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任凭男人说什么流氓的下流话,海心心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听不见。听见了,也听不懂!
她跪坐在浴缸的旁边,手里拿着刮胡刀,认认真真,全神贯注的把精力都投入在刮胡子这件伺候人的事情上边。
可——
“嘶……”
“啊!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躺好,我一定注意!”
“吭——”
“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
不多时,男人妖孽的脸庞上,就多出了七八道浅浅的被刀片划破的口子。
男人睁开妖眸,脑袋枕在浴缸上,从地下阴森森的打量着她的小脸儿,“海小妞儿,皮又痒了。”
他语气不重,但就是透着一股子阴鸷的寒气儿。
跟在裴皇爷身边这大半年的时间,别的这妞儿没学过,抵抗这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她是轻车驾熟的很!
小脸儿上瞬间就堆砌起那明显虚伪却讨好的笑容,她眨了眨那双狐狸眼儿。
“爷,您又冤枉我了不是?嫁给您之前,我连男人手都没摸过。您让我上哪儿去学给男人刮胡子?难不成,您觉得我天天给男人刮胡子才好?!”
三个反问,理直气壮,有理有据。完全把她从一开始主动要伺候男人刮胡子,就没安好心的事实,掩盖的结结实实。
还真是一点儿都让人瞧不出来,她是借着给人家刮胡子要报复人家呢。
怎么可能!
邪气十足的一勾唇,男人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到把她看的背后发毛,头皮发麻,男人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个狡猾的小狐狸!”他笑骂。
咦?
海心心眉眼舒展。这男人,今天喝温柔汤了?竟然这么好说话!
给她在下巴上划破了十几道,就只骂了她一句‘小狐狸’便了事?
“行,胡子刮完了,我给爷按摩一下!”
话音未落,又是‘啪啪——’两声。
柔软的小手毫不客气的拍在男人峻峭的脸庞上。当然,还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的那种。
让她真下狠手去甩裴皇爷耳光。呵呵,她脑子进屎了么?
没反应?
海小妞儿一鼓作气,伸手啪啪、啪啪的就在男人脸颊上甩了十几下。
还没反应?
看来还是她太温柔了,这点子力气简直就是给这男人挠痒痒。
正攒了全身的力气,打算拍一巴掌下去,男人的妖眸却猛地睁开,只一道目光,便震慑的她乖乖的把高高扬起的手臂放下。
“爷~!”不能再甜美的冲男人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海心心眨眨眼,“舒服不?我看按摩大师傅都这么弄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妞儿。
没办法,跟在裴皇爷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要是连这点不要脸的精神都没学会,她也忒对不起裴皇爷了不是?!
“爷看你真是皮痒了!”
男人话音未落,海心心便‘啊——’了一声。
人家也没怎么用力,就是轻轻一扯,可她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噗通——’一声,脑袋先进了浴缸。
七手八脚的扒着男人的肩膀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如黑藻一般浓密的黑发全贴在她的小脸蛋儿上,成功的让海心心黑了黑脸。
这中间,她也喝了不少男人的洗澡水。
“用武力取胜,你胜之不武!”
“宝贝儿,爷告诉你,枪杆子底下才能出政权。”
“啥意思?”
“对付像你这样的小狐狸,就得打一顿,你才能老实。”
“娘的,我咬死你!”
男人得逞的勾了勾手指,“快来,爷等着你。”
说完,男人还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似乎觉得手感不错,男人邪气阴冷的脸庞上,难得的笼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咬了咬牙,她是不是又不知不觉的落入了男人下流的圈套?
裹了裹身上的浴袍,她迅速的从男人的身上蜷缩进了浴缸的一角,警惕的盯着他。生怕姓裴的又一个流氓,抓着她做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下流事儿。
可又令海心心失望了?
裴皇爷只是将脑袋枕在了浴缸上,闭着眼睛泡着澡。连她多一眼都没瞧。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犯贱呢?
人家好不容易不搓揉她了,不流氓她了,她自个儿反倒还觉得不自在了!
所以说,人就是贱!
贱!贱极了!
又白又嫩的脚丫,踩在男人的胸口,上下点了点。
“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您怎么都累成这模样了,嗯?”
连搓揉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想而知姓裴的消失的这几天,该有多忙碌。
她不傻,虽然男人一上来就说要真正意义上的办了她,但今儿他连流氓话都没说几句,手底下更是安分的可怕。
还有男人充血丝的妖眸,冒出来的胡渣,倦容的脸庞。
无一不说明了男人的忙碌于疲倦。
他到底……
不是不死之身的神邸啊!
裴皇爷也是铁打的人,连续多日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上哪儿还有力气跟精力搓揉她?
何庭舒……唐煜……小七……活体十三号……军工所的研究机密……蝙蝠……毒蛇……
这几个词儿,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还有米佳瑶!
姓裴的也肯定了她的猜测,将米佳瑶掳走当做性……奴隶的男人,应该就是毒蛇本人!这段时间以来她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儿,都笼罩着毒蛇的影子!
这种人家就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却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感觉,太糟蹋了!
不但糟糕,还忒让人觉得憋闷窝囊了!
连她都有这种感觉,想来骄傲到不可一世的裴皇爷,感受比她还要深刻吧?
按照这男人的性格,他会忍了简直见鬼。想来他消失的这些天,应该去布置这些事情了。
不但要给予反击,更要把毒蛇的身份揪出来,将蝙蝠连根拔起!
“爷,找到毒舌身份的线索了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脑袋扫了她一眼,长臂一捞,从丢在地板上的皮外套中摸出了土豪金的烟盒,‘啪嗒’清脆的一声儿,小白棍叼在嘴里,自得其乐的抽了起来。
那副诡谲莫测的妖孽俊脸,隐藏在烟雾缭绕之后。教人看不得不怎么真切。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妖眸中一闪而过的歹毒狠绝,却也没有跳过海心心的眼睛。
她想,哪怕没有掌握毒蛇身份的确凿事实,但裴皇爷这些天的忙碌也不是白费功夫,他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有关毒蛇身份的线索!
想来以MI6惊人的效率与办事能力,揪出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毒蛇身份,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而他妖眸中一闪而过的歹毒狠绝,就代表着他要开始反击了!至少,毒蛇给他送了这么大的一份‘见面礼’,他不还给对方一些谢礼,岂不是没礼貌了?
“海小妞儿。”
不冷不热的语气,邪戾的寒气儿,却笔直的入了她的耳,到了她的心尖儿。让正在沉浸揣摩他心思中的人,猛地回神儿。
海心心抬起头,看着男人晦明晦暗的峻峭脸庞,氤氲的雾气儿之下,更显得他妖冶冷邪。
心尖儿,微微一紧。便听到男人如咏叹调般华丽的嗓音,悦耳是悦耳,只是太寒彻入骨了一些。
“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少打听。懂?”
懂。
她太懂了。
其实刚才那句话问出口,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毒蛇是什么人?
MI6小黑榜上的天字第一号!更是裴皇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与他交手数次,却总能全身而退的人!
如果说裴皇爷是MI6这个受法律保护的杀人集团的头子。
那么,毒蛇就是国际犯罪界的中流砥柱!
这样一个人的身份之敏感,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恐怕就是在他们MI6内部,没有一定身份职位的人,也无权过问毒蛇一个字。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刺咧咧的就问了这种****问题。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三不原则,她不是一向熟得很么。怎么今天就逾越了规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
想了半天这妞儿得出一个结论——
人不但贱,还容易得寸进尺!
小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水打湿的浴袍,紧了紧腰间的腰带,她不在意的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侧着脑袋,笑盈盈的望着男人。
裴翩皇嘴角斜斜的叼着一支香烟,眯了眯妖眸,漫不经心的扫视她的小脸儿,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饰。
两个人的视线,在充满了水气儿与水雾的浴缸上方,短暂的交织厮杀。
末了,还是海心心率先收回目光,她冲他眨了眨眼,俏皮中更显妩媚的诱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才是真正最令男人难以抵抗的风韵。
别人学都学不来的,偏偏海心心这妞儿,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不然,她也不会被莫老板说是——
天生就是用来勾引男人魂魄的狐狸精。
“爷,您还是利用我欺负我吧。您对我稍微和颜悦色那么一丁点儿,我就容易找不着北,把自己当跟葱儿。理智告诉我,哪怕我与爷耳鬓厮磨,抵死缠绵,我们的关系也还是一笔交易。但女人,不就是这种生物了?再理智的女人,也总有意乱神迷的时候呢。”
听了她这话,男人倏地,便笑了,“宝贝儿,你也有意乱神迷的时候?”
一个阴险狡诈的小狐狸,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最擅长自我保护。
她?
意乱神迷?
若是眼前的人换做疯狂迷恋她的陶公子,或许就真的会相信了。
但不凑巧的很,她面前的这男人,是裴翩皇。
是比她更理智更冷漠更无情的裴皇爷。
“爷不信。”
说她在这段关系中,陷入到了意乱神迷?
“爷不信。”
三个字,说的轻描淡写的同时,也够无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