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皇爷就是人类都死绝了,丫也依旧坚挺活着为祸世间的混世魔王。
海心心又想起了自己对他的评价。
这样的男人,你说他宠溺一个女人?
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还忒吓人了点。
可……
“老子的女人,老子乐意纵容。”
瞧瞧,听听。
要不是深知眼前这位爷的本性与残忍,她说不定还真就沦陷进去了也不定。毕竟,光是这位爷的脸,就够她沦陷到不可自拔了呢。
不过可惜了,海心心这妞儿不是个神志不清的人。他裴皇爷更不是个沉迷女色的人。
所以,两道目光交汇,又默契的分开。
其中的情愫,彼此都太清楚。
无关风月。
有的,只关乎利益。
海心心思考的是,如果柳青青真的找她玩命儿了,她若应付不来,裴皇爷能帮她多少?又肯帮她到哪一步?
同理,姓裴的心里肯定也在计算,她惹来的麻烦最大限度到哪里。帮了她,会不会给他添麻烦,打扰了他的某些计划。
思考的有很多,唯独没有感情这东西。
说白了,感情这东西,最无聊,也最是没劲!
谈感情?
那是给小孩子们过家家玩儿的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简直就是一出最大的笑话。
成熟的最大标志,就是遇事用理智思考,而不是任由情绪冲昏大脑。
海心心一直反复琢磨着裴皇爷刚才的那几句话儿。
她就是她。
这话儿的意思,她大概想明白了。
表面上嘛,是说她没必要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就把自己的酒糟蹋的面目全非,既丢失了洋酒的口感质地,又比不上白酒的浓烈辛辣。反倒不伦不类了起来。
可实际上,姓裴的是在提醒她么?
提醒她,他为什么要娶她。娶她的理由,无非就是看上她身份下贱提不上台面儿,就是喜欢她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阴险性子。她要是改变了她身上阴险小气又凉薄的地方,估计也到了该被裴皇爷当垃圾扔了的那天。
她不阴险了,怎么陪他狼狈为奸,祸害人间?
她不必改变自己去迎合他。
因为他正是看上了这样的她。
可偶尔矫情,又是什么意思?
海小妞儿总觉得自个儿最近智商不够用。
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她是一婚傻三年是吧?
她从来不曾有过真心,每每遇到那一颗颗真心,总是感觉难得可贵。让她这么将人家陶公子的一颗真心踩在地上不算,还要狠狠的用鞋尖儿碾过,她若是真无动于衷,她还算是个人?
她矫情的点儿,无非就是这个。
姓裴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猜不透。
裴皇爷的心思太深沉,那是她所触及不到的地方。
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海心心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没一会儿,这妞儿就困了,瞌睡虫袭来,挡也挡不住。
眼皮越来越沉,却惦记着这男人的流氓本性,愣是不敢踏实的睡下。虽然到目前为止,这男人不知道是见了鬼还是打算从良,安分的可怕,一点儿没搓揉她。
可姓裴的过往履历太差,她放心不下!
硬撑着不肯更是不敢睡去,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垂一垂的,跟敲鼓似得撞在男人的胸口。
“你他妈钓鱼呢?!”裴皇爷就是有只一句话就想让人捅死他的本事,指尖儿一伸,狠狠的弹在她光洁的脑门儿上,“能不能让你男人好好睡一觉?”
被他这么一吼,一弹,海心心清醒了。捂着被弹痛的脑门,伶牙俐齿的反击,用平日里他总消磨自己的话儿,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哟,爷昨晚上偷人去了?瞧给您给困的。”
裴皇爷嘴角一挑,笑了,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宝贝儿,爷就你一个女人。都他妈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往心里记?”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还忒有磁性,性感的不得了。尤其是这刚睡醒,还沾着丝丝点点未褪去的睡意的嗓音,更是好听的犯规。
海心心觉得,真该出台一条法律,禁止裴皇爷用气声说话!
要不然,丫也忒性感撩人了!
连她这颗南极冰川下的强壮心脏,也是稍有不留神儿,就会被他这气声给荡漾一下。
那漆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妖眸,妖冶不可方物,蛊惑不加掩饰,阴冷不寒而栗,海心心下意识的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
给这样的妖眸盯久了,三魂七魄都该给他吸走了!
“下次爷说话,你再不往心里记,别怪爷——”?生怕这男人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混账话,海心心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好不容易他今儿安分的不搓揉她,不流氓她,让她觉得他稍微可爱的那么一点点,她可不想自己找罪受!
“行行行,我记下了。爷就是我一个女人,我记一辈子。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我上去就是俩大嘴巴子还不行了?”
“乖。”
大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她的小****上,海小妞儿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或许是在裴皇爷身边待的久了,脸皮厚了。也或许是给姓裴的搓揉的多了,有免疫了。总之这样不痛不痒的动作,早就不会让她有什么反应跟波动了。
“爷,这些天也没任务,您怎么就困成这德行了?”
伸手戳了戳男人的喉结,海心心瞅着他的俊脸,纳闷极了。
胳膊就搭在她腰肢上,大掌就放在她屁股上,男人又重新闭上了那双摄人心魄的妖眸去白日宣睡了。可看他的脸庞,又不像是熬夜许多天的模样。
更何况,就是熬夜许多天,对裴皇爷也不成问题。丫之前在公海上一通突突突,完了没休息就回来找她,不照样生龙活虎的让她想捅死他么。
今儿摆出这么疲惫的模样,装可怜啊?
“闭嘴!”男人眼睛都没睁开,不耐烦的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睡觉!”
切。
每次都这样,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就吼她。不说就不说呗,至于回回吼她么。
姓裴的到底知不知道,有理不在声高这句老话儿?
他以为他声音大他就占理儿啊,那走街串巷吼‘磨剪子磨刀’的师傅,岂不是天下最有理!
哼哼唧唧的撇撇嘴,海心心也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姓裴的忙些什么,反正只要确定丫是真累了,不会搓揉流氓她就成。
“哈……”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海心心脑袋一歪,这边她刚从男人的胸口上滑下,还没给自己调整好一个最舒服的睡觉姿势呢,那边男人就把自个儿跟摊煎饼似得的盖在了她身上。
大长腿……沉甸甸的,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用鼻尖儿在男人结实精装的胸口蹭了蹭,这妞儿乐呵呵的闭上了狐狸眼儿。
她啊,睡觉的时候就喜欢被压着,被挤着。最好床上没有一点点的空隙,那就最完美了。看她床上摆满了毛绒玩偶就能看出来。她自己明白的很,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安分守己不动手动脚的裴皇爷,是个极为不错的人形抱枕。
当然,不安分守己的裴皇爷,就让她恨得牙根痒痒了。
“把周六晚上给爷空出来。”
在海心心都快睡着的时候,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自脑袋上传来。
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脑袋胡乱的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口齿不清的问道:“干啥啊……”
“家庭聚餐!”
哦,家庭聚餐啊。
聚个屁!
他姓裴的是会参加家庭聚餐的类型?
裴家是会举行这种其乐融融相亲相爱家庭聚餐的类型?
裴皇爷……才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呢?
可惜的是,等海小妞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她美美睡饱一觉之后第二天早晨的事儿了。
毫不意外的,等她醒来,身边的男人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
对于这种情况,她已经很习惯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腹诽着。
姓裴的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
真把她这儿当成是自助式酒店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人住酒店好歹也得提前预订房间行不行,他这倒好,来如自如呢!
不过转念一想,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裴皇爷那可不就是去哪儿都来去自如,跟在自个儿家一样么。
如此,她心里的不爽也就冲淡了不少。
到底是个理智到冷漠的妞儿,海心心照理腹诽完裴皇爷之后,便思考起了这家庭聚会背后的那点子东西。
裴大伯最近很安静,一点动作也没有。连送去凡尔赛宫殿的秀女们,被她轰走之后,裴大伯都没有再送来新的。
基本可以确定,这次家庭聚会,裴翩皇的目标不会是裴大伯。
那……
她心里沉了沉。
既然目标不是裴大伯,就只剩下了——
唐煜!
是了,上次小七多重人格觉醒惹出来的麻烦,虽然唐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暂时对付了过去。可想要彻底打消裴皇爷心中的怀疑,显然是痴心妄想。
如果说何庭舒跟手哥他们是心较比干多一窍,那么姓裴的,简直就是天天把比干的心当下酒菜吃。
恐怕这次的家庭聚会,唐先生不好过呢!
若是唐先生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恐怕那阴狠玩意儿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
活体十三号、自私偷运、蝙蝠、幽鬼……
净是些听着就让人肝抽心颤的词儿,不但敏感,还能上升到机密的高度。
可——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裴翩皇要试探唐煜也好,唐煜要继续隐瞒小七的病情也好。这些跟她,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一个是能对任由自己下属对自己老婆下药审问的阴狠玩意儿,一个是求人帮忙替自己保密,却遮遮掩掩不肯吐出实情的真君子真小人。
不管是哪一个……呵呵!
全都是她惹不起的主儿。
没事儿,既然惹不起,她总躲得起了吧?
不就是家庭聚会?她就过去卖个眼,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多一个字儿都不说,多一眼儿,也不看!
全当自个儿是聋子,是瞎子!
总之一句话,她不会再给姓裴的当枪使,也不会再给唐煜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