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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人百态——丑态种种(7)

上山下山的人,一会过来五六位,或站或蹲,围着看热闹。“狼”把目光落到一个乡党的脸上,问:“你算不?”乡党故意拿着架子说:“好,测准了,我多给你钱,测不准怎么办?”“狼”说:“我凭啥吃饭,你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乡党说:“你说吧。”“狼”说:“你心口窝,有个豆粒大的痣。”

乡党掀开衣服,心口窝果然有一痣,大如豆粒。

“你行你行,”乡党说,“再看一样东西,你能看准我算服你了。”说着,乡党把手中的提包在“狼”眼前晃晃,“这里面装着什么?”

“狼”打量一下提包,不屑一顾地说:“里面放的啥,不就一把折叠伞吗。”

乡党打开包,果然是一把折叠伞。

围观的人啧啧称奇,争先恐后让“狼”算一命。

“狼”给众人算命的时候,有一位六十开外的老太婆,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姓吴,退休以后,每天上午,她都要来爬一趟山。

在她上山的这条道上,算命的,差不多跟山上的石头一样多,一不小心都能绊着脚,可她从没动过要算命的念头。她不相信,一个人的命,能被这些脏兮兮的人算透了?

可“狼”和乡党的出色表演,着实把吴老太蒙住了。说得那么准!她情不自禁往“狼”跟前靠了靠。

近来,她有一块心病:她和老头子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就再也没有生育,这不知是遗传呢,还是别的原因。反正,老头子家里,已是三辈单传了。儿子去年结了婚,媳妇的肚子稍稍鼓了一点,老头子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整天唉声叹气,半年功夫,便谢了顶。

老头子不说,她也不问,但心里急得却像油煎一般,就是怕儿媳妇生不出个儿来,这样他老马家便断根了。

她曾几次旁敲侧击,要儿媳到医院做个B超。如果不是男孩,趁早流了。儿媳不表态。

吴老太静静地在那儿观察了近两个小时,等算命的人全走光了,才凑到“狼”跟前,说:“先生,俺想让你占一下,俺儿媳肚子里怀的是男还是女?”

这种卦,再好卜不过。但“狼”故作深沉状,扒拉着指头,算了一番,说:“她本该生个男孩,可惜怀胎时头上戴了花,便转成了女孩了。”

吴老太像当头挨了一棒,头嗡嗡地响,她哆嗦着从兜里摸出10元钱,丢在地上,慌慌张张地下了山。

回到家,吴老太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老头子。趁吃晌午饭功夫,她把儿子偷着叫到里间,把上午算命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儿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两手直搔头皮。他也曾劝妻子到医院去作个检查,无奈妻子不听他的,这可怎么办呢?

吴老太说:“怎么办?流了!”

儿子不敢表态,耷拉着脑袋去跟媳妇商量,媳妇坚决不同意,说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生下来。

吴老太听了儿子的答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第二天,吴老太早早来到英雄山,把“狼”拽到一丛柏树后面,掏出30元钱,对“狼”说:“先生,那女孩俺不想要了,你教个堕胎的办法吧。”

“狼”狡猾地笑了,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纸和半截铅笔,用铅笔在纸上画了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符号,递给吴老太,又附在吴的耳朵上如此这般地教授一番。

按照“狼”的吩咐,吴老太一连在郊区跑了三天,总算找到一条正在孕期的母狗。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250元成交。吴老太要狗的主人当场把狗打死,破膛取出四只未长毛的小狗,提着回了家。

她用调料把小狗炖好,又偷偷地放进一些泻药。

夜里,儿媳一趟趟地往厕所跑。吴老太则把自己关在里间,抱着“狼”给她的“箍符”一遍又一遍地念个不停。

天快亮了,儿媳因无休止的腹泻,脱水,晕倒在卫生间,一会儿,下身流出了殷红的血。

儿子急忙用三轮车把媳妇送到医院。一切都晚了,媳妇生下了一个已咽气的男婴。

吴老太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昏死过去。老头子掐人中,刺脚心,忙活老大时辰,吴老太才发出一声长嚎。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到厨房操起一把菜刀,跌跌撞撞直奔英雄山而去。

可是,她寻遍了山脚下,也不见“狼”的踪影,“狼”的同行告诉她,“狼”几天前就不见了,听说他已到别的地方“营业”去了。

吴老太又一声长嚎,挥起菜刀,朝一个算命先生抛去,“嘭”的一声,菜刀剁在一棵松树上。一溜排着的“算命先生”们见势不妙,丢了招牌,一齐做鸟兽散。

第二天,第三天……拾阶而上的山路上又坐满了算命先生,只是一直没见吴老太再来爬山……

3.窝边草好吃,熟人最好蒙

这些年“杀熟”一词出现频率颇高,已被某些人熟练地运用,并已渗透到人们目力、想象力所能及的某些境地。该词运用了比喻和象征,形象地把现代生活中某些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商业行为中的坑蒙拐骗等等丑恶,简化成朗朗上口的大众语言,把一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字眼淡化成人们茶余饭后的玩笑,让人不得不佩服发明者的伟大和幽默感。

然而,骗子骗熟人,这却不是现代骗子的新发明,自古有之。试想,我与你不熟,你又怎能让我有机会骗你,所以自打有了骗子那一刻起,骗熟人乃至亲人便是行骗活动的必有内容。

柳某满以为邻居杨某有办法,能帮他办个“农转非”,没想到杨是个骗子。这下完了,靠卖豆腐、卖鞋挣来的5.8万元钱全打了水漂。

几年前,柳某一家三口从吉林省永吉县来到省城长春,在西安桥外找了一处房子住下。柳某做豆腐卖豆腐,妻子在市场摆鞋摊,几年下来,积攒了五六万元钱,日子过得挺红火。若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那就是农村户口在城里落不了户。

一年前的一天,柳某的邻居——当志愿兵的杨某转业了。听人说,杨某先分到上海路派出所,又调到市局六处预审科。柳某常看见一些戴着军衔的人进出杨某家,煞是热闹。一次,柳某到杨某家串门,杨某告诉柳某,这些人当兵都是他给办的,他们心里感激,现在常来看他。柳某见他挺有路子,便试探着问:能不能办农转非户口啊?杨某马上说:“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按照杨某提出的“市场价”,落“农转非”一人1.5万元,三人需要4.5万元。一心想把自己的户口“转非”的柳某心想这回可算碰到了“办事的人”,不敢怠慢,没出一个月便筹集了4.5万元钱,并交到杨的手中,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没见动静。柳找到了杨,问什么时候能办妥,杨非常“郑重”地告诉柳:“这几日找办事的那个人调动岗位了,我又找了别人,这个人非常有能力,不但能给转户口,而且还能在省公安厅给你安排工作。”柳某喜出望外,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穿一回神气的警服。杨某见柳某深信不疑,就又对柳某说,这次办事难度非常大,还得拿点儿钱。没出一个月,柳又给杨1.3万元,外加两双皮鞋,算作“明白费”。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儿音信。柳忍不住了,跑到上海路派出所和市局六处找杨某,可这两个单位根本没有这个人。柳觉得要坏事,设法找到了杨某,杨某说他最近刚调了工作,说不信明天就给拿委任状来。第二天,杨果然拿来一份委任状,说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授予的,上面写着已将柳及妻子双双调入“省公安厅管理处”,并分别“授予”“警师一级”和“警师二级”的警衔。可叹柳某的知识面也太窄,我国现行警衔中只有“警司”,哪里有什么“警师”?但凡有点儿常识,谁都会识破那骗局,可柳却看不出破绽,仍被杨蒙在鼓里。一次,柳到杨家问事情进展如何,碰见一个当兵的正朝杨妻要钱,杨妻对那人说:“我们已离婚,他一个钱也没给我,他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我还找他呢。”柳方觉得真的上了当。

1996年冬季的一天,长春市公安局绿园分局西安桥外派出所所长李铭接到报案后,马上布置民警赵军贵、王祥调查此事,同时安排各方面对杨某进行监控。由于杨与其妻离婚,居无定所,不知去向,民警几次查访均无功而返。查办此案的过程中,正赶上农历丁丑年春节,干警们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调查走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干警们终于摸到线索,于1997年3月3日下午将躲在姐姐家的杨“请”到了派出所。

经调查,现已查明,犯罪嫌疑人杨某(男30岁,无业)自1995年末至1997年初,以办户口办工作、转志愿兵、提干、安装电话等名义,将邻居、老乡、战友及部队战士等作为侵害对象,先后诈骗40余次,骗得赃款30余万元,受害者多达20余人,柳某就是其中之一。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而杨却是专吃窝边草的骗子,就是他姐夫也被他骗过3800元的拉沙子款。杨所骗30余万元,除给家里买了一台电冰箱、一台洗衣机外,其余全被他挥霍一空。

4.老乡骗老乡,害你没商量

自古以来,人们就用“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来形容老乡在异地彼此依靠的亲切之感。可如今,一些人专利用“老乡”来欺诈行骗,以至于变成了“老乡骗老乡,害你没商量”。

小王来京工作已有六七年了。一次从老家长途汽车站坐车返京,离开车时间还有20分钟,旁边走过来一个30来岁、一身农村打扮的中年男子李某。他和小王搭讪:“喂,同志,你也去北京,俺到北京出差,咱是同路。”小王为了表现自己,故尔开腔道:“俺原来在北京读研究生,现在留在了科研单位工作。”上车后两人便开始了一番谈话,李某声称他在北京认识许多老乡,他们都在各大部委工作,还给小王提供了几个部门关系极近的老乡的电话。第二天早晨,长途汽车到了永定门,下车时小王给李某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单位地址,以便互相取得联系。

小王回到单位后,一阵心血来潮,马上给北京某部办公室打电话找某主任,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个人。小王十分满意这位同车老乡的介绍,心里美滋滋的。

第三天,小王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喂,是小王吗?我是你来京车上认识的老乡李某,我想到你单位去一趟,有点儿事需要你帮帮忙。”小王马上拿出一副大学问家的风度,满口答应说:“好吧,你现在就来吧!”不多时,李某打“的士”来到小王的单位,小王又是递烟又是沏茶,热情招待这位“老乡”。这时李某有些着急的样子:“我与某公司做水磨石生意,订货还少2500元钱,昨天我在某主任那里已经借了2000元,如果你手中有就借给我点儿,没有就算了!”小王心想某主任连2000元都借出去了,就从口袋中掏出刚发的奖金和积存下来的500元钱递了上去。李某一看小王还真是个爽快人,便不好意思地说:“如果还有的话,再给我一、二百元也行。”小王毫不含糊地又从口袋中掏出200元钱,李某非常感谢小王。小王一看时间已不早了,让李某留下住宿,李某忙说在某饭店几个同乡还在等他,明天交款后还要回老家,3天后取款来运货,顺便还给小王的700元钱。小王将李某送出单位,还有点儿恋恋不舍。

3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这位老乡的踪影。小王马上给某主任打电话,某主任完全否定李某在他那里借2000元钱的事,这时小王方知上当受骗。

不信有时是傻子的毛病,而轻信则是聪明人的缺点。聪明人对广阔的可能看得很远;傻子则几乎只把实际不存在的东西看作是可能的。

——狄德罗

5.证件一大沓,行骗有“绿卡”

既然要骗人,就必须把人唬住。

唬住人的方法有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冒用他人的身份。这个“他人”,大多是出于骗子“莫须有”的虚构,但不论是怎样“莫须有”,都必须能够把人吓个半死。“半死”的人一般便神智不清,而神智不清便会乖乖地上钩。

要把人吓个半死,最低限度也要鲜衣亮服,而时下则必须用“名牌”把自己上下包装一番,当然,还必须亮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片子”。

“片子”上有骗子们自封的各种名号,上到皇亲国戚,下到经常握着印把子的什么长,当然,还是某某经理、总裁、主任、主管或归国华侨一类,反正不会是乞丐。

“片子”之所以要亮,在于它可以传递一种信息,暗示执出这些片子的人的与众不同的身份:瞧,我不是一般的人,既便不是大权在握的衙内,也是腰缠万贯的款爷。

看到“片子”,接受了“骗子”传递过来的暗示,那你就离上当不远了……

1984年10月25日,一个手持假泰国护照的黄某从珠海的拱北海关非法入境。

他自称是一个拥有16亿美元资本的“富翁”,顶着一个从未在中国注册登记的外国公司驻华代表、董事的头衔,私刻了十枚“外国公司”的印章,在“为祖国建设投资”的幌子下,到处签订巨额的空头投资意向书、协议书,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把黄某视若贵宾,不惜掏出几万元侍奉这位“洋财东”。黄某还未经任何法定手续私自筹建了某外国公司驻京、驻沪办事处,一批成天梦想要投靠洋老板、发洋财的人纷纷聚到他的麾下,受封为各种名目的“全权代表”,为其奔波、吹嘘,直到为之诈骗几十万元巨款,合伙投机倒卖国家明令禁止的铝锭、轿车,非法营业额高达千余万,从中牟取暴利数十万元。黄某则“两手空空”地在大陆走南逛北,舒舒服服地混了近八个月,甚至还和一些地方的党政干部攀上了交情。

其实黄某并不拥有任何外国国籍,更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投资家。他是一个在台湾省败落潦倒的人,因在那里混不下去了,只好跑到东南亚和港、澳等地,度过了几年不走运的三流掮客的生涯,欠了一屁股债。为了摆脱困境,他几经踌躇,终于决定来大陆碰碰运气。黄某花了一千美元搞了一张假的外国护照,入境时,身上只有别人资助他的900港元,其中一百还被留在海关当作他所携三只计算器的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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