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轻啧了一声,“真是有趣了,你去给找人盯着上官府。”他明明得到可靠的消息,上官若璃是个女人,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一个男人了。
“是!”
上官若璃本来就伤得不严重,加上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也就不再继续假装伤重,第二天就出现在了早朝上。
“上官爱卿的伤势可好些了?”虽然已经听延萧禀报过大致情况了,不过皇上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毕竟上官府里闯入刺客这件事并不是假的。
“回皇上,臣已经没有大碍了,还请皇上不必为臣挂心。”上官若璃从队列里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回道。
“那就好!”皇上点点头,威严的目光从朝臣身上扫过,“京畿重地居然出现了行刺朝廷命官的恶行,真是让朕闻之震惊,末未,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彻查,务必要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末未从队列里走出来,“臣遵旨!”
“皇上。微臣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素来在朝堂上不怎么开口的周域站出来启奏。
“周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膝下有一女,适逢婚嫁年岁,想请皇上帮忙寻找一个合适的夫婿。”
“本朝青年才俊多不胜数,朕会替你看看的。”
“事实上,微臣心中已有人选了。”不知为何,听到周域这么一说,上官若璃的右眼皮不由地一颤。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就是逼着朕问下一句是谁嘛?皇上正了正声,“周大人既然有人选了,那还要朕帮忙物色什么人选哪。”
“微臣意属上官大人呵。”
此语一出,满朝惊动。
“此时还要问问上官大人的意思,众位爱卿都散了吧。”皇上朝身边的公公使了个眼色,然后、在公公尖细的“退朝——”声中起身离开了明政殿。周域这个老贼头!
“上官大人,请留步!”末未快步追上前面的上官若璃,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皇上命本官彻查上官大人被行刺一案,本官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上官大人核实,不知道上官大人现在有没有时间?”
上官若璃瞟了一眼本想围着自己八卦的群臣,点点头,“有时间。”简直就是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啊。
“那就麻烦上官大人跟我回刑部一趟吧。”末未伸手指了指前往刑部的方向,直到两个人离开皇宫,这才一改刚才公事公办的态度,关切地问道,“你没什么事吧?昨天不是还说伤重得下不了床,今天怎么就来上朝了?”
“我没事,昨天是因为……”上官若璃说到一半,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周域向皇上求旨赐婚,其实是怀疑我是……女子。”
末未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出卖你的吧?”
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末未出卖了她,可这世上知道她是女儿身的,除了她和赵叔,就只剩下末未对自己的身份有大概的怀疑了,赵叔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那么会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周域,不是不言而喻了吗?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末未自嘲地笑了笑,他这个妹子防心这么重,对别人,他是举双手称好的,但是这个防心用到对付自己这,他真的不免有些小受伤啊。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若璃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突然泛起一丝痛楚,虽然那痛楚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算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官做过的事还不至于不敢承认!”末未收起脸上的自嘲继续朝前走去,“行刺之事本官会派人来问的,上官大人伤口未愈,就不劳烦上官大人走一趟了。”
“喂,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啦!”上官若璃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种念头,可也很快就被她否决掉了,末未该不会真这么小气,连想都不让她想吧?
末未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没有?”
“呃……其实是有那么一瞬间啦,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应该这么做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不是吗?”要是他真想害她的话,那以前他就不会费心费力地帮助她了,谁会去帮一个自己的敌人呢?
“好吧,原谅你了!”末未嘴角勾起熟悉的邪笑,瞧着上官若璃内疚的样子,末未总归是不舍得。谁让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在上官若璃看来,这次却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明是大家口中风评极差的贪官污吏,可面对她的时候却又让她感觉到有些温暖,唔,就像是冬日里的太阳那样,不会很炙烈,但让人觉得安心。
两人很快就到了刑部,末未没有再跟她寒暄,而是恢复了之前公事公办的样子,仔细询问了她关于被行刺的细节,并让人做了记录。
“行了,你先出去吧。”接过属下递来的记录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末未就让他出去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上官若璃奇怪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末未用手敲了敲桌面,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是他。”
“外人想进上官府可不是那么容易,他要派人探查总得有个理由吧?”上官若璃冷笑道,其实完全不用查,因为就算查到是谁也没有用,除了皇上,没人能动得了他!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能就没办法据实已报了。”末未也有些无奈,毕竟他表面上还是很那人同坐一条船,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能压则压。
上官若璃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儿,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我知道,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她也不指望着这一次就能扳倒周域。
“不过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儿,既然他已经对你起疑,往后恐怕还会有其他的小动作。”他了解周域,那人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一件事,就算这次被上官若璃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糊弄过去了,他也不见得就会相信他是男人。
“我知道。”上官若璃点点头,她已经在想办法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个信任的姑娘成亲吧,皇上那儿要是推脱不了只能如此了。”末未冲她眨眨眼睛,眼神中满是戏谑之意,“只要你家‘娘子’愿意替你隐瞒,就不会有人再怀疑你了!”
找女子成亲?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吗?亏他想得出来!“这个再说吧。”她怎么可以耽误别人一辈子啊。
“本官提的意见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末未关心的话语说得十分自然,就好像他们一直都相处得这样融洽似的。
上官若璃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心底最深处的疑惑,反正就算她问了,末未也只会拿话敷衍她而已,那她又何必浪费口舌呢?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
“上官大哥,你回来啦?”自从搬进上官府之后,每天等在门口迎接上官若璃的人,就从赵毅变成了朱玉箐,对此上官若璃表示自己已经无力改变了。
“嗯。”上官若璃点点头,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只有在书房里她才能暂时摆脱朱玉箐的纠缠,耳根得到片刻安宁。
“上官大哥又到去书房办公了吗?难道就不能陪陪我吗?”朱玉箐着实委屈,每天这样追着他,她也是会累的呀,为什么上官大哥一点儿也不理解她的心情呢?
上官若璃脚步一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末未跟她说过的话——找个女子成亲。女人娶女人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她怎么可以把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毁了。不过,他若是找朱玉箐的话。
上官若璃垂头,肚子里几番思量,朱家二老刚过世不久,按照欹猷王朝的习俗必须守丧三年不能婚嫁。如果她和朱玉箐订下亲事,不仅可以不用娶周域的女儿,而且可以不暴露自己女儿身。等到周域老贼被秉公处理之后,她再和朱玉箐解除婚约……虽说对于朱玉箐的闺誉是有些折损,但总比娶了个女人再休要强得多吧!心中的算盘一打,上官若璃愈发地觉得朱玉箐是个合适人选,自己人,知根知底,朱玉阳为人正派,他的妹妹又会差的了哪里去呢!根本就是一举三得啊。
“上官大哥,你在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啊?”她都叫了他好多遍了,他都跟没听到似得自顾自傻笑,难不成是最近太过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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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周域又一次逼婚。
“承蒙周大人赏识,下官已有心上人了。”不堵一把周域的口,恐怕他是一定要把女儿硬塞给他了。
其他朝臣根本不理解上官若璃的做法。周家的千金虽然说不上是国色天香,但长得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周大人的势力又是如日中天,要是当了周大人的乘龙快婿,那今后的仕途还不是平步青云,这个傻小子为什么一直拒绝啊?
“哦?上官大人不会是故意扯出个人来骗老夫的吧?”周域挑了挑眉。
“周大人错爱,心上人这种事,下官为何要说谎骗周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