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水立刻就拉下脸来。
秦晚歌却依旧带着笑，说道：“莫不是皇后娘娘亏心事做多了，都报应到你孩子的身上了。”
“贱人你胡说什么，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你信不信本宫杀了！”徐秋水闻言瞳孔一缩，抬手就要打秦晚歌巴掌。
秦晚歌轻巧徐秋水的手，目光瞬间转冷：“皇后娘娘莫非是被臣妾说中了心事，所以才这么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娘娘在宫中风光这么些年，可是您的风光是多少人的鲜血堆起来的，你比臣妾更清楚。”
徐秋水的手被秦晚歌死死钳制住，没办法挣脱开来，秦晚歌眼中的寒意让徐秋水心惊。
“徐秋水，欠下来的债终究要还的，我要你知道，一无所有的滋味。”
却见眼前的人，墨色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别样的光芒。还有……这神态，像极了那个人！
“秦晚歌，你是秦晚歌……”徐秋水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众人不知道里面的皇后和皇贵妃都说了什么，只听见皇后娘娘忽然叫了起来，生怕里面两个人会出事，纷纷跑进来看。
恰在这个时候，秦晚歌松开了对徐秋水的钳制，徐秋水一个巴掌直接煽到了秦晚歌的脸上，秦晚歌眼里的笑意却是更浓。
徐秋水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打喊道：“贱人，本宫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你别以为本宫会怕了你！我不怕你！”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后娘娘为何要动手打臣妾，还如此胡言乱语。”秦晚歌当即就眼泛泪光捂着脸。
刚才徐秋水的那一下看起来厉害，但是秦晚歌避开了，那一巴掌并没有打严实，但在从殿外进来的人眼里看来，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恰好这个时候云妃也过来了，刚才的一幕不前不后刚刚好落在了她眼中。
柳如心皱着眉头，看着徐秋水：“皇后娘娘，此番皇上秋猎，是看在多年夫妻的份儿上才放你出来。临行前也下了圣旨让你静心思过，你就是这么静心思过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皇贵妃，三日后皇上便回宫了，若是被皇上知晓这件事，皇后娘娘只怕又得回去禁足了，皇后娘娘还要慎行才是。”
以前在她面前大气不吭的柳如心突然跑到她面前来对她颐指气使，徐秋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本宫了！来人，给本宫掌嘴！”
却是没有一个人动的。
柳如心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别忘了，如今臣妾代理六宫，虽然位分上不如皇后娘娘，但权利可是比皇后娘娘要大。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六宫诸事便交由臣妾来代理，后宫嫔妃若是有犯错者，一律按照宫规处置，就连皇后娘娘您也不例外——这是皇上给臣妾的旨意。”
说着，不顾气得跳脚的徐秋水，接着说道：“看在皇后娘娘因为大皇子病重心慌意乱行为失仪的份上，便不追究皇后娘娘的过错了，但是，皇后娘娘若是再犯，休、怪、臣、妾、心、狠。”
说到最后一字一顿，似笑非笑。
徐秋水气的直发抖，却又没办法发作，只能恨恨地瞪着柳如心和秦晚歌。
秦晚歌凑近徐秋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皇后娘娘如今没有了恩宠没有了权利，所能依靠的只有大皇子一个而已。你说，如果你有一天没了大皇子，还能依靠什么？”
徐秋水的连一下子就白了，“安灵素，你什么意思！”
“臣妾什么都没说呀，皇后娘娘。”秦晚歌一脸无辜地看着徐秋水，又看看柳如心，十足的无害。
徐秋水攥着拳头，恨不能把秦晚歌按在地上。
可是，秦晚歌却不以为然，和柳如心两人肩并肩出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秦晚歌走的时候，指尖弹出了微末的药粉，飞入香炉里去了。
……
出了灵犀宫之后，就连之前一脸淡漠的柳如心，也笑着说道：“看皇后方才那吃瘪的神色真是痛快！这么几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柳如心虽然出身世家，性格有些清高自诩，但是又不缺乏率真，秦晚歌倒是挺愿意和柳如心相处的。
“如今皇后失了皇上的恩宠，执掌六宫的权利又在你的手上，她什么都没有，自然要小心一点。”秦晚歌淡淡的说道。
看徐秋水憋屈的模样，她心里很是畅快。
不过徐秋水，才这个程度你便受不了了，后面让你一无所有，你可怎么办呢？
我你真希望你能将身子养好。因为，好戏还在后面呢。
你万一被气死了，我这全盘计划就没地方实施去了。
“云妃有喜的消息可曾透露出去？”秦晚歌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柳如心。
柳如心摇摇头，“还没有，如今皇上不在宫中，皇后又那么厉害，越少人知道我怀孕越安全。等皇上回宫之后，再说更稳妥。”柳如心说道。
秦晚歌点点头，柳如心做事谨慎考虑周全，倒是她瞎担心了。
“怀孕前期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太医院的魏清魏太医是个信得过的人，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是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找魏太医。”秦晚歌说道。
既然她和柳如心合作，而司徒炎和柳家的关系又那么亲密，她自然少不得要多照顾柳如心。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皇贵妃了。”柳如心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干脆地道了谢。
……
秦晚歌和柳如心还没走远，便听见灵犀宫内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们停了停脚步，对视了一眼。
柳如心顽皮的像个孩子，说道：“说不定皇后娘娘现在整个脸都狰狞了。”
“此处皇后娘娘应该还有一句话——安灵素、柳如心，本宫一定要让你们好看！”秦晚歌也将徐秋水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
两人相视而笑。
柳如心先走一步，秦晚歌走在后头，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娘亲无法保你来到人世，可是还可能需要你帮娘亲一个忙，要你在娘胎里多待些时日了。
如果可以，你就算走了，也一定要回来找娘亲，再投胎成我的孩子。
你可还愿意当我的孩子？
当然，灵犀宫里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徐秋水把能拿到的东西都摔了个精光，动静之大，吓得诵经祈福的声音都停止了，外面的嫔妃和相国寺的和尚谁也没敢出声。
绿珠连忙的劝阻道：“娘娘，外人都看着呢。娘娘注意言行才是。”
徐秋水听了绿珠的话，冷哼了一声说道：“言行？本宫很快就连皇后都不是了还谈什么言行！”
绿珠：“娘娘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云妃和皇贵妃两个人如今这般嚣张，靠的全是皇上的宠爱。但总有一天皇上会冷落他们的，可娘娘才是六宫之主，有大皇子又有长公主，她们是比不过的。如今最紧要的是大皇子没事，只要大皇子在，就没人能动摇娘娘的地位。”
徐秋水听她这么一说，手顿了顿，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安灵素和柳如心那两个贱人可以放到以后慢慢收拾，眼下最紧要的是俊儿。只要俊儿没事，本宫依旧是皇后，她们依旧矮本宫一截！”
光是这个理由，就足够让徐秋水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
入夜之后。
司徒俊的烧总算是退了，迷迷糊糊的还能喝下点水，徐秋水高兴的把恍恍惚惚快睡着的太医们都给叫起来了。
太医们其实一开始就没弄明白司徒俊究竟是患的什么病，病症不清，也不像是中毒。如今司徒俊高烧已退，脉搏也比之前要平稳许多，太医们面面相觑，转向徐秋水一脸期盼的神色，斟酌说道：“回娘娘的话，皇子如今脉搏平稳，烧已经退了，应该能慢慢好转，但情况还不太明朗，要过了今天晚上才能下定论。”
徐秋水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太医后面说了些什么，光听见司徒俊情况有所好转，心中的石头就落下来了，还让人给司徒俊喂了参汤。
见徐秋水疲惫的样子，一边的青衣抓紧时间献殷勤道：“娘娘，如今大皇子的病情好了些您也该放心了。您好几夜都没有合眼了，回宫休息吧。”
徐秋水摇头说道：“本宫现在不累，只有等大皇子完全没事了，本宫才能彻底放心。”
“娘娘，您不能再熬下去了，否则等大皇子醒来，您的身体也累垮了，奴婢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了，您到偏殿休息一下吧。大皇子一醒，奴婢立马去通知您，可好？”绿珠软声劝慰道。
徐秋水这才松口，点头说道：“那好，你们照顾好大皇子，大皇子什么时候醒，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醒本宫。”
绿珠连连点头多番保证，她才离开床前。
徐秋水也是累的够呛，一躺下便睡下了。
只是睡的不太安稳，迷迷糊糊的，有人似乎在叫她。
“姨娘，姨娘。”
两个眉眼生的一样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