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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井底之蛙

她脚步停下了五秒,嘴角露出笑容,没有回头。

秀清母亲坟墓。

坟墓专门请石匠来打造的,上面长满了很多花花草草,坟坝还是干干净净,看来这几年父亲还是请人来打理的。

秀清“噗通”一声跪倒在母亲坟前,“母亲,清儿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三年前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活过来了,但我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下来,还送了我去英国,你知道吗?金臣都来看你了。”

她说着向着顾金臣看了看,他走过来拿着檀香在坟前恭敬地拜了拜。

“母亲,对不起,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你不怪清儿吧!”

她哭得很伤心,五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她,一个人在这冰凉的地方躺着。母亲的死,还和父亲,和二姨娘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已经很多年过去了,秀清也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顾金臣紧抿着嘴唇,眼睛里渗着泪水,使劲儿地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曾经拆散了秀清的幸福,践踏了她的人生,还好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能够好好去弥补曾经的过错。

来到这里,秀清总想着去曾经的老地方看看。

“金臣,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回我家等我好吗?”

顾金臣想了想,这里是她曾经生活的地方,有很多回忆,她需要独立的空间,就让她去吧!

他笑了笑,双手搭在许曼芸的肩上,捊了捊鬓角被风吹乱的一丝头发,“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回去等你!”

“嗯,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顾金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舒畅了许多。或许是他的思想成熟了,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才会变得这样豁然开朗吧!

六年来,景德镇的天空还是蓝蓝的颜色,水还是淡淡的绿色。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是曾经的记忆。

许曼芸一个人漫步在热闹的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听着吆喝声,嘻笑声。

走着走着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儿,我在这儿,快来我带你去买炒年糕。”

“潇哥哥,你等等我。”

“快来呀快来呀!”

看到云潇穿着好看的蓝色的长袍,一副书生气的样子,小小的眼睛里全是笑容,他薄薄的嘴唇不停地动着,不停地叫着清儿,他的手高高地向上挥着,让她快快跟上去。

许曼芸快走了几步,快要追到的时候,他突然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了,再也抓不住了。

许曼芸心里一声声地哭泣,不停地呼唤着云潇。

“梅小姐,真的是你啊!”

听到这个男子的声音,许曼芸这才从胡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六年前她和云潇经常买年糕这里。

她看着卖炒年糕的老板,忍着泪水,笑了笑,“老板,给我来份炒年糕吧!”

“好勒梅小姐!”

一会儿老板娘就将炒年糕给她端到了桌上。

老板娘双手在围裙上搓着,不停地擦着手上的油渍,满脸的笑容。

“梅小姐,自从六年前你嫁到了江苏去了,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买炒年糕了,刚刚看到你,还以为是我眼花呢!”

许曼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老板娘想了想,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以前经常和你到这里来的那位云公子,这六年也从来没见他来过。”她又换了种轻快的语气,“六年前看到梅小姐和云公子的感情那么好,还以为你们能够在一起呢!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板娘好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在许曼芸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这些事情。

许曼芸心在滴着一颗颗的泪水,并不是讨厌老板娘多嘴,而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咽住了。看着碗里热腾腾的年糕,竟然一口也吃不下去。

她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老板娘,谢谢你的年糕!”

说着就转身走了。

老板娘拿着钞票看着远去的背影叫道:“梅小姐,还没有找你钱呢!”

看着远去的那个美丽的女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秋天的太阳,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样,轻轻地照射在大地上。走在这种温柔的阳光下,让人觉得很罗曼史,很容易怀念,很容易陶醉。

曾经的小桥上坐着这样一个清纯的女孩儿,她穿着像天空一样白的小旗袍,扎着两个好看可爱的辫子,一时仰望天空,一时俯观游鱼,一时眺望远方,期盼着那个心上人的到来。

她开心着,快乐着,幸福着。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鸟儿都只为他们两人唱歌,鲜花都只为他们两人怒放,世界都只为他们呼吸。

许曼芸走在曾经的大街上,回忆着曾经买炒年糕的情景;坐在小桥上,看着清澈的河水,游来游去的小鱼儿;站在柳树下,看着枯萎的柳树……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一切都不再回来。

许曼芸就这样在曾经美好的记忆里转了一圈儿,回到梅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顾金臣回到梅家的时候,秀西就一直围在他身边转,一会儿送这样吃的,一会儿送那样喝的,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金臣哥,来喝茶!”

声音柔得像水一般,迷人的丹凤眼咪成一条细缝,眼神幽深幽深的,很灵动,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洁白晶莹的牙齿甚是好看。再加上她傲人的两座山峰,柔软细小的腰肢,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力的。

呵呵!

现在顾金臣和许曼芸的感情,犹如一座坚强的城堡,人家的两根手指头也不是白掉的。你梅秀西就算是赛过西施,胜过貂蝉,美过王昭君,艳过杨贵妃,人家顾金臣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梅秀西在说着的时候一屁股就坐到了顾金臣的旁边来,想紧紧地挨着他,他移动一下,她就移动一下。

却见顾金臣突然站了起来,礼貌地推辞道:“秀西,我刚刚已经喝过茶了,我现在去看看你姐姐回来了没有。”

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自出了门。

越是这样不轻易接受别的女人的男人,越能够吸引女人,越能勾起女人的芳心。

梅秀西踱着脚,嘟着嘴骂着,顾金臣,你难道是瞎子吗?为什么这么大个美丽的女人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

这时有人来拍着她的肩膀,“顾金臣确实不错,真是便宜了秀清了,你要有耐心,你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对你动心的。”

对于顾金臣这样好的男人,就算是去给他做小老婆,也是挺不错的选择,况且历史上两姐妹共侍一夫,有是有很多的。

“妈,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给占了。”

“好了好了,现在他们来了,等把你爸爸救出来再说吧!啊,听话!”

秀西母亲虽然这样说,可她心里早就巴不得女儿能够嫁给顾金臣了,只要跟着他,女儿这一辈子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这对母女,永远都是向钱看,永远都是,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呢!

许曼芸刚一进门,就碰到出来的顾金臣。

顾金臣双手拉着她的胳膊,脸上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曼芸,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正要去找你呢!”

“这不是回来了吗?金臣……”她说着的时候突然看到秀西在里面看着他们,许曼芸也没有管她的,只是笑了笑,又迅速地将目光从秀西那里收了回来。

“明天我们去看看爸爸吧!这里也不能待太久,等爸爸一出来,我们就回江苏吧!那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听许曼芸这样一说,顾金臣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也不想多多地待在这里,免得她的妹妹对他眉来眼去的。好不容易和许曼芸建立这样和谐友好美满浪漫的感情,不想要任何人来打扰。

“好,我们早些把你爸爸救出来就回扬州去,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许曼芸看着他有些无赖有些神秘地笑了。

晚上的时候,许曼芸将二姨娘叫到了房里,问明了父亲被抓的具体原因,关在哪里,还有就是举报父亲那个人。

原来父亲在四川自贡贩盐还是赚了不少钱,由于和他的合伙人刘三儿在利益上发生的冲突,刘三儿一气之下勾结了朝廷,将父亲告到了牢里,将所有的罪名都赖给了父亲。家里用了很多钱去打点,却都投入到大海里去了,没有一点作用。如果上面没有人的话,这种罪行一般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牢里渡过了。

第二天的时候,许曼芸和顾金臣早饭后就去牢里看望梅龙举。

许曼芸经过多次打点,才有机会进去见到父亲。

她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到处都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里面的人逃出去了。整个大牢里又黑暗又恶臭的,散发着一种汗臭夹杂着屎臭和尿臭的味道。

一路上许曼芸想了两条施救方法,一种是通过截牢,但这样救出去之后不代表再被抓回来,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了。第二种方法是从刘三儿那里下手,在上面多花点钱,将父亲就救出来。

顾金臣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相信许曼芸会有办法救人的,他一点都不担心,更以许曼芸为荣。

看牢的人带着许曼芸到梅龙举所在的那间牢房的时候,在她旁边颐指气使地说道:“时间有限,请你快点出来。”

许曼芸看着俯躺在地上的父亲,穿着破烂的囚衣,上面血迹斑斑,头发长得就像一团杂草一样,相必在牢里吃尽了苦头。哪有六年前的那种威武,风光。

他听到看牢的人在牢房外这样说了,才知道是有人来看他了。才慢慢地翻过身,睁起了疼痛的眼睛。

牢房里光线很暗,许曼芸所站的位置恰好有一束光照过来。

梅龙举吃力地睁着眼睛,这难道是梦吗?秀清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

不,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心痛了起来,老泪纵横,都是我害了你啊秀清,都是我害了你!

梅龙举一直看着外面的女人,却不是幻象,他起劲儿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清醒过来。

眼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紫色的长衣,没有扣上,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绣花的好看的旗袍,盘着好看的头发,有着美丽的妆容,她上面有秀清的影子。可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她不是秀清,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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