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分说,我被两个护卫按在一块木头架子上,裤腰带被解开,屁股正翘在那儿,又闯过来两个手拿大板的大汉,全都赤着膀子,煞气腾腾。
他俩的大板可着实看着惊人,并不是我们一般常见的小板子,而是那种有几寸厚,一尺宽的大板子,光看板子的宽度足够罩住整个屁股蛋子。
黑啊,真黑!
可我如今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就算给我八十大板,恐怕我也没地方说理去。
“啪”
第一板子打在我的屁股上,我就感觉屁股分成四半,那种疼痛简直可以用酸爽来形容,第二板子打下来,屁股立刻分成八半,这时候已经不够酸爽了,从屁股延伸到整个大腿,让我差点没抽过去。
在我认知中,但凡大英雄,大豪杰,虎落平阳之时,被人擒住,都显示出大无畏的精神,被施以各种刑罚,却岿然不动。
遭受皮肉之苦怎么能屈服呢,大英雄,大豪杰们就是鲜明的例证。
然后,当我真心的体验到惩罚,并且有深刻感受之际,大英雄,大豪杰们光辉高大的形象瞬间挥之而去。
我严重怀疑那些典故都是杜撰的,大英雄,大豪杰他们也是人,怎么能受得了如此重的刑罚而谈笑风生,毫不畏惧呢!
至少我现在,已经彻底的失望,我受不了啦!
“哎呦,啊嗷……”
我想我所能表达只是痛苦,至于如何表达,我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能发出什么声音就发出什么声音吧,喊一喊似乎尚能缓解一点极度崩溃的心情。
几板子下去,我的下肢早已没有任何知觉,但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难以忍受。
如果这时候来衡量我的耐受力,我大约有十几板子的忍耐限度,也就是十几板子对我不至于是灭顶之灾。
然而,十几板子之后,我将很难估量之后的情况,因为那已经超负荷了。
不敢说被打死,被打个半死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啪”
“嗷嗷……”
我在撕心裂肺,痛哭流涕。
就在我实在感觉受不了的时候,突然,该落下来的板子竟然停顿下来,随即,传出一个执刑大汉的怪叫声。
“啊啊啊……黄皮子!”
黄皮子,原来是鼬杰,这家伙怎么冲上主席台了,光天化日这也是太拼了吧,就不怕被在场的众人打死啊。
我扭头瞄了一眼,便清楚怎么回事,鼬杰死死的咬住一个执刑大汉的脚踝,那大汉被咬的痛疼难忍,但他摔了几脚,却未把鼬杰甩掉。
“滚!”
应该说,我的小跟班太忠心了,我完全被它感动,它冲上主席台,一定下了必死的信念来解救我,可是事实上这根本行不通,它救不了我。
对于鼬杰这种无谓的牺牲,我是不会允许的,所以我大声呵斥它,命令它离开。
鼬杰一甩小脑袋,扯下大汉腿上的一块肉,然后他衔着那块肉,最后看了我一眼,夺路而逃。
“抓黄皮子,抓住它!”
现场的人开始起哄,重心全都转移到鼬杰那弱小的身体上,十几个在主席台维持秩序的护卫,呼啦啦扑将过去,就跟狗掐兔一样,围追堵截鼬杰。
鼬杰的生死存亡就在一线间,危在旦夕。
不过,关键的时候,一声断喝响起,“都给我回去,这成何体统!”
撵黄皮子大战瞬间结束,鼬杰趁此机会,夹着尾巴逃离现场。
几分钟后,换了一个行刑大汉,对我的鞭挞和蹂躏仍然继续进行,啪啪啪,啪啪啪,生活充满节奏感!
在坚持到大概二十下板子左右,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
如果昏死的时间能长一些就好了,因为那样至少不再感受那种销魂的疼痛,可是,那是不可能的,随后我便被凉水泼头,清醒过来。
我摇了摇湿漉漉的脑袋,看清楚现场仍然是主席台,不过,刑具和执刑的大汉都退走了,我扑在地面上。
李贵显缓缓走来,居高临下俯视我。
“李梁,你可知罪吗?”
“我,我没错!”
打都打完了,我认什么错,认错我就怂了,挨得打也白挨了。
“哼,还嘴硬,如果不是大人刚才传话让手下留情,四十大板便把你打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再醒过来吗?”
我的鼻翼一抽,差点没哭出声。敢情最终还是李平之手下留情了,哎呀呀,我该怎么办啊!
“李梁,你这次让大人非常失望,罪过太大,已无法挽留,按我李家家规,没收你所有贪污所得,即时逐出李家,永不录用!”
“永不录用?你们还要撵我走啊!”
“来人,把李梁撵出李府!”李贵显早已不想跟我搭话,沉声喝令手下护卫。
十几分钟后,我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提小鸡一样的生生提着出了李府大门,他俩把我一直提到李府门外的大街上,随手一扔,就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了。
悲剧,惨无人道,我被李家先行刑惩罚,后驱逐,并没收所有财产,甚至连李家发给我的那些衣服都不给穿了。
趴在大街上,我变成一个弃儿!
路人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各种私下议论都有。不过,我想离开却没办法,因为下肢根本没有任何知觉。
这就是人生境遇,刚才一天之前,我还是贵为李府后勤管事,掌管手下几十口人,高高在上,下人见到我,要尊称一声“大人”,可现在,我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废人,估计比乞丐强不到哪里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高大气派的李府,以及站在李府门前威风凛凛的护卫,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是时候离开了。
接下来,我用双手艰难的爬行,从上午,一直爬到晚上,精疲力竭,我从避开李府的门前,可我又累又饿,各种负面情绪影响着我。
天色将黒,正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在这大街上睡一晚,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停在我的身边。
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中年人,身穿着华贵的衣服。
他走到我的身边,蹲下身子问我,“李梁……”
我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对李梁这个名字非常的排斥,愤怒的说道:“请你尊重我,我不叫李梁,李姓根本配不上我,它不配!”
“好吧,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那中年人笑了。
“我姓梁,我叫梁灭李,我早晚有一天,要把李家灭掉,以血今日被辱之耻!”我低声咆哮道。
“你很有骨气,但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凭什么灭掉李家,李家随便一个护卫,一个手指就能把你杀死!”
“此仇不报,我便抹脖子自杀!”
“那你自杀意气用事罢了,成不了大气候。”
我抬头看他,“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成大气候!”
“跟我走,我会给你施展的大舞台,让你如鱼得水,他日必定扬眉吐气……”
我毫不犹豫的听了中年人的话,被他手下两个人抬上马车,扬长而去。
……
晚上,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六菜一汤的标准,还有两个婢女在一旁伺候。
这让我瞬间又从乞丐级别的提升到高贵人的行列。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我从天堂跌到地狱,又从地狱飞升到天堂!
吃饱喝足,婢女收拾饭菜,我叫住一个婢女问道:“小姐姐啊,我问你一件事。”
“大人您请问。”婢女恭敬的说道。
“我来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主人到底是哪一位?”
婢女听完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敢情吃了人家的饭,还不知道人家是谁呢,这真是太那个了,“大人,我们主人姓洪,这里是洪府。”
以婢女的身份不敢直言主子的名讳,她说了洪府的名称,我基本上就知道今天在大街上救我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