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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只要一辈子(1)

跟她进来的宫女们则体贴地询问:“公主,需要我们帮忙除去黑袍吗?”毕竟是在自己的寝室里,穿着当然可以随意了。

“不,这里装满摄像头。”她讨厌总被监视的感觉,偏偏自己却什么都看不见,连摄像头装在哪里都不知道。

“公主不用担心,王后在您进行仪式的时候,已经命人全部拆除了。”

略略地感到安慰,看来,她终于可以真正摆脱达纳特斯的骚扰,安安静静地躲在属于自己的黑暗之中了。

刚想随宫女们除去她脸上的黑纱和身上的黑袍,她却忽地想起了什么:“不,我想穿着它……”她嗫嚅着说了谎:“我想再习惯一下下。”

今天是她的十岁生日,阿德斯还没出现呢,她必须等他走了以后,才能除下这身黑衣,这也是穆斯林对真主的信仰和尊重——她的美丽只能留给丈夫。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默默等待阿德斯的到来。在这以前,达纳特斯一直在门外求见,可是在最需要妈妈的这一天,她只想静静地回忆妈妈的声音,不想被聒噪的戏弄声所打搅。

只是,眼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11:50分,她十岁的生日就要结束,但阿德斯却还没出现。

“不会来了吗?”无限的失落感逐渐在心底里蔓延:“阿德斯……”原本清脆的童音也变得沙哑。

不料:“我一直都在。”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坐着的正上方位置响起,他由始至终,都在她的身边,从她一大早进行仪式开始,就在了。

小忒张开小嘴,一阵错愕和激动,没想到刚刚失落的呢囔竟然全被听见了,那他一定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咯?

熟悉的温暖的大手,将她柔弱的身子揽向自己,小阿佛洛狄忒的脸很快就感觉到属于阿德斯结实的大腿肌和温度,还有他让人安心的好闻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关于男性的感觉,在今天才最终让她有所知觉——原来她坐着的高度,只到他的大腿位置,阿德斯长得真高。

她任由他轻轻地拥着自己,感受属于他的成熟气息,感觉自己被保护着——在他的羽翼之中。

实际上,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悲伤一同悲伤的阿德斯,不自觉地就展开了自己的天使之翼——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

那双黑色的翅膀,甚至比他整个高达两米的身躯还要长,缓缓自他的背后,将两人微微地包裹起来。

可惜阿佛洛狄忒根本看不见,她也不会知道,这代表什么。

天使之翼,只有在天使极度悲伤、愤怒或快乐的时候才会张开,是不受自身力量而控制的。

抖动着身上的羽翼,阿德斯用它们安抚怀里小女孩的不安,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翅膀,原来他的翅膀跟传说中父亲的翅膀一样,都是黑色的。

当时父亲死在自己的手下,母亲跟着在自己的眼前死去,痛恨自己的伤痛让他冷冽得根本连展开天使之翼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赶着去杀当时大爱神厄洛斯的人类妻子。但如今阿佛洛狄忒痛失人类母亲的伤痛,竟然顷刻勾起他对死去父母的罪恶和悲伤,所有哀伤的回忆就全涌出来了,所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作声。

他在哭,虽然没有落泪,但天使之翼已经感觉到他心中淌着的泪,是那么地沉重。

“你在等我?”他明知故问。

小阿佛洛狄忒也没有哭,因为她已经哭了一整年。放任自己将脸埋在他的双腿间,并无力地依靠,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说话:“生日愿望,能不能是让妈妈复活?”

“不可以。”冥界的生死规律,是他的父亲用自己独一无二的生命来维护的。

小忒明知道不可能,因为阿德斯不是阿拉,只是没想过会得到这么快而轻易的拒绝。她终于推开他,这时候墙上挂钟低沉的12点报时刚好敲响,低着头,她说:“妈妈说,十岁以后,就不能被异性看见自己的脸了,更不能跟异性共处一室。”她像忽然间长大了不少,而阿德斯明白,那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

“我知道。”他只这么应着,巨大的天使之翼,随着她的拒绝而又悄悄地隐藏起来。

这时候的阿佛洛狄忒,穿着像恐怖分子一样的黑衣,把自己包个密不透风,这跟地狱学院飘逸宽松的黑色校服不太一样。阿德斯发现,他好像不那么喜欢黑色了。

“能告诉我刺杀妈妈的人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发现人界也有他冥王阿德斯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一发现,让他觉得诡异:“我追查了一年,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他,他不是人类。”这是他最终的结论。

“你……跟他有关系吗?”咬着下嘴唇的她,现在连阿德斯也看不见了,因为她用黑纱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掩盖起来。

“没有。”异常坚决。

“我相信你,你不能让我失望。”她则幽幽地吐出心声:“可是假如他跟你有关系,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这是阿佛洛狄忒此刻唯一的坚持。

十岁的生日就在无言中过去,第二天达纳特斯询问昨天那个神秘人是否有来过的时候,阿佛洛狄忒轻轻地开口说:“没有。”

小阿佛洛狄忒心中的天平在逐渐往神秘的阿德斯那里倾斜,这是勿庸置疑的,尽管达纳特斯每天都在她的身边耍宝:“小忒……”阳台外边忽然传来那个小王储异常精神和兴奋的声音,彷佛不吵得整个迪拜王宫鸡飞狗跳就不肯罢休:“快出来看看我!”

问题是,现在可是半夜十二点啊!他也不想想时间,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大呼小叫?

王室的寝宫瞬间亮起不少灯来,国王首先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边往下看去。陪伴他的王后披上睡袍,连忙拿起另一件更大的袍子,为丈夫披上:“陛下,小心着凉。”

当两位早就洗去铅华,看尽一切的人看见楼下花园的景象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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