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中午,阳光热辣的似乎要将空气都烧灼起来。夏日的晌午,满庭院的娇花嫩叶似乎都染上了烈日的颜色,恹恹的承受着艳阳的炙热。我运起我并不熟练的诡云步,在清幽阁之中绕了十圈,除了师父的房间,其他地方丝毫感知不到师父的气息。最后静立于师父房顶之上。任由骄阳灼灼的热度在我身上放肆。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了一半,毫无进展。不是没想过找兰泽协助——毕竟有百花做眼线,会更方便些。可是兰泽在客房里,我不能进去,在外头喊了几次也无人应答,就知道是那人捣的鬼。我独自一人站在艳阳下,浑身冰凉,感到有些无助,随后又自嘲了起来,看来是在清幽阁里躲太久了,性子都懦弱了不少。我是师父的徒弟,绝不能让那人小看了师父。我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灼灼艳阳晒干我身上的津津冷汗。清幽阁就这么大,只要仔细,一定能猜师父在哪里。
稍稍冷静下来后,便开始细细梳理着思绪。那人若是将师父关在客房或者兰泽与我各自的房间,那想要遮住师父的气息,就需要设置结界。但这样做,势必会惊动我与兰泽。我的神识对结界,幻术之类的空间障碍异常敏锐,只要他在清幽阁用玄术设了结界,我势必会有所察觉。而兰泽,看似孩子气的她,心思比谁都细腻,还有百花做帮手。想躲过兰泽,才更是不易。另外,应该也不会是庭院,庭院就这么大,并没有藏人的地方。最后剩下的,也只有师父自己的这间房了。
轻轻附在师父的房门上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进房门就意味着没有认错的机会。对了,师父生,错了……不!不!绝对不会!也不可以!
就在我即将推门的瞬间,忽然感到肩上一阵发痒。原来是我踏着诡云步在清幽阁走上十圈的时候,披肩北风吹歪了,有只小飞虫飞在我肩上了。白绸遮眼整整三年了,我虽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世界,但对于看不见的我来说,衣带被风吹歪这种事,还是无法马上发现,闹出的洋相还是不少。无奈,将小飞虫赶走,衣带摆正。老是这样,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等!老是这样……
那人在凉亭时就说过,“若是一下子就能想到的东西,对方是一定不会用的。若是用了,只能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有正是过你的能力,知道不就是看出来了,要破也要花上好多功夫。”他只给了我一炷香,时间并不多,也就是说,他不会用上我一看就看出的地方。师父的房间本身就最有可能,也最不可能!
不在房间里难道在庭院吗?我在心里默默的怒喊着。
庭院……是呀,为什么不可以在庭院呢?脑子里刚一闪过的想法,顿时在我脑海里翻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师父在哪里了!
时间只剩不到一盏茶。没时间停留,踏起诡云步,眨眼间来到了前院凉亭之下。
凉亭下,那人还是师父的模样,悠闲的喝着茶。若不是记着那来自地狱的笑声,我还真是会陶醉在这一片悠闲之中,以为师父回来了呢。
“起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