,而不是像护宝贝一样护着它!去吧,什么时候降服了苍契,什么时候回来见我!我自会将解药交给你们。”
“你个死老头没良心,我们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你要我们帮你做事,那也不用下毒这么狠吧!”西西气不过,上去找他理论。
蝴蝶本尊只是淡淡看了西西一眼:“爱干不干,随你们。魔镜以及使用方法我都放在这儿了,你们好自为之。”他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了,而古甫则又飞回我的脖子上面。那面魔镜以及一张纸被扔在了地上,西西走过去拣了起来。
我“唉”了一声便去叫西西:“西西,我们走吧,找苍契去。反正魔镜在这儿不用白不用,再说我们一时半会儿肯定还死不了,赌一把吧。希望我们最后能很自由地拥有魔镜,没有任何附加条件阻拦。”
西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嗯,走啦。”
我接过魔镜左右端详了一番,怎么也无法把这块看似普通的小镜子跟《安徒生童话——白雪公主》里面恶毒王后用的那面有魔法的镜子联想到一起,那面镜子高贵、优雅,一看便可以照得出善恶。而这面簇沓呢,黑乎乎的,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小破孩儿!
嘿嘿有了,我来玩玩它!我盯着簇沓,口中念念有词:“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西西一把抢过魔镜:“代麟,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无聊死了!”说着她便笑呵呵地跑开了,我赶忙去追,可是却感觉到胸口一紧,隐隐作痛起来,我不由得蹲下身去,还是痛得咝咝吸气,像是有一根针在扎,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抠着地面上的泥土,在地上打起滚来。
西西见我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去追她,便折返回来找我,她看到我躺在地上,急忙将我扶起来:“喂,代麟,你怎么啦?”
“他中的毒这会儿发作了,要是你抵抗力差一点的话,估计就跟他一样了。”古甫冲着西西说道。
“那要怎么办呢,怎么给他止住?古甫你快说。”西西急急问道。
古甫这时却不说话了。西西冲着我嚷道:“不管了,先试试这魔镜有用没用再说。”她摊开那张像鬼画符一样的使用说明,神叨叨地念起口诀来了,我一翻白眼,却忍着疼痛咧开嘴笑了,哼,看你要怎么闹!
没想到,在西西的指挥下,魔镜竟然摇摇晃晃地脱离了她的手心,下一刻,那面魔镜便悬在了我的额前,一道道柔和的光芒从中散发出来,缕缕渗入了我的胸口,软绵绵的,就好像在按摩一样,柔顺而舒服。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反正我的胸口还真的不疼了。
我坐起身来,嘀嘀咕咕:“真的有用哎!”
西西捶了我一下,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成功了!这面魔镜可不是假的,我再去试试!”
西西蹦跳着跑开,嚷嚷着要再去试一番,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毁掉了一大堆树木,甚至连几只小麻雀都被牵连了进去,翅膀被烧得黑乎乎的,惨不忍睹。我一面追一面大声阻止:“喂,西西,爱护花草树木,保护小动物,人人有责!”
她听到后“切”了一声,撇撇嘴:“我是鬼,人人有责管我什么事!”
胡闹归胡闹,我们还得赶去降魔陵跟初冷以及柴彻汇合,毕竟寻找苍契才是正事。我已经一步一步接近了自己的目标,不管怎么说,好好为自己打气,争取早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