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裴翩皇也还是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好在海心心这妞儿,也不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她只要知道何庭舒跟手哥又来试探她,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唐煜去的,那她就放心了。
只要别冲她来,那就万事大吉!
MI6这些她惹不起的大佛想做什么,都随他们便!
她也懒得去打听唐煜的研究机密,怎么就成了何庭舒的命;她更懒得探究唐煜为了隐瞒自己女儿的病情,在背后又捣鼓了什么。
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她能把裴皇爷伺候好了,陪着他狼狈为奸为祸人间,再让这诡谲莫测的男人肯好好护她周全,已经用上了毕生的力气与脑细胞。真的,她没有那些心情再去招惹别的人,别的事儿。
这里边,包括那位让她新生亲近的绅士成熟有礼的唐先生。
小七的病情,她既然已经答应帮他隐瞒,她就不会出尔反尔。
但——
跟唐煜的牵扯,也到此为止,且仅此一次。
诚然,她喜欢跟唐煜相处,喜欢与他聊天,但她还不至于为了唐煜,去忤逆姓裴的这阴狠玩意儿。
跟唐先生相处,让她觉得很舒服,也很放松。她很享受跟唐煜闲聊的时光。他说话不缓不急,字正腔圆,音色也恰到好处,不高不低,不冷不热,光是听着唐煜说话,便是一份享受。
而他说话从来不讲什么大道理,却处处都有为人处世的小哲理。
跟他聊天,舒服放松的同时,还总能给她一些启发。
况且唐煜温文尔雅,恭谦有礼,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熟男性的沉淀风度。
这样一个男人,怕是没人会不亲近与他。
最重要的是,唐煜平易近人的同时,也有着难以接近的疏离。
不管是谁,他总会与对方保持一个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是最让她喜欢的一点。
不像她身边的这位爷,带着霸道的姿态,强势的态度,就这么闯进了她的生活里。
但是,唐煜再好……
既然裴翩皇说了,让她离唐先生远点儿,那她便没有违背裴皇爷意思的理由!
不乖乖听话的下场,她清楚的很。
现如今,她能在裴皇爷面前得一时纵容,依仗的,不就是她懂事儿听话?
若是连懂事听话她也办不到,裴皇爷的身边,怕是就再没有她的位置了。
如果早那么几个月,她巴不得把这位置拱手让人,伺候裴皇爷,太提心吊胆!
可现在?不成。
这位置她一旦坐不住了,她会死的很惨、很惨……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裴翩皇的女人,唯一的女人,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一旦,她不再是他身边的唯一,没有了皇爷夫人这个狐假虎威的身份,那些人会怎么对付她,要怎么对付她……
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不敢去想!
光是一个毒蛇,恐怕她就活不到第二天早晨,不是么?
随着与他认识时间的增加、在外人眼中与他关系的越发亲密,她的想法,也在慢慢改变。
以前,做梦都想着怎么能从他身边逃离。
现在?
她现在只想守好裴皇爷这棵大树、这座靠山。
如此,方能保自己一世平安。
不但有她的平安,还有她关心之人的平安。
对毒蛇这类人而言,根本就没有‘祸不及家人’这一说!
如果说裴皇爷的软肋是她,从她身上总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对付裴翩皇的法子。当然,能不能成功,这就另说。可她总归是裴皇爷身边最好下手的弱点,这点谁也不能否定吧?
那么,她的软肋,就是她的家人!她最宝贝的妹妹林芯芯!
要不是手哥心细如发,一早就派了人在芯芯身边保护她,很有可能毒蛇的魔抓已经伸到了芯芯的身上!
这些东西,她稍微一深想、细想,便是一身的冷汗。
连汗毛,也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她能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唯有一事——
守好这个诡谲莫辨,邪戾阴鸷的男人。
可想要守好这个男人,又谈何容易?
在家,裴大伯想方设法的要把她从裴翩皇的身边赶走。
在外,又有以海晶晶明玉娇为首的各家千金轮番出场。
这男人,她还怎么守?
然而——
守不住,也得守!
拿命守也要把他守住了!
海心心看着他,看着他峻峭的脸庞,邪戾的妖眸,闭了闭狐狸眼儿。将脑袋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肩头。
“爷,咱们可说好了,就算哪一天您不要我了,也得给芯芯找个安全的落脚地儿。您不是还很喜欢那丫头么,您得把她安顿好呢。”
裴翩皇哪里知道她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只当她是关心妹妹,求他办事儿帮她把妹妹照顾好了。
于是连眼皮也没抬,男人随口反问,“你呢?”?
她?
勾了勾嘴角,她舒服的蜷缩在他身边儿,“我不重要。”
最起码,她还有一个去处。只要对方肯给她留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非要了她的小命。总归,莫老板还能再收留她一次,赏她口饭吃,给她个住处。
可芯芯……她还那么小,还有那么大把的青春没有去挥霍。她可以藏在莫老板的身后,被他压榨,给他剥削,得过且过的混完这辈子。她、她怎么忍心让芯芯也这样?
她过不好自己的这一生。
芯芯却还有机会过好她的一生。
何不趁着裴皇爷尚且还算纵容她的时候,把芯芯安顿好呢?
之前,一直摇摆不定的主意,终于有了结果。?
“我想过了,爷,还是把芯芯送出国念书吧?!”
她没有能力给妹妹最好的不要紧,裴皇爷有这个能力就足够。
让芯芯去国外接受最好的精英式教育是其次,让她离这些深不可测的危险阴谋,才是最重要!
“想送就送。”一脸贵气的男人眼尾一挑,不耐烦都快从妖眸里飞出来了,“话比屎多!”?
海心心哭笑不得,“您不开口同意,我拿什么送芯芯出国念书?”
要钱没有,要命她也只有一条。却也舍不得给!
?“那小丫头不一直是方二手负责么?”裴翩皇终于肯拿眼睛看她了,拧着眉头,一副看****的眼神儿看着她,“电话不会自己打?还要爷帮你!”
得。
又是手哥。
她算是瞧明白了,除了履行夫妻义务这档子事儿,其他的事儿,姓裴的显然都交给了手哥。
怎么她总感觉自己是嫁了两个男人呢?
一个只负责嘿咻啪啪,另一个就苦哈哈的揽下了所有做丈夫的责任与义务。
这么一想,海小妞儿把自己逗乐了。
人家都是一女侍二夫。
到她这儿,成了两夫侍一女?
可以的!可以的!
这波,她怎么都不亏的啊!
“爷……!”扁了扁嘴,本想安安静静睡觉给明天打仗蓄养精力的人,狐狸眼儿猛地睁开,不悦的看着特刺眼的床头灯,一脸的老大不乐意。
“要工作,书房处理去。卧室是睡觉的地儿,那是让你干活的地方?搅的别人也不能好好睡觉了都!真没道德!”?
道德?
裴翩皇被她这话逗乐,“宝贝儿,那什么玩意儿?能比爷更让你********?”
“……”
丫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流氓到家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听懂了也当没听懂!
?“成!听你的,睡觉。”
话音未落,男人将手中的设计图纸像丢垃圾一样的仍在床头柜上,大掌掀开太空被,顿时,她那两条小光腿儿便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饶是高档小区的暖气烧的十足,海心心还是狠狠打了个冷颤,光滑似绸缎的肌肤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搂了搂她,大长腿毫不客气的裹住了她的小腿儿,将她卷入自己的身下,裴翩皇盯着她煞白的小脸儿,皱起眉头。
“你他妈刚被人从坟墓里刨出来?”
哈?!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伶牙俐齿的小嘴儿已经下意识的反驳毒舌了回去,“我要是刚被人从坟墓里刨出来,那您就是每天晚上睡在棺材里的暗夜血族!”
横竖都不是活人,谁也不比谁金贵!
“个没心肝的女人,上辈子肯定是蠢死的!”
男人咒骂了一句,大掌来回在她手臂、脊背、小腿儿上搓揉。
起初,海心心还以为这男人的流氓本性又一次发作,眯着狐狸眼儿刚想把人推开,却感觉……
有点不对劲儿?
搓揉她的大掌,哪里是流氓?明显是在做功发热啊!
也是奇怪了,这男人明明是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阴冷寒气儿的阴狠玩意儿,天生自带制冷功能,但身体却温暖的不得了。
明明之前也裹在被窝里,但她的体温就是上不去,浑身凉冰冰的,可不就像是个刚被人从坟墓里刨出来的尸体么。姓裴的也没说错,就是说话忒难听了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体温一下子就升上去了。虽然手脚还是有些冰凉,但已经不像个冰凉的尸体了。
“爷,我道歉。”到底是个知错就改的妞儿,海心心扁扁嘴,“刚才我不该拿话儿噎您。”
“用不着!”
她诚意十足的道歉,却只换来了男人的一个冷漠。
果然,姓裴的就是个小肚鸡肠到了极点的王八蛋!
比女人更记仇,比小人更难伺候!
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男人大卸八块薄皮抽筋是一回事儿,但怕冷的属性,却还是让她不自觉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贴在了人家的胸口身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