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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间刚过晚上九点,酒吧里人还不多,虽然音乐喧嚣,但氛围还差了一些。李卓又开了瓶酒,百无聊赖的跟汪星碰了一下,正要喝酒,却看见门口处进来了两个女孩,李卓推了推汪星,向着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两个女孩穿的却很“凉快”,左边的女孩上身穿着一件紧身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超短牛仔裙,脚上踩着一双水晶高跟鞋,给人的感觉野性奔放。右边的女孩穿着一条蕾丝连衣裙,上身裹的很紧,未能露出任何风光,修长的腿上套着条白色的丝袜,脚上同样踩着一双水晶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贵典雅。两个风格各异却同样惊艳的美女走在一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场子里的一些好事者纷纷吹起了口哨。

似乎经常受到这样的礼遇,两个女孩儿的神色显得很平静,进来后直接走到李卓等人的傍边的桌子上坐下,然后冲吧台挥了挥手,服务生很快送上几瓶啤酒和两只酒杯,女孩儿拿到酒以后并未打开,而是把两只酒杯倒扣在了桌子上。

李卓和汪星对视了一眼,心里共同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玉城的酒吧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女孩儿到酒吧里点了单之后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就表示是有偿陪酒的,扣一只杯子,就表示服务费是陪一场一百元,两只杯子,就表示服务费是两百元。

女孩儿虽然漂亮,但二百元的陪酒费也挺高的了,皇家酒吧消费群体定位于大众人群,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工薪阶层,少有人花钱请陪酒的。酒吧里的男人纷纷止了口哨,要么是恨自己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嘴里诅咒着各种恶毒的话,要么是看到有偿服务,不愿同风尘中人过多接触。也有少数几个跃跃欲试的,在考虑着要不要花这笔钱。

“阿卓,那女孩儿看着眼熟”,汪星扫了一眼进场的女孩儿,穿连衣裙那个白天还在后街胡同见过。

“哪个啊?”

“就那个,穿连衣裙的那个,今天在天赐酒店的后门小巷里,她还跟一个厨师亲嘴来着,想起来了没?”汪星提醒着李卓。

“嗯……好像是啊……可惜了……”李卓叹息着。

“你是可惜她这么漂亮却出来做陪酒亏了,还是可惜她找了个做厨师的男朋友亏了?”

“你说呢?”

“我觉得你是两个都可惜。”

“这你也看得出来?”

“哈哈……”

王玉婷今天本来不想出来陪酒的,她“大姨妈”来了,穿那些紧身的衣服非常不方便,但她经不起刘曼柔陪一场酒五十块钱的诱惑,听从了刘曼柔的建议,垫了加大加长的卫生巾,然后穿了件王玉婷的裙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门。经过刘曼柔这段时间以来的“帮教”,王玉婷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应对酒吧里出现的各种情况了,也慢慢的习惯了男人们火辣辣的眼神和赤裸裸的挑逗。

王玉婷随着音乐轻轻的摇摆着,心里却在默默的盘算,如果今天能够陪两场酒,就能够拿到一百块钱,加上前段时间的收入,下个月的生活费就差不多了,这让她感到非常开心,以前陪酒时被男人们摸胸挠腿那些不快渐渐散去,有收获总要有付出,好在那些男人只是揩揩油而已,并不敢真正把她怎么样。

王玉婷暗自盘算的时候,刘曼柔却在扫视着酒吧里的男人,除了旁边桌上三个一脸坏笑的男人外,其他的男人都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旁边桌上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身边已经有人陪了,剩下的两个,刚好玉婷和自己各包一个,而且这两个男人的年龄也不大,看上去还都比较帅,特别是穿着休闲西装的那个,斯斯文文的,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刘曼柔略一斟酌,今晚的第一单生意估计要跟这两个人做了。

刘曼柔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抽出一根噙在嘴上,却装出一副忘带打火机的样子,将头歪向李卓和汪星,不紧不慢的翻着自己的包。

李卓和汪星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显然,他们看懂了刘曼柔的暗示。虽然对方是陪酒小姐,但能在众多男人中向他俩示好,还是让他们充满了成就感。李卓踢了踢汪星,示意汪星先上,汪星也不推辞,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向刘曼柔走了过去。

“啪!”zippo打火机独特的脆响在刘曼柔耳边响起,刘曼柔故作惊讶的去看汪星,脸上露出些矜持的微笑,将嘴里的烟凑到了打火机前点燃,虽然成功钓到了一个男人,但她还是有些遗憾,自己中意的那个人却没有过来。

刘曼柔点着烟后,脸上露出一朵娇媚的笑容,轻轻的将嘴贴近汪星的耳朵边,柔声说道:“谢谢你哦”。

汪星未说话,只是将手轻轻的攀到了刘曼柔的胸前,蜻蜓点水似的抚摸了一把,等刘曼柔发觉到汪星的手时,那只手已经占了便宜离开了,而她的乳沟间却是猛的一凉。刘曼柔赶忙低头查看,汪星那只价值两千多元的zippo已经塞到了她的乳沟里。

“美女,以后抽烟记得要带打火机哦”,汪星趴在刘曼柔的耳朵边轻声说道,说罢,还轻轻亲了一下刘曼柔的耳垂,使得刘曼柔如触电一般,身体里一股热流慢慢酝酿开来。

“讨厌,你真坏”,刘曼柔惊喜至极,像汪星这样长的又帅又有钱的年轻男人她还是很少遇到的,一出手就是两千多块的礼品。刘曼柔虽然没少陪有钱人喝酒,可绝大多数都是又老又丑的老男人,那些老男人无不是大腹便便满脸油渍,更不会顾及她的任何感受,觉得只要拍出钱来就得任他蹂躏,像眼前这个既有品位又有情调的帅哥真是百里难遇其一呢。

“我哥们儿,喊着你的朋友一起喝一杯?”汪星指了指李卓,又指了指刘曼柔旁边的王玉婷,向刘曼柔发出了邀请。

“嗯……好啊”刘曼柔心里很高兴,却故作矜持,假装思考了一下才接受汪星的邀请,一手提起自己的包,另一只悄悄的挎住了汪星的胳膊,将饱满的胸脯紧紧的贴在了汪星的手臂上,像簇拥着男友一样走向了李卓所在的酒桌。

刘曼柔贴到了汪星的身上,王玉婷自然选择了跟李卓坐在一起,矜持的冲李卓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李卓未言语,嘴角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倒了杯酒递给王玉婷,又拿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算做认识了。

王玉婷接过酒轻轻抿了一口,暗自打量起身边这个男人,看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衬托的整个人很英武,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将他的脸映衬的棱角分明,眉宇间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从容,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沉稳干练,虽然并未言语,却给人的压力很大,是个气场很强大的男人,让人既敬畏又仰慕。

刘曼柔跟汪星喝着酒,却偷眼去打量李卓,心里感叹道,好一个大气从容的男人。可她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她今晚的主要任务是拿下身边这个富家少爷,因为从场面上的局势来看,这个富家少爷买单的情况居多,他应该是这桌上几个男人中经济条件最好的。刘曼柔还在桌下踢了踢王玉婷,暗示她跟李卓多亲近一些。

齐帆推开酒吧的门,扑面而来的酒气和喧嚣让她猛的一怔,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慢慢适应过来。正踌躇着,却见灯影里有人正朝自己挥手,齐帆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好朋友王若琳,于是赶忙走了过去。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王若琳将一杯酒递到齐帆手里。

“我怎么了?”齐帆上上下下看看自己,一件休闲衬衣,一条牛仔裤,一双半高跟皮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看看周围的人,有你裹的这么严实的吗?”王若琳指了指周围的女人,齐帆抬眼看去,这才发现酒吧里的女人个个都穿的极少,恨不得都脱的只剩下乳贴。再转头看看王若琳,却见她也是穿的衬衫牛仔裤。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吗?”

“你再看看”,说罢,王若琳故意挺了挺胸提了提臀。齐帆认真打量了一番王若琳,发现了王若琳与自己的不同:王若琳虽然也是穿的衬衫,可她的衬衫特别的紧身,胸前鼓鼓的,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下身的牛仔裤非常的紧绷,而且裤腰开的很低,加上高跟鞋的提臀作用,硬是将整个屁股翘挺了许多。

“是不一样哦,够味儿”,齐帆喝了口酒,夸赞起王若琳。

“不会吧?你眼神很差劲诶,你再看看”,王若琳用手指指自己的屁股。

齐帆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低腰牛仔裤吗,至于这么夸张吗?顺着王若琳的手指向的屁股看去,突然,她发现了的玄机:王若琳竟然穿的是丁字裤!

看到姐妹吃惊的表情,王若琳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齐帆无奈的笑了笑,王若琳还是上学时候的性子,活泼,直率,胆子也大,什么衣服都敢拿来穿。

直到王若琳显摆够了,齐帆才张口问道:“怎么今天突然穿这么性感的衣服,不怕待会回家你妈说道你啊?”

“傻妞啊,我不会在车里再备一套衣服吗?等会儿换回去呗”。

“真有你的,小心被你妈发现了,那可有你受的了。”

“放心吧,发现不了,我藏的我自己都快找不着呢”,王若琳得意的说道。

“今天抽什么风,怎么突然出来泡吧?”

“心情不好,就想出来发泄发泄,顺带看看能不能邂逅个帅哥带回家交差,省的我妈再唠叨我”。

“怎么了?又被老娘逼着相亲了?”

“是啊,我让人打听了,那人长的跟冬瓜似的,可我妈非得让我去,说是什么海归博士,他就是王八博士也没用,长的那么难看,吃饭都倒胃口,我要跟他结婚,还不天天做噩梦啊。”

“那你上次见的李……李卓,你怎么不联系?”说起李卓,齐帆心里一痛,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得了吧,高傲的跟公鸡中的战斗机似的,过后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这还是老同学呢,当初在学生会一起共事了三四年,怎么一毕业就成这德行了,他不主动打给我,难道还要我主动联系他啊”,说起李卓,王若琳愤恨不已,相亲了这么多次,她还是第一次被男生pass掉,而且这个PASS自己的还是熟人。

听说李卓并没有跟王若琳联系,齐帆的心里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又有些酸涩,一时间五味俱全,眼角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怎么了?”王若琳发现了齐帆的异常。

“没……没事,酒呛着了”,齐帆极力掩饰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王若琳和齐帆喝的是啤酒,几听酒下去,二人都有点微熏,也有点憋尿,相约着一起上厕所。绕过几台桌子后,齐帆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王若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齐帆对这里不熟悉,一脚踏空了台阶。就是这一瞬间,齐帆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李卓。

李卓等人已经喝了两打啤酒,觉得还不够过瘾,吴大勇过来后,汪星又叫了一瓶洋酒,用冰红茶调过之后,一群人扎堆筛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几个骰子落定,李卓判输,被要求去亲刘曼柔的屁股。

李卓也有几分醉了,被兄弟们鼓动着,还真站起来要去亲刘曼柔的屁股,刘曼柔更不推辞,扭了扭性感的屁股,轻轻的撩开了包臀短裙,翘挺圆润的屁股就露了出来,一条丁字裤紧绷其内。这一动作,引得酒吧里的男人猛吞口水,口哨声蜂拥而起。

李卓一时骑虎难下,如果只是朋友们玩玩倒也罢了,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他倒是犹豫了,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大厅广众之下亲女人的屁股,这要是传了出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就在李卓踌躇之时,张元借着醉意走到了刘曼柔的身后,伸出手在刘曼柔的屁股上轻轻抚摸了一把,紧接着又“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刘曼柔骤不及防,猛的一收臀,屁股蛋跳了几跳,却又是一番景致。

“讨厌”,张元的巴掌并不疼,刘曼柔也借故撒娇。

张元也不答话,抱住刘曼柔的屁股,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说道:“香,真香,我哥们儿不好这口儿,我替他消受了”,说完后,还帮刘曼柔将衣服放了下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原本要去上厕所的齐帆和王若琳都惊呆了,她们没想到酒吧里的女孩儿竟然这么奔放,更没想到的是,这幕香艳剧的主角之一竟然是李卓。

就在那个女孩儿掀开裙子的那一刻,齐帆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她要阻止李卓当众出这个洋相,因为他不同于其他人,他是政府官员、领导的秘书,酒吧里这么乱,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这个洋相一出,明天就能传遍玉城的大街小巷,到时候李卓就惨了,就生活作风混乱这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好在李卓并没有那么愚蠢,更有他的兄弟替他解了围,齐帆的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去,紧跟着就是又气又恨,真想冲上去给几个耳光。

齐帆身边的王若琳也没好到哪儿去,刚开始是兴冲冲的去看西洋镜,后来发现这个男的居然是李卓,出身官场家庭的她敏感的意识到了李卓此举的后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来看到有人替他解了围才暗自舒了口气,慢慢的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王若琳转头看了一眼齐帆,竟也是同样的表情,一股浓浓的酸意由心而生。距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李卓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还真是硬的下心来,难道他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吗?他宁愿在这里喝花酒都不愿跟我联系。王若琳甚至有点羡慕那个女孩。

王若琳胡乱想着,却在不经意间看见齐帆的脸上有眼泪滑落,赶忙问道:“帆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齐帆摇摇头,“没事,酒喝多了,头疼的难受,咱们走吧”,说完抬腿就要走,却被王若琳拉住了,指着李卓对齐帆说道:“哎,那个……那个谁,李卓,李卓在那儿呢,还有,那个那个,厕所……”。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齐帆拉着王若琳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玉水河畔的城市快速通道上,王若琳一边开车一边借发牢骚的方式试探着齐帆:“没想到那家伙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肚子里却塞满了男盗女娼,当年读书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啊,我妈也是,什么眼神啊,这样的人也给我介绍……我跟你说帆帆,你以后要跟这个家伙保持距离,虽然你们是同事,但你也不能给他好脸色,你看那下作样,盯着人家的屁股恨不得咬一口……”

“李卓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一群朋友玩玩而已,喝多了,玩过头了”,直到王若琳批判够了,齐帆才幽幽的接了口。

“不是那样的人?他都那样了,你还替他解释,你是不是……喜欢他呀?”王若琳故作轻松的问齐帆,心里的一根弦却崩的紧紧的,虽然嘴上骂李卓骂的很凶,心里却好奇得很。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千方百计的想得到手,越是嘴上说拒绝,心里却巴不得与他有染。

“怎么可能”,差点被王若琳看穿心思,齐帆慌忙掩饰了一下,“他是刘长江的秘书”。

“什么?!”王若琳猛踩刹车,齐帆骤不及防,一下子扑倒在操控台上,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好在系着安全带,要不然就给甩出去了。

“大姐,你要谋财害命啊!”齐帆强烈表示不满。

“嘿嘿,对不起啊,我那个……一听他是刘长江的秘书,感到太意外了,就忘了在开车了”,王若琳不好意思的说道,未等齐帆答话,又赶忙追问道:“他真是刘长江的秘书?你以前怎么没告诉过我?”

“我舍得骗你?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以前就认识啊,我跟你提他做什么?”

“哦。世界好小啊,他竟然是刘长江的秘书,那他岂不是知道你跟刘长江……”王若琳看着齐帆,瞪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刘长江性格多疑,暂时还不完全信任李卓”。

“唉,真是的,这都什么事儿啊”,王若琳感叹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向齐帆家的方向驶去。

车子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飞驰,齐帆的思绪却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的齐帆正读高三,那时的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连跟男生说句话都会脸红,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如果不出意外,考清华北大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上天没有眷顾这个天真的少女,灾祸从天而降:在农贸市场卖菜的妈妈因为未能及时向罗汉堂交保护费,被罗汉堂的爪牙们打的口鼻出血,爸爸气不过,掂了把刀去找人拼命,可他哪里是那些爪牙们的对手,不仅未能报仇,反而被打的颅内出血,抬进医院抢救了三个多小时也未能保住性命,一命呜呼撒手人寰了。

齐帆爸爸去世后不久,刘长江调任玉城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刘长江到任后,以齐帆爸爸的案子为切入点,一网打尽了“罗汉堂”大小喽啰。破案后,刘长江还亲自带人到齐帆家进行慰问,不仅给齐帆交了大学的学费,还认齐帆做了干女儿。

再后来,上了大学的齐帆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身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身为干爹的刘长江自然也看在眼里痒在心里,借口带齐帆出去旅游,在一家宾馆里将灌醉的齐帆破了身。

齐帆不恨刘长江,如果没有刘长江,爸爸的冤屈就难以昭雪,她也上不了大学,更进不了政府机关。宿命,这一切都是宿命,齐帆认命。

可是李卓的出现,荡起了齐帆心里的涟漪。齐帆在大学没有谈男朋友,因为周围的那些稚嫩男生从哪个方面都比不上呼风唤雨的刘长江,无论是阅历、内涵、权势和财富,那些同学在刘长江面前都苍白的很。当然,另一个原因是齐帆不敢。而李卓却与他人有些不同,因为他出现在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那就是齐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姻缘也是一种机遇,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姻缘所展现给人的结果就不同,同样一个女孩儿,也许现在追不到手,可换个时间她可能就同意了。也许某个姑娘曾经倒追于你,对你来说唾手可得,可假以时日,她就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哪怕你百般哀求也不会再动摇了。也正因为此,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那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说中了曾经没有好好把握的人的心思。

刘长江虽然位高权重,可他给不了齐帆婚姻,他绝对不会跟老婆离婚来娶齐帆的,这是官场中人的一大忌讳。李卓就恰到好处,虽然地位不及刘长江,但少年得志,是有目共睹的绩优股,加上长的高大帅气,满腹才华,特别是两人年龄相仿,正是齐帆心仪的对象,可他偏偏是刘长江的秘书。

关于她的婚事,齐帆从未在刘长江面前提过,刘长江是个言语不多的人,一般人很难猜到他的心思,跟了他这么多年,齐帆从未摸透过他的心思,不知道自己向刘长江提出离开他寻找幸福的时候,刘长江会是什么态度。她想提,却没敢说出来。刘长江也未向齐帆提起过婚姻,似乎齐帆的终身大事与他并无关系。

齐帆动心了,就在李卓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时候就动心了,她差一点欢呼出来,那种激动和心跳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女人在恋人面前的幸福和陶醉。可是,她没有点头,反而冰冷的拒绝了,将背影甩给了李卓,只是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咬破的嘴唇渗出的鲜血和着泪水一起咽了下去。

直到王若琳在公务员小区门口摁响喇叭的时候,齐帆才回过神来,看看车窗外,已经在小区大门口了,保安正在升挡车杆。

“别进去了,我就在这儿下吧,想在小区里走两步”。

“那好吧,别想太多,会有办法的”,作为闺蜜,王若琳知道齐帆的秘密,刚才的话题触动了齐帆心里的痛点,她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的,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齐帆对王若琳笑了笑,提着包下了车,走进了公务员小区。

看着齐帆进了小区,王若琳轻叹了一声,调转车头,朝马路对面的金樽贵府小区驶去。

一道两院二小区,权贵呼应半玉城。这是玉城人对玉城新区的概括,意思是整个玉城新区就是围绕着金玉大道和道路两侧的市委院、政府院及南北两侧的公务员小区和金樽贵府小区建起来的,公务员小区居住的主要是玉城市委、市政府及市直单位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是政府单位的人,任凭你花多少钱都没有人会卖房子给你。而玉城的有钱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买不来公务员小区的房子,就买其对面的房子,于是金樽贵府应运而生。这两处小区,一处代表了玉城的最高权力,一处代表了玉城的最大财富,权财呼应,带动了玉城新区的发展。

虽然王若琳想在公务员小区买套房子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但她却选择了买对面的金樽贵府,她讨厌把工作融入生活,小区里住的都是机关干部,抬头不见低头见,言行举止都得非常谨慎,而住在商业小区里就可以不用那么有那么多顾忌。

齐帆的房子在小区六号楼十三层,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面积虽然不大,装修的却很精致,一看就是大公司的手笔。即便公务员小区的房子比其他商品房便宜的多,齐帆也买不起,这套房子是刘长江出的钱为齐帆的买的,只是买来以后,刘长江一次都没来过。

刘长江是个谨慎的人,他与齐帆的约会,要么是开车到郊区的宾馆,要么是去外地出差时带着她。在办公楼上,在新区,甚至是在玉城市区,刘长江从来都当做不认识齐帆一般。尤其是把房子给齐帆买在公务员小区里,更是掩人耳目,齐帆每天上下班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齐帆走到六号楼下,却并未上楼,而是转过身,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五号楼,李卓的单身宿舍就在这栋楼上。李卓的房间不是自己买的,而是单位分的单身公寓。李卓住的五号楼是上一任市委书记考虑到机关里有很多年轻人一时买不起房子,就在建公务员小区的时候专门让承建方增建了两栋高层的小户型集体宿舍,建成后按照职务级别分给机关里的年轻人住,有资格入住的都是市委院和政府院里的年轻干部和领导的司机,也有部分是留给省直机关下派干部的。这些房子都象征性的收些租金避免外人说闲话,普通科员是标准间,科级干部是一室一厅,下派干部是两室一厅。房子也是统一装修过的,算不上豪华,但在玉城已是中上等水平。

齐帆凝望着李卓的房间,眼泪又一次决堤了。

“我说哥们儿,那个叫婷婷的妞儿不错啊,带回去吧,我估计出道还没多久,说不定能捡个便宜,看样子对你有意思”,厕所里,满眼贼光的张元对李卓说道。

“算了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大种马”,李卓虽然嘴上反击着张元,心里却已动摇了,王玉婷的姿色确实不错,虽然比齐帆喝王若琳少了些妩媚,却又比他们多了份清纯,遗憾的是,王玉婷的妆化的浓了,有些过犹不及。但当李卓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之后,他心里产生的那点欲念迅速被湮灭了,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

“你真不要啊,你没看那妞儿的身盘?该挺的挺,该翘的翘,你不要就遭别人手了啊”,张元极力的劝说着李卓。

“别贫了,走吧”,李卓笑了笑,未再言语。李卓自知自己与张元不同,张元不是政府官员,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传开了顶多是段风流史,可他李卓不同,他是副市长的秘书,科级干部,这是严重的作风问题,关系着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回到酒桌上时,汪星正在结账,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钱,也不数,对折了一下,塞到了刘曼柔的胸罩里,刘曼柔见状,一把抱住汪星,与他湿吻了好久才放开。

李卓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抬手看了看时间,正要起身离开,坐在他身边的王玉婷拉了他一下,李卓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王玉婷也喝了不少酒,摇摇摆摆的,将嘴贴在李卓的耳朵上说道:“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下次还一起喝酒。”这是刘曼柔交给王玉婷的任务,遇到这样的高富帅,一定要留个电话,跟他们一起喝酒要比陪那些又老又丑的暴发户心情要好的多。

李卓摇了摇头,从吴大勇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咖啡厅的订台卡塞给了王玉婷,然后带头走出了酒吧。

刘曼柔送走李卓等人之后,摇摇晃晃的走进卫生间里,将汪星塞到胸罩里的钱掏出来数了一下,一千五,她迅速抽出一千元,塞到大腿根的裤袜里,把剩下的五百元重新塞回了胸罩里,这才回到酒桌上,拎起包,拉着醉的七荤八素的王玉婷走出了酒吧。

王玉婷今天的心情很好,不仅喝酒喝的开心,而且在刨掉打车吃饭的钱后,她和刘曼柔各自分到了二百块钱,比原来的预期还多了一百。

“曼柔?”

“嗯?”

“谢谢你”,王玉婷对刘曼柔充满了感激。

“都是好姐妹,客气什么啊”,刘曼柔客套着,嘴角却冷笑了一下。

虽然家离单位不远,但李卓只在周末回家,平时都住在单位分的单身公寓里,一来方便加班,二来落得自由,省的爸妈唠叨。李卓在公务员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又叮嘱司机务必将其他人安全送回家,这才揉着太阳穴进了小区。

李卓刚进了五号楼的电梯里,却被人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李卓心里一惊,迅速抓住了偷袭者的手,正要奋力掰开,却听到背后一个柔柔的声音:“李卓,是我。”

“齐帆?”李卓感到奇怪,不明白齐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怎么了?”

李卓轻轻抚摸着齐帆的手,十指如葱,光滑如玉,真是一双为弹钢琴而天造地设的柔荑。

“我难受,我想你了。”齐帆将脸紧紧的贴在李卓的背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将李卓的衬衫都浸湿了。

李卓转不过身,更不知道齐帆为何而哭,只好任由他抱着,两个人竟在电梯里待住了,好在时间已至午夜,没有什么人进出,电梯里安静的只剩下齐帆的抽泣声。

过了好久,齐帆止住了眼泪,李卓才再次问道:“帆,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没事儿,能抱你一会儿我就好多了”,齐帆情绪散尽,这才发现刚才把李卓的衣服哭的一塌糊涂,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等李卓转身看她时,已涨红了脸颊。

李卓伸出手替齐帆抹了抹眼泪,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也不再追问,深嗅着她的发香。

“卓,你想我吗?”怀里的女人柔声问道。

“想”,李卓不假思索的答道。

“哪想?”齐帆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男人的怀抱里了。

“哪都想”,李卓的小腹升腾起一道炙热的火焰。

“我也想你,我整个人都想你”,齐帆伸出手,从李卓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在李卓的胸前摸索着。

“你挑逗我”,李卓低下头,轻轻舔着齐帆的耳垂,在她耳朵边呢喃着。

“嗯……”酥麻的感觉充满了齐帆的全身,“卓,来疼我吧……”

李卓得令,立即上下其手,在齐帆身上摸索起来,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百忙之中摁下了自己所在的十四楼,电梯迅速升腾,电梯里的这对男女也随之升腾起来。

电梯门开了,李卓抱起已经完全瘫软的齐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己房间门口,胡乱的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而齐帆就像一直八爪鱼,紧紧的缠在李卓身上,迷醉着、呢喃着。

在小区的监控室里,几个保安用力土吞着口水,凝视着电梯里刚刚发生香艳情节,一名保安还充满嫉妒的说道:“他妈的,好白菜都让猪啃了。”其他保安纷纷点头附和,看到两个人进了房间,众保安还不尽兴,又把视频倒回来重新看了一遍才意犹未尽的散开了。

正在房间里跟齐帆干柴烈火的李卓显然忘却了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即便记得,也无线顾忌了,他甚至顾不上开房间的灯,凭着感觉将齐帆抱到了床上,胡乱脱下身上的衣服,扑在了已经几乎赤裸的齐帆身上。

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馨兰意望香嗟短,迷雾遥看梦也留。

行远孤帆飘万里,身临乱世怅千秋。

曾经护花惜春季,一片痴情付水流。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春风和着春雨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电视里正在播放古诗赏析,一首《雨打芭蕉》将哀怨惆怅描绘的淋漓尽致。

李卓和齐帆“一曲唱罢”,正相拥着躺在床上。房间里满地狼藉,衣服、鞋子、卫生纸和用罢的安全套扔了一地,齐帆裸露着光滑的脊背,手指在李卓胸前轻轻画着圆。

“卓,你去追若琳吧”,齐帆柔声对李卓说道。

“为什么?”李卓感到很诧异,他知道齐帆和王若琳是好姐妹,齐帆跟他上了床,却又鼓动他去追自己的好姐妹。

“不为什么,我就想让你们两个好”,齐帆很是不舍,但口气却很坚决。

“我和你为什么就不能……唔……”李卓刚要追问,却被齐帆的双唇堵住了嘴。

“不要问,请你不要问,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齐帆幽幽的说道。

“那我也不能再去追王若琳啊,你跟她是好姐妹,我怎么能再去追她呢?”

“正因为我们是好姐妹,我才要你去追她的”,齐帆坚持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的就是我的”,齐帆说道。

“这都什么逻辑”,李卓有点哭笑不得。

“你别管什么逻辑,我告诉你啊,你一定要去追若琳,这是我对你的命令。况且,你追若琳绝对不吃亏”。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让你追你就追呗”。

“不行,弄不明白我一定不追”。

“因为……她是处女”。

“什么?她……她还是处女?”李卓很吃惊,没想到那么漂亮的王若琳居然还是处女。

“怎么了?人家不能是处女啊?”

“没啊,只是有点意外,现在这社会,二十六七岁了还是处女,让人难以置信嘛。”

“有什么难以置信的,若琳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玉城,从未离开过她爸妈的视线一步,她妈妈把她看的跟个金疙瘩似的,连她每个月来大姨妈的日子都记在本子上呢,绝不允许她在外面过夜,坚决不给你们这些坏小子机会。”

“呵呵,还真难得啊,我以为她早被人得手了呢”。

“就你最龌龊。这下高兴了吧,让你去追她不亏吧?”齐帆酸酸的说道。

“我不追,我就要你”,听出了齐帆的酸楚,李卓赶忙宽慰道。

“我不,我就让你去追她,你跟她在一起了我才会真正的开心”,齐帆听了李卓的话,心里非常高兴,但她还是坚持让李卓追王若琳。

“嗯,我想想吧,不过你一定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会的,等到合适的时机吧。”

李卓感受着齐帆温存,慢慢的又有些欲念从心底泛出,他将两手探到齐帆的胸前,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帆,再让我疼你一次吧?”

“你还要啊?”齐帆对李卓的活力感到惊叹,“我疼”。

“乖,我会轻点的”,李卓循序善诱的挑逗着。

“不……嗯……你坏……轻点……”

同样没有回家的,还有李卓的哥们儿汪星。跟李卓和张元等人散了之后,汪星将车扔在了酒吧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朝杨静的家驶去。

杨静今年三十二岁,却已在汪氏集团工作了十年之久,是汪氏集团资深元老之一,更是汪星的姐姐,汪大同的义女。

杨静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方铭在汪氏集团任销售总监,深得汪大同的器重,女儿可爱聪明,正是牙牙学语之时,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让人羡慕不已。

可自从方铭换了个秘书之后,在外面的“应酬”是越来越多了,刚开始还只是回来的晚一些,到后来干脆夜不归宿了。杨静也曾听人说起过老公和他秘书的事儿,虽然很伤心,但想着男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而且女儿尚小,忍一忍就算了,只要他做的不要太过分就行。可这个方铭是越来越胆大了,后来竟然发展到十天半月都不回一趟家,杨静为了女儿,强忍着未跟方铭撕破脸面,可是杨静越宽容,方铭就越纵容,以至于汪大同都看不下去了,一怒之下将方铭逐出了汪氏集团,方铭也趁机滚的远远的,杨静至少有三个月没见过他了。

汪星本来不想打扰杨静,可他即不想回家,又不想住宾馆,想来想去也只有杨静那儿可以落脚的了。汪星很依赖杨静,因为妈妈死的早,杨静担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把他一手带大,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的一切,汪星幼小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所以汪星打小就只听杨静的话。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汪星发现自己对杨静的感觉渐渐变化了,他看杨静的眼神不再像小弟看大姐那样,而是慢慢变的像是……情人,他开始用男人的眼光去打量杨静,观察她的一笑一颦,注视她的喜怒哀乐。特别是他听说方铭跟秘书之间的风流韵事之后,汪星心里慢慢的涌起了保护和照顾杨静的欲望,就如同当年的她照顾他一样。

毕业进入汪氏集团以后,汪星每天跟杨静朝夕相处,慢慢的对她恋恋不舍了。特别是杨静穿着职装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动人。

几天前,汪星开车载着杨静去银行办些手续,等汪星停下车的时候,才发现疲劳过度的杨静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安全带将她的胸前勒出线条分明的轮廓,汪星透过衬衣的缝隙看过去,那一对胸脯竟然是那样的丰满翘挺,汪星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右手像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但他还是忍住了,生怕杨静发现后再不理他,轻轻楷了两下油之后就推醒了杨静。杨静醒来后,发现汪星满脸通红,不由得暗自纳闷,当她伸手去解安全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春光乍泄,俏脸立时变的绯红,逃似的打开门下了车。

不知不觉中,出租车已行至杨静家楼下。直到出租车司机推了推汪星,他才缓过神儿,从往事的回忆中跳出来,付了钱下车后,他仰头看看杨静家的窗户,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汪星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估计杨静早睡下了,汪星犹豫了一下,正要抬腿走人,却看见房间的灯光突然亮了,汪星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只要没有睡觉就好,既然走到门口了,还是敲敲试试吧,汪星抬手敲起了门。

杨静满脸绯红的穿着一件丝绸料子的睡衣打开了房门,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汪星,杨静略一吃惊,刚忙打开了房门,把满身酒气的汪星扶进来安顿在沙发上,又给汪星倒了杯水,然后转身进了厨房给汪星做酸梅汤。

汪星的酒已醒了大半,但看到杨静为她忙前忙后,心里慢慢感到温暖和感动,竟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坡下驴,继续装起了醉。

过了一会儿,杨静端着酸梅汤走了过来,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递到汪星的嘴边。装醉的汪星看着杨静为他做的这一切,眼睛一红,眼泪夺眶而出。汪星的妈妈过世后,杨静就像大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给他做饭,替他签家庭作业,为他洗衣服,给汪星了一个家的感觉。而此刻,汪星看着为她忙和的杨静,渐渐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就如同杨静是他的媳妇一般,自己喝多了,躺在沙发上,被媳妇体贴入微的照顾着,汪星眼眶一热,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去。

汪星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张口将酸梅汤喝了下去,热汤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暖暖的,十分受用。汪星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了,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连杨静白花花的胸脯也顾不上看了……

玉城郊区的一家商务会馆里,两个男人正在昏暗的按摩房里聊着天,由于灯光朦胧,看不清说话人的长相。

“你打算怎么做?”一个男低音问道,声音里透漏着威严。

“汪大同手里那块二号地闲置期马上就要满两年了,如果再不开发,就得被政府无偿收回,这边儿一期的房子卖不出去,贷款又管制的紧,他只有走民间融资这条路了。可眼下这形势,风投们普遍不看好房地产,估计民间融资也很困难”,一个相对年轻点的声音回答道,脸上隐约还能看到一条刀疤。

“你的意思是跟他共同开发?”

“不是,那样也太便宜汪大同了,这个时候跟他一起负担风险多不划算。我是这样想的,您刚好主管着这一块儿,你以关心企业,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的名义,组织建行的孙海银与汪大同会面,让孙行长贷一部分款子给汪大同”。

“呵呵,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想吃掉汪氏集团,却又鼓动我撮合孙海银贷款给他,我真不太明白啊。”

“是这样,表面上是让孙行长贷款给汪大同,但实际上是要分期分批的批复,第一批款要不多不少,只够他二期的项目开个工奠个基什么的,后面的款子暂时不要批复,即使是这样,汪大同也肯定会接受这批贷款,先二号地的工程干起来再说,等他开工之后,孙行长找个由头不再放款,甚至是收回贷款,这个时候,他汪大同的工程正进行的不上不下的,这样一来,不仅工程要停,而且还得想方设法还款,他就要急着出手玉满天下的房产,以目前的楼市,估计成交量寥寥无几,用不了多久,他必垮无疑,然后我再去收购汪氏集团,汪大同即便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出手了”。

“就你小子主意多,可他汪大同也不是无能之辈,你能确保他没有别的资金来源了吗?

“我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了,汪氏集团在各大银行的贷款都已经抵近了红线,银行方面是再也贷不出款了,私人融资这一块,汪大同也已经借了六千多万了,而且你知道利息是多高吗?年利率百分之三十还要多!”

“这么高!”汪大同的铤而走险,让男低音也感到吃惊,百分之三十的年利率,意味着借一千万年底就要付三百万的利息,他借了六千多万,每年的利息都要将近两千万。看来汪大同真是铤而走险了,外面接了那么多的高息,他要是还敢跟银行贷款,就足以构成金融诈骗了。想到这些,男低音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我们现在走这一招正是好时机,届时如果汪大同不妥协,就让几个兄弟往玉满天下销售中心一杵,他那房子是铁定卖不出去了,而且也没有人敢再借钱给汪大同了,到时候,他还不乖乖的把汪氏集团拱手让出来?”刀疤脸桀桀笑起来,笑声阴险瘆人。

“嗯,容我考虑一下,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好,事成之后,您就是玉城最大的房地产老板了”,刀疤脸巴结着说道。

男低音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刀疤脸,刀疤脸赶紧低下了头,嘴上已改了口:“是我……是我,事成之后,我就是玉城最大的房地产老板了”。

男低音点了点头未言语,对刀疤脸的态度表示满意。脑袋里又过了一番刀疤脸的计划,嘴角抽动着冷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冷的能结冰的话:“汪大同,我们就此了断吧!”说完后,男低音猛的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两手的关节掰的啪啪作响,灯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赫然是李卓的领导、玉城市副市长刘长江!

跟他说话的刀疤脸被刘长江这一动作吓的猛一激灵,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竟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王重九!

王重九从侧后方看着刘长江铁青的脸,暗自思付,究竟当年刘长江跟汪大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刘长江咬牙切齿到如此地步,看来,汪大同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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