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帮你联系，只是会比较辛苦，在医院忙碌了一整天，还要用其余的时间……”王晓叹了一口气，“我想，我也能资助你一部分的钱。”
“吓？”慕夏的手僵了僵。
“不要想多，我只是欣赏待人的态度才会想帮你，借钱这种人，往往跟不是很熟的人借比较好，不好吗？”
慕夏犹豫地垂下头，情绪有些复杂，“我借的，不是小的数目……”
“我在这里当主任之前，是在外国工作的，况且因为太忙一直没有女朋友，所以花的不多。”王晓自嘲地耸耸肩，说得一脸的轻松。
工作忙没有时间谈恋爱这可是真的，特别是职位越高的医师。
慕夏忽而起身，重重地鞠躬：“王主任，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如果这一次我能渡过难关，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
王晓凝视着她额头的汗水，笑了笑。
只是慕夏没有想到，借钱的道路这么的不容易，下班的时候她坐上了他的车，察觉到王晓有些沉重的脸色。
“慕夏，训犬的事情……应该不成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怔了怔，似乎看见心中一堵叫希望的墙连慢慢破碎，她强笑着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的……”
王晓眉头紧蹙，回想着自己之前打给越文祥的时候，他那闪躲的语气有些可疑，明明是事先说好的，怎么会突然反口了。
“你需要多少，我可以借你。”
慕夏俩忙摇头，几百万的数目，怎么可以随意借。
*
越文祥挂了电话后，有些叹息地摇摇头，看向旁边的越景明：“你看看，因为你我都要拒绝一个老相好了，多难看。”
越景明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随意道：“表哥，你应该庆幸我及时阻止了你，帮谁都不能帮慕夏，否则你就会死成那个样子”
他指了指刚从水池跳出来的小金鱼，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火热的地上。
越文祥走过去把它拾起，放回水中，“算了，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
慕夏回家后，一直魂不守舍，总觉得突然找到的出路都会突然被打断了，希望全无，之前找的兼职也没有一家要收她的。
彷佛冥冥之中，她被一只手操控着。
慕夏苦恼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沉思着，忽而脸上湿湿的，是小金爬到她胸中，许是感受到自己的忧伤，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她。
慕夏笑着揉它的毛发，深吸一口气，起身拿起钥匙，出门了。
如果说上天断了她借钱的路，那么她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在最后关头也不得不去面对。
莫澈的公司，慕夏第一次去，她一直都知道地址，但因为怕引起不好的传言就一直没有出现，现在是逼不得已了。
一进去，前台的服务小姐就问她是否有预约。
慕夏想了想，摇摇头：“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抱歉，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我们莫总的。”她礼貌地说着，忽而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熟悉，迟疑片刻，“你是……慕夏？”
之前的新闻闹得这么沸沸腾腾，全公司都记住了慕夏的容貌。
慕夏讪笑地点头，有些无地自容。
“我帮你通知总裁。”她立刻打了个电话上去，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复，“对不起，莫总在开会，方便的话，你可以在那边等一等。”
慕夏点点头，走到旁边坐下，看着时钟从六点，到七点，到八点……她肚子饿了。
办公室里，莫澈懒懒地靠在凳子上，喝着咖啡看着电脑播放公司监控的画面，一个着急又不得不安静等候的女人频频回头看向前台，终于，她似乎坐不住了，起身走过去询问了什么。
不一会儿，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莫澈嘴角微勾，接过。
“莫总，慕小姐还在下面等候，不知您怎么安排？”
“说还在开会。”莫澈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中的她一脸失落地坐回去。
慕夏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立刻站起来往大门走去。
怎么说，也要吃饱饭再来继续等吧。
然而前脚刚准备踏出去，就听见前台的接待员喊住自己：“慕小姐，你可以上去了。”
慕夏眼中一亮，立刻随着她走上去，电梯不断往上升，背后那一面是纯玻璃的，也就是可以看见外面。
她凝视着整个城市慢慢地在面前变小，不禁有种在做摩天轮的错觉。
叮。
到了，慕夏迫不及待地走出去，看向总裁办公室三个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走过去，整理一下衣衫，再敲门，里面传来低沉而富有威慑力的声音：“进来。”
慕夏做了一个深呼吸，推门而进，只见莫澈衣领微敞，靠在背椅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他紧紧地盯着她，没有发话。
“莫澈……要一起吃饭吗？”
“……”
慕夏也不知道自己出口的会是这一句，她窘迫地垂下头，“你开了这么久的会一定饿了，我刚好也没有吃饭……”
“所以，你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吃饭？”莫澈眼中掩不住一丝捉弄的笑意。
“也不是，我有话和你说。”慕夏紧紧地咬着下唇。
“那走吧。”
“啊？”
“吃饭，你请。”
慕夏在众人的目光下，和莫澈从电梯里走出来，然而上了他的车，一整个过程她都一种明星出场的即视感，紧张到不行，直到上了车才有一种归属感。
莫澈瞥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嘴角轻勾，把车开向一家西餐厅，一看见建筑的装饰，慕夏就知道，还没借到钱，荷包又要扁不好了。
许是因为时间太晚的原因，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一走进去，就听见回荡在安静空间的音乐，只是慕夏还是能听见自己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和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这里，平时都没人的？”慕夏随着他走到中央的位置，疑惑地询问。
“或许吧。”莫澈随意地回应，熟练地点了几个菜，然后看向她。
慕夏才立刻低下头看菜单，顿时脸色大变，一个菜起码四百块！她犹豫了很久，瞄了服务员一眼，把身子靠近莫澈，贴在他耳边轻语。
“我知道一家饺子馆很好吃的。”
她想走人了。
莫澈斜睨了她一眼，向服务员说了一句：“她要份和我一样的。”
“……”这人要这么坑吗！
慕夏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觉得差不多进入主题了。
“莫澈，我想再……借点钱，可以吗？”她心虚地移开视线，非常不愿意说出的话还是说了。
莫澈十指交叠，眯了眯眼睛，“哦？到目前为止，你欠我的钱似乎还未还过。”
慕夏垂着头，不说话了，等到两份西餐都上来了，她才敢抬起头看向他，竟发现桌面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蜡烛。
倏然，四周的灯光熄灭，蜡烛缓缓地燃烧起来。
她呆了。
“先吃完饭再说钱的事情吧。”莫澈笑了笑，烛光映在他脸上异常的柔和。
慕夏不知道是不是他吃饭有点蜡烛的习惯，现在她只觉得他是在忽略自己问题的重要性，不禁紧紧按着桌子解释，“莫澈，我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声音很轻，很飘渺。
许是灯光晃得太厉害了，慕夏竟然从他黑曜石般的双眸看见一抹叫哀伤的情绪，然而只是一掠而过，快得她没来及想明白。
三秒钟后，头顶的灯光就亮了，莫澈让人撤走了蜡烛，低头开始吃饭。
这一顿，是慕夏吃得最心不在焉的一次。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结束后，莫澈直接拿出卡递给服务员，他们立刻恭敬地弯腰恭送两人离开。
“不是我请吗？”慕夏懵了。
“你不是还要借钱吗？说吧，这次是多少。”
这一句话，是那么的熟悉，以往姑姑问自己，她都会说一句“说吧，这次是多少”。
“三百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慕夏竖起三根手指，仰着头用一双水灵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他。
“是不是最后一次，你似乎不能决定吧。”莫澈淡淡地说着，拉开车门。
慕夏怔了怔，确实，如果姑姑还不决定离婚，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姑姑砍断过去的一切！
她忽而抬步，冲过去按住即将关闭的车门：“莫澈，这些钱即使我要还一辈子，我也会慢慢地还过去，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让你的钱白借！”
莫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嗯，我也这么认为。”
晚上，云子琳和慕夏通电话，她听见了慕夏借钱的过程，有些无奈地说着：“其实你一开始就向他借就好了，何必搞这么多事。”
“可是子琳，你愿意不断地向自己喜欢的人借钱吗。”每个人都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吧。
手机那头忽而沉默了，慕夏唤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我是在想，我似乎好久都没有喜欢的人了，哈哈。”云子琳没心没肺的笑声传来，也只有慕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句话的。”慕夏有些后悔。
“没事，都这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