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什么叫丹火,我问茅十三。
茅十三比划道,丹火,实际上就是你体内的阳气。按茅山术的说法,生人之体是一个沸腾的大丹炉,术士修炼得就是自身的内丹阳火。所谓的三花聚顶、无气朝元就是将身体内四散的丹火修炼凝聚成一团,上冲天灵盖上的泥丸宫,使丹气幻化成为成型元婴,可以经由泥丸宫这道“天门”自由进入于人体,蝉蜕化仙即为此意。虽然这种说法在茅山术中理论上是成立的,但是据说除了“道宗”太上老君李耳羽化成仙外,其他的未必可信。
茅十三继续长篇大论地说道,按说每一个凡人体内都有三盏长明的旺火,即是自身的阳气所幻化而成的,一盏丹火在额头,两盏丹火在左右肩头。一个人在阴气较重的地方行走,比如说夜行,全靠他身上的三盏阳火指路,万一丹火熄弱,就极有可能会被不洁净的东西所迷惑上身,甚至于失去本性,遭受杀生之祸……打住,打住,我求饶道,茅师父,不要讲经了,一个“丹火”就搞出这么多门门道道来,我可不是做学问的,咱爷儿们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这茅山十三式里除了鬼画桃符之类的捉鬼符、定身符、隐形符、招魂符、送魂符、迷魂符、驱鬼符等等,还有茅十三祖传的茅山派“茅山剑法”和“神行遁影步法”。
没事的时候,偶就拿着仿制的桃木剑,一招一式地练起了九九八十一式茅山剑法。
一柱擎天、鸳鸯戏水、梅开三度、四面开花、五颜六色、六六大顺、七煞追魂、八月中秋、九阴九阳、十字军团……
奶奶的,光是这九九八十一式剑法招式就背诵的我头晕。
幸好,胖师娘如花教我道:所谓九九归一,前九式剑招容纳了茅山剑法的基本精髓,只要弄懂了茅山剑法“空、灵、剑随意走”的思想要旨就行了。剑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会灵活运用,肯动脑子就对。
说着,她居然拿起门外劈柴的板斧,就虎虎生气地使出了轻灵的茅山剑法第二式“鸳鸯戏水”。
在她的手下,板斧被舞成了一团光彩,似钢非钢,似柔非柔,居然呈现出另一番景象,直看得我头晕目眩,连茅十三老道也佩服得赞不绝口。
冬去春来,一套茅山剑法居然被我练得有模有样,小成气候了。
相反,胖如花师娘就笑的合不拢嘴,只赞叹我出师了,这茅山剑法使得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功力欠火候外,十分OK。
另一方面,“神行遁法”步法更是被偶修炼得炉火纯青,轻车熟路了。要知道,这可是俺临敌保命逃走的必备良药。
相传,这“神行遁影”步法是李耳同志根据周易八卦和河图洛书的神奇逻辑推演出来的,所谓阴阳相生,正反两仪,变幻无穷,其妙万方。
刚开始时,茅十三在空地上用内力踩出了基本步法,授我以要决,让我按部就班地踏着地上的脚印来回跟步,越练越熟,越熟越快,直至闭目任意走完一整套步法。
正当我为自己进步神速而自鸣得意时,茅十三兜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你这小子臭美什么,祖师爷这套步法可是用来捉鬼的,就你这两把刷子想要捉鬼,还不够给鬼提鞋跟呢,要知道鬼魂那玩意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靠,我反唇相讥,捉什么鬼,俺老林压根就没想要装神弄鬼江湖行骗,逃跑防身总可以吧。
茅十三咧大了嘴巴,恶狠狠地看着我,他的模样活象个饿鬼似地吼道,小子,你说什么。
我吓得赶紧逃开,一边连连求饶道,师父,偶错了,偶说错了,偶可是茅山派现任掌门人茅十三的嫡传继承人啊。
说归说,接下来的节目可就惨了点儿。
胖如花居然想出了馊点子,命令我在屋后满是落叶、淤泥的树林里练习“神行遁影”步法。
这还不算,在我练习的同时,还得遭受她和茅十三的不定时偷袭。
没多久,偶就被砸得满身青瘀,最惨的是落叶太多直接导致偶根本迈不开步子,什么神行遁影,狗屁,最后连走路我都几乎快忘掉了,只得四肢扑地,四处乱滚,还是逃不开掷来的石子、树枝。奶奶的,这一对虐待狂。
听着茅十三和胖如花得意讽刺的笑声,偶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还好,我在树林里逃跑的步法居然慢慢地上路了,可以随心所欲地转换逃跑方向,连脚步也感觉变得越来越轻巧了,大部分时间能轻易避开茅十三和胖如花的偷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春风吹满大地,人间四月芳菲尽,春暖花开,面朝花海,在这样的郊野偏居日子也很是赏心悦目了。
这一日午后,我正倒吊在草屋外的树桩上打盹儿……忘了告诉大家,自从练习神行遁影步法以来,偶就被迫睡觉时睡在一根打横的树梁上,无论我是躺,是挂,还是倒吊,茅十三还美名其曰为“倒挂金钩”,目的是锻炼腿力、腰力……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舒畅了。
正睡的舒服,我忽然感到四五丈开外的树林里有一股煞气隐隐逼来,并且在慢慢靠近。