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回过神来,看着连城“我只是在想王后她。”
“不要跟朕提她。”连城十分不悦的神情,想必他已是忍了独孤宁珂很久,只是迟迟没有机会而已,这一次,他的本意是借着机会一同铲除了独孤家的势力。
“陛下,犯错的是王后的哥哥,又不是王后,您真的不该迁怒她。”小小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回来的时候,她答应了莫邪,会保独孤宁珂的安危,莫邪也承诺过他,十年之内不会对大曌有任何觊觎之意。
“夙儿,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城疑惑的看着小小,难道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么?
小小微微勾起唇盼“陛下,夙儿当然知道,只不过此时外患当前,我们真的不适合内讧。”小小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忍耐的人,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小不忍则乱大谋,面对害死兰儿的凶手,她都能容忍,还有什么是容忍不了的呢。
凤祁王朝
夜瑾大败而归,他心中恼怒到恨不得把李沛瑶撕碎,到现在他都在认为,是李沛瑶故意的放出了假消息,更觉得自己刚开始就不该相信这个女人,去相信一个爱着连城的女人。
此时西苑的琴声响起,隔着很远,夜瑾还是听到了。刚刚愤怒的心,即可安生了下来,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处到了西苑,桃花树下,枕月正在弹琴,神情十分专注,而且很熟练,一眼便能看出,从小就开始练习了,这才该是一个一朝公主该有的文雅,此时她便像是一个错堕人间的仙女,看起来飘逸。甚至比小小看起来要让人入迷,好看。她微微抬起头,莞尔一笑,在这深秋的日子,仿佛初春一般,好似花儿都绽放了、
但是下一秒夜瑾还是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可笑,心中想念的竟然还是小小,哪个连琴都不会谭,毛笔都不会握的唐小小,他回忆起刚刚认识小小的模样,唇角竟然还会不自觉的勾起笑容。
似乎感觉到有人,琴弦突然断掉,夜瑾也从思念中回过神来,枕月看着对面的夜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竟然让她微微有些心疼,甚至不如之前那般怨恨。
这一刻,她看他的时候眼神中充满着热情,更像是喜爱,不是之前那般的怨恨了。
夜瑾竟然径直走过去,枕月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跳动,仿佛心脏都快出来一般,她以为这是怨恨夜瑾,可是看到夜瑾眼底的哀伤,心中竟然也跟着莫名的哀伤起来。
夜瑾只是坐在了旁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枕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杀我。”
夜瑾却只是微微勾起唇盼,他的笑容很迷人,还是笑的那般天下无双,那一刻,枕月的心似乎也跟着融化了,她明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有着国仇家恨,可是只那个笑容,她似乎并不怨恨,甚至,有些奢望了。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夜瑾淡淡的说着。
枕月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莫名的难过起来。“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我听苏公公和我说了些你们的事情。”枕月淡淡的说着,因为从苏公公的叙述中,大致了解了一些。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夜瑾喜欢她,为什么还要送她去和亲。
“你们除了面容一样,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夜瑾似乎在表明着什么一般,这让枕月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恨这个男人了,是从苏公公讲了他和夙百里故事的开始么?如果那日自己没有贪玩跑出去,是不是变成夙百里的人就会是自己,那他此时心里的人会不会也只能是自己?想到这里,枕月的心竟然莫名的疼着,甚至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男人,更想见一见夙百里那个人。
“枕月不明白,既然陛下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出去?”枕月明知道夜瑾把江山看的什么都重要,可是此刻却还是想刨根问底的问下去,似乎这一刻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了夙百里,她甚至在想,若自己便是夙百里,那她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夜瑾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想,若是自己早一些知道,也许便不会了吧,本送去和亲的人该是李沛瑶,他那时候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李沛瑶,他固执了十年,以为自己爱着那个女人,却在突然一刻恍然过来,原来他根本就没爱过,只不过是喜欢和连城争抢。
“你不恨我么?怎么还会问我这些?”想到这里,夜瑾转头看着枕月。
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问,显然枕月有些慌张,慌乱的低下头,脸颊潮红。
“陛下要怎么才肯放过我的族人。”枕月说出了他的想法,在她来到凤祁的时候便想好了,自己应当承担起这个责任。
夜瑾不语。
“若是陛下同意放了我的族人,枕月愿意......枕月愿意一直陪伴着陛下。”枕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但是夜瑾似乎并不意外一般,微微勾起唇盼,笑容还是那么好看。
“她是谁?”最终夜瑾没有答应枕月的要求,也便只是问出了这三个字。
显然枕月是愣住了,自己明明和她同般面容,难道在他心里有什么不同么?“我不知道,苏公公也不知道,她就是突然出现的,当时情况慌乱,苏公公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只好随便认了下来。”枕月淡淡的说着。
“那看来,朕是要感谢苏公公的随便认下来。”说完便站起身离开,对枕月没有半点的留恋。,留在原地枕月却莫名的感伤着,看着夜瑾离开的背影,心竟然莫名的疼着,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妒忌。
夜瑾始终想不明白,小小到底是谁,既然她不是星月的公主,那为什么要为了救那些人而答应自己的条件,若不是星月公主,怎么会受自己的威胁,难道真的只因为恻隐之心么?夜瑾开始胡乱猜想着,从怀中取出了那半块娟绣,小小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微微勾起嘴角。
“父王,父王。”单儿乐颠颠的跑进来,这段日子,这小胖墩好像长高了不少,过那大殿的门槛在也不用费劲的爬进来来了,可是见到夜瑾还是会撒娇,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
“父王,父王,听说你出去打仗了,单儿好担心你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着,却还一直往夜瑾的怀里钻。
夜瑾格格的笑着“父王这不是回来了么。”
“父王,那个和姑姑长一样的人是谁呀?”单儿好奇的眨着他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还真是继承了夜瑾的优良传统,才这么小的孩子,便这般好看。
连这小家伙都看出来了那不是小小,还真是聪明呢,夜瑾喜爱的刮着他的小鼻子。“你怎么知道不是?”
“就是因为呀,因为,因为她不喜欢单儿。”小家伙突然很委屈的说着,因为之前他偷偷跑进去过西苑,枕月没有理他,还把他扔了出去。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谁对他好,谁就是好人。
夜瑾突然笑着。“就这么简单。”
单儿像是个小大人的一样,并排坐在了夜瑾旁边“当然啊。”
夜瑾扒拉着他的小脑袋“那你想不想姑姑呀。”
“当然。”说话越来越像是个小大人,可是表情还是个小孩子,显然还在嘟着嘴,似乎还在生气一般。
“那父王把姑姑接回来好不好?”夜瑾的话刚出口,单儿便蹦哒哒的站起身,眼睛闪烁着光芒“真的么,真的么。”
看儿子这表情,似乎比自己还希望小小回来,微微的笑着。“是真的。”
“父王,你真好。”单儿一个劲的往夜瑾怀里钻,夜瑾高兴的笑着,似乎就忘记了刚刚战败的事情。
只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凤祁短时间内,不会在对大曌国有任何动作,这样也便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小小便可安心的呆在连城身边,尽管她知道这违背了当初对夜瑾的承诺,却还是这么做了。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那星月的俘虏。
自从独孤宁烈事件之后,独孤宁珂便一直未出青华殿,连城也并未将她怎样,有独孤信在,自然连城现在不会动她,独孤宁珂也便是仰仗了这些,平时做事才敢那么没有章法,那么不计后果,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时候的收起了羽翼,自然是知道这不是小事,便好好的呆在那里,等待着父亲的密令。
锦华殿
里儿一直被寄养在了锦华殿,为此李沛瑶便每日都会来,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因为连城对外自称是锦妃暂时代为抚养,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里儿是连城唯一的孩子,他这么做,想法已经昭然若揭。所以,远在宫外的独孤信,怎么可能受得了。
这里儿还真的是生的可爱,小小抱在怀里,感觉这孩子软软的,瞬间自己的心也跟着融化了,下一秒却忍不住黯然神伤,似乎想到了自己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李沛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便防备的抱过孩子。“还是臣妾来吧。”
小小一晃神的功夫,李沛瑶已经将孩子抱走,连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心中莫名的痛着,此刻也是万般懊悔,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