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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心向谁边?

耳畔风声不断,几仗高的树,摔下去不死也得残,更何况下面弓箭待发,若是撞上去,直接插成窟窿了。

就在任白歌抽出鲛丝想要借力捆住树干之时,一个陌生的怀抱直接环住她的腰。

身子一正,她睁眼,微微仰头,看到的是一个微微冒着胡须的下巴,他身上的铠甲隔得她微微有些疼。

“你没事吧?”齐盛慢慢松开手,他望着任白歌脸色十分苍白,低声问道。

“我……”心口又是猛地一阵刺痛,好似蚂蚁啃咬一般钻心,她半倚靠在树干上,想说自己没事,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啊!”下一秒整个身子便腾空,任白歌微眯着眼惊讶的望着齐盛侧脸。

“你若有事王爷饶不了我。”齐盛淡淡开口道,他冲着一旁黑风骑一头领道:“都下去吧。”

齐盛微微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子,虽然他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他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会……但,一向自制力极好的他,却……

纵然任白歌知晓此时气氛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眼前的困意,她一连三天赶路,晚上都不曾歇息,直接趴在朱雀身上,此时已是极限。

“她怎么样了?”林鲭端着药碗询问守在一旁的齐盛道,因为卫昭的公开招募,所有齐家军化整为零,三万人混入卫昭招募的兵马当中,林鲭自然也来了,此时他便因军功封为校尉,跟着齐盛。

齐盛放下被子,摇摇头道:“倒不是感染瘟疫,应该是连日赶路身体支撑不住了吧。”只是……

齐盛再一次望向任白歌面色,只是她的脉象十分奇怪,若有若无的,但呼吸以及面色却很正常,这种虚脉当是大限将至才有的。

可是她没有受内伤,更没有中毒,怎么可能?齐盛摇摇头暗道是自己多想了,他扫向林鲭手里的药碗道:“王爷怎么样了?今日可有起色?”

林鲭摇摇头道:“还是在昏迷,已经开始高热,跟你说的症状差不多,手臂局部发黑,若是再不能救治怕是……”

他将目光移向屏风后面的床上,道:“将白姑娘唤醒吧,多耽搁一刻王爷就多一分危险。”

齐盛点点头,回身面色郑重道:“你记住,这里只有云大人,没有什么白姑娘。”

他揭开珠帘,望着缎青撵金丝锦被之下的任白歌,长长的发丝撒在床畔,闭着眼的她没有那般的惊艳绝伦,却有着一种病态之美。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为她别开那一缕发丝,却慢慢停住,这不是他能妄想的人。

即使在追月寨的时候对她心生好感,也不能,这个世上,只有她是他不能够妄想的。

齐盛有些黯然的垂下手轻唤道:“云大人!云大人!”

任白歌有些艰难的抬起眼皮,眼前的人猛地放大,她一惊立刻坐起,倒是把齐盛吓得退后一步。

“方才……抱歉。”他有些尴尬的摊了摊手臂道:“你连日赶路本不该叫醒你,可是王爷他……”

任白歌急忙撩起被子下床丝毫没有想过眼前站在这里的是个男人,她起身急道:“他怎么样了?”

清泽园是将军府守卫最严密的一个园子,每日里进入的人都要换下衣服,之后直接烧掉,送进去的药也会有专人检查。

任白歌蒙上口鼻之后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朝北的窗子开着通风,只能听到的风吹窗户的声音。

她慢慢的走向前,望着才短短半个多月未见,已经面颊下凹,手指泛起骨节,面色发黑,呼吸不畅。

看到眼前的人是任白歌,守在一旁的阿祥急忙起身,眼神一亮拽住她袖子就道:“云大人,你终于来了,你来了我家王爷就有救了!”

任白歌轻轻挣开,慢慢将手指搭到卫昭发黑的手臂上,想起上一次分别时他们踏马南山,他说要带她去游历江山,她靠着他睡着,如今他却如此了无生机的躺在这里。

原本还有些希望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手指不由自主的发抖,竟是如此!

“怎么样?您需要什么药,只要说出来我阿祥一定找到!”旁边阿祥的话近在耳畔,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遥远。

“白……歌……白……”床上的卫昭似乎有意识的拉住任白歌的手指,任白歌只觉得眼眶微酸,她用力握住卫昭的手道:“我一定能救得了你,我一定能!”

因为命运捉弄他们错过了八年,八年之后确是相见不相识,彼此相互猜疑算计,他几次吐露心意都被她挡了回去。

可生死关头,她才明白自己心意,玉无尘是道伤疤,碰了会痛,可卫昭,卫昭就是她生活的全部,若是他死在她面前,她会崩溃的。

“把之前所有的药方拿来。”任白歌起身,冲着齐盛道:“他确认为鼠疫,更糟糕的是病情不断恶化,如今高热不降,身体已经开始发黑,一旦扩散全身,药石无灵。今晚必须要让他退烧,否则,撑不了两天。”

“啊?王爷,你可不能有事啊我……”阿祥讪讪的闭了嘴,整张脸皱在一块,可怜兮兮的瞧着任白歌。

任白歌压下身体不适,微微皱着眉头一张张药方仔细阅读:“他们开的药大同小异,但没有什么问题啊,他怎么会如此恶化?玉门关内别的鼠疫患者如何?”

齐盛略略思索,沉声道:“现在疫情整体来看是控制住了,没有大范围的扩散,当时瘟疫爆发的时候,王爷便将玉门关划分开了,西区是疫区,东区是正常的,黑风骑的弟兄连夜不断灭鼠发放药品,之后感染的倒是不多,只不过,我们按照传下来治愈鼠疫的方子,在西区并不见什么成效。”

“今日我又去了一趟疫区,死了十几人,其余人虽在服药可是跟王爷一样恶化了。”林鲭定定道。

任白歌眉头紧皱,复又检查了一遍卫昭身体,确认为鼠疫,可是按照鼠疫的方子诊治却不见任何成效,这是为何?

“先去按照这个方子煎药,把他的高热降下来。”任白歌快速写下一纸药方,递给林鲭。

抬头看向一旁的齐盛道:“城外有大批难民,守卫们却置之不理,这样下去我怕造成民变,便私自做主支取了军用帐篷和一些物资,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向你禀报了。”

齐盛负手而立,因为逆着光线,看不太清他此时面上神情,只听他淡淡道:“大人既有圣令,自是有权如此,自从王爷倒下之后各路兵马军心有些涣散,城外西域兵马时常来扰,还请大人多多费心,末将告退。”

齐盛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任白歌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齐盛背影,她说错什么了吗?

“阿祥,怎么不见叶澈?”任白歌小心翼翼将卫昭的衣袖放下,掖好被角。

“他回京了。”阿祥撇撇嘴,挤过来道:“云大人,这些琐碎就让奴才来做吧,您赶路累了一天了,要是被王爷看到,奴才又该去刷马桶了。”

“也好。”任白歌起身直接走了出去,阿祥冷冷的望着她的背影,回头冲着昏迷的卫昭抱怨道:“王爷,你为她把叶石头派回京调查那什么毒药,可是她又会为了你在这里照顾吗?”

自从王爷跟云非白认识以后,无论大事小事,王爷总会为她不计后果的倾尽所有,这个特殊时期他放弃坐镇京师,千里追随她而来,若不是她,王爷又怎么会倒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知道他这样想不对,可是他从小跟着王爷,眼见王爷曾经在京师里受的那些苦,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任白歌强撑着一口气,关上房门便滑落倒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疼,渐渐失去意识……

“少主。”林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齐盛身后,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齐盛的背影,开口道:“王爷他很有可能会醒不过来了,这么多天,我看见了好多这样慢慢死去的患者,他们……”

“不会!”齐盛急声截断他的话,转身坚定道:“他不是别人!他是卫昭,是大将军王蜀王之子,是我们齐家军的希望,他一定会醒来的,云大人一定能救得了他!”

“可你在害怕是不是!”林鲭一针见血道:“少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你每次一害怕就变得莫名自信,可是少主,齐家军您才是少主,只要这次能够大败西域,就算不通过王爷,我们也能成功!”

“更何况……”林鲭上前一步,静静地望着齐盛道:“您喜欢白姑娘,这样一来,您就……”

“你住口!”齐盛一拳挥过去,一把扯住林鲭的衣领咆哮道:“这样的话如果我再听到第二遍你就马上给我滚回追月寨!”

猛地撒手,林鲭踉跄了一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拱了拱身子道:“属下知错,属下告退。”

齐盛一掌击向凉亭的石柱,望着山雨欲来的阴沉天气,说不出的烦闷。

他竟然为林鲭刚刚说的话有些窃喜,若是没有卫昭,他一样也可以建功立业光复齐家军,若是没有卫昭那她,是不是……

“咔嚓!”天空中猛地一道惊雷闪过,击醒了齐盛,接着瓢盆大雨哗哗而下,齐盛一脚迈了出去,任由大雨淋湿衣衫。

眉角的雨水,顺着发丝渐渐流淌,他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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